膝盖看来一时半会是无法走动了,可要是我在外头逗留太久,又怕哥哥那头会起疑,只能命春秀在旁扶着我往内走,并提醒她与平时一样,不用刻意,只要依着平常心就好。
有了春秀在旁的扶持,虽然膝盖仍是在疼,但已比先前一人站立时要好了许多。
人不过跨出一步,身后传来小声的话响:“魏修仪,宫外梨美人求见。”
我示意春秀停下,回身,看向跪在宫门口的宫女,说:“这梨美人还真会选时候,陛下刚醒......让她进来吧!”后宫嫔妃时常会来,只要哥哥醒着,我便不会阻扰,而这梨美人为散职,未经宣传是不得进入这康乾宫的,只不过现在进出康乾宫的权利在我手中,举凡来探视的,哥哥又恰巧醒着,我也就准了。
宫女得我应允,起身,退出了宫门。
春秀在旁扶着我,说:“主子,这梨美人可是您在这宫里头,结识的妹妹,您还未有失忆前,与她的关系是最好的。”
我因春秀的话儿,侧起脸,看向她,问:“真有此事?”
春秀,点头,说:“奴婢对谁都能假话真话参半,独独对主子说的都是真话......这梨美人,曾经多次为主子您说话,这宫里头谁都知道的事,只可惜您......”
我,哑然失色,没想,这宫里头我还认了位妹妹,而她身份竟是美人......
适时,一道蓝影缓缓出现在宫门口,我惊诧,好一朵白梨花,清秀可人,姿态高雅。
蓝影走至我身前,福身一揖,恭谨,说:“奴婢梨柔给魏修仪请安,魏修仪万福。”
我茫然,她就是我宫里头结识的妹妹?梨美人?她那副我见犹怜的纤弱样子,与清丽的面庞,确实吸引人。
“奴婢梨柔给魏修仪请安,魏修仪万福......”
“主子......主子......”春秀在旁轻推我的手臂。
回神,猛然发现,梨柔仍是欠身作揖,这不由令我脸上一阵火燎,忙说:“梨美人赶紧起身,本宫失态,还望美人切莫见笑。”
“奴婢谢修仪,魏修仪言重。”梨柔谦卑有礼,直身,举头,与我双眸对上。
她的双眸清透,不染一丝浑浊,这不由令我对她的好感倍增,她就是一朵白梨花,洁白无暇。
“梨美人,万岁爷现在醒着,本宫带你进去。”
“魏修仪止步。”
没想,我才想在前引路,而梨柔却在身后,出声请我止步。
好奇促使我再次看向梨柔,问:“梨美人可是有话要对本宫说?”
梨柔听我话儿,上前一步,举头,直视与我,说:“奴婢这次求见之人,并非是万岁爷,而是魏修仪您。”
我心头一惊,问:“美人是为见本宫而来?”这还是头一遭,有人进康乾宫,不是为见哥哥而是为见我......
梨柔,点头,说:“是......奴婢所想见之人是魏修仪。”
说不出何感受,只是有些无措,太过意外,我,问:“那美人见本宫为何事?”
梨柔,低下头,久未有出声回应。
春秀在旁,凑近,附耳,说:“主子,您这话还真是的......这梨美人,为的是见您......奴婢刚才不是跟您说了,她是您失忆前,在宫里认的妹妹,您与她的关系甚好!”
我,蹙眉,忘却的事,一时半会无法想起,但春秀一再说,梨柔为我失忆前的妹妹,与我关系甚好,这不仅令我对这位一眼便有许好感的梨柔,多看了眼,或许......我与她真的有过一段姐妹情谊。
“梨美人,你若是真为本宫而来,本宫深感欣慰,可同时......你也应该知晓,本宫失忆,将入宫半载岁月丢失,你......”
“修仪,奴婢决然没有任何想要高攀之意,修仪是否将奴婢忘却,都不重要......都不重要......”梨柔因我话儿抬起了头,又随着自个儿的话缓缓低下,双眸中泪光盈盈。
我心里头一阵揪紧,她那副模样像是我欺负她了,亦或者说是她被我抛弃了!
想到此处,我不由想起了曾经也被我遗忘的哥哥......他与此刻梨柔心中的感受是否相同?
兴许,这份相似,令我起了恻隐之心,对梨柔更增添了一份亲近。
我示意春秀扶我上前,走至梨柔身前,握住她一直缠绕衣角的手,说:“柔妹妹,请允许我这不称职的姐姐再唤你一声妹妹......”
蓦地,梨柔将低垂的脑袋抬起,一双充满雾气的美眸中,再也关不住那份伤感,泪水垂落......
“妹妹......姐姐将你忘却......虽说这是意外,可姐姐觉这是我自个儿的选择,不后悔......有的是对被我所遗忘人的歉意。”
豆大的泪珠儿,一滴滴落下,梨柔泣不成声,只是被我握住的手,反握住了我。
无声中,唯有抽咽声......
就在这份浓郁的哀伤中,从内寝传来了低吼:“来人......魏淡雪!!”
心情霎时转了,我猛敲了一下额头,居然将这里头的万岁爷给忘了。难怪他会吼着出声。
膝盖上的疼痛,有许减轻,我对春秀,说:“你去门口堵住太医院的人,本宫膝盖没事,千万别放人进入内寝。”
春秀,一脸担心,说:“主子您这是在强撑!”
我,脸沉下,说:“你就依着本宫的话儿做,别废话,赶紧去。”
春秀,无奈,无措,却也唯有顺从,点头,走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