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尊重一个姑娘的爱情,她们的爱从来都是走心的,一喜一悲,忽哭忽笑,很多时候爱到泪流满面,遍体鳞伤,但她们仍旧对爱的信仰坚定不移。
我要守着你,在地下室地老天荒
大学时代有一个女同学,叫作L。我们不熟,从未有正面接触,最多就是在外围听人聊天聊起过她。
L姑娘有一个男朋友,是个北漂。两个人老家是一个地方的,初中和高中是同班同学。后来L姑娘的男朋友没高考就辍学了,去了北京。
L姑娘考上了大学,周末或者假期都会买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去看男朋友,甚至有时还逃课去北京住一段时间。
听别人说,L姑娘的男朋友在北京是做保安的,住在五环外的地下室。
L姑娘人不错,脾气好,长相好,成绩好。我跟众多的同学一样,不明白L姑娘为何一直守着住地下室的北漂保安。
学校里喜欢L姑娘的人很多,舍友阿森就是其中一个。不知他从哪里弄来L姑娘的电话号码,每晚给她发短信,L姑娘基本都是礼貌性的回复。
例如:阿森问,你在干吗?L姑娘会回复“看书”或者“洗衣服”之类的。阿森会每晚给她发“晚安”,L姑娘也会回复“谢谢”,并无其他多余的话。
阿森开始直接给L姑娘打电话,约她出来。L姑娘基本都是以有事、有课为理由推掉。当然,推掉的不仅仅是阿森,任何异性的邀约她都没有答应过。
阿森牺牲掉了一个月的晚饭福利,拜托与她相识的女同学约她逛街,然后他装作路上偶遇与之搭讪。
我问阿森,跟L姑娘有进展吗?
阿森哭丧着脸,摇摇头说没有。
L姑娘与北漂保安多年坚如磐石的恋情成了一段传奇,也是一个谜。
据说,她的舍友问过她:“为什么对那个北漂保安这么死心塌地?”
L姑娘的回答是:“既然你们不理解我跟他的感情,就算我说了你们还是不理解的,不如不说。”
这使得学校里的大好青年们更为着迷。
甚至有一个体育学院的同学为了追L姑娘借来了一身保安制服,穿在身上,每天在女生宿舍门口晃悠,跟站岗似的。
宿管阿姨还真以为是新来的保安,还给他水喝。这事儿被同学们笑了两年。
两年过去,L姑娘没有接过招,依旧是周末或者假期或者逃课去北京找她的保安男朋友。
L姑娘宿舍里的人见过北漂保安的照片,个子挺高,不帅,扔人堆里找不出来。
论长相、论学历、论条件、论能力……无论比什么,北漂保安都输得十万八千里,可就是他偏偏赢得了L姑娘的芳心。
就凭这一点,学校里所有喜欢L姑娘的人都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们企图从她身上找到答案。我观察了一段时间L姑娘的生活。她的话少,学播音的,基本上食堂、教室、图书馆来回穿梭。每次在学校里碰着她怀里绝对抱着书。
她穿着长裙,梳着马尾,很单纯干净的姑娘。
她的世界看起来很孤独,又看起来很丰富。孤独得没有其他人的位置,丰富得不需要其他人踏入。
听闻她每次去找她男朋友都是她花钱给男朋友买新衣服,给他带好吃的。在我们的认知里,北漂保安根本就配不上L姑娘。L姑娘不离不弃不嫌弃还给他花着钱,无论怎样我们都理解不了。
无论我们怎么不接受,事实就摆在我们眼前,这就是生活。
突然一天,阿森向我们宣布了一个消息:L姑娘与北漂保安分手了。原因不详。
这看起来是出悲剧,在他们眼里却是出喜剧,对于L姑娘而言却是一出默剧,因为所有的难过与痛苦L姑娘都得咽进肚子里默默消化掉。
以阿森为首的热爱L姑娘小分队又开始了轮番攻势。跟以往一样,他们败兴而归。
阿森在网上看到了一篇写文艺女青年归宿的文章,上面说女文青的归宿有四种,分别是孤寡、拉拉、出家与后妈。
照着L姑娘果断拒绝的态度,她的结局极有可能是孤寡或者出家。
阿森很担心。不过阿森的担心没能持续多久,L姑娘宿舍里的姑娘们又传出了新消息:L姑娘买了一张去北京的火车票走了。
我们各自猜想着此行的意义。
有的说是做最后的了断,有的说是去复仇,有的说是去做后妈……
阿森或许是对L姑娘爱得深沉,也买了一张北上的火车票随她而去。尽管阿森并不知道L姑娘去往北京的哪里,他还是觉得要执着地在五环外北漂保安的住处地下室附近守株待兔。
阿森回来后脸上面无表情。我问他,堵到了吗?
阿森说,堵到了。
我问,结果呢?
