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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人质

侍卫小声问太子:“太子殿下,为何我们不先下手为强,将这个黑衣人擒拿下?”

赵佶摇头:“擒贼先擒王,萧云忌都还没出现,何况,他手上有身怀六甲的太子妃和朝阳公主。”

“属下明白了。”

不一会儿,萧云忌出现了!

“好你个萧云忌!你还真是敢作敢为!”赵佶大喝一声!

萧云忌不为所动,他冷冷地说:“我知道你迟早会追过来,我也没打算躲。”

赵佶问:“朝阳和灵儿呢?”

萧云忌环抱双手:“都在,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来带走她们。”

赵佶亮出宝剑:“怎么,你是要比试一场吗?”

比武,萧云忌还没有怕过谁,只是灵儿身怀六甲,如果刺客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将来灵儿生出的孩子怎么办,并且,江山易主,这对整个天下来说,都将是一场动乱。从来不考虑后果的萧云忌忽然犹豫了。

此时此刻,到底该如何抉择?

正在双方都静静对峙的时候,肖雨辰和另一名黑衣人带着朝阳公主和太子妃灵儿走了出来。

看到她们的瞬间,赵佶立刻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只要放了太子妃和公主,一切好商量!”

萧云忌冷笑:“商量,你觉得你真的会将我们这帮人无罪释放吗?”

赵佶果断地说:“我是当朝太子,只要禀明父皇,层层传达旨意,绝对没有人会出尔反尔,伤害你们的。”

萧云忌远远地冲他喊道:“如果皇帝不同意呢?如果他表面上同意了你的说法,但是等我们一出来,就派人暗中布局杀了我们呢?”

赵佶一时语塞,说不上来。

“我以性命担保父皇是一个说话算数的明君,绝对不是出尔反尔的昏君!”赵佶着急了。

此时,萧云忌身后的周灵儿开口了,她说:“萧云忌,放弃吧,无论他们同不同意你的要求,你都没有退路了。”

萧云忌惊讶地回头看着她。

周灵儿泪流满面,她说:“我不过是一个平凡女子,只想过平凡人的生活,相夫教子,我不值得你为我做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真的不值得,求你了,不要再执着犯错了。你已经伤害了公主对你的信任,你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萧云忌摇头:“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想过平凡的日子你知道吗?可是,如果不是你的丈夫夺走了你,我萧云忌何至于此?我如果不是因为那么那么爱你,我何苦犯错?”

此时,太子妃周灵儿忽然喊出来:“萧云忌,你让我太失望了。我看错你了。你知不知道,我不爱你了,我爱的人是太子,我爱我的丈夫,我们很快就变成一家三口了。这些幸福和憧憬是你这样的人所没有办法体会的!你只有从自己的执着中走出来,你才能明白你错过了什么,接下来你应该珍惜什么!”

连朝阳和太子都惊讶了,他们想不到看起来文文柔柔的周灵儿,在大难当前,会说出这么大义的话。包括萧云忌,也不得不好好读她这番话。

好像下了一番决心般,萧云忌忽然从肖雨辰手中拉过周灵儿,他轻轻一推,说:“走吧,回到你喜欢的人那里去。放你走,因为,你已经不属于我了。”也许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有多么痛苦、不舍和寂寞。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她了,自己连还能不能留着一条命都不知道了。

周灵儿见状,知道萧云忌是不会再伤害她了,便一步步慢慢地走回了太子身边。面对失而复得的妻子,太子激动地抱住她,喃喃自语般说:“你没事就好了,你没事就好了……”

周灵儿则轻轻趴在太子肩膀上掉泪,这两三天以来,一切都太难以想象了,自己都无法解释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心情是怎么样的。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我在你身边。”赵佶轻轻抚摸她的头发。然后,让人扶住她,赵佶上前一步说:“朝阳呢?你怎么不放了她?”

看完他们两夫妻重逢的“感人大戏”的萧云忌淡淡回答:“我已经归还了属于你的人,其他的,我只有打算,你说的,不杀我的这帮兄弟,现在,我就当场遣散他们,如果有任何差池,我难保公主性命。”

朝阳听了这话,冷笑:“到最后,原来我才是人质,可以确保你们的平安。而一旦有什么差池,我就要死。”

萧云忌看她:“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朝阳深呼吸了一口气,感慨:“最初开始遇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身上有一种淡淡的哀愁的气质,让人好奇又着迷,久而久之越发喜欢,到最后发现怎么努力都还是不能占有你心里一席之地,再到现在,发现,我就是被你完全把握在手中的棋子,这样对我,你很开心么?”

