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余秀珠此刻出了问题,南宫妙玉定然是不可前去解了余秀珠的难题,而冉如胭自然也是一时之间不能够相信余秀珠的衷心,此刻余秀珠倒是有了些孤家寡人的意思了。
不过,这关她什么事儿呢?
这延华殿中,是南宫妙月为主位,什么事儿便是她来管的。
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南宫妙月都已经是去了夜戚阁中,余秀珠在所赠的东西里下药也是不足为奇。
好一个嫁祸!
林婉柔果真是想要开始报复了!
兴平侯府中,书房之中南宫俊杰同样是一筹莫展,独独一身负手于其中徘徊,桌案之上的墨水似是已然干涸了大半,但是毛笔之上却是仍旧没有任何墨迹,雪白的纸张铺于桌面之上,愈发将房间之中的默然气氛突显。
真是可恶,那个县令徐廉之都是受了恩赐,而他也算是与冉子勋一同下了江南,冉子勋有了较为寻常的官职,而他却仅仅只有五十两黄金。
而一切辛劳却只是一句 “有劳兴平侯协助冉钦差于此次安抚灾民一事”,赵淮还真是多疑,甚至他怎么说话,赵淮都只是淡淡点头,什么也不说,仅仅是宣布了对于他们几人的封赏。
而于早朝最后,赵淮便是宣告了册封卫贵姬卫清歌为卫贵嫔一事,从贵姬到贵嫔,恐怕是只有怀了子嗣才是能够这般吧!
而南宫妙月那时候还是受了那么大的伤,才是成了妃,再往上,应当就是极为困难的了。
“何时才是能够这般不必忧虑呢?”
暗自呢喃着,南宫俊杰踱了几步之后便是端坐于桌案之前,什么也不再去想,只是以墨笔在白纸之上肆意涂抹着,本以为是浓墨随意脏污了白纸,却是在几番勾勒之下成了一副山水之图,情绪随之一点一点沉淀而出,却是如何也是不能够令心平静。
“兴平侯。”
一声沧桑的声音自房间之外响起,南宫俊杰忽地一停手中的勾勒之笔,便是猛然间抬首。
“进来吧!”
正当他话语而过,房间之外便是一人的身影忽地而入。
那人身着普通下人衣服,却是一脸凛然,如何也不像是个普通下人。
“属下已经是将消息交予南宫贵人,而顺妃……因前些日子的一些原因,被安置于夜戚阁中。”
那个男人敛眉而语,声音洪亮,与剑眉正是相得益彰,愈发衬出了他的精神抖擞。
“夜戚阁!”
南宫俊杰听此一愣,在朝中那么多年,他又是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那个地方呢?
那个犹如冷宫一般的场所,为何他的女儿会去?
“因为冉如胭吗?”
南宫俊杰目光猛地一冷,似是要将冉如胭碎尸万段一般,就那么直直地瞧着眼前单膝而跪的属下。
“正是,顺妃想要惩戒珍贵姬,却是被她拖下了水,因而……失了恩宠!”
呵呵,看起来,之前所写给南宫妙玉的信中还是算漏了一步,他竟然是没有想到南宫妙月竟然是那么快便是失了恩宠。
如今在后宫之中可以依靠的,便是南宫妙玉,他以为依着南宫妙玉,南宫妙月便是能够愈发受宠,确实没有想到,有她们二人一起,仍旧是斗不过一个冉如胭。
真是可笑至极!
“哈哈,哈哈!”
兴平侯突然而来的一阵笑声令身前的属下背脊发凉。
自家主子怎么会这般?
这个笑声……之中竟然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倒像是恨意十足的模样。
该有多久没有看到自家主子这样了?
几年,还是十几年?
自家主子这便是要将冉如胭列入头号大敌的名单之中吗?
一个女人而已,再厉害也不过是在后宫之中嚣张,而后宫有皇后娘娘管理,又能翻出什么大波大浪呢?
可是尽管他这般想着,自家主子似是将事情最严重的后果都是料想了出来,也算是周到。
“你还是在府中候着,若是有什么事儿,我自然是会令你前往后宫之中。”
南宫俊杰仔细说着,转眼间面前便是不见了身影,只见半掩的窗子微微带着一阵凉风。
冉如胭,我该怎么确定你的能力呢?
冉子勋能够与南阳王联手,想必是你同样是跟随了南阳王这个靠山,你还真是聪明呢!
