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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散文中国(1)

天上的甘丹

凌仕江

[作者简介]凌仕江,男,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巴金文学院签约作家、《读者》签约作家、鲁迅文学院第九届作家高研班学员。出版散文集《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说好一起去西藏》《西藏时间》《天空坐满了石头》《藏地羊皮书》等十余部。作品常见于《散文》《十月》《天涯》《江南》《花城》《随笔》《山花》《北京文学》《文学界》《百花洲》《文汇报》《大公报》等,大量作品被《新华文摘》《读者》《青年文摘》等媒介转载。曾获第四届冰心散文奖、第六届老舍散文奖、《创作与评论》2013年度奖等多种奖项。

【一】

甘丹一直隐居在翅膀擦亮的云朵里。

十月之后,我在西藏的后花园成都锲而不舍地描摹甘丹。离开拉萨五年,这是一个离去者生平第一次返回西藏追踪离去者的遗迹。真正的离去者是宗喀巴大师,他以佛之名背对人间的朝圣已经五百多年,留下的只有一座不被尘世染指的庙宇,每天都有人来此寻觅大师。一路上,他们手拨念珠,心摇转经筒,当高处的甘丹出现眼前,他们便停下来,久久仰望,风吹乱了白加黑的发丝,肃穆与欢喜掺杂阳光,刻进一张古老面孔的万种纹路。

许多年过去,我从没在此留下时间的划痕。尽管当时甘丹离一个写诗的少年、仅仅只是山与山的距离、河流与树木的距离,青草与雪山的距离、大地与天空的距离、但少年的踪迹太受局限,一切信息都被铁的纪律幽闭在军装包裹的阵营。现在想来,定是日光城充斥了太多诱惑,布达拉宫主宰了太多自由,拉萨河谷逼仄了太多权欲。唯有几次打甘丹以下往南的墨竹工卡县路过,尘埃分散了难以整合的记忆,林芝与拉萨的往返,被风沙吹得昏厥、久远,怎能发现甘丹就在少年曾经怀揣诗歌梦想经过的地方?

半山口的草地上躺着五条相貌怪异的狗,它们以不同的造型望着我与即将抵达的甘丹,这让我更加确信——神灵出没的地方,动物更易辨识人与物的缘分。尽管在一个陌生人眼里,它们从不胆怯和畏惧,即使你此刻就站在它们面前,那惺忪的眼睛依然不会为你刻意睁开,风马旗在天边猎猎作响,它们习惯了不为任何风吹草动,只愿同阳光一起进入大地冥想。我深入它们之间,蹲下身,将矿泉水与面包递到它们唇边,却难以敲开它们眼中的秘密,只发现它们蜷缩不动的身体对阳光有着超人的依恋。它们的样子,是否被坐在甘丹里的佛看在眼里?它们眼里究竟有没有佛的存在?这一切,都令人生疑和好奇。它们站起身足有半人高,如同牛高马大的藏獒,事实上,它们并非藏獒,真正的藏獒,陌生人无法亲密接触。它们水汪汪的眼睛,时而被风打开,时而又被阳光闭合,那深不可测的世界里,不仅养活了死神,还有安静和悲悯!

在终年披满雪与阳光的旺波日山侧峰,甘丹每时每刻都在生长。飞鸟挡不住,牧人也拦不住,待到我猛然看见,甘丹已长到山巅之上,长在云朵的睫毛下,像一尊浑身散发藏香的巨佛,谦卑又安详地坐在天空里,双手缓慢张开,环抱半个人间。秋天把所有异质的颜色调合在一起,再把成熟的山坳和天空当作温床,上面坐着金黄的和紫红的,还有绯红的、灰的、白的、棕的、紫的、近乎黑的生命,它们在一座寺院的秋光里成了一片凝滞纳不动的柔和。

这种被牧人叫作甘丹的香草是一种神奇的植物,它柔和、自由、随性、漫漶却又极致,好比萨顶顶唱的《万物生》。甘丹在生长神奇生命的色温里无法拒绝地升腾,看不清它的面色,远远地,只能领略它迷人的暗香。

阳光投下足够的亮光,使一个像是着了火的年轻僧人靠在黄漆涮过石头的墙角,一抹刹那扯眼的深红色,在通体白色的院墙下,显得格外让人悬想。在缠了哈达与经幡的电线杆上,几只嘴角黄如谷粒,羽毛灰得油亮的鸟儿,纵身跃到台阶上观望人群,它们像一群山里孩子在铃声响过学堂的间隙,歪着脑袋看学堂里又来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人?其中一只鸟直接跳到那抹深红色的影子头上。此时,那抹影子放下伸进嘴里的手指,眼睛先是重叠陌生与熟悉,然后才是微笑。这个微妙的表情,感觉他离我很遥远。

望远处,浅雪落下的山乳在视野里堆积成线条明显又凌乱的景,那是水印浸入纸上构筑的雪线。当我们快要走近他时,那抹影子忽然一转身,鸟儿全落到地面——它们真是受乐知足而生欢喜之心的族群。

