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送走这些瘟神,冰心大大松了口气。
玉夫人却提醒她:“别松气得太早,下一步,宫里头肯定会派人来接咱们进宫,明着赏赐,暗里拭探之类的,你可别露出任何马脚才好。”
冰心全身一颤,脑海里浮现出明障太后那双精明得让人打颤的双眸,以及东方无情森冷又无情的眼瞳,没由来地打了个冷颤。
“姐,姐姐,我可不可以不进宫?”就算她易了容,但她的绣品再改也改不了个人风格,她怕,万一被认出来了,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玉夫人沉思了会:“依我看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凭我的直觉,你这一进宫,恐怕是进得去,出不来。”
“那,那我该怎么办?”冰心急了,双眼开始浮现水雾。玉夫人不忍,忙安慰她说:“你放心,有姐姐在,不会让你有事的。如果宫里头真派人来接咱们进宫面圣,咱们就推托不去,然后再逃出京城吧。打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重新做起。”
逃?冰心想都未想过。冰心摇了摇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能逃到哪?”更何况,她挺着个大肚子,能逃得到哪里去,而且,她真的不想连累玉夫人。她帮她帮得够多了。
“这也是,那咱们又该怎么办?”玉夫人偏着头,想了想,道:“那就只能这样了,冰心,如果真要咱们进宫,你就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一口咬定你是月冰冰,他们就算怀疑,也拿你没办法。”也只能如此了。
冰心紧蹙眉头,犹豫道:“这个,行得通吗?”
“唉,先拭了再说吧。”
“可是,万一,万一他们把我的面具撕下了怎么办?”
“这个嘛,呃,那就先看他们反应吧。如果那男人还爱你,一定舍不得治你的罪的。所以,你就哭。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直到哭到他心软为止。”
如果那东方无情真有如此爱她,一定会舍不得她哭的。
“哭,可惜我哭不出来也-----”
“笨啊,连哭都不会,在绣帕上沾上辣椒水,一呛就出来,包你哭个惊天动地,泣鬼惊神。”
“------哦-----”冰心还能说什么?实际上,她此刻早已六神无主了。但私心里又认为,玉夫人精明厉害,一定会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的。
唉,老是依赖人家,这个习惯实在不太好啊。
只是,除了相信她外,她别无他法。
管他的,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担心也太早了,说不定,明障太后只是单纯的作宫服而已。
把绣品交出后,一时之间,无事所做,顿时发觉好久没如此休闲过了,一时还不太习惯,看看天色偿早,此刻上床就寝,恐怕也无睡意,刺绣也提不起兴至,在屋内踱着步,沉思半晌,只得拿出玉夫人前些日子在一个寒酸儒生那里低价买回的琴,放在窗台前,慢慢弹了起来。
仲夏夜里的微风,格外舒意,凉爽,吹拂着湖面,荡起阵阵波浪,然后涌向靠岸边的灵意楼。
凤阳湖畔,灯火依然通明。
那美论美焕的画舫里有火红的灯笼,阵阵喧闹声里,美丽的歌伶婉转清悦的歌唱声响遍整座凤阳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