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舅舅。”稚嫩的童音小心翼翼又带着点讨好。
“是雄儿啊。”
“皇帝舅舅又要带安颂弟弟去校场吗?能不能把雄儿也带上?雄儿好久没有和皇帝舅舅一起玩了……”
“那楚雄哥哥就和我们一起吧!”安颂抢在墨开口前道,他敏感地不想墨为难,亦清晰地记得墨的话,墨对楚雄是舅舅的疼爱,而墨对自己是父亲般的,不一样!
就这样,墨抱起地上的楚雄,一行三人来到了校场。一段时间,小家伙早已有了自己的专属的兵器,各式各样。不过兵器虽多,墨却只有一个。
两个小家伙今日不约而同地没有过多理会一旁的将领,而是一股脑地缠着墨,一会要他教舞枪,一会要他教挥剑。忙活了一个早晨,两个小家伙许是体力不支,这才稍稍收敛些。待用过午膳,两个小家伙又像活过来了一般,也不知谁说了“比试”,两小家伙竟就忙活上了。
安颂选了一支按他身高比例制作的长枪,而楚雄则拿了一柄剑,也是缩小版的。
两人先是有模有样地各自在一方舞了起来,别看安颂身板小,但是一招一式都极其到位,小手小脚很是有力,这归功于他平时务实的扎马步。再看楚雄,样式都很到位,不过力度显然有些不够。
两人各自舞了一套,屏息提气,眸子死死地锁着对方。仿佛受到了威胁的小兽一般,虽然幼小但是张牙舞爪的程度丝毫不输人,“啊!”
一声吼,两个小身影向前冲,长枪和利剑抨击,击出声声沉闷的铿锵声,一时两人僵持不小。一个就像小狼崽,一个就像小虎崽,不相上下。
突然,小老虎手上的利剑被挡下,面门顿空,小狼崽没有客气,抬起小脚,在他胸前就是一脚。
楚雄倒在地上,似疼痛非常,小脸有些拧巴,顿时成了一只小病猫。
“皇帝舅舅,我好疼……”一声哀嚎,墨眸光一沉,疾步走近他,细细地为他检查起来。
“没事,揉一揉化开就没事。”墨抱起楚雄,好在安颂人小,那一脚并未伤及楚雄内脏,只是有些红肿。“好了,别哭,舅舅送你回彩云阁!”
墨一手抱起楚雄,一手揉了揉安颂的发顶,牵起他往彩云阁走去。
安置好楚雄,御医正好赶来,墨和御医在外间说话。见此,病榻上的楚雄却如活过来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安颂,“喂,小杂种!我和你说话呢,看着我!”
安颂恍若未闻,依旧低着小脑袋,眼观鼻鼻观心。而楚雄却愈发恼火了,“你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鬼,不许你抢我的皇帝舅舅!我是世子,皇帝舅舅最疼我了!你敢打我,我一定让皇帝舅舅看你的脑袋!”
“哼!”楚雄重重地哼了一声,还欲说些什么,却看到去而复返的墨定定地站在门口,黑眸中汹涌着怒火。
楚雄见此,浑身一震,如他所说,皇帝舅舅是疼他的,可是他也知道,发起火来的皇帝舅舅有多可怕。
“皇帝舅舅……”楚雄有些心虚,喊完似想起什么,虚弱地咳了几声,不敢再看墨。
“谁教你说的那些话?”墨此时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温度,全然没有平时宠溺的味道。
“楚雄!说话!”墨极少这般连名带姓地叫楚雄,这般叫,只能说他是真的生气了,不得不说,小杂种三个字真的刺激到他了!
“我……我……”楚雄语塞,小脑袋越埋越低,而墨眸中的不耐已经愈发,见此,安颂走近墨,小手轻轻握住了墨的大掌,肉呼呼,软绵绵的小手如带了魔力一般,抚平了墨心中的怒龙。
稍稍平复了暴怒的情绪,墨冷冷地看着楚雄,“不管是谁告诉你这些,以后再敢让我听到这些话,仔细你们的脑袋!”
扔下这句话,墨抱起地上的安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彩云阁。而彩云阁内,不仅是楚雄,跪了一地的宫娥、内侍也吓出了一身汗,他们自然明白皇帝离去前,那些话不禁是对楚雄说的,也是对他们说的!
第二天,一道惊雷从大周朝堂惊起,顿时间,大周上下议论纷纷……
什么?皇帝早已经子嗣了?
还是个龙子?
现在已经六岁了,早已经住进承阳殿半月有余了!
一时间,流言纷纷,一早曾想要依附欧阳家的人纷纷转舵,驻守后宫六年又如何,人家孩子都六岁了!而且一举中的,皇上已经金口封为太子了!而现在最大的猜想就是这个横空出世的太子,他的母亲到底是何方神圣?
众人猜想是安雅,但是想到安雅不过十六年华,如何能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于是事情发展地愈发神秘莫测,众说纷纭。
然而凤华宫中,安雅得知这个消息,一时说不上是喜是悲,只是眉心突突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从那天之后,她又是多日未见墨了,莫名地心头有丝不习惯。更不习惯的是离墨浩,和他见面、相处越多,那种熟悉的感觉越少,每每他对自己亲近,她都十分不习惯,或者说莫名有些抵触。他和那些破碎画面中的“他”似是而非,让她愈发混乱。而就在昨日,离墨浩提出,想带她离开大周皇宫,在平凡民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
不可否认听到这,她是动心的。虽然离开皇宫,会少了锦衣玉食,可是却多了自在,也许自己对浩的抵触就是因为这种被拘束,被监视而产生的!如是想着,安雅决定,就一个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