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抬眼打量着这个老女人,头上梳着流云髻,髻上分别插着八根琉璃金杈,头顶八宝络缨鸾金双鸟抢珠凤冠,额上悬着一颗明晃晃的宝石,耳垂上垂着大大的碧绿祖母石与浅褐色玛瑙制成的耳环,随着头颅的摆动而左右摇拽着,却在摇摆间交动着华贵的光茫。心里叹息想道:这些贵妇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是珠宝衬托人,还是人衬珠宝,带这么重的耳环不知会不会把耳朵扯痛。
她穿着一身正式的礼服,庸容华贵,高高的红边翻领,宽大的金丝绣袍,鸾织花纹的裙摆迤逦身后,双手黑红相间的护甲闪动着尖锐的明亮。她左右两边立着数名穿着色彩不一的婢女,更衬得这太妃威风不可一世,站在她面前,再被这些婢女虎视眈眈地盯视,倍感压力。她双眼闪动着锐利的光茫,森冷而无情,直直盯视着我,好似要剜出我的肉来。
我被她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这太妃看来是来者不善,以前还曾下令不准守卫放我入王府,恐怕是讨厌我,或是与东方城有关,我想后者可能性很大,所以我更得小心应付。
“夫人闺名叫玉灵意?”
“回太后的话,民女闺名叫玉灵意。”
“听说已经有了夫家?”她状似不经意地问着,我更加肯定这老女人是为了东方城的事来。
我更加小心冀冀地回答:“是的,只是草民福溥,无法替夫家生儿育女,所以被休。”我故作委屈地拭着没有泪水的双眼。
她神色更显冷厉:“即然知道自己身有缺陷,为何还死缠着我儿不放?”
我愕然抬头,“太后,您这话何意?”
“还在装蒜!我儿的魂都被你勾走了。”
我知道东方城对我有意思,但不会如此明显吧,连太妃都知道了。我赶紧澄清:“太妃,恐怕您误会了,民女并未勾引王爷,与王爷只是普通朋友罢了。”虽然我对东方城也怀有复杂又微妙的情意,但我也知道与他是不可能的,只得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理智。
“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能让我儿为了你不娶妻,还经常与你撕混?”
脑中轰然声响,炸得我半天回不过神来,好似脑袋被人重重敲了一捶,分不出东南西北,又好似置身一处尽是甜密的意镜当中,甜得我快窒息。
东方城为了我的不娶妻?这是真是假?
“太妃,您误会了,民女并未有攀龙附凤的思想,我承认对王爷也怀有好感,因为在我眼中,王爷是当今世上独一无二的奇男子,不但才华出众,又人品一流,并不国王爷的身份而高人一等,也并不因自身优异的条件而四处沾花惹草,民女非常感激太妃把王爷教导得很好。没有女人不喜欢他,民女也是其中一个。但我也深知自己与王爷乃云与泥的差别,所以民女对王爷的爱慕也只能放在心中,民女也有分寸的,只与王爷维持着朋友的关系,而再无其他。如若太妃不相信民女,也得相信王爷的人品。我与王爷是清白的。并未有任何越矩的行为。”
我一番明褒暗贬又带恭维的话,说得即得体又漂亮,把太妃说的舒舒服服,我夸讲了她儿子的人品,相信这世上没有母亲不动容不得意的。我还把这份功劳记在她身上,她当然异常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