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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足洋相

行为不端,只能被人鄙视而成为低三下四、没有骨气的人。

潇洒走一回

春节将近,单位里发了一笔年终奖,小周提议说:“怎么样?吃火锅去,一人十元,‘劈硬柴’。”大家一齐响应:“好!”只有小李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等一会还有点事情。”

小周知道小李有事情是假,怕老婆是真,便故意一本正经地说:“对了,我差点忘了,小李就免了吧。等一会嫂子找来问罪,我可担当不起。”

小周一点穿,小李的脸“腾”地红了。世上怕老婆的男人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嘴硬,在任何公众场合都不敢公开承认。此刻小李也偏要硬一记:“哼,她敢?她敢就打断她的腿!”小周一跷大拇指说:“好!是男子汉说的话!大家开路!”于是,一行人勾肩搭背,手舞足蹈,向“鲜得来”酒家走去。

小李刚才嘴硬,但走到路上被西北风一吹,头脑冷静下来了。他有些懊悔今天做了件错事。这错又分三个方面:第一点,花去十元钱,回去交账有麻烦;第二点,自说自话在外面喝酒,触犯条例;第三点,下班不准时回家。这次回去弄得不好要睡一个月的沙发。但转念又一想,这也没自由,那也受限制,这样发展下去,我如何在同事面前抬头做人?看人家活得多潇洒?豁出去了,大不了吵一场,最多离婚!

这么一想,小李的精神负担卸去了不少。心情一开朗,竟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时髦歌词:“潇洒走一回!”引得众人回过头来惊讶不已。

到鲜得来坐定,小周又提议:“大家一人一瓶黄酒怎么样?”小李心里打算喝雪碧的,这样回去可蒙混过关,求个太平,所以表态有些犹豫。

小周一见,像猜透了小李的心思似地挤眉弄眼说:“小李就吃雪碧算了,就当他那个东西没有生。咱们大家等一会再帮着想个理由,尽量让小李回家骗过嫂子。”

虽然喝雪碧是小李的想法,但由小周说出来就变成了调侃,小李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便“腾”地站起来说:“你臭美什么?别人喝啥我不管,你、我一人一瓶‘38度’,怎么样?”

小周见小李发了耿劲,要喝低度白酒,心里倒有些发怵,但事情是自己挑起的,所以只好说:“好,痛快!”

一桌人围着火锅,自娱自乐,吃得很潇洒。半瓶白酒下肚,小周感到有些头重脚轻了,看小李的神情倒要胜自己一筹,便想法子刹车了。他说:“小李,其实我们亏了。半瓶白酒的质量足抵他们两瓶黄酒。算了,喝半瓶算了,我倒没什么,就是怕你喝醉了,嫂子面前不好交待。”

“老、老婆?”小李的舌头也有些不灵活了,“你们都好像以为我怕老婆,其实你们知道个屁!错了!你们去打听打听,我们家三顿饭是谁做的?我的洗脸洗脚洗屁股水是谁倒的?还有,我这身上的衣服是谁买的?哼!怕老婆!老婆算什么东西?告诉你们,老婆……”

小李说着说着,忽然发觉桌子上的人都尴尬地安静了下来,特别是对面的小周,不安地看看他,又把眼光延向他的身后。小李以为自己的话镇住了大家,更得意了,“哼!老婆是……”话还没说下去,忽然觉得耳朵让谁给揪住了。小李恼火地一扭头,惊得目瞪口呆,原来老婆正横眉怒目地站在身后。

“不错!说,说下去,我是什么?”老婆放开手,嘲弄地对小李说。

小李此刻恨不得钻到桌子下面去避避难,但一刹那的恐惧之后,小李猛地抓起杯子,一不做二不休,把里面的半杯白酒一口喝光,顷刻觉得浑身是胆雄赳赳,这回,他一定要在众多同事面前挣回面子,把平时的压抑都发泄出来。只见他憋足了一口气说:“你是雌老虎!”

