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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陈天啸先生生命中最后一个月(5)

若不是后来,我的初恋被那女孩的父亲拒绝,还有考试的事情发生,我相信我会一直留在沙湾乡政府。乡广播员把一切教会我后,他退了,我就是乡文化站长兼乡广播员。

地位低我不在乎,拿钱少我更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我能够年年月月日日走在我故乡的原野,和我故乡的人民在一起,经历他们经历的。

他们笑我高兴,他们哭我流泪,他们失眠我睡不着。

陈天啸先生生命中最后一个月的情况,是后来,他的夫人我的师娘孙祥屏女士告诉我的。他生命中最后一个月的第一天,即2001年12月30日,那天,整整一天,他就写了一份入党申请书。开始,他一边忍着从骨头里渗透出来的痒和痛,一边写。写着写着,渐渐地,他就把痒和痛忘了。他写了又写,改了又改,抄了又抄。从凌晨忙碌到天黑,总算让他自己满意了。这份入党申请书,在小说的前面,我已经全部抄录了。这篇小说读到这里,申请书的内容,你也已经读到了。在申请书最后,他写下的时间也可以证明:这是他生命中最后一个月的第一天。

一天的时间里,痒和痛让他的睡眠越来越少,从三个小时,到最后不到一个小时,甚至不到十分钟。白天的时间好打发,他可以约朋友到家里打牌,当然,得让夫人准备一顿像样的午饭,晚上,朋友们都走了,留下他和夫人两个,电视节目除了广告就是十分低俗的内容看得烦,想看书,眼睛的视力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以前,他从来都是站着写字的。就是住院前,七十多岁的他,都是站着写字的。现在,他不得不坐着写字了。他能够在椅子上坐稳,已经要下很大的功夫了。坐在椅子上,他的身体看上去瘦得只剩下骨头架架了。夫人扶住他坐上椅子后,用绳子把他牢牢地捆在椅子上,不然,夫人不放心,怕他摔倒。就是用绳子捆住他后,夫人仍然不放心,她不敢让他离开她的视线。他写,她就静静地坐在一边,不远不近,一伸手就可以扶着他的地方,看着他,透过她眼睛里的泪水。

整整一天,两个人,两个头发已经完全白光了的老人,其中一个还剩下最后一个月的生命了,就这样,用尽了全心全力,终于,写满意这一份入党申请书。这件事,让现在的我们看来,是多么的不可理喻。

再一次,我要说,陈天啸先生本人,当然不知道这是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现在,我想,如果,他知道,他还会不会写这样一份入党申请书?

我没办法否定,也没办法肯定。事实是,他写了。他坐在椅子上埋着头写入党申请书的情景,总是一次,一次,又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没办法不流泪。

前几天,就是我动手写这篇小说的前几天,我问过陈天啸先生的夫人我的师娘孙祥屏女士,我问:究竟,他们批准陈老师入党没有嘛?

批准啥?就是在他的追悼会上说批准了,只是哄一下死人高兴。说着,她的眼睛里,泪花,开始闪烁了。

我不敢再看她。我悄悄转身离开了。我没办法安慰她,反而,又一次,让她伤心了。这个我的师娘,我的娘。

其实,很早以前,陈天啸先生就想写入党申请书了。从他解放时期进入二野军大开始,到后来随军到了西藏,再到后来,他参加了工作,甚至,他被打成右派的时候,他都想写入党申请书,他都没有怀疑过我们的祖国,没有怀疑过中国共产党。他是那样一种人,相信什么就至死不渝地相信。像他那样的人很多。我也是。不然,我也不会想要做他的孩子。不然,我也不会在他去世后还念念不忘要写这篇小说。

据陈天啸先生的夫人我亲爱的师娘孙祥屏女士说,在陈天啸先生去世的前一天,完全不能起身了,他躺在阳台上的沙发上,还在教三个孩子学习书法。他这一生,当书法老师,到死,都没有当够。

接着,她补充说,他痒,他痛,只有这样,他才能忘掉痒和痛。

自从陈天啸先生发现病以后,他的嘴就开始苦。或者说,以前,他的嘴就苦了,只是他本人不知道。他的嘴苦,吃任何东西都没有味道,都必须吃得又咸又麻又辣又烫。自从他发现病以后,一家人,主要是他的夫人我的师娘孙祥屏女士,就必须跟他一样,吃又咸又麻又辣又烫的食物。为了方便陈天啸先生吃这样的食物,我的师娘孙祥屏女士先后买了五个不同样式不同品种的大小火锅,而且,还把桌子的腿,一条一条锯短,来将就他越来越弯曲的身体。有一天,陈天啸先生想吃脆皮鱼,我的师娘不会做,就把饭店的厨师请到家里来为他特别操作,同时,我亲爱的师娘,还跟着厨师学了一套弄好菜的手艺。到了晚上,凌晨一两点钟了,家里我师娘做的夜宵,他吃着不过瘾了,就要师娘到街上去给他买吃的。在陈天啸先生去世前一个月里,泸州城里大街小巷,各种各样好吃的,凡是有的,他都吃了一遍。感觉适合他的口味,他就吃了又吃,师娘就给他买了又买。反正,很早以前,自从嫁给他那一刻开始,我的师娘的生命就紧紧地围绕着他转了。

