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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羊角号(17)

那天天过午时,罗知县换了睡衣正要上床,智达法师忽然派一个小沙弥来请罗知县上山。那几天罗知县为接待州府派来“检查督促”救灾的官员——好在人家这时总算想起“检查督促”来了——忙得不轻、累得不行,但一听智达法师有请,知道是与老白果树有关的事儿,睡衣没换,当即登轿上路。

对于老白果树罗知县是没法不挂心的。虽说智达法师有过“顺其自然”的话,虽说为了救灾保命忙得他头破血流,老白果树倒伏在地的情形还是时常在眼前出现,时常在他心里激起或大或小或强或弱的波澜。小雨一下,灾荒一过,老白果树无形中成了他最大的一块“心病”:只要老白果树一天倒伏在地,只要老白果树一天不能再现顶天立地、傲世凌云的雄姿,“救灾”就一天算不得结束,他这个知县就一天也过不上心安理得的日子!为此他特别拨了钱粮,给金羊庙盖了一座经房、一座简易大殿,为智达法师等人安排好了食宿一应杂务;同时派去专人对老白果树日夜看护守卫,并且与智达法师约定:只要是老白果树有什么情况,只要是与老白果树有关的什么事情需要他去处置,就是天上下着刀子,就是三更半夜他睡成了一只死猪,也要立马叫醒他,他也会立马就到。

轿到驼来峰已近子时,智达法师道一声正好,茶没泡一杯话没说一句,径直引着罗知县进了经房。新建的经房还是临时性的,十分简易,除了一尊佛像一尊金羊木雕就是几个跪垫坐垫。智达法师闭了门,朝罗知县做过一个手势,毕恭毕敬念过几句经跪到一个垫上。罗知县不知就里,只好照着智达法师的样子跪下,又照智达法师的样子二目微闭、双手合什,一动不动地祈祷起来。祈祷着心里不免犯着嘀咕,不明白智达法师三更半夜把他请上山,怎么会单单是为着一个祈祷。

祈祷需得入静,智达法师是不必说的。罗知县虽然肚里犯着嘀咕,可身处经房,又加午夜子时万籁无声,不一会儿那“静”也就“入”了。入静不一会儿,耳边便隐隐约约传来了一种声音,乍听像是蛐蛐蚯蚓得意洋洋的低吟曼唱;再听,像是螳螂蚂蚱在你撕我咬地争着一块什么东西;再听,又像是有一股潮水一阵接着一阵地在冲刷着江堤河岸、沙堆柳丛,间或还嘣嘣咔咔地发几声或轻或重的脆响。潮水和脆响引着罗知县向静境的深渊坠落,落,落,落……罗知县终于听出在那沙沙啦啦、嘣嘣咔咔的声响之外,还萦绕飘传着一种呜呜的声响;开始隐隐约约,像是拂水而过的清风、洒落山野的细雨,渐渐地越强越强、越清晰越清晰,才听出那是号角。号角呜——呜——一轻一重、一疾一缓,带着一种神秘而又顽强的力量,在天地间盘旋回荡。这不是传说中的羊角号吗?这不是金羊留给老白果树的灵音吗?这不是……罗知县以为进了佛山仙国,心中说不出的欣悦感奋。他屏心静息,渐渐地,那号角,那蛐蛐蚯蚓的吟唱,那螳螂蚂蚱的撕咬,那潮水的冲刷席卷,那嘣嘣咔咔的声响,终于融合汇聚,变成了一股洪涛巨流,森森然、浩浩然地淹没了四野八荒、天地宇宙……

罗知县一个激灵,猛丁从“佛山仙国”中跳出。他满心惊疑,有心询问几句,见智达法师纹丝不动,一副好不端庄郑重的样子,只好重入静境,继续祈祷起来。直到子时差不多过去,智达法师舒眉展目起了身,罗知县也才随之出了经房。

“大人知道方才听到的是什么声音吗?”

“像是羊角号……不过与传说中的似乎……”

“灵音百韵。羊角号哪儿就会一个音调?”

“唔……”

“大人还听到别的声音了没有?”

“听是听到了,不过,下官实在分辨不出……”

“大人看老树王有点变化了没有?”

“……怎么?这与老树王……”

“大人想想,像不像有什么东西在扎根拔节,朝泥土沙石里硬拱?”

“唔?……正是,正是!这么说,这是老树王扎根拱土的声音?哎呀,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天大的喜事!你这法师为何不早早告诉下官一声?……哎呀呀你这法师当的!哎呀呀你这法师当的!……”

面对罗知县的惊喜、责备,智达法师唯有一笑。他是几天前中夜祈祷时,无意中听出羊角号和老白果树扎根拱土的声音,又经过几次分辨验证得到确认,才起心请罗知县上山的。他告诉罗知县,因为原先有过不少说法,前几年他专门就老白果树的根子的伸展范围做过考察,结果发现,主要是在驼来峰周围的十几个或大或小的山包内,也就是说最长的也不过三五十里的样子。自从发现了羊角号和老白果树拱土扎根的声音,他不仅发现被龙卷风拔断、拔起的根子,已经奇迹般地重新愈合和扎进了土里,还从离开驼来峰130多里以外的一条河床里,发现了老白果树正在春笋拔节般生长延伸的新根。

“了不起!了不起!咱们的老树王已经出山啦!出山啦!”

