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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棋局

回到班里,队员们在思想上做好应对一切“突然袭击”的准备,都安静地坐在各自的床铺上,以不变应万变。

过了一段时间,外面还是没有动静,要是在平时早就组织做体能搞训练或者上课学习理论了,队员们都耐着性子等待着集合,又过了一会儿,有的队员忍不住在班里活动身体做起体能来。林晨倒是一副淡定的样子躺在床上,但是实在睡不着,爬起来从桌子里找出一盒象棋,对着班里的队员扬了扬手,“谁愿意来下棋?”

大家都看了林晨一眼,没有人搭理他。林晨把象棋铺在桌子上,一个一个棋子慢慢摆好,“干什么呀?不是说不搞训练了吗?”还是没有人动。

“没劲……我说你们连组织的话都怀疑吗,什么觉悟这是……”林晨试图活跃一下这低沉的气氛,“休息,懂休息是什么意思吗?你们是不是在集训队训练训傻了,不会玩了?”

“靠,我来。”刘然也从床上跃起来,走到桌子前倒了一杯水坐下,“哥儿们陪你玩。”

“这就对了嘛,说休息那咱们就休息,就算那个‘变态的神经卢’跟咱们玩悬念、玩麻痹、玩欲擒故纵,那咱们也痛痛快快的。”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塌下来,高个子多了去了,林晨和刘然心安理得地开始下象棋。

林晨上大学的时候就常和同寝室的哥儿们下象棋,谁输谁请吃饭,那个时候更注重的是谁请吃饭,称之为是一种比较“高雅”的赌博,所以每次下棋都是速战速决。到后来,下棋的时间长了,才慢慢学会思考,学会不受外界打扰、安静地思考着整局棋的局势。

这回跟刘然下棋,林晨只是想随便玩玩,调节调节气氛,看到大家一个个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地放不开,就想缓解一下这种紧张气氛。不一会儿,其他队员们实在是找不到别的理由来猜测剩下的时间还会有什么“名堂”,索性都“豁”出去了,梁冰又从桌子里找出一副扑克,几个人聚在一起,开玩。

这边林晨和刘然开始下棋,刘然执红子,林晨执黑子,一开始,林晨就使出全力调动车马炮杀到刘然的那边,步步紧逼刘然的帅位,但是每次都被刘然不紧不慢地化解。不一会儿,刘然用两个卒子将林晨的将军逼到死路,林晨车马炮想回来都来不及了。

刘然笑着重新摆棋,林晨一脸不服,眼看着自己就要控制住局势了,却被对方用很老道的套路给牵制住,“我就不信,我这车马炮联合起来不横扫你一片……”

刘然笑而不语,重新来,很遗憾,林晨再一次重蹈覆辙。

林晨当然不服输,“再来!”

刘然一边下棋,一边笑着问林晨:“上次的问题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问题啊?”林晨还想着刚才的棋。

“你还想不想在格斗上打赢梁冰了?”刘然提醒道,两人一边下棋一边随便地说着话,就像平时互相贫嘴调侃一样,但是不知不觉的,说话的主题转到了平时的训练中。

“哦……我还不知道。”林晨落下棋子,他用车追着刘然的马。上次刘然问他的问题只在心里打了个转,这段时间忙于训练,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刘然跟他说的话。

“其实也跟这下棋差不多,我……我敢说你的车吃不到我的马。”刘然看到林晨用他的车穷追不舍,刘然出另外一匹马,形成连环,林晨费了半天工夫也占不到便宜,不得不停下来重新思考进攻路线。

林晨想了一会儿,还是找不到刘然的破绽,再出动自己另外的车杀到刘然的那一面,但是好像还是没有用,一下子没有耐性了,突然林晨问道,“你怎么不说了呢?我听着呢……”

刘然笑了笑,作为一个老兵,或者说是干部,或者说作为一个旁观的战友,刘然觉得有必要好好地引导一下林晨,但他知道林晨的这种性格在这个年龄段很难接受别人的意见,于是故作随意地说道:“就力量而言,你和梁冰不相上下,你的速度也足够和他对抗,问题就是你的耐性不够,你不会在必要的时候保护自己……”刘然还是把卒子向前推了一步,和林晨的兵对峙,但是林晨没有用自己的兵吃刘然的卒,因为林晨看到刘然的相在后面保着那个卒。

“接着说……”林晨放下手中的棋子,一下子很认真地听着刘然的“高论”。

“自从上次你说过你总打不过梁冰,在后来的训练中,我有时注意到你们俩的对抗,你还是在开始的时候就着急出手,想用最短的时间凭借着自己的优势压倒对方,也就是说,你只知道一味地进攻,而你进攻的招式达不到你想要的效果,就像这棋……你开始就用你的车马炮杀到我这面来,但是,到最后,你还是吃不到我的棋……”刘然说着,又把自己的一颗卒子向前推了一步,吃掉林晨的兵。

“而梁冰当兵之前在少林寺当了三年的俗家和尚,这武术格斗的基本功绝对扎实,他可以很轻易地将你的进攻化解,从而拖住你的优势,再用他的套路,将你打趴下……”刘然说着说着故作神秘。

“那我该怎么出招?”林晨有些迫不及待。

刘然还是那副“德行”地笑着,“耗!你应该灵活地运用你身体协调性好的优势,和他周旋……你占不到便宜,也要让对方占不到你的便宜,在对峙中,至少要经得住耗!梁冰有梁冰的套路,扎实的套路是梁冰的优点,但也可能成为他的缺点,套路的最大破绽其实也就是套路本身……”

林晨听得有些迷糊了,忘记了下棋,仔细回味刘然说的话。

“你是说……”林晨有点开窍了,“套路……打一遍是套路,打两遍还是套路,打三遍还是……”林晨有些想明白了,梁冰的动作套路性很强,林晨总是被梁冰一招一招地逼入绝境,“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林晨一拍后脑勺,忘记了自己手里还拿着一颗棋子,拍得自己生疼。

“本来我以为你自己会明白的,只是今天借着下棋的工夫,跟你说说,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我看到你和他打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了,这就是和高手过招的好处。”刘然的卒子早就杀到林晨的将面前来了,将军,死棋。

林晨若有所思地重新摆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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