老婆从来没见过小李对她耍态度,一时倒大吃一惊。她稍一愣怔后,高声骂了起来:“你骂我?下班不回家,到这儿来喝老酒,喝饱老酒又骂我!你、你狗胆包……”

老婆那“天”字还没骂出口,脸上就“啪”地挨了小李的一巴掌。这老婆骑在小李的头上作威作福惯了,怎么受得了小李这般对待,正准备发作,可小李趁着酒兴,还在劈头盖脸地进攻,一边打一边还在忆苦:“老子吃自己的,要你管?老子人身自由都没有了!老子……”

众人忙上前劝架,拉开了小李。老婆正要趁机反击,被小周一把拖住。这会儿小周的酒早醒了大半,他见事情都是自己激出来的,怕事态进一步扩大,赶紧对小李的老婆说:“好了好了,嫂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让他去胡说好了。他喝醉了。”小李老婆说:“酒后才吐真言呢!”

小李一听说他喝醉了,怎么肯?忙说:“谁醉了?我没醉!这气我也受够了!你当我怕你呀?当我好欺侮呀,没那么容易!”

这会儿小李老婆倒愣愣地不知怎么办好了。看他六亲不认的样子,真是喝醉了,醉了就失去了理智,失去了理智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想到这,老婆心里一阵害怕。她对小周说:“其实我对他哪里不好……”小周忙说:“这我们都知道。嫂子你先回去,我们一会儿就扶他回来。”小李老婆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小周,你们送来后再陪一会,等他醒了再走。他再发起酒疯来,我吃不消。”而且她觉得最气人的是,酒醒后男人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什么都不知道,白挨他的一顿打。

小周笑着答道:“好好,保证没事。你先回去泡好浓茶,等一会让他回来醒酒。”

小李老婆走后,小李还在手舞足蹈:“哼!怕老婆!我怕老婆?也不看看,谁怕谁?”

大家付了账,然后扶小李回家。路上,小李左脚走在右边,右脚踩在左边,心里特别畅快,不由自主地僵着舌头,拉开嗓门又唱了起来:“潇洒走一回……”

(韩仁均)

便宜货风波

老胡是出名的“气管炎”。有人问他:“你为什么怕老婆?”他反驳说:“不是我怕老婆,而是老婆不怕我。”

有一天晚上,老胡和几个朋友打扑克,打到八点五十五分,他把牌一丢,急着起身告辞。几个牌兴正浓的朋友拉住他不放,他急得央求道:“不瞒诸位,我老婆有规定,晚上九点必须回家,差一秒钟就要关在门外。”说完也不管朋友们哄笑,拔脚就走。

老胡走到家门口,不料小便急得不得了,就找个角落方便,哪知刚撒了一半尿,一看夜光表,只剩一秒钟了,就连忙来了个急刹车,摸出钥匙急急开门走了进去,把一半尿撒在了门口的水池里。

这天晚上,老胡虽然没被老婆关在门外,可到了第二天,竟小便阻塞了。老胡知道这是昨夜急刹车伤了泌尿系统,急忙去医院求医。

医生正好是昨夜的打扑克朋友,问他原因,他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在朋友的一再追问下,才道出原委。朋友听了,哈哈大笑说:“我说胡老弟,你怕老婆的水平已超过国际标准了。”

但有时候,老胡也会耍些小聪明讨好老婆。他摸准老婆贪小的脾性,每次开会或出差回来,总是买一点东西回家,只对老婆讲一半价钱。老婆见货色蛮好,价钱便宜,够价廉物美标准,欢喜得两眼眯成一条缝,嗲声嗲气地说:“看不出,你还有两下子!”每当听到老婆的夸奖,老胡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

有一次,老胡从城里回来,花了一百多元给老婆买了一身时装,老婆一试穿,正合身,样子又好看,心里就高兴了一半,忙问多少钱。老胡说:“便宜,便宜,只有六七十元。”老婆另一半也高兴了,但她还故意板着脸问:“到底六十还是七十?”老胡伸手做了个“六”的姿势,说:“六十,六十。”

她老婆刚才在镇上看过这样式样的服装,价格要一百多元,现在丈夫买了这么便宜货,有点不相信地问:“真的?”老胡嬉皮笑脸地说:“我骗你就不是你的男人。”老婆开心得夸道:“你真有两下子。”老胡心里又像吃了蜜糖样的甜丝丝。

正在这时,老婆的妹子开门进来了,看见姐姐穿了新衣服,就说:“唷,阿姐,多漂亮!哪里买的?”

