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5786100000022

第22章 沉沦(2)

他三岁的时候就丧了父亲,那时候他家里困苦得不堪。好容易他长兄在日本W大学卒了业,回到北京,考了一个进士,分发在法部当差,不上两年,武昌的革命起来了。那时候他已在县立小学堂卒了业,正在那里换来换去地换中学堂。他家里的人都怪他无恒性,说他的心思太活;然而依他自己讲来,他以为他一个人同别的学生不同,不能按部就班地同他们同在一处求学的。所以他进了K府中学之后,不上半年又忽然转了H府中学来;在H府中学住了三个月,革命就起来了。H府中学停学之后,他依旧只能回到那小小的书斋里来。第二年的春天,正是他十七岁的时候,他就进了大学的预科。这大学是在杭州城外,本来是美国长老会捐钱创办的,所以学校里浸润了一种专制的弊风,学生的自由,几乎被压缩得同针眼儿一般地小。礼拜三的晚上有什么祈祷会,礼拜日非但不准出去游玩,并且在家里看别的书也不准的,除了唱赞美诗祈祷之外,只许看新旧约书。每天早晨从九点钟到九点二十分,定要去做礼拜,不去做礼拜,就要扣分数记过。他虽然非常爱那学校近旁的山水景物,然而他的心里,总有些反抗的意思,因为他是一个爱自由的人,对那些迷信的管束,怎么也不甘心服从。住不上半年,那大学里的厨子,托了校长的势,竟打起学生来。学生中间有几个不服的,便去告诉校长,校长反说学生不是。他看看这些情形,实在是太无道理了,就立刻去告了退,仍复回家,到那小小的书斋里去,那时候已经是六月初了。

在家里住了三个多月,秋风吹到富春江上,两岸的绿树,就快凋落的时候,他又坐了帆船,下富春江,上杭州去。却好那时候石牌楼的W中学正在那里招插班生,他进去见了校长M氏,把他的经历说给了M氏夫妻听,M氏就许他插入最高的班里去。这W中学原来也是一个教会学校,校长M氏,也是一个糊涂的美国宣教师;他看看这学校的内容倒比H大学不如了。与一位很卑鄙的教务长——原来这一位先生就是H大学的卒业生——闹了一场,第二年的春天,他就出来了。出了W中学,他看看杭州的学校,都不能如他的意,所以他就打算不再进别的学校去。

正是这个时候,他的长兄也在北京被人排斥了。原来他的长兄为人正直得很,在部里办事,铁面无私,并且比一般部内的人物又多了一些学识,所以部内上下,都忌惮他。有一天某次长的私人,来问他要一个位置,他执意不肯,因此次长就同他闹起意见来,过了几天他就辞了部里的职,改到司法界去做司法官去了。他的二兄那时候正在绍兴军队里做军官,这一位二兄军人习气颇深,挥金如土,专喜结交侠少。他们弟兄三人,到这时候都不能如意之所为,所以那一小市镇里的闲人都说他们的风水破了。

他回家之后,便整日整夜地蛰居在他那小小的书斋里。他父祖及他长兄所藏的书籍,就做了他的良师益友。他的日记上面,一天一天地记起诗来。有时候他也用了华丽的文章作起小说来,小说里就把他自己当作了一个多情的勇士,把他邻近的一家寡妇的两个女儿,当作了贵族的苗裔,把他故乡的风物,全编作了田园的情景;有兴的时候,他还把他自家的小说,用单纯的外国文翻译起来;他的幻想,愈演愈大了,他的忧郁病的根苗,大约也就在这时候培养成功的。在家里住了半年,到了七月中旬,他接到他长兄的来信说:

“院内近有派予赴日本考察司法事务之意,予已许院长以东行,大约此事不日可见命令。渡日之先,拟返里小住。三弟居家,断非上策,此次当偕伊赴日本也。”

