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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歌迷吐芳华

是单纯的日子,也是多变的日子,浩大的世界,样样叫我们好奇。从来不淡漠,眼泪、欢笑、沉思,全是第一次。

这天晚上,万人体育馆的屋顶差一点被掀翻!一万二千只座位上的观众全部站了起来,长时间为歌唱家费扬鼓掌。

费扬自己也没想到今天自己会唱得这么好,会有如此效果,他真的飞扬了,歌声飞扬,神采飞扬。在观众的掌声中,费扬飘下了台,飘进了车,飘回了家。

费扬迫不及待地奔进家门,想把今天轰动的效应告诉妻子阿芳,让她也乐一乐。可是屋子里空荡荡的,接受快乐的对象不在家,快乐只能浪费!

突然,“嘀铃铃”,电话铃响了。费扬想一定是阿芳打来的,赶忙扑过去抓起了电话机,急切地问:“喂,是阿芳吗?”

听筒里没有传来回音。

费扬好生奇怪:“喂,喂?你是哪里?”

对方还是没有声音,却有着急促的呼吸声。

费扬又冲着电话接连“喂”了好几声,对方还是一声不吭,他气恼地骂了一句“神经病”,“咔嚓”挂上了电话。

就在费扬为这不明不白的电话纳闷的时候,突然妻子阿芳神色慌张地奔了进来。

费扬急切地问:“阿芳,出了什么事?”

原来,费扬今晚在万人体育馆举行个人独唱音乐会,妻子阿芳像喝了“太阳神”,来了精神。她要在同事面前炫耀炫耀,就特意到对面楼的同事家去看电视现场直播。她听着同事们对丈夫的赞扬,受到同事们的恭维,心里比吃了佳佳奶糖还甜!

离开同事家在走下楼梯的时候,黑暗中,她发现在楼梯的窗台前伏着一个人,她并未在意,哪知那个人一听见脚步声,竟像一只野猫“呼”地一蹿,不见了踪影,快得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没看清楚。

这个人反常的举动立即引起了阿芳的注意,她走到窗台前那人刚才站的位置,朝下一望,顿时吓了一跳,从窗口望下去,正好是自己的家,家里的一切看得一清二楚。阿芳想,那人准是个贼,贼的目光盯上我们的家了!

在妻子的命令下,费扬把家里的存单、首饰及一切值钱的东西,藏的藏,锁的锁,做好一切准备,专等这批贼爷光临,让他们高兴而来,败兴而去。

第二天妻子上班去了。按习惯费扬一早起来,打开窗户,就开始练声。正当他唱得罗汉思情、嫦娥想嫁的时候,只见“刷”地一道亮光直射费扬面门。费扬一怔,从这亮光,他马上想到那只奇怪的电话,想到对面楼梯口的黑影,马上想到有人说的:出多少风头,跌多少跟头。天哪!没想到我费扬刚刚冒尖,就被贼爷们盯上了!

费扬见亮光来自对面那幢楼,便朝对面一看,只见对面楼梯口的窗开着,窗前确实有个人影。那人影一见费扬,马上闪开了。

费扬大怒,骂一声:“妈的,你把我当作目标,我今天就让你白娘娘吃雄黄酒,现出原形!”

费扬想罢,头一低,腰一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出房间,冲出大楼,冲上了对面的楼梯,可是已经晚了,那贼爷爷已经领先一步,逃之夭夭了!费扬气得五脏六腑都快冒火了。

尽管费扬一无所获,但他这一冲还是有效果的。贼爷们也许知道他的头不那么好剃,把头缩了回去,此后一连几天,太平无事。

星期六晚上,阿芳回娘家去了,费扬打算星期天痛痛快快睡个懒觉,哪知天刚亮,门铃就“叮咚、叮咚”地闹起来。

是谁这么早上门了,是阿芳回来突击考察?不对,不对,阿芳有钥匙,悄悄开门闯进来那才能考察出名堂来!

想归想,费扬还是立即跑去打开了门。就在开门的一刹那,他一下子呆住了,门外站着的根本不是阿芳,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陌生小姑娘。

费扬奇怪地问:“你找谁?”

小姑娘两颊绯红,局促不安地说:“费老师,我……我给您送牛奶。”

送牛奶?送牛奶的不是一位老头吗?怎么换上了一个小姑娘?费扬心里又添了一个疑团。

小姑娘的眼睛比针还尖:“那送牛奶的爷爷病了,所以我……”

噢,是这样。费扬接过牛奶,欠了欠身子:“谢谢你。”说完转过身,放下牛奶,准备关门。可是他发现小姑娘还站在原地没有走,而且两眼紧紧地盯着自己的背部出神。

费扬连忙问:“姑娘,还有事吗?”

“没有,没有。”小姑娘的脸更红了。她风一样旋过身子,奔出了走道,奔下了楼梯。

尽管小姑娘文静、腼腆,但费扬还是把她和几天前那电话、黑影和亮光联系在了一起:会不会她是贼爷一伙的呢?

费扬无意中朝楼下望了一眼。这一望,他的眼睛突然定住了:原来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个送牛奶的老头正在楼下发牛奶。事情明摆着,“送牛奶的爷爷病了”完全是一派胡言,她进门送牛奶另有目的!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费扬走下楼来到了送牛奶老头的面前:“大伯,你没事吧?刚才一位小姑娘来送牛奶,我以为你……”

送牛奶的老头笑笑说:“噢,你是502室的吧?刚才一位好心的小姑娘硬要替我送牛奶,让我少跑了一次五层楼。这小姑娘嘴又甜,心又好,是个小**!”

