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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欲擒故纵

前石村村北有个16岁的独生女,名叫李奇,俊巧伶俐,品学兼优,是当地屈指可数的好孩子。以往,每逢假期她都要去城西的姥姥家,一来帮着姥姥做做家务,二来图个清静好温习功课。可今年暑假却去不得了,因为爸爸在村里承包了一个小鱼塘,需要人手帮忙。

农历初六那天,舅舅托人捎来口信,说最近城东发生了强奸案,奶奶见李奇放假了也没来,担心那孩子就是李奇,为此,每天忧虑重重,寝食不安。

李奇听说此事,就和爸爸商量,准备去看看姥姥。可爸爸有些放心不下,前几天那个女孩不就是孤身一人,才惨遭不幸的吗?李奇见状,急忙说道:“我骑自行车去。大白天的,不碍事。”爸爸想想也是的,便点头同意了。于是李奇就带上几样礼物,跨上车子,一溜烟儿走了。

从前石村到城西足有三四十里路,李奇很快就赶到了。姥姥一见,双手抱住李奇,老泪纵横地说道:“我的心肝儿,想死姥姥了,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哟……”

李奇依偎在姥姥怀里,娇声细语地述说着家里近来的变化。说着说着,下晌的日头也就偏斜了,李奇想起家里还有事,就急三火四地辞别姥姥,匆匆上路,等赶到城东的地界黄土岗时,夕阳的余晖已被暮霭掩没了。

眼看翻过黄土岗,一溜下坡顺着小河再走十来里地,就进入前石村的地界了,这时候李奇的体力有些不支,她的车速渐渐慢了下来。

突然,从前边林子里闪出一个男子来。他迎面拦住李奇,小声问道:“姑娘,我上城东去,走这条路对不?”

李奇不得不从车上跳下来,镇定自如地反问他;“城东三庄六村,你到哪去?”

那男子诡秘地一笑,问道:“你是此地人吗?”

“当然,我家就在岗下住。”李奇说着话,就要推车走开。

可那男子却放肆地搂住李奇的腰,奸笑道:“嘿嘿……小俊妞,别跟我兜圈子了。你就跟我走吧,没亏吃!”

李奇一愣,急转身,却见那人左手持刀,已顶到了自己的胸口。李奇急中生智,小声说道:“大哥,有什么事情慢慢讲,用不着这样。再说我爸他们都在后头,若是撞上了,对谁都不好。”

“那好,咱们找个地方玩玩。”那人说着,就动手夺过车把。调转车头,拽着李奇往城西的方向走。

李奇强作镇静地笑道:“你往那边走,正巧能被我爸他们撞上。”

“那你跟我上村子里去。”

“到那儿也不行,我爸随身领着警犬呢,它嗅着味儿也会找过来。”

恰在这时,城西方向传来几声雄壮的犬吠。那男子慌乱地问道:“那你说咋整吧?”说着,又用尖刀顶住了李奇的胸口。

李奇隔着衬衣,隐隐约约地感到了一丝冰冷的寒意,但她自信,天下色狼,没有真正的男子汉。于是,她心平气和地说:“前几天,城东出了件强奸案,我爸就是负责侦破工作的。他们马上就能过来,为了咱们各自的利益,我劝你放过我,咱们相安无事,各走各的路。”

“没那么便宜,有事我先杀了你。”

“既然你的态度这么坚决,说明你还像个男子汉。那你就带着我,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东走,离俺家越远越好。”

那男子想了想,威胁道:“记住,你若敢耍我,我就先杀死你再说!”

于是,李奇被逼上了自行车的前梁,由那人蹬着车子带着她,翻过山冈,向东面驶去。

在路上不见行人时,李奇渴望着见义勇为的人们;可偶尔见到一两个行人,却又担心如若遇上贪生怕死之人,帮不上忙,反要坏事。

晚风迎面扑来,拂起李奇的秀发,那随风飘舞的秀发散在男子胸前,撩拨得他淫心大发。尽管常言色胆包天,可包了天的色胆也不能不惧怕威武的警察和那勇猛的警犬,于是男子把车子蹬得飞快,十几里路转眼就被抛到了身后。

再往前,就是前石村的地界,进了村子,就能见到自家承包的小鱼塘,李奇望着路边熟悉的树影、农舍和小河,不禁计上心头:“慢点,大哥。前边有个水塘,那儿静得很。”

男子果然刹车放慢了车速,心有余悸地问道:“你爸他们不能过来吧?”

李奇暗喜,答道:“不能,俺家过去十多里地了。再说警犬的鼻子遇到水,嗅觉就不灵了。咱们趟着小河走过去。”

那男子停下车,让李奇下来,随手在她的屁股蛋上恶狠狠地拧了一下,把车子往她身上一推,说:“你推着!”

李奇推车走在前边,那男子手握尖刀跟在后边。一过小河,男子呵道:“站住。”

李奇静静地扶车立定。

男子问:“鱼塘有没有守夜人?”

李奇耐着性子答道:“现在鱼塘里都是才放鱼苗,没人偷,也用不着守夜。你看那窝棚,连声狗叫都听不到。”

男子觉得李奇这话能信,于是就推着她向那窝棚奔去。

走近塘边那所谓的窝棚,男子才发现,这是一座像模像样的农舍,两间房,里间堆满了渔具,外间有专供守夜人用的小火炕。门窗很结实。那扇门显得很特别,朝里开,大概是为了防止意外封门而设计的。屋内果然没人,门也没上锁。

李奇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料定爸爸并没走远,所以装着谨慎的样子对那男子说:“你先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动静,这事让人知道了多难为情。”

那男子于是就先将她推进屋里,然后在四周观察了一下,忽然听到关门的声音,便压低嗓音厉声呵道:“你若玩邪的,看我怎么收拾你!”那男子一边威胁,一边踱到门口,一推门,只听“轰”地一声响,便失去了知觉。

原来,李奇在屋里,将爸爸修补渔具用的砧铁和练功用的石锁摆到了门上。一推门,二三十斤重的家伙掉下来,正砸在歹徒的头顶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包白粉“刷”地一声扬到男子的脸上,紧跟着,一张渔网“嗖”地一声将他紧紧罩住。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在那男人应声倒地之前完成了。李奇赶忙拉出绳索,将那汉子捆了起来。

过了片刻工夫,那男子慢慢苏醒过来,他瞪着猩红的眼睛喊道:“给我松开!”

李奇气愤地说道:“给你松开?哼,白日做梦!”

那男人见硬的不行,于是变换了语调,央求道:“好妹子,我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过我吧。”他见李奇无动于衷,又接着说道:“不是捉奸捉双吗?我要让人逮着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呸,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地地道道的强奸犯,跟我有什么瓜葛?你等着找人收拾你吧。”

“别,别这样,你把我放了,也是救我一命,我还能知恩不报?”

“你痴心妄想!”说着话,李奇摔门出去了。

来到户外,李奇感到轻松了许多。但她觉得,事情办到了这份儿上,也不能总这么挨着。于是,她回身找到锁头,正要锁门,却见两个人影沿着塘边走来。

好熟悉的身影啊!

“爸爸……”李奇迎着来人扑将过去。

走在前边的那位紧赶两步,抱住她惊问:“怎么啦?李奇,怎么啦?”李奇拥在爸爸怀里,激动地哭诉了自己的遭遇。爸爸宽慰道:“好孩子,别哭。你真是一个勇敢的好孩子!”

爸爸他们进屋,将歹徒像拖死狗一样地拖了出来,然后把他送进了乡派出所。

(正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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