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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老厨师把酒菜端到客厅,田轩正陪着杨大车等人一起用餐。田轩正不掩饰自己的观点,很畅快地谈了一些自己对抗日救国的见解,表示坚决拥护和支持抗日,愿意为抗日的队伍做些事情,从田轩正的谈吐中苏山明白了,大福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既然如此苏山把自己和几名战士的真实身份告诉田轩正。田轩正打量了苏山片刻,然后恭敬地给苏山深鞠一躬,出口说:“几位抗日救国英雄,果然不凡,今日相见真乃三生有幸,见到了你们,真的看到了我们民族的希望。”田野知道了苏山是抗日游击队的政委,一定是同学们传说中的共产党的领导人,对苏政委肃然起敬,问大福说:“苏政委能接收我当游击队员吗?”苏山听了田野的话,看着眼前这个生机活泼的热血青年,便畅快地答应了田野的要求,欢迎她投身于抗日救国的行列中,田野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跑到父亲的身边撒娇地说:“爹,政委同意接收我抗日,太好了!太好了!您老也高兴吧!”田轩正忙回女儿的话:“爹高兴,爹支持你。”田野对着苏山毫不拘谨地说:“政委,我城里有几个同学,早就想参加抗日队伍,您批准吗?”苏山微笑着告诉田野,抗日队伍需要你们这些有知道的热血青年,接收你们的大门永远是敞开的。田野听了苏政委的话,十分高兴。她对政委说这次进山时一定找机会,把几名同学带上,一起参加游击队。苏山当即表示欢迎他们。大家边吃边唠,田轩正不断给客人夹菜添酒。苏山利用这个酒桌的机会,大作政治宣传,把东大沟二路突围,一路北撤的战斗经过;以及突围后大福从靠山屯救走伤员,鬼子烧房杀母;和二福率小分队跳雪崖,从土匪手中夺回十八崖,收编改造黑豹的经过,讲给田轩正和田野。田家父女听了苏山的讲述后对抗日英雄们肃然起获,感动得泪沾衣衫,坚定了抗日救国的信念。田轩正从几位英雄的身上,看到了中国人的血性及炎黄子孙的赤子之心。古人曰:“家贫见孝子,国难显有忠良。”我们伟大古老的民族,一定不屈服,抗日斗争一定能取得胜利。

饭后田轩正陪客人们继续谈论抗日救国之道,决定让老厨师赶马爬犁,送大福、田野和苏政委一同去北荒。

正月初五鸡叫头遍,田轩正亲手打开油漆大门,送女儿出征。老人噙着热泪目送两个雪爬犁逝失在黑夜里,回身关上大门。他置千垧良田而不乐,唯有女儿光荣的选择才让他感到骄傲和充实。

两个马爬犁上路后快速急驰,离北荒还有百里有余,按照行速午后就能赶到北荒。天虽然呵气成冰,田野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的热烈,她的感觉就像插上了一双翅膀,心与雪爬犁同飞;无限的激情在涌动,仿佛冰雪开始融化。她紧靠着大福的身坐定,一一回答他的话。老厨师也不断鼓励田野,让她感觉到加入了一个真正的人生行列,理想和抱负将从这开始,新的起点光明灿烂。

谭林在桦树林营盘,焦急地等待大福和二福的消息,曾几次要出去联系他们,兰子劝告他,要耐心等待苏政委派来的同志。谭林想出一个办地,每天带战士到林子外边去住北面的路口上,探听消息,迎接苏政委派来的联络人。

