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吹趴在地上,他感到自己的屁股被踢了一脚。
“嘿,阿吹,你真是个胆小鬼。”
阿吹抬起头来,嘿,站在他面前的果然是假小子丁文丽,她手上拿着一只脚——这是一只塑料模特儿的脚,不过模特儿的光腿上哪来的汗毛?假小子丁文丽走近,阿吹看清楚了,不是汗毛,是模特儿腿上的袜子。女孩子就是怪怪的,本来好好的袜子,上面非要挂上一些须子样的东西,让人感到是汗毛。
“假小子,你怎么也来了?”
阿吹最怕丁文丽拧自己的耳朵,所以,他见到丁文丽就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耳朵。
“我不能来么?”丁文丽叉着腰站在阿吹面前。
“能,能,谁说你丁文丽不能来?我就拧掉他的耳朵。”阿吹讨好丁文丽。
还好,丁文丽没有拧阿吹的耳朵,她说:“昨天,张小鸣说你怕鬼,我不信,现在看来你的确胆子比芝麻还小。”
“我怕了吗?”阿吹脑袋一扬,“我是脚下碰到东西,才摔了一跤。”
丁文丽再怎么大大咧咧,可也只是“假小子”。在女生面前,阿吹可不想承认自己胆小。
“休息一会吧。”丁文丽并不计较阿吹认账不认账,她一把拽住阿吹:“休息,休息。”
阿吹也顺势坐下来。
胡虎没闲着,推磨似的在屋子里打转,嘴里还一个劲地嘀咕:十点半钟,十点半钟。
“发神经!”阿吹踢了胡虎一脚。
胡虎没有回应阿吹,嘴里还是在嘀咕。
“胡虎一定又想显摆了。”丁文丽说。
嗯,有可能,胡虎最近在一所魔术学校学魔术,有事无事就拿出一副纸牌叫:“嘿,都来看,都来瞧啊!你想什么我都知道啊!”或者是把一根绳子剪断,然后吆喝:“嘿,绳子断了能还原啊!”
这些弱智的把戏,电视里早就揭秘了,胡虎再显摆就是把无聊当有趣。
阿吹才不想看胡虎这些无聊的魔术,他闭上眼睛。
也怪,阿吹眼睛一闭上,就打起了呼噜。
胡虎不管阿吹是否打呼噜,他还是一个劲地嘀咕:“十点半钟,十点半钟……”
张小鸣和丁文丽望着胡虎唠唠叨叨,哭笑不得。
过了一会儿,阿吹突然站起来,眼睛直愣愣望着前方,然后迈着僵尸步,一步一步走到张小鸣的面前,面无表情地问:“张小鸣你咋变成两个人?张小鸣你咋变成两个人?……”
晕,张小鸣恨不得给阿吹一拳。
胡虎连忙跑过来:“嘻嘻,中了我的魔法了吧。”
“你的魔法?”丁文丽上下打量胡虎。
“别这样看我好不好,”胡虎拨开丁文丽的脑袋:“阿吹,你说,你梦到什么啦?”
阿吹的确做梦了,很恐怖的梦:
阿吹刚闭上眼睛,就梦见张小鸣用手来抓自己,哼,阿吹才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呢,当张小鸣把手伸到阿吹面前的时候,阿吹一把抓住他伸过来的手,准备放进嘴里咬他一个大叫,哪知阿吹刚抓住张小鸣的手就愣住了,乖乖,这“手”咋这柔乎,像面团一样柔乎。
阿吹醒着的时候就想把张小鸣当面团捏,现在睡着了做梦,他更是不会客气。阿吹一会儿把班长张小鸣的手捏成一只公鸡,一会儿又捏成一头山羊……这样还不解恨,他一下把张小鸣的整个手臂都拽下来,然后当面团似的揉起拉面……哈,张小鸣怕了,跪在地上给阿吹作揖打躬,就像平时阿吹哀求张小鸣一样地哀求阿吹:“哥们,你怎么能把我的手扯掉,今后我没手咋办?”
阿吹不为所动,再去扯张小鸣的另外一只手。哪知,阿吹一用劲,张小鸣的身体一下变成两半,而且竟然蹦跳着各朝东西跑去。
阿吹绝对不能让班长变成两个,要知道,现在上课的时候,张小鸣的一双眼睛盯着就够烦的,如果是四双眼睛盯着,那可受不了。阿吹要把张小鸣的身体捏回去,所以,他拼命地追……
忽然,起风了,而且是旋转的风,风中伸出一只巨型的爪子,一下抓住张小鸣的半边身子,然后腾空而起。
好,张小鸣的一半身子被抓走了,阿吹觉得安逸了,忽然,他感觉到有一个湿兮兮、黏乎乎,而且像冰一样凉的东西,缠住自己的腿肚子,阿吹身上一下全凉透了,汗毛也骤然竖起。
那湿乎乎的东西越缠越紧,黏乎乎的液体粘在阿吹身体上,像鼻涕一样令人作呕。
渐渐地,那令人作呕的东西向阿吹上身游动,这次阿吹看清楚了,是一条长着蛇头的鼻涕虫。
蛇和鼻涕虫,一个让人恶心,一个让人感到恐怖。这两样东西居然合而为一,谁见了都会毛骨悚然,又恶心无比。
“啊——”阿吹惊得大声叫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