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无情高色一片默然,只是轻轻一笑:“不管她为何要离去,但至少她走得安心,这就足够了。”
冰心忽然疑眉。他转过头来:“怎么了?”
冰心望着他,神色无耐:“她能走得安心,可我却还牵挂着。”
“那就别走!”东方无情立刻道。
冰心凄楚一笑:“如果你不是皇帝,那就好了。”
东方无情神色瞬间默然。
*
明天又要离开皇宫了,月光依然如水,照得整座皇宫清如银华。把这月余为小公主所绣的衣裳褂衣,绸裤全都一一装进箱子里,看着被风拂起的支锦窗帘,叹息一声,拿起一旁折叠整齐的明黄色龙袍,嘴角轻轻勾起,双眸,浮现淡淡漪涟。
宫人都被她遣开了,整座凤仪宫,空荡荡的,空旷的大厅,摇拽的烛火,只映出自己的身影。
看着这明黄龙袍,花了她几天几夜方才绣好,还曾被东方无情责难过,但她依然故我,终于在出宫的头一天,绣好了它。
轻展龙袍,明黄颜色,贵气逼人,那栩栩如生的九尾金龙,格外显眼,缓缓抚摸着精致的绣线,她欣慰笑了。看着窗外月色,随即,笑容又疑在了唇边。她明天,就要离开了,往后的日子,就再也见不着他,还有安平。
一阵脚步声响起,她缓缓转身,柔顺的秀发,如上好绸缎一样,乌黑闪亮,盈盈转身,望着那个明黄人影,眼底痛苦与情意闪动。
如水的月光,从挂起的云锦窗帘渗入,照进两具无语疑嫣的人影,留下一片银华。空气中流露出淡淡的伤悲离别,以及,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东方无情望着她,她脸色依旧雪白,美丽无瑕的脸庞丰润不少,眸光闪亮沉静,如星辰闪动,灿若生辉。她嘴边疑着浅浅的温婉的痕迹,那是她平和,雍容的证明。
离宫,对她来说,确实是能让身心平静的最好方式。
她并未馆起秀发,只是简单梳了个髻,再插了个简单的珠玉杈,雪白拽地罗裙让她如月光仙子,在月光下,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遥不可及。
他缓缓走向她,朝她伸出手来:“冰心!”
冰心仰起头,看着他青瘦不少的俊脸,他的眸光依然深幽,痛楚在里面闪动,一阵淡淡的痛楚从心尖漫涎,她朝他伸出手来,交到他的大掌,被他紧紧握起,然后被他一带,身子贴近他宽阔的胸膛,感觉他平稳的心跳,痛楚,依然强烈。
明天,就要离开了呵!
“皇上----”
“嘘,不要说话,就这样最好!”东方无情静静地抱着她,久久不放。
月光南移,渐渐变圆,照在大地的光华也渐渐清亮,窗外射进的光华,让两个身影模糊又清晰,外间开始鸣叫的知了声音格外入耳,听在二人心头,只有无尽的相思!
“长相思,长相思。
若问相思甚了期,除非相见时。
长相思,长相思。
欲把相思说似谁,浅情人不知。”
东方无情低沉暗淡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显得格外凄悲,“冰心,答应朕,出了宫后,不管去了何方何地,都不要忘了朕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