正月初五谭林照样带着几名战士在林子边上注视来往的过路人。天已过午,一名战士对他说,路上几乎没有人,该赶回营盘,谭林抬头望了望太阳,心里也些有冷落、扫兴,又白等了一上午。于是对战士们说再坚持一刻,说不定苏政委派来的同志今天就会赶来。几个人正在谈论着,忽然发现前方道上由远而近跑来几个马拉爬犁。谭林目不转晴地盯着跑近的雪爬犁,渴望爬犁上的人是自己的同志。当马爬犁离自己百米左右的时候,谭林一眼看见第一个爬犁上坐着杨大车,于是狂呼起来:“杨大叔!杨大叔!”催马迎上去,几个战士也高兴地紧跟在后边。杨大车听见谭林的呼唤声,把鞭子往空中一扬,从爬犁上跳下来,口里高呼:“谭林,我们来了。”他的声音刚落,谭林的几匹马已经到了眼前。谭林几人从马背上跳下来,苏山和冯发等人也高兴地从爬犁上跃下身,跳在谭林眼前,大福从后边带着田野奔到谭林身边,大家谁也不知道话从何处说起,于是紧紧地抱在一起。

苏山拉着谭林的手,恨不得一下子听到谭林的汇报;谭林也急不可待地要知道突围队伍的情况。看着谭林嘴唇上的大水泡,苏山先开口对谭林说:“突围牺牲了很多同志,二福和战江龙、胡喜山等同志带领队伍进驻十八崖。并且收编了黑豹的人马,队伍壮大了,有四十多名战士。”谭林听了政委的话,又看见了大福和冯发等战友,心踏实了,把自己带领小分队北撤,及改造赵黑龙队伍的情况向政委作了报告。苏山听了谭林的报告十分满意,表杨谭林在短时间内改造了赵黑龙的队伍,是一件功不可灭的贡献,然后对身边的同志们说:“赵黑龙过去当过胡子,他改造好了,打鬼子就是我们自己的同志,抗日要团结各种社会力量,但是我们不能放松对他们的思想改造,去掉他们身上的恶劣习气。”苏山把话停下来,看了看谭林问:“这儿离营地还有多远?”谭林告诉他说还有二十几里地,苏山手一挥让大家坐上爬犁,谭林和几个战士骑马在前边带路,速奔驻地。谭林命令两名战士飞马前行向赵黑龙报告。

谭林把苏政委一行人马带到驻地,赵黑龙早已列队欢迎。苏山上前拉着赵黑龙,两人哈哈大笑起来。苏山幽默地对赵黑龙说:“当年劝你参加抗日队伍,你非要多当几天山寨王,到头来还是上了我们的船,这条船可不是贼船哟。”赵黑龙扯着嗓门说:“那时候是时辰没到,时辰到了自然归顺。”他一眼看见姐夫杨大车,急忙上前一步,攥住杨大车的双手,仰着脸对苏山说:“苏政委大人,我们今天相聚都是这个老家伙的功劳,要不我们是对面不相逢啊。”杨大车十分风趣地说:“是姐夫砸了你的饭碗,往后吃人饭走正道了。”赵黑龙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他笑的是那样的痛快和开心,大家都跟着笑起来。只是短短几分钟的见面,苏政委从赵黑龙的举止言谈,开阔的胸怀断定,此人走上革命道路之后一定是一个英雄,我们打鬼子正需要这样坦荡的汉子。

苏政委来到桦树林,队伍有了主心骨,战士们精神振奋起来,晚饭后苏山主持召开了军事会议,谭林、大福、赵黑龙、兰子、翠花、冯发和周波等同志参加会议,杨大车也参加了会议。会议的第一件事苏山政委代表中共党组织,接纳赵黑龙为中共党员,并且确定他北荒游击队中队长职务。大家一致举手表决,通过此项决议。杨大车微笑着对赵黑龙说:“你这个绿林汉子,成了抗日游击队的中队长,可别辜负了党对你的信任。”同志们听了杨大车的话都禁不住笑了。会议紧接着由苏山和谭林分别报告了突围及撤出北大沟的情况;大福又把转移伤员及到北荒寻找谭林的情况也向会议作了报告,然后赵黑龙和谭林把北荒中队的现状,以及粮食、子弹、武器、物资等情况向同志们作了汇报。根据同志们汇报的情况,苏山以领导者的身份,向同志们讲述了当前抗日的形势,以及游击队怎样才能占踞生存空间,坚持抗日,提出了北荒中队南下转移十八崖的战略主张,交给同志们研究讨论。经过一陈热烈的讨论,同志们认为苏政委的决策是十分正确的,只有去十八崖和二福中队会师,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武装团体,游击队壮大起来,才有把握出击必胜,不断消灭日寇。只有赵黑龙对战略转移一时不好接受,舍不得放弃多年经营的地盘。在政委和同志们的耐心开导和教育下,他毅然同意了政委南下转移的决定,表示一定把中队带进十八崖,和二福的中队会师。

