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大户人家,他们家的房子好大,前面有个很大的院落,中间也有,后面的院落更大,而且靠着山。有一天,他们家的小女儿不知咋的就死了,死的时候样子很狰狞,似乎是被什么吓死的……”
每次听美老妈重复讲一段故事的时候,阿吹都有一种满足感,虽然吓得紧闭眼睛,但是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今天美老妈讲这个故事的时候,阿吹不知为什么,半天才冒出一句话:“后来怎么样呢?”
“后来……”美老妈拖长声音,停顿一会说:“我忘了,这故事是外婆讲给我听的……”
美老妈说完就扭过身子独自睡了。
“那大房子和大院落在哪儿呢?”阿吹推了推美老妈的后脊梁。
“哦,大概就在村东头……”美老妈含糊其辞地说。
“就是村东头那片长着高高野草的地方吗?”阿吹继续追问。
回答阿吹的是一阵轻微的鼾声。
今天不知咋的,阿吹硬是睡不着,耳朵里似乎有一种奇异而诡秘的声音在叫唤,让他的耳膜发出嗡嗡的响声。
“妈,我听见一种奇怪的声音。”阿吹再次用力推了推美老妈。
“睡吧!”美老妈转过身,摸摸阿吹的头,“故事是听的,不是想的。”
美老妈说完,又转过身“呼呼”地打起鼾来。
“乌啦啦——”
那种怪异的声音越来越响,似乎震得阿吹耳膜发颤。阿吹的心也跟着发颤,口发干,舌头苦苦的。
听那低沉的声音似乎很凄凉,很痛苦,仿佛是在求救,也包含着绝望。
“妈,我真的听到那个很怪的叫声了。”阿吹拼命地摇着美老妈的肩膀。
“睡吧!明天还要上学。”美老妈再次拍拍阿吹的脑袋。忽然,美老妈的手一下子停在空中,她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好像是只狐狸在嚎叫。”
狐狸?阿吹的村子里有狐狸?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养狗的,从来没有听说过村子里有狐狸之类的动物出现。
阿吹听见房门“咯吱”一响,轻轻地打开一道缝隙,一只闪烁的眼睛出现在门缝里,接着一阵凉风吹了进来,他急忙用被子捂住头,用手摇动着美老妈,但美老妈一动不动,只是发出均匀的鼾声。
阿吹虽然躲在被褥里,但还是能感到房门已完全被推开,“踢哒”的声音在轻敲着地板,那声音还伴着喘息声。紧接着喘息声来到阿吹的床边,阿吹哆哆嗦嗦地抱紧美老妈的身体,但美老妈把阿吹推开。
阿吹感到被褥在动,轻轻地,一点点地在抖动着,阿吹的心“倏”地收紧,身体蜷缩起来。现在他连把被褥扎紧的力量和勇气都没有了,心也快要蹦出喉咙管了,他想狂叫,但连他自己也没有听见自己的叫声。
那东西已经完全钻进阿吹的被褥,阿吹感到一股凉气“丝丝”地接近自己的身躯,那东西还在继续蠕动,阿吹的手已经触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妈!”阿吹终于惊叫起来。他伸出两手,在空中乱抓,继而身子猛地一弹,就如一条刚被钓上岸,急欲逃命的鱼。
这时,一只毛茸茸的手伸过来,把阿吹的嘴捂住……
可怜的阿吹大脑一片空白,他紧闭着眼睛,手僵硬地举在空中,嘴巴张得大大的,保持着O形……
阿吹的身体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