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妃娘娘驾到、青妃娘娘驾到。”
贺兰灵儿和卫英良二人听声连忙走到门口跪地迎接,异口同声的说:“给二位娘娘请安,愿娘娘长乐未央。”
“快起来吧。”左青衣连忙抬手将她们二人扶起来,转向贺兰灵儿面前说道:“这事情闹得这样大,彩妃说再怎么样也要来送别,所以本宫就带着她来了。”
“多谢彩妃娘娘。”贺兰灵儿连忙叩谢。
宋彩女连忙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哟,这就是贺兰姑娘吧?早就听闻你的大名了,可惜无缘相见,今日见到真是秀外慧中,端正的姑娘啊。”
“让娘娘见笑了。”贺兰灵儿这才平身。
第一次见宋彩女不过是曾经曾经参加殿选的时候,如今已经是将近两年过去了,大家都与从前不同了许多。宋彩女当年的相貌果然平平,连带着如今养尊处优两年之久还扔是一副府上小姐的样子,不过眉眼间的慈母倒是有几分让人怜爱。
左青衣回过身子从侍女碎玉的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腰牌一样的东西,递到贺兰灵儿手中,说:“家父不是什么显赫的官职,但也有几个朋友,这是从前家父的一个朋友赠予家父的,家父格外的珍惜,这是蛮人的宫铃,若是遇上蛮人想要加害姑娘,姑娘大可说自己是蛮人的国都亲戚便可。”
贺兰灵儿连忙摆手,受宠若惊道,“这样珍贵的东西怎么可以拱手相让呢,更何况这是娘娘的家父赠与娘娘的,与之分离已经是这世上最大的伤心事了,如今若是将这唯一的信物再给了奴婢,那奴婢不成了拆散娘娘与大人的思念之情了?”
“不碍的。”左青衣微微笑了声说:“家父健在,也总是说赠人鲜卉手有余香,凡事抬抬手便过去了。”
“这……”贺兰灵儿实在不敢接受,那可是见左青衣实在是一副不收不行的样子,她最终还是收下了。
“若是有什么难处尽管写信回来,有什么能帮助的,本宫一定会帮助你的。”左青衣说。
一旁的宋彩女也连忙说道:“本宫也是。”
贺兰灵儿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到宫中两年的时光什么珍贵的东西都没有,那些皇上太后赏赐的东西想必她们也有,实在是想不出来要送她们什么,转身去了梳妆台上,从台上的盒子下面的小抽屉里,抽出两本书,走到她们二人面前:“二位娘娘,灵儿实在不知道应当送什么做纪念品,这是我自己编撰的书籍,如今乱世,各地查的都严,光明正大的写书信想必也要被人查看的,若真是有什么事情我传书信回来想必也会被截获,为保万一,请二位娘娘收下此书。”
宋彩女和左青衣纷纷结果书籍,翻开看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上面圈圈点点钩钩,好像画符文一样。”
“这是拼音。”贺兰灵儿微笑着:“我小时候就是学了这个才学会了字的,我都有标谐音在上面,所以只要二位娘娘肯用功学习,假以时日真有要是回来求助,也不会让他人知道了内情,为保险起见,二位娘娘若是看会了之后务必将它烧毁。”
二人纷纷点头,左青衣说:“从来都知道贺兰姑娘无所不能,竟然还能写出这样的东西,那本宫今日回去后一有空就背读,一定将这些东西给背下来。”
真到了应该走的时候,贺兰灵儿反而有些舍不得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贺兰灵儿就被卫英良给叫了起来,因为是被遣送到赵国的,贺兰灵儿不能光明正大的离开,只能朝着天色还没有亮起来的时候赶紧出宫。
送走贺兰灵儿的是一辆马车,说是马车,也不过是一个瘦弱的马儿和一辆破烂不堪的车罢了,即便是这样贺兰灵儿也没有说什么,毕竟这匹马儿能够将她的行李安全的拉到赵国已经是不错了。
卫英良小心翼翼的牵着马绳,马儿和车轮的声音再悠长安静的过道里咯吱咯吱的想着,只是一墙之隔的地方是重兵把守的宫墙,虽然只是几仗的高度,已经让人往而不及了。
“灵儿!”慕容从暗处匆忙跑来。
贺兰灵儿回头看见慕容急匆匆的模样连忙叫住了卫英良,止步她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慕容,问:“将军怎么来了?”
慕容气喘吁吁的跑到贺兰灵儿的面前,来不起换气便说:“保重!”说着,从怀中拿了一支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精致的如同玻璃的瓷壶,小巧玲珑,上面还发了一支红豆,红豆上精心雕刻了漂亮的纹络,那纹络看到的人瞠目结舌。
“这……”贺兰灵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慕容笑着:“我花了两天三夜的时间,才雕刻好的。”
“为什么要弄这个啊?”贺兰灵儿不解的问道。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慕容说:“这是姑娘你说的,我希望姑娘以后在赵国见到这颗漂亮的红豆的时候,能够想起我。”
贺兰灵儿看着她,双手不知不觉的接过了他手中的瓷壶,看了一眼上面无比精致的红豆,竟然悲从中来:“我竟不知将军会将我的话如此放在心上。”
慕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不远处是卫英良,许多话若是能借一步……
“借一步说话吧。”贺兰灵儿说。
慕容连忙回应道:“好。”
两人稍微向前走了一段,站在那里,贺兰灵儿将瓷壶紧紧的攥在手中,回身对着慕容说:“将军可曾喜欢过我。”
慕容怔了一下,心如同小鹿砰砰跳动了起来。
“嗯。”许久,慕容才小声的说。
贺兰灵儿这才安心,垂首说道:“说句实话,曾第一次遇见将军,便觉得将军眼熟,虽不知在哪里见过,总是觉得和将军有缘的很,入宫两年将军虽然和我话不多,但是我明白,将军无时不刻都想要找我说上几句,只是我太担心自己的揣测,丝毫不敢对将军说什么。感情这种东西,并非一朝一夕能够促成的,我走之后,希望将军能够忘掉我,好好地和素姑娘成亲,将军若是不久便去了边塞,那我希望将军能够早日平安归来。”
慕容心头痛了一下,他终于明白,当一段真正的感情放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不再是焦躁和惆怅,而是莫名的心慌。慌张着担心自己喜欢的人有一天会离他而去,慌张这自己喜欢的人有一天不喜欢他,慌张所能慌张的一切。
而这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慕容知道他不能再说出曾经想说的话了。
沉默一阵,慕容抬手轻轻拉住贺兰灵儿的手,“走吧,我送你出宫。”
一路上,贺兰灵儿的手就这样被慕容牢牢的抓在手中,仿佛前方是一条通往黄泉的路,他们走的无比艰难,希望路再长些,希望时间再慢些,希望他们两个的时光再妖娆一些,种下了种子,培育了嫩芽,却始终没等到发芽就选择了离开。贺兰灵儿想着,以后的岁月里,应该没有人能够再这样对待她了吧。
即将走到城门时,贺兰灵儿停下脚步,她抬起头,毫无一丝防备的在慕容的嘴上亲了一口,慕容惊呆了,然后便将她一把揽入怀中。舌尖摊入她的唇齿当中,两个人忘我的吸允着,真希望时间不老,真希望我们不散。
最终,贺兰灵儿轻轻推开慕容,低头喘息着说道:“好好对素姑娘,忘了我,忘了曾经的一切,祝君安好。”
转身,城门被打开,贺兰灵儿快步走了出去,从两扇门的中间露出的白色光芒,如同是通往天堂的阳光大道,离开,你会开心吧?慕容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