关于转移行进的战略方案,同志们提出了几种不同的意见:一是进大青山,钻山行进去十八崖,这里虽然时间较长,行军艰难,但是安全妥善;二是弃山走大路,夜晚行军,理由是此时正是过年期间,沿路的警察和地方反动武装都沉醉过节日之中,放松警惕性,可以乘虚而过。大家针对这两种行动方案展开讨论,谭林提出,走大路过山林检查站怎么办?怎样干掉山林警察队?谭林提出的问题很关键,不把山林警察队消灭,进山是办不到的。苏山对同志们的两种意见进行反复推测,完全陷入沉思之中。经过近二个小时的讨论后,苏山深思熟虑,拿出一个完整的转移方案,提供给同志们,他说:“同志们,我们这次转移,要兵贵神速,再不能到大山深处去跋涉爬行。赵黑龙有战马三十匹,这是最好的条件。我们做上十五个雪爬犁,拉着战士和子弹,以最快的速度夜间行军,白天隐蔽休息,三个整夜就可以赶到十八崖,山林队才三十几人,进山时围歼干掉,一定能通过。”赵黑龙听了政委的简要方案,拍手叫好冲着大家说:“高见,高见,雪爬犁跑起来,一夜可以行一百多里路,山口的二十几个警察不禁一打,肯定能通过。这才叫乘虚而入。”同志们也都赞同政委的行动方案。苏山看了看同志们,把具体的行动办法告诉大家,他说:“我们行进第一夜后,赶到田野同志家中,田家大院门高墙严,又有炮手站岗,田老爷子可以帮助战士们好好休息一天;第二夜我们从田野家中出发,天亮前赶到李家店李国才家;李家墙高院深,足以容下战士们隐蔽休息一天。李国财是我私塾同桌,此人恨透了日本鬼子,早就有杀寇报国的志向,他会竭尽全力帮助我们。第三夜我们突然围打山林警察队,彻底消灭他们,直进十八崖。”

苏政委把完整的行动方案交给同志们,大家对这次行动充满了信心。兵贵神速,动作要快,立即决定明天傍晚的时候开始转移。

初六早晨,转移前的准备工作开始,苏山命令周波和冯发,飞马奔十八崖,在初八天黑的时候,把二福的中队带到山林警察队的鼻子底下,埋伏起来,配合转移队伍,干掉山林警察队。然后又派大福和田野坐上老厨师赶来的马爬犁,去田家窝棚给队伍安排隐蔽和休息用饭事宜。同时指示田野在离开田家去李家店的途中,路过城里,最好带上那几位愿意投身于抗日斗争的同学;嘱咐大福必须在队伍到达李家店前赶到李国才家,给队伍安排吃住隐蔽工作,并且把给李国才的信交给大福。大福接过信,把它插在靴子筒里,告诉政委放心,自己和李国才有过交情,任务一定能完成。

营地里杨大车带着几个不成手的木匠,仅用一上午的时间,做了十个粗棒的雪爬犁,赵黑龙让战士拉来原有的五个爬犁,又逐个检查一下,拴上马套,绑上木板,把子弹和重要物品装在五个爬犁上,赵黑龙告诉政委,这些子弹就是前几年从鬼子军车上劫下来的,一直精心地保存到现在。苏山检查每一箱子弹,问赵黑龙战士们的情绪怎么样。赵黑龙告诉政委,战士们都很高兴,跟政委去大青山,施展本领,消灭小鬼子,恨不得马上起程。

太阳西斜,转移的队伍上路了,赵黑龙命令队伍在天黑之前走出林子,上大路。

十六个雪爬犁,载着子弹和战士们,分成三组在夜幕笼罩下,驶出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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