老婆见妹子在夸奖自己,就答非所问地说:“你姐夫买的。”“多少钱?”“六十元。”“啊,真便宜!”说着转身对老胡说:“姐夫,给我也买一身,好吗?”

老胡一听,心里“咯噔”一下。老婆见他不答腔,白了他一眼,说:“我妹子托你买一件,还迟疑啥?”老胡连忙满脸堆笑说:“好好好。”

那么老胡为啥迟疑?因为经济大权全在老婆手里。老胡的工资奖金一发下来,必须如数交给老婆,少一分也不行,然后再从老婆手里“回扣”一些零用钱,好在老胡平时一专多能,头子活络,搞点第二职业,挣点外快,才积下私房钱。平时买回的东西,只要老婆批准,可以从老婆那里报销,而那些讨好老婆欢心的“便宜货”,其实是他挖自己的私房钱贴上去的,这对老婆当然绝对保密。现在小姨子也要买这身时装,他又要贴出五六十元的“肉里本”了,但老婆的话就是圣旨,只得硬硬头皮答应下来。

到了当天晚上,老婆又笑嘻嘻地对老胡说:“单位里的小姐妹们都说这身衣服好,价廉物美,要我再托你多买几身。”

老胡一听,如雷轰顶,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直翻白眼。老婆脸一沉:“这有啥为难的,钱由他们出,又不叫你白送!”老胡还是不吱声,老婆火了:“我已答应她们了,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否则,叫我的脸往哪儿搁。”说完,两眼盯着老胡。

老胡急得喉咙冒烟,这哪能贴得起呀!只好哭丧着脸,道出了真情。

老婆一听跳将起来,大声问:“你的钱哪里来的?”老胡支支吾吾:“这……”

“啊!”老婆一下子醒悟过来了,“你……你藏私房钱?”这下不得了了,老婆耍起泼来,又哭又闹:“你这个没良心的,平时口口声声说爱我,听我的,背地里却藏着私房钱……呜呜……我活不了啦,呜呜,我活不了啦……”

老胡一时慌得手足无措,嘴里只是说着:“你不要这样嘛,听我说,……”

老婆突然怒目圆睁:“谁听你的,你这个伪君子,我可把你看透了,你既然可以瞒着我藏私房钱,又怎么不会瞒着我去偷女人?我和你没完!你不老实坦白交代清楚,我、我就和你离婚!”

一听老婆说出“离婚”两字,老胡顿时瘫倒了。

(张更生)

床下堵鼠洞

有这么一个人,从来就是他老婆说什么,他就老老实实地做什么,不敢说半个“不”字。

有一天,他可怜巴巴地哀求老婆:“以前我对你百依百顺,这次我求求你可怜我一次。明天我有个做官的朋友要来我家。朋友来了,请你样样事都依我说的办,不要发脾气,暂时先忍耐一下吧。朋友见你这样贤惠,回去一宣扬,你的贤德名声就大了。待朋友走后,任凭你怎么处罚我都行。”

他老婆被他戴了“贤德”的帽子,就一口答应了。

第二天,那朋友真的来了。丈夫摆起了架子,不停地下命令:“端椅子”、“倒茶来”、“打酒来”、“端菜来”。

老婆好几次忍不住要发作,但见丈夫忙不迭地向她丢眼色,做手势,才将满腔怒火咽进肚里。

折腾了半天,那朋友才告辞而去。

没等客人走出门几步,屋里就风雨大作了。老婆把憋了一上午的气全都发泄了出来。她拿起火叉棍朝丈夫打来。丈夫双手抱头逃进里屋,一头钻进床肚底下,留了屁股在外面,任凭老婆打,一声也不敢吭。他有经验,如果一还嘴或讨饶,老婆的棍子就打得更重。

老婆用棍子在他屁股上打了十几下,手都打酸了,当然也有点儿不忍,就叫道:“天诛路倒的,爬出来,我今天不打啦,欠一半账记着,下次打。”

丈夫回答说:“不爬出来,大丈夫说话算数,不爬出来就是不爬出来!”

