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忌点头,立马跟上。
另一边,李潇也早在等候韩准恩的消息了,在韩准恩进宫时候还召见了萧云忌,大概还有计策需要商量。得知事情顺利进行,就直接派了一队人马给韩准恩,供他在这几天使用。韩准恩跟随李潇多年,对他的行事风格了如指掌,明白李潇良苦用心,他虽然是看起来像是个浪荡的少年郎,但真正认真做起事来,绝对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人。现在,他为了朝阳公主做的事就是这样的。
拿着李潇王子的腰牌,总算可以顺利进入了皇宫,而且中午时刻,没有什么人在宫门附近行走,因此他进来也不显得引人瞩目。
韩准恩轻车熟路地带着萧云忌走进了朝阳所在的宫殿,福宁轩。福宁轩自然比不上其他妃子或者皇帝的宫殿大,但是面积也不小,也有多间厢房和会客厅,住在这里也比较惬意。
有太监上来小心地告知他:“韩侍卫,公主不在福宁轩。”
韩准恩比较惊讶:“什么,病着还跑去哪儿了?”
大概是李潇带着韩准恩来往福宁轩比较多,所以福宁轩的宫女和太监几乎都认识了他们。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太监谨慎地回答了。
韩准恩点点头,对身后一个男人生硬地说:“公主不在,我们先去找她吧。”
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不出声,只是弯腰拱手,表示遵从。
韩准恩便带着他离开了,那上前来说话的小太监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开始了一些猜想。
这个带着面具不说话的男人是谁?
此时正值午后,宫人们只剩下一些当值,其他人都休息去了。
此时朝阳不在寝室休息,反而是在后花园的小鱼池边拿着一支树枝在撩拨着水面,百无聊赖。彩云则在亭子外面守着,不让其他人随意接近。
因为没有见到朝阳,所以韩准恩又带着人去了后花园。
踏上水中曲桥时候,彩云看到了他们,心中有些隐隐约约的不安。而面具人则毫无表情。
“等等,韩大哥,你带的这个人是……”彩云上前拦住了他们。此时跟在韩准恩身边的面具人垂着双手,带着遮去了上半部分脸的铁质面具,看不出来到底是谁,但是依照彩云对他的熟悉度,还是起了疑心。
“彩云,这是王子给公主找来的民间大夫,专门研究那些云南毒蛊的解救方法,你去通报给公主一声吧。”
彩云为难地摇摇头:“可是公主她……”
朝阳似乎听到了远远的他们的说话声,大声说:“彩云,什么事?”她回过头来看到韩准恩和身后这个人时候,楞了一下,虽然是换上了庶民的粗麻布衣,但是,那种气质,还是掩盖不了的。随即她冷笑一下,起身走了过去。
“韩准恩,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属下奉命为你找来了专门研究……”
朝阳看都没看他身边的人,就打断他的话:“皇上派来的太医本宫都不需要,你觉得你找来的这些民间赤脚大夫能成什么事?”好犀利的对白。
她现在变得很敏感很尖锐,让人看了有些隐隐心痛。
“公主……”韩准恩还想申辩几句,朝阳挥挥手,说:“不必多说,你要是不带他走,那本宫就只能让他身首异处了。”
韩准恩生性谨言慎行,对这种情况,一下子应对不上来。面具人见状,站了出来,说:“古风如今而立之年,研究云南毒蛊也已有二十六载,公主信不过太医,却不能辱没草民的才华。”话一出,浑厚深沉的嗓音让在场的人吃了一惊,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萧云忌打扮的,结果面具人一说话就似乎证明了他不是。
公主有些惊讶,看向他,厉声说道:“古风,你到底是什么人?”
