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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热闹的除夕

寒假前的那场闹剧过后,虽然同学们都显得很不在意,但我在他们面前还是感到很尴尬,特别是落风。幸而就快寒假了,不用再见,等春节一过,或许就都淡忘了。

现在和落风的关系还是不咸不淡,但是还是明显可以看到变化的。虽然还是冷冷淡淡的,但至少不会故意挤兑我了,这点还是值得欣慰的。在这段单独同桌的日子里,我也拜访了他家若干次,他妈妈总是拉着我的手:“染染啊,真是个好孩子,要是我女儿就好了!”说完还不忘瞪一眼旁边专心看电视的落风。落风听他妈妈夸我,也不像之前那么反感,只是也不附和,像没听到一般。每次下来,他妈妈就越生气,那张漂亮白皙的脸都涨的通红,手指发抖地指着落风,作势要揍他,而落风却纹丝不动。我只能哭笑不得得去哄她妈妈,直到作罢方休。

落风爸爸是一个英俊的人,30岁的他永远都是安静的。第一次见到他爸爸,我才知道落风为什么能这么帅气了。那是怎样的一个人啊!皮肤很白,深深的双眼皮,带着一副金边黑框眼镜,板着的寸头丝毫不影响他的英俊容颜。这样一个安静淡然的人,很难让人把他和一个大老板想象到一起。相比之下,他更像一个老师或者白衣天使,但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老板。他的生意做得很大,所以很忙,时常不在家,我见到他的次数也很少。

在我的记忆中,落风唯一怕的就是他那安静却不失威严的爸爸。记得有一回他感冒了,挺严重的,结果他爸爸让他吃药,落风却是最怕吃药的,结果父子俩杠上了。最终的结果当然是落风不讨好,被罚去在漫天风雪中跪扁担,幸而他妈妈把他及时拉进去,不然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当然这些都是他妈妈讲给我听的,其实听到这些我挺讶然的,我从没想过那么冷酷的他竟然还会怕吃药,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回。

他也会经常和珊婷她们来我家串门,反正他们又不怕我爸出难题。他们有时候一起来,有时候一个人来。他第一次一个人来的时候,我挺惊讶的,毕竟我和他关系还没那么好。我一个人去他家那是因为他妈妈喜欢我,我也挺喜欢他妈妈的。但是我家有一个人就特欢迎他,我爸习文杰。门铃一响,我爸就乐颠乐颠地去开门,欢欢喜喜把他迎进门。然后乐哈哈地拿着宝贝象棋又开始,直至吃饭才依依不舍地放开。每每这时,饭桌上习文杰就会对我一顿数落,我只能对着落风干瞪眼,他呢?旁边偷着乐。

两家人平日来来往往,加上春节期间的互相礼尚往来,就这么熟络了。无论是长辈,还是我们自己。我家夸着他好,他家念着我好,时间久了,我们俩私底下达成共识:我们交换一下,他们是不是就满意了。

过年我们最期盼的便是除夕夜了,除夕的我们很热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但除夕夜快乐之余还是有烦恼的。每年的除夕天气都不好,不是刮风下雨,便是冰雪交加。无论前天天气多好,都无例外,但这并不能阻止孩子们欢乐的步伐。

每当除夕的夜晚还没来临,孩子们就早早地穿起了雨靴等全副武装,拿着新买的“提笼”(就是现代版灯笼),背着书包,开始漫长的“辞年”之旅。所谓“辞年”,取自辞旧迎新之意,孩子们去每家每户送祝贺,主人会给你果子或是其他东西做回礼。其实这很好玩的,孩子们看重的并不是那些吃的,而是觉得特有意思,很好玩。5岁以前是不能去的,太小了,晚上很危险,所以这是我们长这么大第一次“辞年”,以前都只有羡慕的份儿。

除夕夜晚来临,我们这些好朋友便组成了一个小队伍,一起踏上了征途。因为都是小孩子,所以必须有一个大点的带队,能带队的人便只有舒慧她们俩了。我们怀着激动的心情,一遍遍地练习着简单的祝福语,可却老是出错,说不得一遍完整的,急的舒慧她们“哇哇”大叫。落风原本是不愿来的,他觉得这很丢人。其实估计整个镇上的孩子,也就他觉得丢人吧,毕竟这是我们这儿的风俗习惯,已经司空见惯了。我去邀请他时,躲在房间里死活不愿出来。最后还是他爸爸威胁他,才愿意跟我走的。在他爸爸面前,我故意卖乖:“叔叔你放心,我会照顾风哥哥的,来风哥哥,我们走!”说完还不忘伸手拉他的手就走。他却狠狠地甩开,这一幕正巧被他爸爸看见了,他又只有耷拉着脑袋受训的份儿了。所以出来之后,便独自一人向前走,怎么呼喊都不再理会我。管他呢,来了就好!

我们练习好祝福语后,便开始一家家地走动,范围也不断地扩大。路上偶尔碰到三俩个同学,便归于一队了,风雨中也相互有个照应。那会儿很多人都散果子,也有的人散烟,还有的人散辣条,也会有人散硬币,面值大小不等。不管主人家给什么,我们都会欢欢喜喜地接着的,毕竟都是心意,当然除了某个人不领情之外。如果是往谁的亲戚家走,就让他打头阵,因为这样会给的更多。所以转了几个圈之后,袋子里已经满满鼓鼓的,再无地可放,便只能打道回府了。其实那些果子拿回去也是没人吃的,只是在于孩子们的一份欢乐而已。除了那些许受欢迎的,大多都潮了,扔了。

“辞年”之后,便是赶着回家收压岁钱,家里的长辈们都早早地聚在一起,等着孩子们回来。孩子们最大的快乐就是最疼爱的长辈给最多的压岁钱,当然这些钱最终除了买了一点烟花和文具,便进了爸妈的口袋了,但小孩子还是乐此不疲。

收完压岁钱之后,不会那么早就散伙的。还有一个重要的节目:放烟花。午夜12点,空中的烟花最是璀璨夺目。我们也会把早早买来的小烟花放起来,一片灿烂,一片欢笑,悄悄地迎来了春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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