南阳王深得圣心,你这般来做,定然是能够飞上枝头,不过,这一点,倒是能够更好地令我来一石二鸟。
南宫俊杰如此琢磨着,便是暗自于心中说了狠话。
今后怕是不能够再那般仁慈,冉如胭似是一个从地狱中爬过来的人,好似对于其他人没有任何感情,哦不,应当是只有恨意。
就如南宫妙月曾经与他提到过的那般,她第一次瞧见冉如胭的时候,好似从她的眸子里看出了几分怨恨,但是当时以为只是对于高位的一种嫉妒,便是寻常之事,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好像都不太寻常。
南宫妙月果真是与她为敌,而冉如胭好像明白她们要做什么一般总是能够巧然化解,这背后又有什么秘密,他定然是要弄个清楚!
对了,南宫妙月好像同他提起过那个奇怪的现象,便是曾经于相国寺中,子空大师与冉如胭所言语的一番对话,好似是什么重新再来一次,放下什么的,当时南宫妙月也是在闲聊之中告知于他,自个儿都是记得不真切了。
不过是记得当时冉如胭的神色微微僵硬,好似是被别人一下子戳穿了保护的东西一般,当真相赤裸裸地暴露于众人面前,许是便是这般情绪。
难道,他要先去相国寺一趟吗?
可是在这之前,他还是需要弄清楚冉子勋与南阳王之间到底是何关系才是。
一声叹息自唇间而出,悠悠却是不散,萦绕于脑海之中,愈发将担忧的事儿皆是带了出来。
待晌午过后,冉如胭回了排云殿中,小院之中冉子勋一身长袍已经是等候已久。
见她归来,冉子勋不仅没有面露喜色,反而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臣见过珍贵姬,贵姬万福金安。”
像寻常官员一般请礼过后,冉如胭便是令他进了房间之中。
冉子勋能够进入后宫定然是经过了特赦,而进入房间也是寻常之事,同样是不会落得个把柄在别人手中。
“表哥,不知你前来所为何事呢?”
冉如胭浅浅一笑,坐于镂空凤凰座椅之上,瞧着冉子勋站着的模样,一时之间竟是觉得有些压迫之意,但是她却是不能够起身一同站着,若是那般恐怕是有违礼数。
“今日早朝,陛下给臣安排了官职,不过只是一个偏远小县的县令,恐怕是与珍贵姬从前所想相差甚远。”
略是愧疚,冉子勋如此而语,他也是明白,冉如胭在后宫之中没有任何靠山,而冉子勋若是能够在前朝高位谋个一官半职,恐怕便是能够为她撑一撑腰,可是他却是就这般放弃了,放弃了这个绝好的机会。
“什么叫相差甚远呢?表哥是否还记得,当初如胭与你所言,若是陛下安排你职务,无论是什么都要认真谨慎完成,如今瞧来,表哥应当还是比较喜爱这份职务,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冉如胭的言语之中尽数没有责怪之意,而这样子却是令冉子勋愈发是心中有愧。
他们二人虽说是血缘关系较远,但是毕竟也是亲人,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路上,他们若是不能够相互扶持,恐怕即便他为状元,也是没有任何出路。
而当初,赵淮也是因为冉如胭的关系才是格外愈发留意了冉子勋这个贤才,否则,恐怕是没有当今这般的辉煌了。
冉子勋这般想着,脑袋便是愈发陷得低了,双颊之上也是微微多了些许愧疚的红意。
“表哥不必那般去想, 表哥能够到现在这般,也是凭借着自个儿的能力爬上来的,并不是因为如胭在陛下耳边说了什么,抑或是陛下瞧如胭怎样才是令你怎样,今后若是有什么机会,如胭定然是会替你争取,只要表哥不要嫌弃,今后二人或是能够走出一条出路。”
冉如胭压低了声音,柔柔地说道,而冉子勋听此只是淡淡点头,听冉如胭这么说着,便是一下子想到了南阳王之前的交代。
“对了,珍贵姬,臣前往南阳王府的事儿,你可否知晓?”
冉子勋已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将事情说出,便是如此询问了一句,而冉如胭虽是不知,但是仍旧是点头。
果真,冉子勋也是没有想很多,便是一五一十将许靖名说的话语转告给了冉如胭,而冉如胭一番话语听完之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浅浅地笑着。
“珍贵姬,你怎地不说话呢?是想到了什么吗?”
冉子勋终究是一个读书之人,他自然是不能够领会冉如胭所想的事情,便是只能够这般说了。
而冉如胭稍是沉默了一番,便是令锦翠将锦玉唤了过来。
这件事情她不能够决定,只能交予锦玉自个儿处置,否则,她不是会落得个过河拆桥的名头吗?
“珍贵姬,锦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何南阳王会这般在意?他们之间……”
冉子勋只是猜测,却是一点儿也不往情爱方面去想,因为无论他如何想,都是猜不透这些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