自称为古风的面具男人上前一步,单脚跪下,行李说:“草民乃山西制药人古风,古风拜见公主,公主千岁。”
朝阳看着别的地方,企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韩准恩,带走,本宫暂时不需要大夫。”
彩云看到了韩准恩投来的目光,心知他也有苦衷。便对朝阳说:“公主,既然是李潇王子找来的,相对来说比宫中的太医可靠很多,不如就留下吧,有个外人做事,比我们这些都被别人所知的人做事要方便一些。”
知道是韩准恩带来的人,彩云也“爱屋及乌”起来,连忙帮忙找借口想帮助韩准恩达到目的。
朝阳又不是傻的,听到彩云这么说,但似乎也犹豫了,也许是觉得有些道理。“你自然是认同,出了什么事的话,连我可能都没办法……”
彩云闻言,连忙跪下来:“彩云是为了公主好,并非是出自私心。”
韩准恩见状,也单膝跪下:“公主若是不高兴,请责罚准恩一个人。”
朝阳没什么可说的,他们两个现在一条心,用刀劈都劈不开了。“算了,都起来吧,你们负责任做什么,都是李潇的主意吧。”
“谢公主。”
“彩云,待会带古大夫去安置一下,还有,要是发生了什么让本宫不愉快的事情的话,本宫就当着韩准恩的面责罚你,你听懂了吗?”朝阳一字一句,说得不留余地。彩云看了看韩准恩,说:“奴婢明白。”
韩准恩还想说什么,彩云却阻止了他。
朝阳绕过彩云身边,走出几步才说:“韩准恩,让大夫把面具揭下来,要是本宫知道,是你们在欺瞒本宫,找了一个我不愿意见到的人来戏弄本宫……”说到这里,她忽然心绞病发作,脸色苍白,捂着胸口,继续说:“你们……都得死。”
其余三人连忙冲过来扶住她。
虽然心痛起来意识有些模糊,朝阳还是冷漠地推开了古风的手,只让彩云接触到她。
“公主,我们什么都不要提了,待会就把肖像画拿过去。”彩云镇定地安慰她,知道她是因为提到了某个人,心中有所触动,才会这样。
然而情绪却像是一触发就不可收拾,朝阳心痛得瘫坐在了地上,“彩云……不能叫太医,不能把脉,不然,我就死给你看……”陆陆续续地说完这句话后,朝阳昏厥了过去。
彩云大喊:“你们两个笨蛋,还不快点把公主扶起来!”
韩准恩一想,反正她晕倒了也不知道,扶她也没什么,于是就上来扶她,好不容易回到了福宁轩。
将公主安置好,让她躺在床上,韩准恩和古风远远地看她,只有彩云得以坐在床边伺候。
看着朝阳即使是睡觉也颦眉紧蹙,彩云也皱起了眉头,这下怎么办?
朝阳睡得很浅,因为没有安全感,只是昏厥了后睡了一会儿,很快就醒来了。
“彩云。”她说的第一句话。
“奴婢在。”彩云从屏风外走了进来,“公主感觉怎么样,比刚刚好点吗?”
“嗯,他们呢?”
“在外面候着呢。”
朝阳又皱眉,“你帮我梳一下头发,我要见古风。”
彩云见到她愿意接见古风,很高兴,连忙起身应道:“知道。”
一会儿,在彩云的搀扶下,朝阳缓缓走了出来。
韩准恩和古风小心翼翼地候在一旁。一见到她,马上上前跪拜。
朝阳显得不耐烦这些繁文缛节,挥手说:“起身说话,以后除了有其他皇室成员在场,都不要行大礼。”
“是。”
“古风,你可以把你的面具拿下来了。”朝阳盯着古风,她的眼里是极其不信任的眼神。
古风有些犹豫,他转头看了看韩准恩,韩准恩也有些迟疑,毕竟古风他……
朝阳眼里有些异性的光芒,心口开始有些隐隐作痛,这时,古风启口解释说:“启禀公主,小人自小就被热水烫伤脸部,一直戴着面具示人,请公主开恩,莫为难。”
朝阳冷漠地看着他,说:“彩云,你去揭下他的面具!”
看得出来,朝阳今天是看不到古风的真面目不罢休的了,彩云站在旁边,有点为难,现在的朝阳公主,比谁都敏感脆弱,若是不顺从她,不知道又无端生出什么麻烦来,但是若是按照了做,发现这个古风其实就是萧云忌,怎么办?
韩准恩想求情,但是朝阳一眼看穿他们内心的小九九,一点情面也不给,马上说:“你们要是不敢,那本宫就亲自动手了!”
古风沉默了一会儿,站出来,说:“既然,公主这么想验明小人的身份,那只好遵命了,但是小人面容毁坏,吓到了公主可就担当不起。”
“不必多说了,揭面具吧。”朝阳斩钉截铁。
古风叹了一口气,慢慢抬起手,按住了面具,在场其他两位都屏住了呼吸,这面具之下,到底是谁?
古风缓缓拿下面具,在场的三人都惊呆了!就连韩准恩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在看了他的面目之后,心里一颤。
古风左眼一带像是被灼烧过一样,皮肤凹凹凸凸不平整,而且红彤彤的,其他没烧坏的地方也长着许多雀斑,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甚至,恶心。
彩云不禁捂住了嘴巴!
朝阳后悔自己这么做了,让一个毁了容不愿意面对别人的人一定要揭下遮挡的面具,露出丑陋的容颜,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快!快戴上!”朝阳命令道。
古风仍然是冷冷淡淡地戴上了面具,表情上不表山露水。
韩准恩有些看不下去,站出来严肃说道:“公主,属下认为,你这样做有点过分了!”
朝阳被他说得不好意思了,但是碍于场面,又不能低头认错,抿嘴就说:“本宫这也只是例行公事,你随便带个人进来,难道不应该检查一下身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