他接到了这一封信之后,心中日日盼他长兄南来,到了九月下旬,他的兄嫂才自北京到家。住了一月,他就同他的长兄、长嫂同到日本去了。

到了日本之后,他的Dreams of the romantic age(浪漫时代的幻梦)尚未醒悟,模模糊糊地过了半载,他就考入了东京第一高等学校。这正是他十九岁的秋天。

第一高等学校将开学的时候,他的长兄接到了院长的命令,要他回去。他的长兄就把他寄托在一家日本人的家里,几天之后,他的长兄、长嫂和他的新生的侄女儿就回国去了。

东京的第一高等学校里有一班预备班,是为中国学生特设的。

在这预科里预备一年,卒业之后,才能入各地高等学校的正科,与日本学生同学。他考入预科的时候,本来填的是文科,后来将在预科卒业的时候,他的长兄定要他改到医科去,他当时亦没有什么主见,就听了他长兄的话把文科改了。

预科卒业之后,他听说N市的高等学校是最新的,并且N市是日本产美人的地方,所以他就要求到N市的高等学校去。

他的二十岁的八月二十九日的晚上,他一个人从东京的中央车站乘了夜行车到N市去。

那一天大约刚是旧历的初三四的样子,同天鹅绒似的又蓝又紫的天空里,洒满了一天星斗。半痕新月,斜挂在西天角上,却似仙女的蛾眉,未加翠黛的样子。他一个人靠着了三等车的车窗,默默地在那里数窗外人家的灯火。火车在暗黑的夜气中间,一程一程地进去,那大都市的星星灯火,也一点一点地朦胧起来,他的胸中忽然生了万千哀感,他的眼睛里就忽然觉得热起来了。

“Sentimental, too sentimental! (感伤,太感伤了!)”

这样地叫一声,把眼睛揩了一下,他反而自家笑起自家来。

“你也没有情人留在东京,你也没有弟兄知己住在东京,你的眼泪究竟是为谁洒的呀!或者是对于你过去的生活的伤感,或者是对你二年间的生活的余情,然而你平时不是说不爱东京的吗?”

“唉,一年人住岂无情。”

“黄莺住久浑相识,欲别频啼四五声!”

胡思乱想地寻思了一会,他又忽然想到初次赴新大陆去的清教徒的身上去。

“那些十字架下的流人,离开他故乡海岸的时候,大约也是悲壮淋漓,同我一样的。”

火车过了横滨,他的感情方才渐渐儿地平静起来。呆呆地坐了一忽,他就取了一张明信片出来,垫在海涅(Heine)的诗集上,用铅笔写了一首诗寄给他东京的朋友。

峨眉月上柳梢初,又向天涯别故居,

四壁旗亭争赌酒,六街灯火远随车,

乱离年少无多泪,行李家贫只旧书,

后夜芦根秋水长,凭君南浦觅双鱼。

在朦胧的电灯光里,静悄悄地坐了一会,他又把海涅的诗集翻开来看了。

Ledet wohl, ihr glatten Saale,

Glatte Herren, glatte Frauen!

Aufdie Berge will ich steigen,

Lachend auf euch nieders chauen!

Heine's Harzreise

(《哈尔茨山游记》,海涅名作之一)

浮薄的尘寰,无情的男女,

你看那隐隐的青山,我欲乘风飞去,

且住且住,

我将从那绝顶的高峰,笑看你终归何处。

单调的轮声,一声声连连续续地飞到他的耳膜上来,不上三十分钟他竟被这催眠的车轮声引诱到梦幻的仙境里去了。

早晨五点钟的时候,天空渐渐儿地明亮起来。在车窗里向外一望,他只见一线青天还被夜色包住在那里。探头出去一看,一层薄雾,笼罩着一幅天然的画图,他心里想了一想:“原来今天又是清秋的好天气,我的福分真可算不薄了。”过了一个钟头,火车就到了N市的停车场。

下了火车,在车站上遇见了个日本学生;他看看那学生的制帽上也有两条白线,便知道他也是高等学校的学生。他走上前去,对那学生脱了一脱帽,问他说:

“第X高等学校是在什么地方的?”