事有凑巧,那位朋友匆匆出门把伞忘了带走,现在回来取伞了。朋友问他在哪,老婆说:“在里间。”

朋友拿了伞,走近房门口向他道别,见他钻在床底下,朋友奇怪地问:“老朋友,你钻在床底下做什么?”

他答道:“床底下有个老鼠洞,我想把它堵起来。”

老婆一听,差点儿笑破肚皮。

(古乡整理)

“万岁爷”告天

牛三的老婆丁氏比牛三小了十岁,在家就是“万岁爷”,一张口就是金科玉律,牛三不敢违抗分毫。

这年五月端阳,丁氏要回河东娘家送粽子,一早起来她就趁凉快上路了。牛三见妻子出门,忙追到门外,问道:“我今个儿干啥活?”丁氏说:“打麦子。”牛三忧愁地说:“打麦子倒是要紧,就不知道老天爷咋样呢?”丁氏手指场上的麦垛说:“好晴天,就把那个大麦垛扒了,摊开打打;要是有点云彩,就把那个半大的扒了,摊开打打;要是阴天,把那个小麦垛扒开……”没等丁氏话说完,牛三又继续请示说:“夏季,天说变就变……”丁氏不耐烦地喝道:“天若下雨了,就给我在家编草鞋,你敢东逛西荡去打牌,小心着下跪、顶灯!”

丁氏走了以后,牛三看见东方的天火红火红,大太阳一蹦三跳便跳出了山坳,他赶忙把最大的麦垛扒开,一个人忙乎了整整一早晨,才摊到场上。哪知,吃过早饭,北边的山垛戴上了帽子,天顿时灰灰一片,他又按照丁氏的安排,将半大的麦垛扒开,弯腰弓背连忙把麦摊开。到了傍午时分,一阵东风刮来了满天乌云,天阴下来了,牛三顾不上套牲口碾麦子,连一口气也没喘,慌慌张张将最小那个麦垛也扒开了。过了不一会儿,就“哗哗啦啦”下起了大雨,牛三一见,就规规矩矩坐到家里编草鞋。

因为雨下得大,河里涨了水,丁氏被隔在娘家住了四五天,等到她一回到家,只见满场的麦子都绿茵茵生芽子,一季的庄稼全完了,她气得顿首跺足,冲进门来,大骂男人:“你这个鬼东西,钻哪儿去了!”

牛三慌忙答道:“我在屋里头编草鞋,你看,编一大堆了!”

丁氏一跳三丈高,抓起一根擀面杖朝男人打来,牛三吓得“扑通”跪倒在地,叩头作揖说:“万岁爷呀,这事全怪老天爷,它不该一日三变。我照你的御旨把麦垛都扒了。你本事大,告老天爷去,叫它赔咱的麦子!”

丁氏无辙了,气得大哭道:“你看天变,就别扒呀,留下个小麦垛,咱也能喝点面汤!”牛三也哭道:“君叫臣死,臣不敢不死。万岁爷的御旨,臣民怎敢不遵呀?”

这一年,“君”和“臣”只得一块儿拿起棍子去沿街讨饭了。

(封光钊搜集整理)

请夫人阅兵

从前,有一位大将军,能征惯战,两臂有千斤之力,全身有万夫不当之勇,带兵打仗是攻无不取,战无不胜,人们称他为无敌将军。

可是,大将军的夫人比他还高明得多,要讲用兵,在夫人面前他还是个刚开蒙的小学生。论起他夫人的军事才华来,那真可以比姜尚,赛孙膑,不亚于诸葛孔明,称得上是罕见的巾帼英雄。可惜在那个时代妇女不被重视,本事再大,在朝廷里也挂不上号,她的军事天才只得通过丈夫用上了。丈夫每次出征,打着胜鼓回来,多数都是按着夫人的谋略办的。