阿森说,人家和好了。
默剧又转为正剧,人家和好了。
我往好了猜想过:
北漂保安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一直这么跟L姑娘走下去会拖累她,于是终于狠下心来跟她提出了分手。L姑娘很伤心,伤心过后L姑娘决定去找他问个清楚,最终团圆大结局。
我也往坏了猜想过:
北漂保安觉得跟L姑娘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L姑娘喜欢读书,保安只喜欢冰啤酒。两个人在一起没有话说,慢慢地矛盾变得很深。L姑娘一直努力坚持着,维持着两个人的关系。可北漂保安却在附近找了一家廉价洗头发的小店,与里面的洗头小妹谈起了“天造地设”的恋爱,与L姑娘分手。最终L姑娘北上感化了他。
当然以上都是我的臆想,无论怎么猜想我们都不是他们,猜不出来。
L姑娘既然顽强地坚持着,肯定有她坚持的理由。北漂保安虽然看起来表面上与L姑娘不配,你又没见过他,怎知人家差劲,怎知人家的灵魂不是高尚的。
纵观自身,我们对自己的所有感情,包括友情亲情,都有我们自己的执着,都有我们自己的理由。坚持本来就是一件很私人的事情,没有必要跟陌生人分享。在感情的世界里,我们能保护好自己不受伤,就是莫大的努力了,再也没有任何的力气去与无关紧要的人畅聊。
无论今后怎样,祝L姑娘与北漂保安终成眷属。
色情男女
《色情男女》是1996年由尔冬升与罗志良联合执导的香港电影,由张国荣、莫文蔚、舒淇等主演。该电影入围了第47届柏林影展,并得到第16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电影等7项提名,舒淇获得最佳女配角及最佳新人奖。
这部片子的重量不必多讲,文艺男女青年都知道。
做编剧和影视策划这么久,恰好身边就有一个类似的例子。
故事的主人公叫作鄙导。他介绍自己的时候总是鄙人长鄙人短,时间一长,大家都称呼他为鄙导。鄙导在圈子里也是摸爬滚打有些年头了,可惜一直不得志。同一阶段出道的朋友们混得顺风顺水,最不济的也混上了执行导演,唯独鄙导一直没有起色。
《色情男女》这部片子讲述的就是一位不得志的小导演,经济困难时不得已接了一部三级片。鄙导为了继续生存下去,还能继续在圈子里混口饭吃,也迫不得已去拍那些香艳微电影了。(注:在微电影的发展中,香艳片掀起过一阵浪潮,尤其是2013年,其中以《身度》《干爹》《莫陌》等为代表。)
这种片子一是好拍,二是有油头。
在鄙导投身香艳微电影浪潮的这段时间里,他最喜欢的片子就是《色情男女》了,并以此来激励自己。
当然,我也为了赚点钱给鄙导写过一些香艳剧本。有一次,我跟他聊天的时候说起《色情男女》这部戏。鄙导说,他一直梦想着能有一个莫文蔚。
我说:“想得美。”
鄙导说:“我说的是阿may。”(注:《色情男女》中男主角叫阿星,张国荣饰演;他女友叫阿may,莫文蔚饰演。莫文蔚很支持阿星拍三级片这份工作。)
鄙导告诉我,拍这种香艳微电影很容易潜女演员的。因为很多女演员把这当作一种出名的捷径,只要稍微忽悠一下就可以。鄙导还告诉我,他每次见完一个女演员都会问:“你愿意做我的阿may吗?”
对方多半回答:“愿意。”
于是鄙导又继续问:“你知道我说的阿may是哪个阿may吗?”
对方多半回答:“不知道。”
在鄙导的坚持不懈下,终于在第二十八次提问后,得到了满意的回答。
那个姑娘叫云彩,她说:“《色情男女》里面的阿may啊。”
鄙导喜极而泣。他真的哭了。他说:“茫茫人海啊,找到一个知道你说什么的人太难了,还是异性,更难。”
后来,云彩成了鄙导的女朋友,也成了鄙导的御用女一号。但是,依旧是拍香艳片。
我见过一次云彩,长得特别清秀,精致得像玉。
我问鄙导:“你女朋友去跟别的男人拍床戏,你没不爽吗?”
鄙导说:“还好,这叫职业操守。”
我感到有点不能接受,于是接了一个策划的活去做,借此避开他们。
在我没有跟鄙导混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鄙导在云彩的鼓励与配合以及帮助下,拍得越来越好。终于让他捞到一个机会去拍一个大电影。
于是鄙导带着他的福星——云彩,去跟投资人聊,推荐云彩做女主角。可惜被投资人拒了,投资人拉出来一个小萝莉,说必须让她来做女主角。
为了这次机会,鄙导妥协了。云彩也妥协了,在戏里演了一个配角。
钱已到位,根据投资人提供的故事改编的剧本三年前就写好了,鄙导马上建组开机。其中有几个镜头是背面裸体,小萝莉不干,向投资人撒娇。投资人说,找人裸替吧。由于剧组小,时间又赶得紧,裸替不好找,于是云彩挺身而出,赢得一片喝彩。
我去探班的时候跟云彩聊天。我问她:“你爱鄙导吗?”