小姑娘说谎已被证实,但是老头把她说成是小**,费扬当然不敢苟同。他辞别了老头,又到周围兜了一圈,然后缓缓地走上楼。

刚打开房间的铁门,就见有个牛皮纸信封躺在地上,费扬俯下身子拾起信封,只见信封上写着“费老师收”四个字。

费扬一愣:谁给我的?他来不及思索,急忙撕开信封。可信封里没有信纸,只有一盘录音带。费扬把录音带推进了录音机。

随着“咔嚓”一声,录音机里传出了一个稚嫩的小姑娘的声音:

“费扬老师,我看了您的演出,真的被您的歌声迷住了。我没有勇气对您说,但我又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所以给您打了电话。可电话接通了,我却不敢开口说话;我站在楼梯口窥视您的举止,当有人走来,我又心慌意乱地逃开了;今天还推说送牛奶的爷爷病了,我把牛奶送到了您的手里。我今年十六岁。十六岁是诗,是歌,是梦。我想向您提一个要求,希望您在七点钟的无声电话中唱一首您最爱的歌。请您答应,不要让十六岁的诗和歌破残,不要让十六岁的梦破灭!”

幕揭开了,一切疑问像投进热水中的冰块,顷刻间融化。原来电话、黑影、谎言背后是一颗纯洁的心。自己把生活想象得太紧张、太凶恶了。费扬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嘀铃铃”,电话铃响了起来,费扬抬头看了一下石英挂钟,正好七点。一定是十六岁的小姑娘打来的!费扬拎起了话筒。

“‘十六岁’是你吗?我答应你的要求,给你唱一首《你匆匆而来》。”接着,费扬唱道,“你离家匆匆而来,我挪开了细雨打湿的花伞,我们该有许多对话,我渴望着但我只会期待……”

费扬唱歌一向是很投入的,一唱便入痴入迷。今天那个小姑娘听到一半竟哭了起来,听筒里传来了她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你怎么了?”费扬怔住了。他想,老年人听情歌哭,是感慨人生的短暂;中年人听情歌哭,是回忆过去初恋的旧情的失落。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听情歌,怎么也会泪流满面呢?

费扬满腹狐疑地问:“十六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哭了?”

“费老师……您从窗口看一下……对面603室的窗玻璃上贴着什么,您……就清楚了。”

费扬搁下电话,奔到窗前,朝对面603室望去。只见窗玻璃上贴着四张扑克牌。一张“5”,一张“A”,一张“6”,一张“4”。5、A、6、4,这是什么意思?十六岁的哭与这四张牌有什么联系?费扬实在猜不透。

他重新奔到电话机旁,拿起了电话:“喂,十六岁,这四张牌,我看不懂呀!”

对方没有声音。

“喂?喂!”费扬连喊几声,却毫无反应。这时他明白了,十六岁已经挂断了电话。

一定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费扬装了一肚子的问号,爬上了对面那幢楼,走进了603室的门。

一进门,费扬第一眼就看见墙上贴着一张三十吋的大照片,照片是自己正在喝咖啡。这张照片自己从未见过,谁照的?在哪里照的?费扬像闯进一个陌生的世界,既好奇,又困惑。

“费老师,真对不起,是那天早上,我从楼梯口的窗户那里偷拍的。”

费扬想起来了,那道亮光,原来是照相机上的闪光灯发出的。

大照片底下,又是四张扑克:5、A、6、4。

费扬问道,“这四张牌,什么意思?”

十六岁用手捂住涨红的脸:“老师用上海话念一遍,就知道了。”

“5、A、6、4,我——爱——老——师?”在费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十六岁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费扬现在懂了:十六岁长了一个祝英台的心眼,把自己当作了梁山伯!一个彻彻底底的国际玩笑!

“十六岁,十六岁……”费扬轻轻地推开了小姑娘,说,“你太年轻了。你不懂爱情是棵树,不应该过早地把自己吊在这棵树上。十六岁正是学习知识的年龄,尤其是现在的社会,靠竞争来生存,靠竞争来发展。如果没有充足的知识,能竞争到一个合适你的工作吗?能竞争到一个合适你的白马王子吗?再说,我是个有家庭的人,改革开放还不至于到了扔开家庭的地步,这都是不现实的。不知道你能理解我吗?”

十六岁流着泪“嗯”了一声。

费扬掏出手绢递给了她。

她撇撇小嘴说:“老师,那您刚才为什么唱那首《你匆匆而来》呢?”

费扬想起来了,是自己唱了那首《你匆匆而来》的情歌使她产生了误解。

费扬后悔不该对一位少女唱情歌!他不由脸红了,忙说:“这是我的错,都怪我,怪我!十六岁,世上有好多宝贵的东西,不光光是爱情。这样吧,从明天开始,每天早晨七点钟,我在电话里给你唱首歌。你愿意吗?”

“愿意,愿意!”十六岁的脸由阴转晴,她兴奋得蹦跳起来。

第二天,墙上的石英挂钟刚指七点,电话铃又响了起来。费扬把电话当作话筒,唱了起来:“风儿轻轻地吹进了校园,带着花的芬芳,夹着蜜的香甜。阳光悄悄地洒进了课堂,送来一片春意,含着无限温暖……”

费扬哪里知道,这时对面的603室电话机前,聚集着十几个中学生。“让我听听。”“让我听听!”大家正争着想近距离听一听费扬的声音,听一听那天音乐会上没有听到的歌。

(陶文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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