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不是做帅才的料子,但是,这孩子心性坚定,人也机灵,做个将军还是有些盼头的!
且等着,阿秀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他老人家便真的能回乡养老了。
几日后,便有圣旨到林府。
隔天,望月城中,上至朝廷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被一个消息吓得大惊失色——林老将军竟然将唯一的独孙,从族谱中出名了!
这时候的林老将军,已经。带着一家老小,回到东盛南部的林家老宅,奉旨养病去了。
路他都给阿秀铺好了,没了后顾之忧,能走到哪一步,就看那孩子的造化了!
“三爷爷,阿秀北上,您要放宽心,咱们一家子都陪着您,您这回要好好养着,切莫再伤了身体”
“林诚呐,回了老宅,你便成个家吧”
名唤林诚的青年,心底一瞬间冷了几分,三爷爷的意思,是,不要他进入朝堂了?
“你也不要不高兴,你看不透吗?东盛,早就不是以前的东盛了,如今,你知道不,乱世将起,你读了这些年的书,乱世时候,该怎样,还要三爷爷再教你?”
“谢三爷爷指点,林诚明白了”
林诚跪坐在林老进军身边,为老人到了一杯茶水,心下又安定了几分。三爷爷说乱世将起,那这一次回乡,只怕就是要避祸。还有,将阿秀除名一事,恐怕也是权宜之计!那么,阿秀北上要去投奔的人,只能是——
极北皇室后人——桑丘!
“三爷爷,那个桑丘,真的能得到天下?”
林老将军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夫也说不清,只望阿秀能押对宝!”
这厢林秀包袱款款去了极北,那厢,天南星却是接到小桑的书信之后,中途改道,去了望月城!
正月十五,东盛元宵节宫宴。
燕王世子白商陆,借着喜庆,向皇帝推荐了一个人。
此人名唤天南星,白商陆为他推荐的,是锦衣卫督卫的职务。
天南星凭着白商陆的至交好友这一身份,又顶着世外高人的名头,顺利接替了凤辰砂的差事。
“此次事情能成,多谢商陆兄了!”
京城赌坊,二楼雅间,新上任的锦衣卫督卫天南星,与燕王世子白商陆相对而坐,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南星不必介怀,在下也是听从九皇叔的安排,既然都是自己人,咱们便不要客气,来,喝酒!”
不久前,九皇叔亲自传信,要他将眼前的人,推到锦衣卫督卫的位子上,他便紧锣密鼓地做了周详的安排,这才能在元宵宫宴上一举成功。
天南星却是愣了神,九皇叔,是谁?小桑是极北大帝的独生女,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他收到小桑的书信,便按着信上的说法,到这家赌坊来见白商陆,这怎地还扯上了白商陆的九皇叔?
“商陆兄,你口中的九皇叔,敢问是何人?”
白商陆哈哈一笑,“那是商陆这辈子唯一心服口服,誓死追随的人,便是先帝第九子闻人玖”
闻人玖?天南星忽然就想起了小桑口中的“贱人玖”,原来是那一位!
白商陆是闻人玖手下干将,自然听说了,自家这位皇叔情窦初开,却瞧上了一位小公子的事情,那位公子就是最近引得天下人议论纷纷的桑丘。
“不知道,商陆能不能冒昧打听一下,南星与桑公子,是何关系?”
“呵,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在下与小桑,师出同门”
这还是长辈?能直呼其名,定是师兄;这般算来,竟是他“皇婶”的师兄了!
“日后,咱们便是朝中同僚,定要相互关照,共同为东盛国业出力!”
“好!再来一杯!”
都是明白人,该说怎样的话,做怎样的事情,他们心如明镜。为东盛?去他娘的东盛,他们为的是天下!
小桑这边,闻人玖为月寒枝调养了几天之后,病情明显大有好转,到初九左右,就能正常下地行走了,只是,寒枝被人效果罂粟花的料,始终是小桑心里的一个梗。
“玖玖,你说,日后寒枝若是真的对凤凰花上瘾了,怎么办?”
“你不要瞎操心,凤凰花用量不大就无妨,只是,寒枝的身体,这一次多少受了影响,日后,不如以往健康了”
小桑稍微松了一口气,生一场大病,抵抗力减弱,这回很正常的事情,她能明白,她怕的是寒枝对罂粟上瘾,还好量不大。
闻人玖其实是为了让她宽心才说得这般轻描淡写,其实,月寒枝的情况虽然不至于影响根本,但也足以大伤元气!日后岂止是不大健康了,他体内湿气聚集,一到风雨天气或是寒冷季节,关节疼就有的受;
另一个就是凤凰花,那人给月寒枝下的凤凰花中,还掺了少量的番木杀,大致是防止被人发觉,番木杀的剂量很小,好像还有所改进,一时间他倒没看出什么大问题。
“我还是担心,寒枝做事情太较真,总是把一天当成两天用,这样下去,他的身体怎么办?”
“不要担心,我跟他说说,不急于一时,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找个人盯着他,照顾他的生活。”
他这么一说,小桑便想到了老巴图,可是…
老巴图的身体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这种战火纷飞的日子…
“怎么了,不要担心了,你这个样子,寒枝那般聪明人,肯定能看出来什么”
“玖玖,你说,我们能不能撑到那一天?”
闻人玖一愣,心下骤疼。他的小丫头才十二岁,竟然就要考虑能活多久的问题了!这样想着,心中对闻人正的恨意更加深重。
“你放心,有我,你能活很多年的,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小桑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忽然担忧起来。也许是因为,她一直都觉得月寒枝与闻人玖一样的,是坚不可摧的,但是,忽然之间,寒枝就病了这么重!她对未来。不敢再一如先前那样确定了。
人的生命有多久,她真的不敢保证,她一方面恨不得一天当成三天用,毒,再加快;另一方面,却又担心,自己能不能承受这般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