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些天处理的谏书公文给了他看,他一一扫过,目光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惊讶,钦佩,狂喜,最后,抬头,看了我一眼,问:“皇后,这真是你自己处理的?”
我很想回答不是,但不知哪来的傲气,我回答了“是!”
他的眸光闪动着,仿佛一潭幽深的不见底水,看不出思绪,却让我感到无形的压力。
“真没想到啊,朕的身边居然还有一个治国高手,而朕却一无所觉。是朕的错,朕的错。”
我全身一颤,听不明白他的话,但却又重重敲在心头,就是听不明白的话,才是最为可怕的地方。
猜不透他的心思,量心里却感觉到一阵无形的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也好,皇后有如此能力,以后朕可就不必如此操心了。”他的语气欣慰,但我会信才有鬼。
“皇上,臣妾的职责只是替皇上管理好后宫而已。”我很委婉也很明确地告诉他,我对他的高丽国不感兴趣,大可不必防我。
他笑了,但在我心中,却是异常诲重。
轻轻叹了口气,再一次生出离开他的心思。
还有半个月,我就要临盆了,宫里早已着手准备了。我也开始暗中布置一切,希望自己能功成身退。
这个孩子并未让我受多大的罪,阵痛来临,不出一个是时辰,就生下来了。
是个男孩子,长得眉清目秀,与龙青潜有几分相像,尤其那双眼睛,大概是我心里作用吧,一个才刚出身的婴孩,哪里能看出像谁?
龙青潜果真甚是喜爱这个孩子,替他取了名字,叫龙驭驰!驭人于朝堂之上,驰骋于沙场之中。他想要一个文武兼备的儿子来继承他的大统。
坐月子期间,他经常前来正德宫,与我说话,聊天,或是与我商量着,怎样陪养驭驰做为高丽国下一代皇帝。
我笑笑说:“承蒙皇上看得起驭驰,臣妾深感荣幸,但驭驰还小,谈教育之事还早。”
“也是,有你这个聪明的母亲,一定会把他教导得更加出色。哈哈!”
“皇上过奖,臣妾这点小聪明哪能登大雅之堂。”
“秀音,你不必自谦,如你是男子,定不输给朕。”他捉住我的手,轻轻抚着,我一僵,他要开始动手了?
他苦笑一声,揉着我的手,眼神醉人,声音轻柔:“你很聪明,早就猜到朕一直都在防你,甚到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和为了自己帝王的尊严,而想置你于死地。可你很懂得以退为进,滔光养诲,让朕找不到杀你的理由。刚开始,朕只是想借由你的泼辣和强悍,统领后宫,清除宫里朕不喜欢的女子,而你也做到了,你的强悍和精明,又张扬得想让人狠狠揍你一顿,可你又很懂得见好就收,让朕又恨又无力。后来,朕封你为妃,也只是一时戏言,因为你始终对朕不冷不热的样子,可是,封妃时,礼服事件终于让朕看清了你,其实你是个聪明又很有主张的女子,也打破了朕一直以为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思想。其实,聪明的女人才是最美丽的。而聪明又带着些许张扬,却又懂得见好就收的女人更让人爱恨交织。你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朕见过的唯一一个。朕发现,朕在不知不觉间,就开始注意你了,朕从未关心过任何女人,你是第一个。但是,朕根本猜不透你,可你却把朕看得透彻,让朕生出了愤怒和杀机。朕想杀掉你,可是,却老是下了手,你并未做错什么,秀音,其实,朕不想杀你,真的,一点也不想。朕自以为是的女子只须美貌和技艺就可以让朕欢心,其实不然,朕现在才明白,朕要的并不是空有美貌的女子,朕要的,是一个能与朕共同进退,为朕分忧的女子。秀音,你就是朕想要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