智达法师不等说完,眼前先自滚下几串泪珠。那泪珠使得罗知县老泪纵横,不一会儿就把嘴巴、胡子、衣领、衣襟……一忽隆泡进水里去了。

11

老天爷尽情地发过一通脾气之后,一直心静气平、和风细雨。这样秋粮,谷子、花生、高粱、地瓜、苞米……也就眼睁睁地往上长,眼睁睁地长得茂茂密密硕硕壮壮。

秋收在即,山东承宣布政使司忽然点名要罗知县前去述职。按照惯例,述职一般在前一年末后一年初,做为知县“述”到州府也就可以了。今年说是盛阳遭了大灾,救灾有方,上边特别关注的意思,时间提前了,并且指定要去承宣布政使司。灾荒是坏事,引起上边关注是好事;作为朝廷命官,罗知县自然没有不应命的理由。他把一应公事向县丞做过交待,带着主簿、王凤和几个随员衙役,高高兴兴地踏上了去济南的路。济南、盛阳千里迢迢,骑驴抬轿一个来回也要一个多月,加上一应公务、官场应酬;济南的风光又特别秀丽,大明湖、趵突泉、千佛山都是远近闻名的胜地,不游览游览实在说不过去,因此走时满地庄稼一片金黄,回来时不仅地里,场上也已经光溜溜的了。秋天有个好收成,老百姓一年的日子就有了底气,灾荒也就完完全全成了过去。罗知县一踏上盛阳地面就在轿子里坐不住了,于是换上毛驴,与主簿、王凤说说笑笑,一路道不尽的舒畅悠扬。

走时最关心的两件事回来最关心的还是两件事。一件不需说是老白果树。走时罗知县特意赶在子夜,到金羊庙听了一次羊角号和老白果树扎根拱土的声音。羊角号还是那样一疾一缓一轻一重,带着一股神秘而又顽强的力量,树根扎土拱土的声音还是那样浩浩然、森森然,有如惊涛洪流;更加令人惊异惊喜的是,在羊角号和树根扎土拱土的声音之外,又出现了另外一种声音:老白果树被众多深广、粗壮、雄遒的老根扯拉着、扶持着,缓缓上升、起立的声音。那声音出现不久,却浑重苍雄,有如排山倒海。倒伏在地、任你多少人、什么办法都丝毫不为所动的老白果树,果真缓缓上仰,开始剥离地面。罗知县被那情景感动得心沸血热无以自名。回来,第一件事,自然还是要去驼来峰、金羊庙,还是要去听羊角号和老白果树扎根拱土、扯拉扶持的声音,还是要去看老白果树上升起立的情形。那确乎没有让他失望,不过两个多月时间,老白果树枝头已经重新出现了绿色,主干上端已经离开地面足有一两尺高了。智达法师说,随着老白果树根子越扎越深、越伸越广,老白果树扎根拱土的声音就很难听到了,但众多老根扯拉扶持和老白果树主干上仰站立的声音、气势越来越大越强了,有时大白天也能听到嘣嘣咔咔的声响,感觉出山体、地面的震荡。如此这般下去,老白果树重新恢复顶天立地、傲世凌云的身姿神采,应该是指日可待的。

听过看过赞叹过,罗知县一行告别智达法师,下山进了圣树屯。走时就是这么走的,先上山后进屯,先看老白果树后看小竹兰——这也就是罗知县最关心的另外一件事了。

龙卷风卷走了圣树屯九成以上的房屋、农户,把圣树屯变成了一片不毛之地,秋瓜、桑叶和小竹兰却侥幸得了活命,又侥幸借了粮米,播下了秋天的希望。这使罗知县庆幸不已。因为风调雨顺,两个多月前,罗知县离开这里时,地里的庄稼要多喜人有多喜人,秋瓜、桑叶和幸存的几户乡亲,满身满脸挂的都是喜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次又赶上新粮入仓,罗知县原想好好祝贺祝贺。哪知进村后不仅喜气没有沾上一点,原本亲亲热热的几户乡亲,看见他的面儿不知怎么就躲开去了。更奇的是,远远明明看见秋瓜的身影,喊过两声没见回音不说,那身影还急急地消失了。

不对,肯定是又出了什么事儿!罗知县带领主簿、王凤几个,直向秋瓜、桑叶家里奔去。

秋瓜、桑叶的家离开龙卷风中心比较远,没有受到多少波及,因此还是原先那副老样子;半人高的石墙围起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推开一道木栅小门进去,便是一座以碎石为墙、以麦秸茅草为顶的小屋。只是门前少了鸡鸭多出一堆谷秸,门楣上挂起几缕白布条儿。罗知县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感觉旋即升起。

“秋瓜,秋瓜!……”他门也不敲直闯而入。

因为在外边与罗知县闯过一面,秋瓜生怕罗知县尾随而来,正惶惶着东掩西藏着什么。桑叶两眼红肿,从床上爬起,正胡乱地擦着脸上、衣服上的泪水泪迹。见门推开,罗知县站到面前,才连忙住了手,带着满身满脸的惶悚,把两颗脑袋同时朝向墙壁地面,生怕被人拧走了提走了似的。

这越发使罗知县觉出了事不寻常:

“出了什么事儿?啊?你两个说话呀!说话呀!”