为了省钱,一个月,陈天啸先生到泸州医学院附属医院住一次院。他住一次院,家里就像搬一次家,因为医院里的所有用具他用着都不习惯。吃的,用的,连睡觉的矮床,都要搬去。

这样,他才方便。比如电饭锅大小两个,油、盐、酱、醋、味精、麻油、熟油、海椒……样样都要齐全。我的师娘孙祥屏女士给我说。说着,她抹了抹眼睛,为的是不让我看见泪水流到她的脸上。

也许只有我和我的儿女才办得到。她说。

我的大儿子是办了病休的,你晓得,是一个吃得苦的忠厚人,做事从来都任劳任怨,还要挨他骂,老师在病中,都靠他打主力,有时全家出动,连媳妇、女儿和女婿,都要一起来照料他,确实磨得我们够呛,大家和我一样,都希望他支撑得久一些,哪怕就如他所说再给他五年时间也好,可是……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过了一会儿,又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她满脸堆着可掬的笑容,眼睛里闪着异常明亮的光,对我说,老师在病中经常梦里写诗写联,他还写了一首诗和两副对联送给我。

说着,很快,她就把陈天啸先生写给她的诗和联翻了出来,送到我的手里。我用双手捧着。控制不住,我的手有些抖。我看见他身体好时写诗的情景了。和我一样,他站着写字,无论写书法作品,还是写其它东西,诗,或者日记。

我先读的是诗。

明知天不老,总是情难绝。

厨下备饔餐,耳边问课业。

懒描双喜字,细织同心结。

并坐嫌肩远,相亲爱发白。

更添桃李艳,莫信芳菲竭。

接下来,我又读联。

愧我常多病

逢君正有缘

愿来生之可信

长以命为相依

即使在病中,向陈天啸先生约稿的人也很多,北京的《人民画报》社和中国画报出版社要联合出版一部全面展示中国巨变与中国专家学者成就的大型专辑画册《走向世界的中国》就是其中之一。有趣的是,《人民画报》社先后两次给陈天啸先生寄来了邀请函,前一次认定他是书法专家,后一次认定他是诗词专家。因为陈天啸先生的所有书法作品写的都是他本人的诗词和联。

幸好,陈天啸先生的作品,在早年,就一件一件地都拍摄了照片,收入到了《影集》里。这几天,他只要从《影集》里挑选出十件最令自己满意的作品就行了。前九件作品,他都挑选定了,第十件作品,让他费了不少心思。

一时间,他没有办法在横书颜体“不损人”和直书颜体“小康在望,蜀道不难”之间做出选择。“不损人”是他做人一生坚持的准则。而他自己撰写的对联“小康在望,蜀道不难”,又是反映四川人民当下生活的。这两件作品,他都很喜欢。他必须二选一。

犹豫半天,他决定选“小康在望,蜀道不难”。要选“小康在望,蜀道不难”,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他的《影集》里,只有最后一张,他有些舍不得。终于,他想起他的一个老年大学的学生谢光荣有,当即,陈天啸先生就给谢光荣打了电话。谢光荣满口同意第二天就送一张七寸的照片来。

当我有点名气时,我已经老了,真要出名,还要等我死了以后。

十件要寄走的作品,都选定时,陈天啸先生有些激动,他甚至坐都坐不稳了。他紧紧地捧住夫人孙祥屏的手,这样给她说。

他要她亲自去给他寄作品。别人寄,他不放心。

她去了。出门前,他要她早点回来。

你早点回来啊。他说。

我一会儿都不能没有你。他说。

这样说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已经有泪光了。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想她一直守在他的身边。

从陈天啸先生家到邮局,要穿过七条横街,都是泸州最繁华的街,街上人和车多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简直没有一点办法行走。我亲爱的师娘,和陈天啸先生一样,已经是七十多近八十岁的人,这一段时间,陈天啸先生病了,她一直全身心地照顾他,他睡不着,她更加睡不着。

他要她早点回家。她走在街上,总是担心他。她的心不安,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更不在街上,一直,留在家里,留在陈天啸先生身边。

她神情恍惚,又悲伤又疲惫,差一点儿,就被一辆小车压着了。

小车司机探出头来,恶狠狠地骂了她一句:死老婆!你会不会走路啊!

