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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青庐黄昏

左翼联,蓝衣社,同乡人,旧情难忘。

李氏电影公司的新影片被封,这一下急坏了李家上下。电影不能上映,投的钱就打了水漂,还搭上一两个月的心血和人力。李太太更认为这是她亲自监制的第一部电影,就这样没个结果,哪里能甘心,陪着李先生上上下下活动,探路子、托人情,才得知是蓝衣社的人出面封的胶片,原因是这部电影的编剧吕季荦和左联的人来往甚密,而左联文人叶紫的新短篇小说集子《丰收》有亲共的倾向,正被当局审查。吕季荦正是和他住在一起,自然难脱干系。也是蓝衣社只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才怀疑的叶紫,却不知叶紫在民国二十二年已是共产党员,他的父亲和姐姐更因是当地农民运动的领袖而被处死,叶紫逃到上海,才改名的叶紫。他的作品不亲共,倒是奇怪了。

这样的政治问题,李家不是第一次遇上。自从“一二八”之后,上海市民的抗日情绪爆发,像《火烧红莲寺》、《火烧白雀寺》等剑侠电影不再受到欢迎,随之而起的是一些进步思潮的现实题材影片,像《渔光曲》、《桃李劫》、《船家女》等,连映几十天不衰,便是最好的佐证,李氏电影公司属下的电影院在这一股热流中更是赚了不少的钱。电影界的导演和编剧慢慢被左翼人士占领,早是不争的事实。

蔡楚生是左翼电影的导演,叶紫是左联的文人,吕季荦和他们两人交好,其倾向不言而喻。叶紫和吕季荦被审查,蔡楚生幸免,除了那两人是室友外,他的国际名导演的名头也是一个原因吧?李丽华的父亲当然知道公司内部的人的创作倾向,一直以来都眼开眼闭,给予方便。

李先生和蔡楚生两人,一个要救胶片,一个要救朋友,每日不停地想办法。蓝衣社是CC派[97]的嫡系组织,CC派一向的宗旨是反对反蒋的军事团体,和所有具有反国民党色彩的社会或学术组织。左联这样的社会文艺学术团体,正是他们的目标。只是在上海的文艺界名人太多,叶紫吕季荦这样的小作家,不过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

蔡楚生想来想去,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和他是同乡,都是广东人,姓陈,黄浦军校出身。而CC派的老板之一,正是他当年的教师。有这一层关系,可能和蓝衣社说得上话。听说前些时候回了广州,不知返回上海了没有?再一打听,这个人原来早就回来了,还进入了恩师的CC系统,这一下大喜过望,马上联系上了,在新雅请他赴宴。

蔡楚生大导演请客,人家还是卖他这个面子的,何况又是同乡,虽然知道是为了什么事,但会会老朋友也不妨。晚上七点,新雅粤菜馆的小包间里蔡楚生见请的客人来了,马上笑脸相迎,寒喧道:“蹇生兄,听说你前些日子回乡省亲,又喜添贵子,老伯台一定高兴得很。点吗?小公子是留抵广州,还是返佐上海?”

陈蹇生也笑容满面,说:“楚生兄有心,多谢哂。我父亲是想留孙子在身边陪他,但内人不舍得,一起回来了。楚生兄在国际上夺得大奖,为国人争光,还没亲自道过贺,这顿饭本当是由小弟来请的,现在倒反过来了。”

蔡楚生说:“谁请不一样,我们两人也有好久没见了。蹇生兄,我们两人又是同乡又是好友,我就不绕圈子了,这次相邀,是想请陈兄高抬贵手,把我的新戏放禁。”他不说放人,只提电影,如果电影没事,那人当然也就没事了。“蹇生兄,这出《桑园会》是一出旧戏了,‘秋胡打马奔家乡,行人路上马蹄忙。’这个戏都有问题,我就不拍电影,改行教书了。”

陈蹇生笑说:“楚生兄的戏,大家心里都有数。”看着蔡楚生,两人相对干笑两声,又说:“这次不是电影,而是编电影的人。那叶紫和吕季荦分明有赤匪的背景,下头的人也是拿获了真凭实据才抓的人。你去看看他那本书,通篇都是诋毁党国的内容,这样的书流传在市面上,遗毒无穷。”

蔡楚生说:“书我没看过,不知道,不方便说。不知电影蹇生兄看过没有?不如等吃完了饭,我们一起看场电影?就借用公司的试片室,不过如今胶片在贵社人的手里,还得麻烦蹇生兄提取出来。”他还是只说电影,不说人。

陈蹇生说:“楚生兄这样有把握,我要是不领这个情,倒不像兄弟了。好,我就去看场电影。你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让他们把胶片送到这里来。”说完便出去借电话打,过一会进来,再不提电影书藉的话,吃着家乡菜,再把家乡和故人拿来谈论。

蔡楚生听他说得热闹,不免生了一丝乡愁,说:“算来我有六七年没有回过家了,当年和老父绝裂,别妻弃女,只身来到上海,故乡的人和事,也只有在梦中才显现了。”

陈蹇生说:“不想回去看看?”