在摄影师比镜头更长的阴影里,它们扇动翅膀,骄傲又轻盈,冷得瑟缩发抖,也不肯扎堆取暖。

【二】

那抹红色的影子就是次成坚赞。

负责驾车从拉萨送我到甘丹的索朗多杰是次成坚赞的表弟。十三岁那年,次成坚赞进入甘丹为僧,至今已有十多年光阴。而在阳光看得见、风雪摸得着的消逝了的十多个春秋,我也隐居西藏,但我们却没有缘分相识。只是离开拉萨、退守成都后,缘分才让两个看上去没有任何相干的人相遇。次成坚赞一直躲在边地空谷行吟,而我在迷离的闹市与现实过招,连线我们的是两个极端的遥远,这暗藏于光阴深处的秘道谁能从此穿越?很难想象,是不是宗喀巴大师隐在空山灵谷中的特殊安排?他把修行者的缘都刻在悬崖,如隐秘的莲花,让不落俗套的心灵攀越一座山去采摘?

我以为这可能是大师倡导的一种双修理念。分开修行给人最大的意外很可能让人等来两颗心不可预知的相遇。眼睛和眼睛的重逢任何时候都经得起奇迹的等待!

次成坚赞眉间躲藏的神情,如风中牧羊的少年。他拂袖笑石头上簇拥的笨鸟,他的笑容有着羊羔花盛开的淡然,透明的光束玻璃般碎在他半青涩半明暗的脸上,有时,他斜着脑袋把冰块状的光笑得晶莹、破碎。他言语不多,与来自远方的我相视显现得过于拘泥,原因是他的汉语表达能力十分局限,导致不自信反应。他的处境让我想起多年前那个在军中以笔为旗、拿枪写诗、不知外面事的少年。他把手搭在索朗多杰的肩上,算是找到了一点放松的感觉。我们迈上台阶,朝着高处的拉康(佛堂)走。

头顶或身后,赶不走的鸟儿在他俩充满音乐属性的藏语中如影随形。阳光把行走的影子揉搓得残缺不全,在回廊与木窗投射的光线里,那些面具和壁画都在历史的暗面接近明朗的倾诉,那是酥油灯盏依心而行的向度。有时,还能发现灯盏下坐着的念经人。他专心致志,双眼半开半合,嘴唇嚅动得飞快。他从不主动停下来给来者打招呼,我们只管在佛的眼睛里移动,听不见自己的脚步声,看着念经人在酥油灯前模糊又温暖的面影,除了走,我们指尖上还沾有酥油做成的花朵!

每次遇到问题,我总要通过索朗多杰传递给次成坚赞。我的问题多与格鲁派的开创者宗喀巴大师有关。明永乐七年,时年五十三岁的宗喀巴大师在大昭寺参加隆重典礼祈愿大法会后,得到帕木竹巴阐化王扎巴坚赞和内邬宗本仁钦桑布等政权头首的资助,率众弟子建寺。就在宗喀巴和弟子们筹划选址建寺当天,一只过路的乌鸦突然叼走了他头上的黄帽子,众人惊呼,张望天空,乌鸦在空中盘旋几圈,将帽子丢弃山腰。大家火速追寻到这个地方,宗喀巴大喊一声:慢,这定是佛的旨意!于是,他弯下腰,拾起帽子,双手合十,当即选定此地为噶丹寺址。就这样,经过三百六十五天的忙碌修建,1410年2月5日,第一任甘丹赤巴宗喀巴主持噶丹寺开光大典,门徒纵横排了几条长龙,千里之外,善男信女,不请自来,三千喇嘛高坐殿堂,齐声吟诵藏文大藏经《甘珠尔》和《丹珠尔》,引得祥云绕山,鹤群成队,堂里殿外,鸟落民间……

一座名寺的踪迹,就此藏匿于山间。

和平解放西藏前,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英文秘书柳陞褀先生为西藏的寺与僧著书立说,来到旺波日山实地调查并搜集资料,我在参阅他的著作中发现,格鲁派的由来,初名亦为噶丹派。现今,人们习惯叫的甘丹,就是噶丹,藏语里的同音字在人名或地名中一直被通用。“格鲁”善规之意,风规善妙。宗喀巴,原名罗桑扎巴,出生地青海西宁西南约二十五公里的宗喀地方。喀,藏语译作“边地”之意。他之所以至今被朝圣者顶礼膜拜,是因当年正逢藏地各派宗教盛世与乱世针锋相对,其所开创显密两宗双修、严格加持的甘丹派,拯救了西藏宗教,深得人心,他被称为藏传佛教史上力挽狂澜的革新人物。朝圣者虔诚信仰他,甚至不愿直呼其名,而尊称他为宗喀巴。

可眼前的甘丹,不再是宗喀巴大师与弟子们费尽心力所建的噶丹模样了,当年与哲蚌、色拉合称为拉萨三大寺的噶丹早已毁于天翻地覆的“文化大革命”,而噶丹周围的人们在历史面前更是抬不起头,因为他们偷走了寺里的宝贝,被人与神鄙视。一代宗师所有的辉煌抵不过一场时代的灾难,据说就连宗喀巴的灵塔当时也未能幸免,被人砸碎。关于曾经的噶丹,次成坚赞知道些什么?走在他身后,我为个人内心未能破除这种执著的痴见,感到憎恨。情愿那电光火花中幻灭的耻日,他完全毫不知情。哪怕仅仅是胶片上片断的光影重现,也不要进入他明净的瞳孔与安静之生活。毕竟他的知足世界已从甘丹涅槃,旧年血迹随云化为乌有……