那学生回答说:

“我们一路去吧。”

他就跟了那学生跑出火车站来,在火车站的前头,乘了电车。

时光还早得很,N市的店家都还未曾起来。他同那日本学生坐了电车,经过了几条冷清的街巷,就在鹤舞公园前面下了车。他问那日本学生说:

“学校还远得很吗?”

“还有二里多路。”

穿过了公园,走到稻田中间的细路上的时候,他看看太阳已经起来了,稻上的露滴,还同明珠似的挂在那里。前面有一丛树林,树林荫里,疏疏落落地看得见几椽农舍。有两三条烟囱筒子,突出在农舍的上面,隐隐约约地浮在清晨的空气里。一缕两缕的青烟,同炉香似的在那里浮动,他知道农家已在那里炊早饭了。

到学校近边的一家旅馆去一问,他一礼拜前头寄出的几件行李,早已经到在那里。原来那一家人家是住过中国留学生的,所以主人待他也很殷勤。在那一家旅馆里住下了之后,他觉得前途好像有许多欢乐在那里等他的样子。

他的前途的希望,在第一天的晚上,就不得不被目前的实情嘲弄了。原来他的故里,也是一个小小的市镇。到了东京之后,在人山人海的中间,他虽然时常觉得孤独,然而东京的都市生活,同他幼时的习惯尚无十分龃龉的地方。如今到了这N市的乡下之后,他的旅馆,是一家孤立的人家,四面并无邻舍,左首门外便是一条如发的大道,前后都是稻田,西面是一方池水,并且因为学校还没有开课,别的学生还没有到来,这一间宽旷的旅馆里,只住了他一个客人。白天倒还可以支吾过去,一到了晚上,他开窗一望,四面都是沉沉的黑影,并且因N市的附近是一大平原,所以望眼连天,四面并无遮障之处,远远里有一点灯火,明灭无常,森然有些鬼气。天花板里,又有许多虫鼠,窸窸窣窣的在那里争食。窗外有几株梧桐,微风动叶,飒飒地响得不已,因为他住在二层楼上,所以梧桐的叶战声,近在他的耳边。他觉得害怕起来,几乎要哭出来了。他对于都市的怀乡病(Nostalgia)从未有比那一晚更甚的。

学校开了课,他朋友也渐渐儿地多起来。感受性非常强烈的他的性情,也同天空大地丛林野水融和了。不上半年,他竟变成了一个大自然的宠儿,一刻也离不了那天然的野趣了。他的学校是在N市外,刚才说过市的附近是一大平原,所以四边的地平线,界限广大得很。那时候日本的工业还没有十分发达,人口也还没有增加得同目下一样,所以他的学校的近边,还多是丛林空地,小阜低岗。除了几家与学生做买卖的文房具店及菜馆之外,附近并没有居民。荒野的人间,只有几家为学生设的旅馆,同晓天的星影似的,散缀在麦田瓜地的中央。晚饭毕后,披了黑呢的缦斗(斗篷),拿了爱读的书,在迟迟不落的夕照中间,散步逍遥,是非常快乐的。他的田园趣味,大约也是在这Idyllic Wanderings(田园诗般的漫步)的中间养成的。

在生活竞争不十分猛烈,逍遥自在,同中古时代一样的时候,在风气纯良,不与市井小人同处,清闲雅淡的地方,过日子正如做梦一样。他到了N市之后,转瞬之间,已经有半年多了。

熏风日夜地吹来,草色渐渐儿地绿起来,旅馆近旁麦田里的麦穗,也一寸一寸地长起来了。草木虫鱼都化育起来,他的从始祖传来的苦闷也一日一日地增长起来,他每天早晨,在被窝里犯的罪恶,也一次一次地加起来了。

