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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1)

青春终归是冲动的荷尔蒙,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夕阳西下,只剩下拉长的篮筐倒影,却没了当年的少年,更是没了当年的一眼万年。毕业后曹欢遇上了如今的女朋友,两人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经历,却拥有一直温温馨馨的守护和简简单单的陪伴。

冲冠一怒为红颜,冲动的终究只是那曾经踏马而来的年少,马蹄声“的、的、的”敲在安静的小道上,少女听到马蹄声后不安地照着镜子里的自己,握紧一颗心,紧张而又期待地望着小道的尽头,而那少年遥遥的在路的一头,一袭白衫飘飘,端坐在马背上,踩着落日的余晖,安静地看着少女笑着。

落英埋春泥,青丝寄千里;浓墨滴宣纸,归期可有期?

如今连跑步都不曾有的日子,更何谈那些年你追我赶、前拥后簇的背影。那些年,挥洒的汗水仿佛初春的嫩芽,充满了泥土的芬芳,自己都当真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角;而这些年,疲惫的躯壳如同干瘪的气球,自己都认命当这个世界的配角。心境的落差,不仅仅只是少了些许的汗水,而是回首望那些曾经汗水滴落的地方,越发拉长了距离,如同那夕阳下的篮球场,站在球场外,默默地看着篮筐的倒影慢慢地变得越发斜长……曾经再多么信誓旦旦,非君不娶,非卿不嫁,也不过是刹那芳华、过眼云烟。

钟俪听方明风这么一说,突然想起来好似曾经是有这么一个陌生号码,有一段时间天天给她发信息,署名是曹欢,而自己却从未搭理过他。不过听着方明风讲述着曾经的岁月,突然莫名地一阵感叹,时间啊!

当钟俪陪着方明风回家取了相机给曹欢送去的时候,曹欢看到方明风身边的钟俪时,显然惊讶不小,但随即笑着对方明风说:“风子,看来还是你有能耐啊!居然把女神追到手了,好好照顾女神啊!”曹欢这番话说的很诚恳,显然发自肺腑。

“你别乱说,我也是前段时间刚好遇上钟俪,今天刚好帮她搬家。”方明风被曹欢说得急忙辩解,“你还是好好照顾你女朋友吧,回来记得给我带纪念品,不然别回来了。”

“你放心吧,那我们走了。”说完,曹欢牵着女朋友的手拉着行李出发了,临走之前还不忘给方明风使个‘你懂得’的眼神,让方明风哭笑不得。

相机送完,朋友送走,留下的气氛突然安静下来,仿佛在这一刻,空气停止了流动,一开口便扰乱了静止在空气中尴尬的薄荷。

“钟俪,我们走吧。”

“恩。”

“钟俪,想好住的地方了吗?”

“那个……明风,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不知道你……”钟俪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什么事啊,只要我帮的上肯定帮啊,都是老同学了。”

“我刚跟你回家取相机,发现你家里是不是有间房间空着啊?那个……”钟俪低着头,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突然,钟俪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方明风:“算了,实在不方便就当我没说。总能找到住处的!”说完,钟俪抬头微笑着看着远方。

此刻,方明风突然感觉这个女人坚强的笑容下是如此的可怜和孤独。不知道她眼中那人来人往的风景是否给了她希望,或者这个喧闹的世界是否又曾给过她温暖。人们只知道背对着世界时咒骂着这个社会的冷漠、无情,却不知道当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却背对着你未给你一丝怜悯时候的那种心情。

“唉!你说我这脑子,那间房子空了很多年了,我压根就没想到可以住人。”方明风恍然大悟,“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现在就搬进去吧,只是里头很乱,需要收拾一番。走!出发!哦,不!回家!”