次成坚赞在前面引领我朝拜一个又一个拉康,时而侧过头笑那些欢喜的鸟儿,时而站在佛像前等我礼拜与布施。眼下,仍有一些建筑在恢复维修,面对残墙断壁或屹立在此的圆木,我们不得不止步或反行。索朗多杰时而传递回次成坚赞给我的回答——他听见我们流畅的普通话交流,停在一旁,像个孤独的哑巴。人与僧之间的距离,本质还是同样的人,有着同样的轨范可循,对面次成坚赞,感觉我在阅读一本翻译的外国小说,外表简单,结构繁复,意义上处处遇到佛教的哲学命题。只是索朗多杰传来答案总是偏慢,因为他需要对表哥的意思进行过滤、转化,再生成个人的语言格式。

这样的画面,使我更加细心地观察两个小伙伴的重逢。表面上,次成坚赞领着我走过了他念经的寺院。走过措钦大殿,走过降孜扎仓(经学院),走过夏孜扎仓,走过赤多康拉丈,走过昂觉拉康,走过米村……实际上,在我走过的地方,他的思绪早已逃出甘丹,停留在索朗多杰的唇边。甘丹在我身后。亲情旧事在他们的甘丹之外。他停在经幡飘动的经杆下看我。我在看甘丹。他眼神开心,我脸上沉思。那么多熟悉他面孔的佛,坐在他的思绪之外,看着他如何对一个外人解说他的甘丹。而他一时回答不上的问题,索朗多杰总是自觉地替他及时补充圆说。他俩或许也有多日未见,尽管拉萨距离甘丹只有五十七公里。但他们,一个在单位处理繁务公事,一个在寺院殿堂念经修行;一个是地面上的显者,一个是高山上的密者,两颗心要在时间的逆袭中重新找回共有的语境,这的确挺难。

【三】

宗喀巴大师在六十三岁圆寂,葬噶丹寺。那天是藏历十月二十五日。在藏地,这个日子至今被藏人奉为重要节日,人们多以燃灯纪念。大街小巷,寺里寺外,城中牧区,居民窗前,盏盏酥油,照亮夜空,一排排地在虔诚者心里燃不尽对这位纯宗教领袖的敬仰。关于这个最美的藏地节日,我曾将燃灯节的意境化入长篇小说《朵藏》的某个细节。此刻,我们面对的就是羊八犍经院最高层的宗喀巴大师灵塔。

多次来此朝拜的索朗多杰建议我在此献上哈达。在指定的地方,我投下一元纸币,取出一条真丝哈达,默念着大师的名字,献给宗喀巴。次成坚赞则站在暗处,双手合手。万万没想到,索朗多杰为此也投了纸币。他低着头,双手托着长长的哈达,举过头顶,默默祈愿。事后,他告诉我,前些天他父亲病了。过去,他家遇到难办的事情,父母总会上甘丹来,拜托宗喀巴大师,化险为安求保佑。

次成坚赞通过藏语让索朗多杰告诉我,在灵塔宝瓶中部的大圆肚里,奉安着宗喀巴大师的遗体如意摩尼宝,据说凡有所求,无不如愿。

之于大师们的灵塔,我想里面太多隐秘的角落,很多长期居于寺中陪伴灵塔的人,也难以彻底弄清。次成坚赞说他已经替索朗多杰的父亲念过经,在宗喀巴大师的灵塔前,当然,他也替我这个尚未达到修行密宗的非法器之人念了经。他愿大师能够将索朗多杰父亲的病痛带走,也愿我在甘丹能够找到一条修证远方生活的途径!

次成坚赞将指尖上的酥油花放于塔前,默诵愿望,我在他嚅动的嘴唇里,围着金塔,走了三圈。

关于宗喀巴大师,并不陌生。在过去的文字里,也偶尔触及他的大名。在抵达甘丹的九十个日夜前,西宁塔尔寺的炎热下午,跟随一群来自盆地四川的作家,围着一棵枯树行注目礼。身边还有许多不同国度的人,尽管人群特别拥挤,每个人的表情都写满了虔诚。有人说,这枯树的每片树叶上都有一尊佛像。藏人称那树为“杰古蓬”,杰,尊贵之义,古是身体之尊称,蓬,是十万,藏俗喜以此数表示其多,即十万尊身之义。传说,在罗桑扎巴出生后,他母亲曾将其胎衣埋于宗喀某处,后来就有一棵树从那地方长出,塔尔得名,当从噶丹中的金塔得之。因此,青海与西藏的内在秘密早已因佛缘生于历史腹中,甘丹与塔尔两寺的僧人常年往返两地,在品类不同的男性社会里,以求深造。

次成坚赞是否去过塔尔寺?从他与索朗多杰的对谈中,得知青海有他们的亲人。他与塔尔寺的关系,注定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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