将军不如夫人,自然从心眼儿里就钦佩夫人,尊敬夫人,敬而生畏,就怕起夫人来了。

这位将军从怕夫人慢慢发展到不接近夫人。再仗着自己有职有权有势有钱,在皇上眼里是宠臣,在文武百官眼里有威望,于是,那些溜须拍马之辈,阿谀奉迎之徒,就凑到将军身边,讨得了将军的欢心,很快就成了将军的贴心人,将军对他们也就无话不谈。

这一天,他把怕老婆的事跟他们说了。这些帮闲们听了,就你献歪计策,他出坏点子。在他们的唆使下,这位将军就放荡不羁了,他每日里寻花问柳,宿妓狎娼,经常不回家,军营里的事也不过问。眼看这位将军就腐化堕落下去了,有人把这事儿告诉了夫人。夫人知道后,急忙派人把将军叫回家来,严加约束。

将军回到家来,夫人故意在他面前示威。她的生活起居故意不差婢女,偏让将军端饭、倒茶、穿戴、洗漱、铺床、叠被、掌灯、挥扇,甚至连洗脚穿鞋都让将军亲自侍候,稍不如意,就横眉立目,厉声斥责。将军只得弓背俯首,屈膝弯腰,不敢还口,受尽了委屈,装了一肚子苦水。

这一天,将军在校场操练完了军士准备回家,一想到回家,心里就发起怵来,不由得长叹了一声:“唉——”

走在他身旁的副将忙问:“将军因何叹气?”将军就把夫人如此这般对待他的经过说了一遍。副将听罢,气愤地说:“岂有此理!我等都是沙场上杀敌的战将,怎能怕那长头发的女人?应当立即传令兵将,兵发将军府,去征讨这个恶女人,给将军大人出这口气!”将军一听,正合心意,立即下令点兵聚将。

令出如山倒,霎时间,兵似兵山,将如将海,众兵将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校军场上。令旗一挥,队伍出发了。

将军顶盔贯甲,胯下乌骓战马,手擎一杆银枪,精神抖擞,威风凛凛。副将骑马走在将军身旁,气派不亚于主将,大队兵马随后紧跟,旌旗飘飘,刀枪闪闪,鼓声阵阵,炮声隆隆,前呼后拥,浩浩荡荡,来到将军府门。

这时,那位副将的夫人正在将军府与将军夫人谈今论古,颂诗咏赋。她们正在兴头儿上,忽听府门外杀声震天,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命丫环出去看望。工夫不大,丫环回来,战战兢兢地说:“夫、夫人,大、大事不好了,是、是将军和副将,带、带领兵马来、来征讨夫人。请夫、夫人快快躲避!”

听了丫环的禀报,两位夫人相对笑了。将军夫人说:“这倒是一件新鲜事,丈夫领兵伐妻,闻所未闻。走,咱们到府门外去,看看他们是怎么个征讨法?”

两位夫人带了几名侍女,款款走出府门,站在高高的青石台阶上。将军夫人开口问道:“你们这样跨马舞枪,兴师动众,意欲何为?”副将夫人说:“闻得丫环禀报,尔等兴兵,是来征讨夫人,果有此事,实乃大胆!”

两位夫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可是将军和副将听了,犹如头上打了一个闷雷。两人急忙滚鞍下马,躬身施礼,同时声音颤抖着说:“我两人怎敢征讨夫人,带兵前来,是请、是请两位夫人阅兵!”

(王汝芳 耿建华搜集整理)

花银子买打

从前,有个知府十分惧内。一天,他把手下的衙役全都召集在一起,问道:“你们谁不怕老婆谁举手!”

衙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一个举手的。知府觉得很丧气。他本想找个不怕老婆的衙役,自己也好向他取取经,今后少受老婆些气,可手下人都怕老婆,这可怎么办呢?他想来想去,忽然灵机一动,拿出一锭银子,放在公案上,又说:“你们怕老婆总不能一年三百六十天天天都怕吧?本老爷特备下白银一锭,谁能举出一件不怕老婆的例子来,老爷就把银子赏给他。”

衙役们仍然摇头摆手,他们眼瞅着白花花银子而没福分弄到手,感到很惋惜。

忽然,有个衙役站起来说道:“禀老爷,我哥哥有一件不怕老婆的事儿,我若说出来,可不可以领银子?”

