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什么是未婚妻?什么又是娃娃亲?”落风十分疑惑不解地朝着门口的落伯母问道。
落伯母显然还没有接受落风已经失忆的事实,望着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幽怨和不甘心。
“以前你和染染很要好,我们两家就决定定下娃娃亲,以后你们长大了就能住在一起,一起生活,一起玩,就好像我和你爸爸那样!”落伯母耐心地解释道。
原本有点盛怒的落风在明白了我们的关系后,他非常地震惊,眼神也从落伯母身上挪到了我的身上,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我,恨不得吃了我一样。可那是一种什么眼神?厌恶?或者说不相信。
“我才不要!我不同意,都是你们自作主张,况且现在我也不记得了,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联合起来给我下套!”落风甩头,坚决地否认。
落风的态度让我感觉很难过,虽然知道他并不是故意的,可我还是难以接受。不过他可以醒过来,我已经万分高兴,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想起了过往,现在心态也平静了许多,虽然难过,却并没有太激动。
落伯母也有些不乐意了,低声反驳:“当初也没你反对!”
落风一时气急,说道:“谁知道真假?”
落伯母也觉得落风太过分了,拾起我的双手,轻拍我的手背,示意我不要难过,她会给我一个交代。
其实,事到如今我倒觉得落风这样的反应确实合乎情理,况且我也已经想起了所有的过往。我和落风之间的恩怨纠葛,真的不是简单的谁对谁错可以说得清楚。或许这也是上天给我一个机会和他断绝往事,重新开始生活吧?而且这也是他的机会。
我并没有告诉落伯母我真心所想,自从认识以来,她对我的关心绝不亚于我妈,在她的心里我俨然就是她的女儿,或者说是未过门的儿媳妇。
“风儿,你不要太过分了!这件事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么多人在场,你回家就知道我没有骗你了!”落伯母指责落风道。
落风没有再强烈地反驳,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窗外,不言不语。
房间里再次陷入了沉寂,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伯母,说了这么久,他刚醒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我们别打扰他了!”我出言打破沉默。
落伯母依旧很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将落风孤僻的性子改变了,没想到到头来忙忙碌碌全都成空,他将那段记忆抽空也就罢了,性子却比以前更加易怒和冷酷。
她也明白,只有落风恢复记忆,他才能变回那个开心的他,而恢复记忆,并不能急于一时。
“那你好好休息,我送染染下去,她为了你也昏倒了,才醒过来没多久!”落伯母低声地嘱咐落风。
这时落风转回了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我。我不想去探究他眼神所包含的意义,只想带落伯母暂时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舒缓她的心情。
“谢谢!”
就在我们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身后却传来落风的一声谢谢。我没有回头,但我看见落伯母脸上的会心一笑,看得出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掩上门的刹那,最后的视线落在了落风的身上,看着他无助的背影,我的心里也是满满的无奈。我不知今后要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我也不知道还该不该和他继续纠缠?就这么放弃似乎有些不甘心,可不放弃又没有什么意义,而今的我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落伯母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她轻拍我的肩,叹息道:“染染,你是个好孩子!别为他伤了自己,你要好好的,至于别的事别想太多,一切顺其自然!”
我听得出她语气的不甘心,也是,毕竟她是真的想我和落风能一起走下去。但如今可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了,至少多出了伊戈尔不定数,那便是落风。而且就算是落风同意我们继续在一起,我想我也没有那个精力再去唤醒他的记忆。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有过快乐,有过悲伤,但细细想来,痛的日子比较多。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力气,和他置完气,再去斗围绕着他的各种花蝴蝶。
经历过了,就怕了!我只想要平静的生活,而这些,落风却是给不了!
我晃了晃头,抛开这些纷乱的思绪,抬头给落伯母一个窝心的微笑。“伯母,我知道了!我们下去吧,别让我我爸妈等着急了!”
落伯母也不好再说什么,便缓缓地推着我上前,下楼梯,朝着我的病房走去。
刚进病房,妈妈就迫不及待地扑上来,拉着我的手询问道:“染染,我刚听你爸爸说落风失去记忆了?是真的吗?怎么会这样?”
我轻拍妈妈的手,好让她安心些。“是真的,给他一点时间,他会慢慢接受的!”
爸爸上前从落伯母手中推过我,并安慰落伯母道:“事到如今已经这样了,你也只能宽心一点,万事不要太计较,不然你会熬不住的!”接着便是一声沉重的叹息。
“文杰,谢谢你,我知道我会保重的!只是风儿这个孩子给染染受了很多委屈,你们要多多包涵,万不可往心里去才是!”落伯母道。
“哎!孩子们的事没法说不准,我们也没有办法管,一切顺其自然吧!发生了这么多事,两个孩子都受了不少罪,而现在两个都失忆,这都是;老天注定的。他们要是有缘分,能走到一起,我们也就衷心地祝福,若是没有那个缘分,那也是命中注定的,强求不来!”妈妈很无奈地劝解着落伯母。
落伯母依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愤愤道:“事情怎么发展史成这样呢?不过我相信风儿始终会想起来的,他会记得染染的。他喜欢染染,不然也不会在昏迷中一个劲儿地叫着染染的名字,不断地道歉。”
爸妈都知道这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便只能沉默。
妈妈关心地问我:“染染,你还好吗?要不我推你出去走走吧?外面的阳光正好,而且很多梅花还没有凋谢。”
本来我一直沉浸在落风失忆的阴影中,并没有心情出去散心。只是妈妈一提到温暖的阳光,还有盛开的寒梅,心中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连声道:“好,好!”
妈妈一边推着我,一边朝身后唤道:“你们也出去走走吧!现在落风和染染都没事,这些天都紧绷着心,终于可以缓口气,出去走走,散散心。”
落伯母和爸爸均点头应和。只是我们一出门,便遇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落风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
“我能不能和你们一起,病房里太闷了,我也想出去走走!”落风很不好意思地说。说完便低着头,不敢去看我们,一点也没有了方才的霸道蛮横。
爸妈和落伯母都在惊讶中尚未回神,确实,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失忆后的落风会主动要求我们带他一起去散步。
落风见我们久久不回应,脸色便一点一点地往下沉,闷闷不乐地说:“不好意思,那我不打扰你们了!”说完转身便要走。
我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拉过他的手,笑道:“我们是太高兴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你别介意!”
落风回过头,有些期待地望着我,说:“那你的意思是我能和你们一起散步吗?”
这一次不等我说话,落伯母就先开口,急急地应道:“当然可以,我们欢迎之至!”
落伯母很激动,她的眼帘还挂着泪,我知道那便是高兴的泪。
落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替落伯母擦去眼泪,一切都是如此地自然,看在我们的眼里,满是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