她听到了,但是,她没有回骂司机。她只是专心致志地走在街边上,尽可能地不碰到车和人。她给他寄了作品后,回到家里,她没有对他说她差点被压着了,又被司机骂了死老婆的事。她只是给他说了:邮寄费二十八元钱,挂了号的。

于是,当天,这天是元月二十日,陈天啸先生在日记里写道:寄北京的作品照片,薄薄的一叠,邮寄费竟高达20多元。记得当年马克思的文章写成了连最少的邮资都穷得付不起,那就更可悲了。写了这段文字后,陈天啸先生空一行,写道:《天下粮仓》的写作风格,完全是《康熙王朝》的翻版,每观此剧,都像听“催眠曲”,令人沉睡。

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陈天啸先生,我亲爱的父亲,他哪里知道: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十天了。

随着陈天啸先生的死期越来越近,本来他很瘦,到了要死的时候,手和脚,还有脸,都肿了起来,无论孙祥屏女士怎么流泪怎么给他捏,都没有消过。他的全身都僵硬了。你完全能够看见:生命是怎样从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身上,一点一滴地,被上帝毫无同情的手抽走的。他的行动困难极了,但是,他极力挣扎着要行动。一会儿,他要动动手,一会儿,他要动动脚,一会儿,他还要动动头。在他要死的时候,他的头都没有停止过动。

他要看着我。他要时刻调整目光,找到一个最佳的角度看着我。我的师娘孙祥屏女士说。

他舍不得离开我,到这时候,他才知道,他要离开我了,他真的是要离开我了……

在她的脸上,到底,泪水还是淌满了。那些泪水,在她的脸上淌,就像一首歌里唱的小河淌水。她不管那些泪水了,就让它们小河淌水吧。

她低下了头。她有些累了。自从陈天啸先生去世后,她感觉她真的是越来越累了。她靠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轻地,我抱住了她。

她是我的师娘,我的娘。

陈天啸先生真的走了。

他走得很远很远。她再也看不到他了。我也再也看不到他了。他是她的丈夫,同时是她的老师。他是我的老师,同时是我的父亲。

在他的追悼会上,她悲痛欲绝,晕了过去,差一点儿,她就摔倒在了地上,如果不是她的大儿子及时扶住了她。真的,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很清楚地,她仿佛看见了他,她似乎听见他给她说话的声音。

我热爱这个家,有了你我才有了这个家,有了你我才有幸活到今天。这些日子我把你和儿女们拖累了,我感谢你们。

老太太,你真美。

这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句话。

陈天啸先生去世后,他的好友,泸州市最著名的老诗人谢守清先生给他撰了墓铭,再由他的夫人孙祥屏女士书写,刻成碑,立在了他的墓前。

陈公天啸,卓荦异造,字水流长,天风浩浩。弱管扬鹰,电骇雷惊,张脉郁发,若鸣不平。赫赫诗作,情理交错,思辩宏深,文彩沃若。绛帐歌弦,弟子三千,春雨沛沛,桃李争妍。性本豪放,友直友谅,肝胆为倾,唯酒无量。一笑大归,草木无悲,生而河岳,死有风雷。

陈天啸先生去世后,他的夫人孙祥屏女士,填了一首词,表达了她对他的思念之情。风未停,雨未停,风雨凄凉老泪横。天边孤雁鸣。山无情,水无情,南寿山前月不明。相思人断魂。

十岁开始,每个假期我都是在泸州城里度过的。我在我祖父白云华管理的百货站的工地上打零工,干最重最脏的活挣最少的钱。那时百货站是全泸州市唯一的商业单位,垄断了所有交易,每天都在拆除旧的修建新的商铺仓库等。我祖父解放前就在百货站的前身宝元通工作,自然成了百货站的元老之一。他六十岁退休后,仍旧给百货站管理工地。

工地里最多的活是挖土和倒土。挖土的多是大人,倒土的多是孩子。挖出的土装满板车上的箩筐,就由孩子拉出去倒在长江边。孩子大些就独自拉一辆板车。孩子小些就两个或者三个拉一辆板车。不知为什么工地上的孩子特别多?有男孩,也有女孩,都是各家大人领来的。大人在工地干活,就把自家孩子领来了。大人的工资如何计算,我没问过。孩子的工资是计件,拉多少板车土挣多少钱。一个孩子拉的钱就全归这一个孩子。两个孩子拉的钱就两个孩子分。三个孩子拉的钱就三个孩子分。傻瓜都懂得:分钱的越多分到的钱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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