他本来是一个非常爱高尚爱洁净的人,然而一到了这邪念发生的时候,他的智力也无用了,他的良心也麻痹了,他从小服膺的“身体发肤不敢毁伤”的圣训,也不能顾全了。他犯了罪之后,每深自痛悔,切齿地说,下次总不再犯了,然则到了第二天的那个时候,种种幻想,又活泼泼地到他的眼前来。他平时所看见的“伊扶”的遗类,都赤裸裸地来引诱他。中年以后的妇人的形体,在他的脑里,比处女更有挑拨他情动的地方。他苦闷一场,恶斗一场,终究不得不做她们的俘虏。这样地一次成了两次,两次之后,就成了习惯了。他犯罪之后,每到图书馆里去翻出医书来看,医书上都千篇一律地说,于身体最有害的就是这一种犯罪。从此之后,他的恐惧心也一天一天地增加起来了。有一天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来的消息,好像是一本书上说,俄国近代文学的创设者Gogol(郭歌里,今通译为果戈里)也犯这一宗病,他到死竟没有改过来,他想到了郭歌里,心里就宽了一宽,因为这《死了的灵魂》的著者,也是同他一样的。然而这不过自家对自家的宽慰而已,他的胸里,总有一种非常的忧虑存在那里。

因为他是非常爱洁净的,所以他每天总要去洗澡一次,因为他是非常爱惜身体的,所以他每天总要去吃几个生鸡子和牛乳;然而他去洗澡或吃牛乳、鸡子的时候,他总觉得惭愧得很,因为这都是他的犯罪的证据。

他觉得身体一天一天地衰弱起来,记忆力也一天一天地减退了,他又渐渐儿地生了一种怕见人面的心思,见了妇人女子的时候他觉得更加难受。学校的教科书,也渐渐地嫌恶起来,法国自然派的小说,和中国那几本有名的诲淫小说,他念了又念,几乎记熟了。

有时候他忽然作出一首好诗来,他自家便喜欢得非常,以为他的脑力还没有破坏。那时候他每对着自家起誓说:

“我的脑力还可以使得,还能作得出这样的诗,我以后决不再犯罪了。过去的事实是没法,我以后总不再犯罪了。若从此自新,我的脑力,还是很可以的。”

然而一到了紧迫的时候,他的誓言又忘了。

每礼拜四五,或每月的二十六七的时候,他索性尽意地贪起欢来。他的心里想,自下礼拜一或下月初一起,我总不犯罪了。有时候正合到礼拜六或月底的晚上,去剃头洗澡去,以为这就是改过自新的记号,然而过几天他又不得不吃鸡子和牛乳了。

同类推荐
  • 温暖的办公室

    温暖的办公室

    汤华看不惯温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起来也是三十而立的人了,说起话来还是嗲声嗲气的。偏偏就有男人吃这一套,比如说同办公室的姚家辉吧,温暖打印机的色带淡了,她甜甜地叫声姚师傅,帮我换个色带。姚家辉说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汤华笑道,人家嘴巴甜。姚家辉道,嘴巴甜有什么用。汤华冷笑道,有人就是吃这一套呢。说到这儿姚家辉也扑哧一声乐了,接过温暖递过来的色带。光是姚家辉对温暖好汤华倒不会往心里去,姚家辉毕竟是个老百姓,虽说长得帅,可一个男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又有什么用,事业才是男人的玫瑰红色的胭脂,使之两颊生辉。
  • 算术

    算术

    去食堂打午饭回来的路上,诸葛江看到中文系主任老戴弓着腰走在他前面。老戴一边走,一边抓着个馒头直往嘴里塞。诸葛江忍不住笑出声来。老戴回过头见是诸葛江,说你笑什么,又不是头一回看见;告诉你,今天的馒头碱重,吃到嘴里杀舌头。诸葛江也从搪瓷钵里抓起一个馒头咬下一口,不这样对不起老戴似的。嚼着馒头,老戴吱唔着问诸葛江,马上要开始审批科研经费了,你打算好了没有?诸葛江说想了几个项目,多少有些眉目,还没最后定。其实,搞文科的,写不出文章跟经费有多少关系呢。
  • 东海之滨的璀璨明珠