萧云忌无法回答她的问题,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改变心意,和她在一起生活,公主有什么不好?公主也冰雪聪明,容貌倾城,而且琴棋书画也通晓。作为驸马有什么不好,从此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出入都有排场,亲人都能得到晋升的机会,是啊,这一切有什么不好?

却在看到赵佶牵着他喜欢过的女人,现在仍然喜欢的女人得意地笑对众人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一点心情都没有。真是,一点心情都没有!

赵佶大呼:“我说话算数,你也要立刻放了公主!”

萧云忌不知道对这帮属下说了什么,他们立刻便使出轻功,跑到了大殿后面去,看样子,是通过后面撤退了!

大殿就剩下萧云忌和朝阳了。

而赵佶和御林军众将士留在大门和里面的人形成对峙局势。

但优势劣势不容分说,已经可以见分晓了。只是萧云忌手中还有朝阳。

萧云忌对朝阳说:“你跟我走吧,乖乖的,不要逼我点穴。”

朝阳看着手上的绳子,白他一眼:“你都绑着我,还用得着点穴吗?你萧大英雄痴情汉子是这么胆小怕事的人吗?”

一句话戳到了萧云忌内心的痛处,他嘴角抽一抽,没有做声,拉着朝阳往后门走去。

赵佶大声问:“站住,你是要去哪里?”

“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再放了公主,只要你们不伤害我的兄弟们,我可以保证不伤害公主一丝一毫。”

赵佶没办法,只好看着他们走远。不一会儿,萧云忌就骑着马和朝阳一起飞奔了出来!

朝阳坐在他面前,萧云忌则拉着缰绳策马奔腾!“让开!让开!”萧云忌大喊。

赵佶和御林军碍于朝阳在他手上,不敢妄动,只好让他们通过了。

萧云忌就这样带着朝阳消失在了他们面前。

去了哪里?

谁也不知道。赵佶这时才走回太子妃面前,说:“我不在的这几天,你受苦了,脸色也不同以前。”

太子妃将头靠在他胸前,一只手按在腹部,轻轻说:“多谢太子救命之恩,我和孩儿都平安无事。只是可惜了,公主还没救出来。”

赵佶道:“朝阳早就料到萧云忌的所作所为了,她留了一封书信给我,信中请求我不要伤害萧云忌以及他的家人。”

太子妃若有所思:“难怪你今天对他如此仁慈。”

赵佶微笑:“答应了的事情要做到,尽管他软禁我的妻儿和皇妹,我应该将他当场诛灭。”

太子妃挽着他的手:“我们快回去跟皇上汇报此事,并加派人手去救公主吧。”

太子点头,说道:“嗯,是应该这样。不过,我必须跟你说的是,灵儿,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这样。还有,我看萧云忌方才的表情,看起来不像是要伤害公主。”

灵儿点头:“太子,公主那么喜欢他,我想,萧云忌也不是不明白,就是一时……被一些不好的想法蒙蔽了。”

“不管怎么样,把你救出来了,我也会尽快将朝阳救出来。”

月色下,看着这个将来执掌天下的男人,灵儿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所幸朝廷没有发布通缉的消息,所以萧云忌和朝阳夜晚来到了一家客栈时候,没有人认出他们,也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的身份。

“哼,怎么不绑着我继续朝前面走啊,再走远一点,就可以进城了。”朝阳嘲讽他。

萧云忌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城门早已经关了,没有腰牌是进不去的,只能等到天明了,而太子爷会路过这里,但是,他们势必不会停留,只会抓紧时间赶回皇宫去汇报情况。而且这里有好几家客栈,谁知道他们会藏匿在哪里呢。

在客栈房间内昏暗的烛光中,萧云忌和朝阳两人都默默不出声。两个人已经从恋人变成了陌生人,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人。

最逃离比武现场的那一刻起,两个人就要重新认识对方了。

“你的发簪要掉出来了。”萧云忌抬手想要帮她整理一下头发,奔波得太厉害,她插在发髻里面的发簪都快要掉出来了。

但是朝阳忽然闪开,躲开了他的手。她冷冷答道:“不用劳烦,我自己会弄。”

萧云忌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半晌才收回来。他有些失落地说:“所以,你也要变成陌生人了吗?”

朝阳没看他,走过去靠在柱子边,说:“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要问我。这一切都是你选来的,你选择的路。”

萧云忌低头:“对不起。”

“我不接受,因为我不怪你。”

朝阳这一着棋确实狠,比原谅比责备,都要狠,因为对于犯错的人,最厉害的惩罚就是不接受道歉。至少道歉了得到接纳,那个犯错的人内心会好受一点,以后会从心里努力去弥补。但是现在,连认错都没有机会了,她跟他说,没有怪他。

好痛的觉悟。

萧云忌就笑了:“你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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