云彩说:“爱。”
我又问:“你觉得鄙导爱你吗?”
云彩说:“不爱。”
我问:“那你为什么还是跟着他呢,而且为他牺牲这么多。”
云彩说:“我爱演戏,而且还有一个男人依靠,很好啊。”
我说:“我跟你实话实说,你们肯定没结果的。如果鄙导真的爱你,他不会让你去拍香艳微电影,也不会让你去裸替。”
云彩说:“我知道,但是没关系。”
我说:“姑娘啊,你真傻啊。一个男人竟然能把自己的女人‘共享’,这样的男人怎么依靠?”
云彩说:“这一点我知道。我把这一点告诉了我身边的姐妹,叫她们不要找这样的男人。”
我十分不解:“可是,那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呢?”
云彩说:“钱。”
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单亲家庭,含辛茹苦带大她的母亲已经一脚踏入坟墓了。她只是想以最快速的方法多赚点钱,把母亲的性命维系得久一点。
这个片子拍完后鄙导获了一个小奖,也算是小有成就,终于熬出了头。云彩跟他分手了,临走的时候跟鄙导说:“你上了一个高度,我已经无法企及了,也无法再给予你帮助了。我该走了。”
云彩走后,鄙导大哭了一场,叫我出来陪他喝酒,然后又继续在我面前哭。
在鄙导和云彩这段关系中,很明了,就是各取所需,然后各自走开,很干脆。
鄙导哭得很凶,这是我第一次见一个将近40岁的老男人哭成这样。他说:“我他妈终于发现,原来我真的爱云彩。”
我不知道我写下这篇有什么用。这个故事恰好发生,恰好喝多了,又恰好看了一遍《色情男女》,于是借着酸楚劲写了出来。虽然我不知道究竟有什么用,但还是有用的,算是一个教材吧。
希望那些好姑娘,遇到良人。
鄙导后来找过云彩,得到消息说云彩做了平面模特。鄙导拿给我看云彩拍的一些内衣广告,真漂亮。
我对鄙导说:“如果云彩不走的话,或者,如果你留下她的话,她一定可以成为一个好演员的。”
鄙导说:“一定能成为一个大明星。”
我说:“可是云彩走了。”
鄙导:“是我没有留。我想,她走的时候一定很想我挽留。”
我说:“也许你只需要说一句话,她就不走了。”
过了一段时间,鄙导又接了一部戏,是部古装悬疑剧。在五月二十八日这天的拍摄现场,鄙导哭了起来,闹得现场混乱至极,所有人都蒙了。只有我清楚鄙导为什么哭。
因为这部戏里有好几个裸背的镜头。
文艺魔怔
“魔怔”一词出自北方方言,大概就是“走火入魔”的意思。“文艺魔怔”是我造的词,意思便是有些姑娘特别想成为文艺女,想得都走火入魔,魔怔了。这是一种病,得了这种病的姑娘便是患上了文艺魔怔。
每一个姑娘都有一颗文艺的心。我认识一个学英语的姑娘,她就特别想成为文艺女青年。她觉得文艺女青年都好看,都有气质,都有范儿。
当然,她本身是不文艺的,首先她没有一副文艺的身材,她有点微胖,罩杯大概有C,个头在一米六三左右,不算高也不算矮,穿上高跟鞋勉强能算上文艺女青年的身高。但是,一个微胖、胸大的姑娘踩上10厘米的高跟鞋,怎么也文艺不起来吧。
魔怔姑娘坚信,人仅有此生是不够的,还应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这句话是王小波说的。
减肥被魔怔姑娘列入了她的文艺计划。说实话,魔怔姑娘真的不算胖,她是那种看上去肉呼呼的体重一百出头的人。
魔怔姑娘开始喝咖啡。在家里喝速溶咖啡是不够格的,她每周末的下午固定去咖啡馆泡着,一直到晚上,试图让咖啡味取代自己的体味。
开家咖啡馆,这种文艺女青年的终极目标也成为魔怔姑娘的终极追求。
泡咖啡馆的同时,手里肯定不能闲着的,玩手机显得不优雅,看书是必备的。魔怔姑娘除了在咖啡馆坚持看书外,在家或者在公司也坚持增加她的阅读量。为了表明她的决心,她在亚马逊上选购了kindle,方便出行的时候阅读。
为了让自己迅速地充满文艺范儿,魔怔姑娘死记硬背了许多书名和作者,国外的居多。但是,对于著作的内容她只是走马观花看了一场热闹罢了。这种方法唬人还是可以的,但是,真正的交谈就言多必失了。
她还买了一箩筐的书填充她的书架,有张爱玲、萧红、王小波、哲学、诗词等,还有几本获诺贝尔文学奖的英文原版书摆在书架上最显眼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