“可以,可以!”知府忙说,“谁的都行。”

于是那位衙役说道:“说起怕老婆来,我哥哥在村里是个出名挂号的人。可是有一次他喝了酒,假装醉了,回家后找个借口假装发酒疯,把我嫂子打了一顿。从此,我嫂子再也不敢对我哥哥发厉害了。府台大人,您不妨一试。”

“好主意,好主意。”知府笑了,“我总算没白把你们召集在一起。”

几天后,知府在衙内喝了点酒,回到住处,就假装发酒疯,借口把老婆打了一顿。老婆见他一反常态这般厉害,没敢吱声,知府从此在老婆面前胆子也壮了,说起话来趾高气扬,他满以为往后老婆再也不敢对他发厉害了。

过了几天,老婆问知府:“那天你喝了酒,咋回家发那么大的脾气?”

知府说:“喝醉了,一时迷糊,什么也记不得。”

“现在清楚了吗?”

“没喝酒当然清楚了。”

“清楚了好!”老婆拿起鸡毛掸子,喝令知府跪下,“说,你这一手是跟谁学来的?”

知府不敢隐瞒,哆哆嗦嗦地把花一锭银子召集衙役买法儿的事儿说了一遍。

老婆更生气了:“一个堂堂知府,竟听下人胡言乱语,凭这就该重重责打!”

知府叹口气说:“咳,你再打,这一锭银子算是白扔了。”

(常磊搜集整理)

打五下肚皮

有个县官到了任上,刚安顿好家眷,就听见堂鼓“咚咚”敲响,慌忙穿戴整齐升了堂。班头把原告带上堂来,却是一个道士,右手捂着脸,手指缝里渗出血来,左手死死揪住一个和尚不放。县官问:“你们两个出家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道士带着哭腔说:“老爷,这和尚把小道的鼻子给咬掉了。”他放下右手,县官一看,可不是,道士的鼻子没了,满脸血糊糊的,顿时怒问:“大胆和尚,你为何咬掉道士的鼻子?”

和尚叩个头,说:“青天大老爷明鉴,贫僧从未咬过道人的鼻子,那是他自己咬掉的,却来诬告贫僧。”

县官扭脸怒斥道士:“大胆道士,你咬掉自己的鼻子,为何诬告和尚?”

道士把头叩得“咚咚”响,说:“大老爷,和尚胡说八道,鼻子长在嘴上面,小道怎能自己咬掉自己的鼻子?”

县官试了试,自己的嘴确实够不着自己的鼻子,又扭脸怒斥和尚:“大胆和尚,自己的嘴明明够不着自己的鼻子,道士怎会咬掉自己的鼻子?”

和尚说:“他是垫着板凳咬的。”

于是道士跟和尚又大吵起来。

县官越听越弄不清是咋回事,就命令班头把和尚、道士都押起来,宣布退堂。他急急忙忙地跑回内宅,把案子跟夫人一说,夫人说:“你垫着板凳咬咬自己的鼻子试试。”

县官就跳上板凳,张大嘴,可怎么也咬不着鼻子,又爬到桌子上,还是咬不着。夫人说:“要想审清此案,须得如此如此。”

县官依了夫人的主意,喊来两个衙役,把一架屏风抬到大堂上,立在公案旁,又重新升了堂。

班头好不奇怪,这位老爷在公案旁立个屏风干什么?却又不敢问,只是遵照县官的命令把和尚、道士重新带上堂来。

县官把惊堂木用力一敲,怒喝:“大胆和尚,本县亲自试过了,不但垫着板凳根本咬不着自己的鼻子,就是爬上桌子也咬不着。你是如何咬掉道士鼻子的,还不从实招来!”

和尚连连叩头,大叫:“冤枉啊!道士是爬上梯子咬的。”

县官向屏风后面看了看,喝道:“你还敢狡辩,就是爬上梯子也咬不着自己的鼻子。来人,把这恶和尚拉下去,给我打!”

班头让两个衙役把和尚拉下堂,按在地上,问:“老爷,打多少?”

县官说:“先打一斤。”

班头心里话,你让我打酒去呀?忍不住捂着嘴笑。县官知道话有纰漏,忙向屏风后面看了一眼,才说:“混蛋,老爷叫你打你就打,问打多少干什么?”

