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见着他还要倒酒,陈阿诺忙伸过手去塔住他的腕,阻止道:“先别喝了,吃些菜压一压吧。”
萧千雅便放下酒壶,点了点头,提起银箸却只是夹了些菜递到她的碗里。
陈阿诺便也有样学样,给他夹了菜,携着些许酒意道:“你也吃。”
萧千雅薄唇微牵,竟又露出了方才那般笑容。
今日他这是怎么了,老对着她露出这样的笑,换了谁都要把持不住的。
不知怎么的,陈阿诺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般奇怪的想法。
一准是喝多了,说来这酒着实有些厉害。
陈阿诺正撑着脑袋在心下感叹,眼睛里却看到萧千雅又在斟酒。
她便急了,自石凳上起身欲扑过去劝阻。
却不曾想这酒上头得原比她估计的厉害,一个用力过猛,整个人都朝前扑过去。
她慌乱的伸手去扶那桌机,却怎么也找不到准头,心想着这下遭了,只怕要当着他的面摔个狗啃泥,怎料下一刻却跌进了他的怀里。
萧千雅及时放下酒觞,稳稳将她接住。
两人间的距离顿时只在咫尺,她因方才受到的惊吓而轻吁,又觉到一股樱绯色的幽香伴着酒香萦绕进呼吸里。
那戏本子里都说情爱噬心入骨,沾惹了一丝就会贪图更多,此时此刻,陈阿诺真正领会到这句话描绘的是个什么滋味。
她放纵心底强烈的念想伸手去将他的腰身环住,抬起头来正好撞进那双宛若深潭的墨瞳里。
不知为何,自他的眸中笑意里,她似乎看到藏于深处的一抹情绪,直击至她的心底,带来令人无法喘息的痛楚。
陈阿诺顿时清醒了几分,意识到自己的“冒犯”,于是攀着他的身子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懊恼道:“我喝多了,怕是要先去歇了。”
“好。”萧千雅竟干干脆脆的应了,果真扶了她往寝殿中去。
陈阿诺却上头得厉害,天上月亮都一个变作几个,脚下更是迈不稳步子,借着他的搀扶才行了几步便又倾了身子愈发跌进他怀里。
陈阿诺心道这样不是办法,纵使嘴上不说,一准也要被他放在心里嘲笑酒量,于是铁了心的要撒开手自己往前走。
“不用扶我,我没醉。”她固执的说着,可话音刚落便来了一阵更加厉害的眩晕,连天地都颠倒过来,简直要了命了。
“通常说这话的必定是醉了。”当萧千雅温雅的声音贴着她耳畔传来,陈阿诺才意识刚才并非是发晕,而是被他打横抱进了怀里。
脚不沾地时,整个人更是轻飘飘的,陈阿诺这下算是彻底消停了,乖顺的倚靠在他怀里。
他抱着她自凉亭行至寝殿里,好似行了许久,又似只在一瞬间。
至屋中榻前,萧千雅背着月光将她轻柔放下,两人间距离才撤开些许,便觉衣袍被陷入床榻中的女子紧紧攥住。
萧千雅在她额上落下轻吻,将她攥紧的柔荑握进掌心,极有耐心的诱她松手。
怎料陈阿诺此时半醉不醉,正是闹腾得最厉害的时候。
觉到他的吻,她面上便露出惬意的表情,手上略松了松,可一觉察到他要离开便立马收紧了不放,态度倒比方才还坚决。
萧千雅拗不过她,终究妥协了下来,于她身畔侧躺下来,伸了一只手臂将她揽在怀里,再将另一只撑在耳侧,仔仔细细的凝视着她半醉的面容。
陈阿诺见自己得逞,毫不掩饰的绽出笑容,衬得脸颊上两抹酡红愈发有声有色。
她寻着热源往他跟前又偎了偎,于是他的呼吸就落在她的唇畔。
为那熟悉的气悉所触动,本来微闭了双眼的陈阿诺奋力的扑闪密睫,透过薄雾看到他侧脸的轮廓。
映衬在远方月华之下,他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虽然隐入阴影之中,却是无比清晰的呈现在她的眼前,且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陈阿诺只觉得在他怀中无比安逸,也没力气真去抬手,便躲懒的把自己的两瓣朱唇凑上去碰。
在他措不及防之际,她一击即中,顺利偷香成功,正窃喜之际,却觉他的唇追逐而来,将她勾起的那一抹轻吻演化成全然不同的境地。
方才还显得有些冷清的教主大人忽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显然不满意于方才的浅尝则止,腻着她的唇舌纠缠了许久。
纵使他的动作仍然十分轻柔,但自两人间弥漫开来的强烈爱意足以将半醉的人溺亡在其中。
陈阿诺下意识的蹙眉,感觉到胸肺里的那点儿东西一点点儿被榨干,就快要不能呼吸,却反而对他更加的依恋,竟舍不得推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