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感叹虎父无犬子的同时,也在观望着,毕竟东盛与极北的关系太过微妙,他们就瞧着,那桑丘还要拿哪一家开刀!
八月十一,小桑到达凤凰岭,随行哈吉尔各部与先前暂时听命于闻人玖的领完三万人汇合,这般一来,凤凰岭就驻扎了他们的十一万人马,倒也不惧冷青莲带来的十万人。
半个月未曾见过小桑,闻人玖倒是难得没有嘴贱,一见面就很是体贴亲自为小桑和沈卿安准备了营帐。
当然,这都是别有居心的,小桑的营帐很不巧,就在他自己的隔壁;至于沈卿安,完全是因为,对方作为小桑的长辈,日后他还需要多担待点儿。
“小子,过来,咱们过几招!”
他过于殷勤的态度,叫沈卿安这样的直肠子都感觉出来了,一眼敲过去,沈卿安惊骇不已,这少年,他竟不能看出内里深浅!这只能说明,这小子的武功修为,还在他之上!
“是,还请沈三叔稍微等待半刻,桑桑赶路疲倦了,晚辈先将桑桑送去休息,再来与三叔过招”
小桑眉毛一拧,这臭不要脸的,谁是他三叔呢?
还有,桑桑是个什么鬼?
怪肉麻的!
沈卿安倒无所谓,有高手过招,小桑自然不愿意错过,便没有理会贱人突然的殷勤态度。
闻人玖便亲自为她摆了一把椅子,递上茶水,还叫人送来了一小叠松子,好好伺候着。
小桑倒没什么反应,看在众人眼中,就古怪异常了。
他们眼中的闻人玖,是鬼神莫测的,一张妖丽的脸,长得太具有侵略性了,性子更是阴晴不定,简直太危险!
但再看二人这般老夫老妻一样的相处模式,只觉得说不出的古怪,两个男人,纵是至交好友,也不至于这般吧?虽然他们还不算是男人。
“三叔,请!”
闻人玖把后辈的姿态拿捏得很是到位,沈卿安便也不好问他为何对小桑这般殷勤过度。
“小子,你的兵器呢?”
“叫三叔见笑了,晚辈甚少用兵器,并未带在身边”
沈卿安无所谓一笑,高手必是有些自己的战斗习惯,这小子不用兵器,他倒有点欣赏他了,武之境界,能做到不用兵器,这是心性与武学本身的双重精进!
“小子,看剑,可仔细伤到了”
“哈哈哈,三叔说笑了!”
闻人玖整个人,身体腾空,双手交叉翻转,便有灼热的气息自双掌间涌出,直直地向着沈卿安流泻而去!
沈卿安同样不弱,剪影挥动间,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牌;众人只瞧见,随着温度的上升,沈卿安的剑,渐渐变得通红透亮!
地下观战的众人,皆已经满头大汗,衣衫浸湿。
小桑也不例外,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来!
就在众人已经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闻人玖双手渐渐落下,将那灼热的气流收回。
就在这时,沈卿安一个回旋,人便高高跃起,以叫人猝不及防的速度,向着闻人玖攻来!
闻人玖依旧悬浮在半空,位置丝毫未变。
双手快速在胸前画出一个繁复的印记来,再出手时,却又是一股清凉的风,稍稍将方才的灼热难耐缓解了几分。
但是,众人还未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这般舒爽的组滋味,就觉得空气的温度骤降!
沈卿安已经逼近闻人玖,小桑瞪大双眼,眼睁睁瞧着,随着沈卿安的剑越来越靠近闻人玖,箭身的通红还未散去,箭尖便开始染上了一层霜花!接着,是剑身,再然后,是剑柄,最后,整把长剑,被厚厚的一层冰包裹的严严实实!
众人被这般忽然的寒冷刺激的浑身直打颤;这他娘的是什么功夫,太邪门了!
沈卿安倏然落地,大笑着道:
“好小子,你三叔甘拜下风!”
“三叔眼中了,晚辈就是讨了个巧罢了”
贱人客套着,小桑瞧着他脸上的温和笑意,一瞬间觉得是自己眼花了,贱人什么时候这般笑过?
不是一直都是各种哂笑讥笑嘲笑贱笑么!
真是的,好端端的,这般样子,做作得紧!
二人这般比试结束,众人更加觉得,这位九公子太过神秘莫测了,竟然两招之内,就将天下第一杀手沈卿安完败!
这事多么叫人难以置信的事情!
此时围观的都是一些军中将领,小兵们还在操练,大家伙都是明白人,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倒也不用担心有人将闻人玖的事情泄露出去!
晚膳是与一些将领一起在闻人玖的帐中用的。
闻人玖的帐子,出乎小桑的预料,竟然不是那种他惯用的奢华靡丽,反倒很是简单,账内空间很大,分为前后两部分。
前半部分,便是与众将议事的地方。摆着长长那个的一大圈桌椅。内室,小桑好奇,进去瞄了一眼,竟然只有一张床,没有床帐,仅仅是铺着一层薄薄的被子!
“怎地这般,你的金丝蛟纱呢,你的烟云锦呢?”
“在这里又用不上,摆着干什么”
小桑瞬间惊疑不定起来,这真的是贱人本尊?何时这般勤俭持家了?
用过晚膳,众将离开后,沈卿安也被贱人亲自送走,小桑因着就住在贱人旁边,倒也不急。
二人讨论了一会儿冷青莲的事情,小桑便准备回去睡觉,她这几日却是有些累了。
“你怎地还不走?”
贱人一路尾随着她,进了她的帐子,怎地还坐下了?
“本宫夜里与你一起睡,你畏寒,许久不见,也未能与你调养身子,只怕体内又积聚了不少湿寒之气”
小桑无语凝噎,这臭不要脸的,怎地找了个这般叫人难以拒绝的理由!住在不渡渡口,距离金沙河太近,又是在营地里,她确实是感觉有些难受。尤其,最近贱人来了雁回山,她便经常夜里双腿抽筋。
算了,反正经常睡在一起,那便将就将就吧。
一揭开帐中后半部分的帘子,小桑动作便是一顿。
狗改不了吃屎!
她的帐子,床上铺着的可不就是冰凉透滑的烟云锦?那床前的纱帐,可不就是千金一尺的金丝蛟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