    东海之滨的璀璨明珠

    “中国蜜橘之乡”黄岩,一个5000年历史积淀与现代文明熔铸成的令人瞩目的名字。她地处浙江省黄金海岸线中部,与天台山、雁荡山两个国家级旅游胜地毗邻。黄岩历史悠久,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在此繁衍生息。唐上元二年,始置永宁县,天授元年改为黄岩至今。黄岩建制几经更迭,1989年撤县设市,1994年撤市设区,现为台州市主城区之一,面积988平方公里,人口约58万。黄岩文风鼎盛,自古有“小邹鲁”之美誉。今日的黄岩科教发达,人才辈出,曾获“全国科技工作先进县”、“全国科技实力百强县”;被命名为“全国武术之乡”、“全国体育先进区”。
  • 打场子

    打场子

    呸,狗日的!呸,婊子养的!随着骂声,一把竹子笤帚很夸张地扫着地上的尘土,尘土也仿佛领会了老孙的意思,一窝蜂地扑向方开文的冰棍箱子,也扑向坐在马扎上的方开文。拿笤帚扫地的人是老孙。老孙大概有六十多岁,一张猪肝脸,嘴上朝前呲着三颗黄黄的大门牙,他一边借扫地为名,用笤帚搅起地上的尘土,一边嘴里喷着唾沫星子,恶狠狠地骂着人。方开文知道老孙是在骂她,心想: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你么?我不还口,让你骂!她没想到老孙越骂越来劲,脏话像臭水一样从老孙的嘴里涌出来。
  • 城市之光:香火

    城市之光:香火

    田家岭青年农民田二伏进城打工,生活仿佛早已设置好了一个个陷阱,诱惑毫无戒备的天真烂漫者一步步走向深渊。习惯常听广播法制节目,而且积累了许多法律知识的田二伏,最终却因法律观念淡薄而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热门推荐
  • 神医狂后

    神医狂后

    北月魂穿成祸乱朝纲,打入冷宫的前朝皇后,斗渣妹,耍渣男,欠她的,百倍还回来,欺她者,千倍还之,害她者,直接杀死,一了百了;前朝帝王没死?还要暗算,当然要反算计,只是前朝皇帝的身份是个迷……【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用心爱:中小学教师师德修养漫谈(创建和谐校园16本)

    用心爱:中小学教师师德修养漫谈(创建和谐校园16本)

    “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明天”,爱,是人类永恒的话题,社会主义社会里,教师已成为社会的主人。教师的个人利益与社会整体利益在根本上是一致的,他们在培养社会主义新人,为社会主义教育事业和现代化发展做出贡献的过程中,自己也相应得到发展。这样的一致性使教师的劳动热情得到极大的激发,他们主动提高自己的道德修养,自觉履行师德的规范要求,积极投身于社会主义教育事业,为培养社会主义新人而竭心尽力。在社会主义社会里,教师依法执教,享有社会赋予的各种权利,同时履行相应的义务,这种权利与义务、道德与利益的统一,也是社会主义师德平等性的重要表现。
  • 流离的萤火爱情

