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彭轻笑一声：“小丫头很厉害嘛！走。轮到我们上了。”
接下来的询问就变得容易很多，心理防线一旦打破，李志就毫无保留的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事情。
“是你告诉魏彦，冯雪儿晕倒在洗手间的事。”
“嗯……”
“你亲眼看到的？”
“不是……”李志是有一句答一句的人，他停了一下发现对方不再接话而是耐心的看着他时，才意识到对方是在等着他自己给出进一步的解释。
“我是听见唐姿琪打电话才知道的。”
“她打电话给谁？”
“不知道。只听到她说人已经丢在男厕所了，倒数第二个隔间。让他快来接走。”
“电话那头是个男的？”
李志思考了一下，最终肯定的点了点头：“是。”
“你怎么知道唐姿琪说的那个人就是冯雪儿。”
“我……我看见她在冯雪儿的饮料里下的药。”
盛昭曦在笔录上的“药”字重重划了个圈。
“在KTV里吗？”
“是的。”那种场合本来李志是不会参与的，那天他是去给唐姿琪送考卷。
唐姿琪的父亲是他父亲的直属上司，知道两个孩子在同一班而李志成绩又那么好时，唐爸爸没少拜托他学习上帮扶着唐姿琪。
上司一句话，他爸爸就差没把唐姿琪叫女儿了。成日让他多辅导唐姿琪，天知道他有多讨厌唐姿琪这种招摇的女生。讨厌又害怕。但为了爸爸的仕途，他不得不提早开始做起了同样溜须拍马的事情。
盛昭曦有些同情的看着说这些话的李志，不难想象在这段时间里，唐姿琪那样的女生会给他多少难堪。
根据李志的口供，警方带回了唐姿琪。
唐姿琪的父母闻讯都赶到了警局，站在审讯室外里心急如焚。她的父亲不时凌厉的扫一眼角落里等着李志出来的单身男人。而李志的爸爸脸色铁青，低着头像做了错事一样。
李志走出来时，背上背着双肩包。他的双手拉着书包带，局促不安的对着单身男人叫了声爸。
李爸爸还没有说话，身后就有个尖利的声音冒出来：“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小年纪还学会冤枉人了！”
李志正想回嘴，却被爸爸拦了下来。他牵着儿子对那趾高气昂的两夫妇鞠了一躬。
“唐总，是我没教好孩子。”
唐父冷哼了一声，撇开了脸。李志刚刚还觉得松了一口气的心瞬间沉落谷底，脸色也变得灰败。
盛昭曦跟在他后面走出来，看到了这个场景。她收起错愕的表情，轻快的上前去拉起李志的手同李爸爸说：“您的孩子做的很好。他提供的信息对我们抓到真凶有很大的帮助。社会上要多几个李志这样的孩子，以后才有希望啊。希望您配合我们工作，也理解孩子的心情。回去以后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这个年纪的孩子有这样的勇气很难得。”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让唐家夫妇听得清清楚楚。他们心里有气又忌惮她身上的制服，不敢说什么只能自己心里憋着。
她稍稍弯了一点腰，对正在长个子的男生认真地说道：“谢谢你。”
李志终于露出了来这里以后的第一个笑容：“不用谢，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将来变得和自己原先讨厌的人一样。”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瞟了唐家夫妇一眼，这次不再有低人一等的小心翼翼，而是从心底的蔑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