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湘云听了这话,筷子一摔,含着一嘴的菜说:“你算什么东西,敢来这么和我说话,我告诉老太太,回头,把你和你那该死的奶奶一齐赶了出去。你奶奶,什么奶奶,早就该死了,少吃一顿会死么?”说着朝那剩下的菜和饭里啐了一口水:“叫你们吃去吧,吃本姑娘的口水!”
这春喜见她这个样子,气得上前把碗盘敲个粉碎,气哼哼的跑走了。
史湘云抖了下身上的米饭粒子,高声地说:“就会摔盘子打碗,这么点能耐。我还怕你不成,一个下人,一个没用的下人。”
柳嫂子见她们闹得不像话,便悄悄地出去,回了王夫人。却说这王夫人丢个面子,气得头冒青烟,也只能在自己的屋子里捶胸顿足,咬牙切齿。
这里一听柳嫂子的话,当然这话一传,添油加醋,添枝加叶那是少不了的。王夫人对她是恶感顿时升级十来倍。这人也太嚣张了,这是贾府,不是她史家的天下。便马上火上浇油,拍桌子打板凳的,气得半死,可惜念经是她的强项,这整人嘛,对于她来说,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周瑞家的却悄悄上前,说了几句,王夫人失声说:“这样子行么?天天在眼皮子底下,还不给我气死了?!活生厌烦透了。”
周瑞家的冷笑着说:“我的好太太,你还没有看出来,这些年,别看着她年纪小,那心思却是早就存下来的。既然她想,咱们就如了她的愿,一来,也讨好了上头那位的欢心,还道你处处想着她的好,想当咱们宝二奶奶,不说别人,就是上头的,也未必满意,这回顺水推舟,我看是没什么不好。二来,这一进了门子,有那个身份在,也可以随便的拿捏她,出气也有了好由头,不比现在只能干瞪眼,不敢去得罪了去。太太,你再想一想是不是这个理去?”
王夫人想了半日,点头说:“果然是好,只是太便宜她了,这种人,原该去外头找个寒酸的人,苦她一辈子。算了,想她对宝玉倒是真心实意。就怕她不安生,喜欢搞些鲁莽事情,闹得家无宁日。”
周瑞家的笑着说:“太太,你若是想出口气,她搞得事越多,你不是越有机会么。再说了,不过是个女孩子,拈酸吃醋在行,别的,也不敢去弄。我们到时候不说话,就是老太太怕也要担心丢脸,不去朝死里管么?真是出了事,怕下手比我们还要狠一些。这看着不更解气?”
王夫人哼了一声,两眼狠恶恶地闪着精光:“好吧,晚上,就叫这丫头过来,我好好对她说道说道。对了,那紫鹃怎么样了?”
周瑞家的摇摇头说:“还是那样子,药也喝了,只管的哭。一时半时的,怕过不去心里的坎,太太,你这是?”
王夫人咬牙切齿地说:“你去安安她的心,咱们等这紫鹃一好,选个好日子,一起叫她俩个都入了宝玉的房。她们喜欢斗,就叫她们掐去。死了哪个,都叫我心里舒坦。这云丫头,自恃清高,偏把她身份排在紫鹃的后头,叫她抬不起头最好。”
周瑞家的担心地说:“若是排在紫鹃的后头,就怕老太太那里说不过去呢。再说了,以后这宝二奶奶过了门子,屋子里不安生,怕宝二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