    流离的萤火爱情

    抬头看到的就是他那双孤傲的眼睛,散发着无数的寒气,让人不寒而栗,那张脸简直无懈可击,与哥哥相比似乎更胜一筹,但是他满脸的高傲和不屑,瞬间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个冰山男依旧惜字如金,没有表情,我开始有些怀疑,老哥是不是认错人啦?呼呼,不理他们啦,走咯“答应我一个要求!”说得这么爽快?是早有预谋吗?可是不应该,总不至于他是策划者吧“要求?行,但是你不可以说…”委屈啊,莫名其妙地要答应冰山男一个要求。“不管如何,你都要信我!”那是你对我的乞求吗?一次次的错过,一次次的误会,他们之间是否经得起时间的考验?可爱善良的韩雪柔能够等到幸福钟声响起吗?面对昔日的男友、今时的未婚夫,她该如何抉择?求收藏,求推荐,求订阅,嘻嘻,我会再接再厉的~~~推荐——http://m.pgsk.com/a/450433/《邪魅总裁:女人,乖乖躺着!》推荐新作温馨治愈系列:听说,爱情回来过。http://m.pgsk.com/a/702512/
  • 关于重生的故事

    关于重生的故事

    上一世,她求而不得,在午夜梦回中蹉跎了九年的岁月这一生,她拼尽全力守住自己的心,却总是剪不断,理还乱那一夜,星光暗淡,他把她逼到墙角,声声质问,他不明白的是...那个曾经很喜欢很喜欢他的她早已在另一个世界结束了生命。
  • 拉萨·虚构爱情

    拉萨·虚构爱情

    我是在即将醉的时候给普琼打的电话,我在电话里近似于歇斯底里地对普琼说,我要走了,要离开这里,现在只是想见你。在我的意识里,是普琼用他有力的臂膀把我扶回住处的。我在酩酊大醉中像泻洪一样把我堆积在心里的苦闷全部发泄了出来,这是一次彻底地发泄,这也是许多年来一直压抑的结果,这样的发泄也只有在拉萨朋友的面前得以体现,这是真实的一种体现。事情过去了很长时间,至今我还为那天我的行为感到羞愧。我走了,与来的时候一样,什么也没有。本来计划从阿里到西藏,顺便可以去看看幸福的姚海和小闵,但是,如石沉大海的姚海和小闵是否能幸福快乐像他们计划的那样在那里开一家带网吧的书吧。
  • 神之都创界

    神之都创界

    我们抬头,以为天空便是住着神明的地方,没有登天的云梯,似乎断了寻找神的方向。而在世界的某一方,不起眼的界碑,写道:神之都。(因为憧憬所以美好,一旦置身其中,又将会是何等光景?)
  • 长刀勇者救赎录

    长刀勇者救赎录

    到日本留学的林孟鬼,穿越到了异世界,成为长刀勇者,又见到了自己的老朋友盾之勇者岩谷尚文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星语物愿

    星语物愿

    (随缘更新)妙龄富家少女意外得到神秘吊坠……从此一跃身姿,随意穿梭各大小说,想当主角就当主角。配角太惨,我来改版凭借着雷厉风行,不按常理的个人疯性格,成为了作者们梦里的文中天使。!!!写文遇危机??No哪里有卡文,哪里有断更……那么,,你的梦里就会有我文中天使@陈心颜慢着、我好像还有其它异能力!
  • 八倍镜的一见钟情

    八倍镜的一见钟情

    写作小白易安为了写电竞文,从未玩游戏的她首次玩起了当下爆火的吃鸡游戏。不过这个规则是什么啊?怎么拿枪啊?怎么算赢啊?疑问三连让易安在吃鸡的道路越来越远,虽然技术并没有长进。在咖啡店里看见一个男孩子正在玩吃鸡,她忍不住凑上去去看,不仅被他的技术打动,更是为他的颜值着迷。了解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职业选手。易安靠着自己死皮赖脸地纠缠,最后才得到这位大师的教学。不过,好像没什么用哈……不过这最后啊,吃鸡还是不会,不过会谈恋爱了。——记者A“听说顾大神正在教某位新手作家打游戏是真的吗?”顾衍川“无可奉告。”是又怎样?记者B“听说最近顾神的成绩不是很好,是什么原因呢?真的恋爱了吗?”顾衍川“无可奉告。”小家伙又偷偷用我的号吃鸡啊……记者A、B:顾大神脸上宠溺的表情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