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中听下人奏报六王与那位夏姑娘相处还算愉悦,并未发生他所忧心的反目成仇。
他本是该对此感到欣慰,可却又想不通,若如此,步青言这一招到底是何意?
既然,上一次六弟找到夏澜殇时,没有了记忆的夏澜殇依旧能与六弟结为连理,那么步青言也应当料想到这一次夏澜殇或许依旧会与六弟再成夫妻。如此,他挖去夏澜殇记忆又有何意义?
“云中,该你了。”卫知先催道。
上官云中回神,稍稍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纸,继续思索。
“云中,我猜你如今在烦恼两件事。”卫知先含笑道。
“本宫洗耳恭听。”
“一么,自然是心急于寻找你多年来都未能觅得踪迹的圣竹,虽不知竹陵地宫入口,却至少是在这龙吟山庄之内,故而你如今倒也不是太过忧心。二来么,你猜不透步青言是真死假死,且不明他此举之意。”
“知先倒是本宫知己,既能猜透本宫心思,不妨谈谈一二。”上官云中嘴角微微勾起,落子。他喜与聪明人对话,许多他想不透之事,若是能与卫知先这般的人讨论对话,往往他会有所启发。
“地宫之事乃竹宗绝密之事,我无能为力,但步青言之事我却知晓一二。几年前,在寻找少宗之时,我曾游历至邺城,当时看他也是算得上难得俊才,与步青言有过接触,以试探他是否是少宗。原本我都险些被他那身难得清华折服,只是在闲来无事算了一卦后立刻打消他是少宗的念头。你猜,我这一卦算的是什么?”
上官云中摇头。
“他再活不过五年。”卫知先眼角微微吊起,意味深长。
上官云中清眸蓦地一睁,正准备落白子的手也跟着僵在棋盘之上,抬头,“知先是说,步青言当真死了?”
“……”卫知先颔首,“云中,这阵子你手下的探子该是探到了不少有关步青言的踪迹吧,故而才让你烦恼那名死在你手下未作伪装长相与步青言一模一样的男子到底是否是步青言。”
上官云中端起边上已些微有些凉的茶,屏退正欲上前换茶的侍女,轻轻以茶盖捋着杯中水面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口。
“知先是说步青言果真已死,而本宫被迷惑了?”
“云中,你可想过你我一直都是束缚在步青言是竹宗宗主的条框中思索,故而如何也思索不通他此举之意。可若从另一个角度来思考,他如此轻易便死,那他必定不是竹宗宗主,而只是竹宗一直以来用来迷惑梅宗的一个替身。故而,你先前的所有算计都是围绕步青言展开,而让那真正的幕后之人一直逍遥法外,在大夏之中如鱼得水,畅快的煽动暴动。”
上官云中茅塞顿开,“原来如此,本宫错的离谱,怪乎这些日子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如何也想不通。先前本宫如何也想不通南宫芮重生后,夏澜殇就是邺城人,那是他的地盘,若是找人,他定当早该找到方是。且,后来探子回报,夏澜殇逃婚之人正是步青言的一个手下,成亲之时又正是本宫与六弟为父皇祈福拉拢菊宗在邺城狩猎之时,而同是邺城人迎亲路径却又到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