没人说话,他忽然觉出少了什么。

“竹兰哪?我的小竹兰哪?”

一听竹兰两字,秋瓜一屁股坐到地上抹起眼泪,桑叶扑到床上,又是一阵撕心扯肺的号啕。罗知县心尖一抖,两眼搜寻着,发现了灶边的一件小布褂。那是临行时,他特意为小竹兰买来的。正是穿着那件小布褂,把两只小手搂着罗知县的脖子,小竹兰奶声奶气地叫出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声:“涅涅(爷爷)——”

那柔声奶气的一声“涅涅——”,把罗知县叫得跟喝了10瓶杏花村酒似的,从脚跟一直醉到头发梢儿。小竹兰、小乖乖!涅涅回来保准给你带最好最好的东西!保准让你多叫几声涅涅!涅涅……

可小竹兰哪?小竹兰哪儿去了?

顺着小布褂望下去,罗知县终于发现了灶边用谷秸盖住的一只木盆,他上前揭开,里边放着的竟然是小竹兰的尸体:小脸还是那样清秀,只是失去了血色;身上早已冰冷僵硬,一只胳膊一只小腿却不知哪儿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竹兰!我的小竹兰哪!……”罗知县不觉失声惊呼,泪水流了满脸。

秋瓜、桑叶慌了,扑通扑通跪到了罗知县面前。

罗知县述职离开盛阳不几天秋粮就下来了,田廷生与一伙豪门大户串通一气,拿着春天的借券,便开始挨家挨户催粮逼债。借粮还粮、借债还债本也无可非议,豪门大户们要的却是“借一还五”。据说那是完全有理由的:春天粮价1斗最高到过5000文,如今5斗也到不了那个价儿,“借一还五”也还要算是客气的呢。秋粮收成好只是相对于夏粮和往年而言,一亩地收上一百几十斤也就算是到顶了,留下种子,还上春天借的和增加的那部分息粮,掺糠加菜能够填饱肚子也就不得了。而一个“借一还五”,把农户们半年辛苦带来的收获和希望统统掠走了不算,还要欠下一大笔新债。圣树屯一个眼看绝了人烟的村子,几户眼看绝了生路的人家,哪里还经受得起这种盘剥?秋瓜、桑叶等人去找过县丞,县丞推说借粮的事是罗知县一手经办的,他一概不知因此也一概不管。秋瓜、桑叶等人想悄悄地收、悄悄地藏起来,可豪门大户们早有准备,派出打手紧盯紧逼,不等粮食到手便尽掠而去,稍有不从或者反抗,就往死里整你。“借得了粮就还得了粮!你们春天不是很得意吗?”“别指望那个混帐罗知县啦!他这次就是被招去挨批挨训的!”“老老实实还好办,哪个敢回来告刁状,可别怪马王爷多长了三只眼!”“……”田廷生和大户们亲自出马,又是催逼又是威胁。秋瓜、桑叶因为夜里藏了十几斤小米,准备留给竹兰熬粥喝,被翻出后几乎丢了性命。整天吃糠咽菜哪儿来的奶?竹兰又咽不下菜团,苦挣苦熬还是断了气儿。秋瓜、桑叶跟没了命似的,一连哭了几天……

竹兰死了、死了……没有死在龙卷风里却被饿死了、饿死了……可饿死了为什么不埋?那……那只小胳膊小腿又怎么会……

我们对不住干爹呀……我们不是人、不是人哪……你打死我们吧……打死我们吧……

秋瓜、桑叶捶胸擂背,没命似地只是一股儿地干嚎着、朝墙上撞着。罗知县如同遭了雷击,面前出现了竹兰嘴里被塞满野菜和张着小嘴奄奄待毙的情形,出现了竹兰死后又被割了小胳膊小腿去的情形……一只青筋暴跳的大手凌空扬起,猛地朝面前的两个人狠狠挥过,随即自己也扑倒了,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悲呼。王凤和几名衙役见事不好,上前架起就走……

这个该杀的田廷生!

这伙该杀的豪门大户!

这个胆小怕事、只知保命保官的狗屁县丞!

这个该死的秋瓜、桑叶!

……这个该死的罗知县!你明明知道春上借粮时豪门大户们满心敌视仇视,怎么就想不到秋上那些豪门大户们的凶狠歹毒呢?你想到了粮米丰收、百姓生活有了保障,怎么就想不到粮米丰收也会给百姓带来灾难呢?……

呜呼呜呼!呜呜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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