班头没办法,就让衙役动手打。刚刚打了五板子,县官说:“停下,把和尚翻过来打!”

班头说:“老爷,自古以来的规矩,打犯人只有打屁股的,哪有打肚皮的?”

县官破口大骂:“好狗头,一个将军一个令,老爷叫你打肚皮你就打肚皮,管它啥狗屁规矩?”

这一次不光班头笑,三班衙役笑,就连挨了五板子疼得龇牙咧嘴的和尚也忍不住笑起来。县官一敲惊堂木,怒骂:“好狗头,胆敢笑老爷!”

大家慌忙屏住气,却听见屏风后面“扑通、扑通”响了几声。县官又命令:“你们都去给老爷踹那和尚!”

班头不敢吭声了,就带着衙役们“噼哩叭啦”地乱脚踹下去,把和尚踹得鬼哭狼嚎。

退了堂,衙役们聚集在后院里,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老爷的古怪举动,谁也猜不透屏风后面是咋回事。

这时,忽听得内宅有女人高叫:“没当官你是稀饭锅里下元宵——糊涂蛋,当了官你是十斤肉做个肉丸子——大混(荤)蛋!老娘伸开五指,把手翻了八下,是让你重责和尚四十大板,你咋让人把他翻过来打肚皮?难道连五八四十都不知道?”

县官说:“就是你会放马后炮。”

女人又说:“我跺脚是生你的气,你咋叫人用脚踹和尚?”

县官说:“你叫我看你的动作行事的。”

衙役们这才知道,原来是夫人躲在屏风后面给县官出谋划策。接着,就听见夫人怒斥:“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脑袋瓜子还没暖热乌纱帽,就敢跟老娘强嘴了!回屋去,给老娘跪下,不跪到三更不许上床!”

县官说:“我是七品知县,怎能跪娘儿们?”

“你跪不跪?”

“不跪!”

随后,就听见“噼哩扑通”一阵响,县官狼狈不堪地逃出内宅,一见这么多衙役都在院子里,慌忙躲到班头身后。

夫人提着一根擀面杖撵到门口,见县官躲在班头身后,就站住了脚。班头故意问:“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县官的脸色“刷”地涨得猪肝一般黑紫,“吭吭哧哧”好一会子,才说:“老爷是堂堂朝廷命官,这女人竟让老爷擀面条,老爷说不擀就是不擀!”

夫人扔下擀面杖,说:“我是给你说着玩的,回来吧。”

“真不叫我擀了?”

“哪会有假?”

县官刚走进内宅,夫人把门一上,衙役们就听见县官连声求饶。班头扒着门缝一看,只见夫人揪着县官的耳朵,正往屋里拉呢。

(方立搜集整理)

大混蛋一个

有个县官是个不学无术的糊涂蛋,他的一举一动,都是唯夫人之命是从。

一天,八府巡按来这个县巡察,县官要去公馆拜见巡按。临行前,夫人一再叮嘱他,对巡按要称“大人”,自称“卑职”,称巡按的家眷为“宝眷”,称她为“贱内”。县官一一应了。

县官见了巡按,行了礼,巡按请他坐下。说完了礼节性的应酬话,他就该走了,可他仍坐着不动,巡按只好没话找话说:“贵县年轻有为,今年贵庚多少?”

县官暗吃一惊,心里话:我跪到三更的事咋叫他知道了?为了挽回面子,就说:“回大人,卑职跪更也没跪多少,顶多跪到二更多,没跪到三更。”

巡按听县官答非所问,只当县官没听懂,就换了个问法:“贵县青春几何?”

恰巧,县官夫人的闺名叫晴春,把他羞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说:“回大人,只一个贱内就够卑职受的了,还敢有几个?倒不知大人宝眷有几个?”

巡按听了,哭笑不得,随口骂道:“糊涂蛋!”

县官连忙分辩:“回大人,贱内说卑职不是糊涂蛋。”

“不是糊涂蛋是什么?”

“贱内说,卑职是十斤肉做个肉丸子——大混(荤)蛋!”

(方立搜集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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