“谢谢!”钟俪依旧看着远方,声音很轻。

那间房间,平时除了偶尔方明风会打扫一下,其他时间基本就不会进去。里头除了一些简单的家具,一张连床单都未曾铺过的木床,其他空无一物。

那天,当方明风帮钟俪把东西搬上楼后,钟俪就坚决不让方明风帮忙了,让他忙自己的事去,后来方明风索性在阳台上睡着了。当天色渐渐暗下来,房间里一片漆黑,方明风迷迷糊糊地打开房门去上厕所时,惊讶地发现钟俪换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系着围裙,正在打扫着客厅。上完厕所后,方明风好奇地去看了一下钟俪的房间,差点认不出来,这是自己的家。里头被钟俪整理地干净、整齐、温馨!

“怎么样?布置的还行吧?”钟俪看方明风正在参观自己的房间,就跳到方明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

“厄……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

“谁啊?我这儿很少有人来的。”方明风正纳闷着要去开门,钟俪立马欢快地跑出去了:“我的快递来了!”

钟俪兴奋地拆开包装,拿出一只杯子,闻了闻气味,给方明风看道:“怎么样?还不错吧?你这居然连一只多余的杯子都没有,我一下午没喝水,差点渴死。”

方明风这才想起来,几天前那个杯子被自己摔碎了后自己就把客厅的纸杯子全拿进了卧室。不过看到钟俪的杯子,不由自主地诉苦起来:“我也没有杯子啊,这几天天天用纸杯子,早知道也给我买一个啊!我那杯子的碎片还在那个垃圾桶里。”方明风边说边指了指角落的垃圾桶。

“早看到了。就因为整理的时候看到你垃圾桶里的那个杯子所以才想起买杯子的,也给你买了。”钟俪边说边从包装盒里拿出另一个杯子,“刚那个是给你的,这个我自己用。”

方明风把杯子拿进了屋子,这才想起应该给钟俪一把钥匙,于是从抽屉里拿出家里的另一把钥匙,出去给了钟俪。

“谢谢你!明风!我会按期给你房租的!”钟俪很认真的看着方明风。

方明风无奈的笑了笑:“房租就别给了,我压根就没想过要收你房租。如果我要赚这点房租,我早就把这房间给租出去了。你就放心住着吧。”

方明风突然感觉无限的悲哀,这个女人,明明那么要强,明明那么高傲,却容忍着当小三,低声下气地向朋友租房却遭拒,又一而再再而三地低头向着方明风表达着谢意。方明风虽然不是特别了解钟俪,但毕竟大学同学四年,多少还算熟悉。钟俪人虽然很随和,但打心底里有着一种高傲,那种高傲是发自自身的自信,让旁人自惭形秽。一定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和经历,让一个曾经起舞在高处的女孩如此地放下尊严,还笑脸相迎。钟俪不说,方明风也不好意思问。而若说方明风对钟俪有着其他想法或者企图,方明风自问没有,如果非要说个理由,方明风只能苦笑:感同身受!

自从钟俪搬进来后,已经过了快一周,两人平时都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最多只是平时晚上偶尔聊几句后就互道晚安。这种相处,方明风倒也乐的自在。原来的生活模式没有打破,依旧懒散的得过且过,下班回来后也躲在自己房间看书、听歌、睡觉。

那天,方明风正在单位忙着手头的工作,李鸿突然发过来一个闪屏:“走,抽根烟去!”

两人站在单位天台上,背靠着栏杆,抬头对着蓝天白云吞云吐雾着。李鸿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明风,我怎么感觉咱副主任对你特别的好啊。”

“没有吧?”

“我感觉一向挺准的。我总感觉咱年会回来后你们副主任对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跟你说话也和颜悦色的,而且你看,元旦前还特批了你几天假期。要是搁别人身上,估计不被骂死就已经很好了。”

“也许是人觉得我去年表现还算中规中矩吧,或者觉得我老实比较好控制,不像你们个个才华横溢却又桀骜不驯。”

李鸿搂着方明风的肩谄媚地笑着说:“明风啊,咱俩这么好的关系,说说呗!你这样就不把我当好朋友了啊!”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我有个叔叔是咱单位boss的朋友,副主任那天无意间得知了,所以就这样了。”方明风只好坦白。

“原来你有这么硬的后台啊!以后发迹了可要罩着兄弟我啊!”李鸿开玩笑地说道。

“又不是什么特别的关系,你就别笑话我了。走吧,该回去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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