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上浮到底要比下潜容易一些，纵然是体力有些不支，小桑也在极短的时间里破水而出。
听见水声，已经披上外袍的素尘赶紧过来，帮着小桑将那具尸体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岸上。
“快，过来几个人，净璃受伤了！”
他没有小桑经验丰富，湖水本就冰冷刺骨，人在溺水昏迷之后，肌体也不似寻常时候柔软有弹性，所以，并未发现，眼前的人早已死透。
立即就有弟子带着保暖的衣物上前来，也有人赶紧从包袱中寻来姜片，准备御寒的姜汤。小桑还未开口说话，弟子们便以为净璃只是暂时昏迷而已，也就无人上前试探鼻息脉搏。
小桑坐在火堆面前，让自己僵硬的四肢稍稍回暖之后，方才走到被移动到另一处火堆面前的尸体旁边。
弟子们很自觉地为她让了路。
“不必忙活了，人已经死了”
小桑蹲下身子，揭开披在尸体上的衣物，露出了那张大家都很熟悉的脸来。小桑伸手握住净璃的手腕，哑着嗓子下了结论。
方才的一番折腾，到底叫她脆弱的身体受到了损伤。
“公子，你，方才说，队长这是…”
有弟子不敢置信地问道。净璃的功夫修为，最近训练中优异的表现，早就为他自己树立了威信，突然之间，说是这样的人没了，大家都不能接受。
“是真的，脉搏已经停止了”
素尘还算沉稳，他伸手探过脉搏，又在净璃的鼻端微微试过，真的已经死了！
“怎么会这样…”
“咣！”那烧着姜汤的弟子闻言，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的小锅便打翻在地。
而后，愣愣地望着素尘的动作，没了反应。
一干弟子们都有些愣愣的，近些日子的训练虽然残酷，但公子一贯都很有分寸，军师在设置机关暗器之时，也会考虑能否危及人命，所以，最严重的也是受了重伤，被玉清师叔送回山上而已，真正意义上的闹出人命，这还是第一次。
“哇！…”
有一名弟子忍不住哭出了声音，他正是方才被净璃托着，从冰洞中爬上来的抽筋了的弟子。如今却是自责不已，如果他能稍微争气一点，队长，便不会死…
“都是我不争气，害死了队长，呜呜呜…”
周围弟子们都在沉默，两支小队的队员都围在尸体旁边。
平日里互相斗得你死我活，素尘那一队更是恨死了净璃。
然而，此时，当那一具尸体就那样再无声息地躺在地上，
方才觉得，大家都是兄弟，是亲人！
往日里，受了净璃的阵法机关暗算的弟子们，也只觉得鼻子莫名一酸，
活生生的人，
一刻钟以前还在如平常那般说话做事的兄弟，
就这样没了！
小桑将弟子们打发走了，便伸手将尸体脸上结了冰的发丝拨开，细细瞧着净璃的脸。
她总觉得不对，从尸体所反映的信息来看，太过矛盾！
想着，小桑便索性解开了净璃的领口，瞧过之后，又察看了他的后背。
果然！
已经开始出现淡淡的尸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