蔡楚生说:“想,怎么不想,做梦都想。只是没脸见他们。”

陈蹇生不以为然,摇头道:“你如今名满天下,回一趟老家,正是衣锦荣归,陈老伯见了你这些年的成就,想来不会不重新迎你进门,嫂夫人也一定等着这一天的。”

蔡楚生摇摇头,说:“不提这个了。”两人又说些闲话,吃完饭,茶房送来热毛巾擦了脸,陈蹇生的手下也送了胶片来,两人坐了陈蹇生的汽车到了电影公司,陈蹇生揭了封条,蔡楚生自己安装上了放映机,关上灯,放起电影来。

电影开场,是一场婚礼。桑林如画,搭就个青庐。画面上歌声笑声一片,青庐内一群女孩儿围着新娘子在打扮,这边插朵花,那边戴朵花。新娘子背对着观众,只看到一头的花钿。女子轻快的歌声中,新娘子被女伴转过身来,覆额的短发,一双大眼睛闪啊闪的,实足是个孩子。这个娃娃新娘顶着满头的花,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开口唱道:“日出东南桑林边,桑林旁边好家园。秦家今日结青庐,青庐里的好女儿,名字就叫秦罗敷。”

旁边的女伴嘻嘻哈哈笑个不停,也唱道:“秦家罗敷颜色好,儿郎见了脱下帽,露出扎头的青丝绡。秦家罗敷颜色娇,老头见了眯眯笑,捋着胡子看呆了。秦家罗敷颜色美,砍柴的大哥掉下树,斧子柴刀不见了。秦家罗敷颜色俏,挑担的货郎闪了腰,忘了赶路把罗敷瞧。”

陈蹇生看了哈哈一笑,说:“这个歌词写得有趣。”蔡楚生说:“吕季荦写的。”陈蹇生就不说话了,继续看戏。

众女伴把罗敷打扮好了,推出青庐,来和新郎拜天地。新郎秋胡是个成年人,挺胸拔背,鹰视虎步,很是轩朗。拉了红绸和新娘胡乱拜了几下后,揭了盖头,看着娃娃新娘,愁眉苦脸。陈蹇生看了又笑出声来。

转眼边疆起了战事,秋胡去从军,一走就是三年。战争结束,打马回家,看见路边桑园里有个美貌女子,便想上前调戏。

那女子香肩窄窄,柳腰纤纤,云鬓雾鬟,美若天仙。手臂上挎着一只篮子,正在采桑叶,边采边唱道:“三月的春光照桑林,八月那个秋香赏桂金。桂枝儿编就的桑叶篮,三月三的好风来,我就采桑,采桑,采桑那个青。六幅的湘水系作裙,一片那个紫霞裁衣襟。再借明月一颗珠,三月三的好风来,我就挽云,挽云,挽云那个鬓。”

陈蹇生低声问道:“这个女演员是谁?好像没什么名气。”蔡楚生说:“罗敷。”陈蹇生笑问:“我知道是罗敷,我是问她的本名。”蔡楚生说:“本名就叫罗敷。”陈蹇生说:“哪有本名就叫罗敷的?是个艺名吧?这个主意好,这出戏一演,罗敷这个名字就算打响了。”蔡楚生也笑,说:“就是这个意思。”陈蹇生点点头,看了一会儿,忽然说:“这个女子看着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像谁。像谁呢?她以前演过什么电影?”蔡楚生说:“你是不是回家去一趟,把上海的明星都忘了?还是看了令公子,女明星都不如他好看?”陈蹇生哈哈一笑,揭过不提。

电影看完,蔡楚生亮了灯,陈蹇生站起身来说:“电影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人就难说。封条仍就贴着,暂时还不能公映。楚生兄,我也知道你拍部电影不容易,不过这件事既然被牵涉进去了,总要调查一阵,问题清楚了才能解禁。你我兄弟,我知道你的立场,你也该体谅我的难处,我位小职卑,也是做不了主的。不过我会全力斡旋,你就再等等吧。”

蔡楚生听他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道一时也急不出,只好这样的了。陈蹇生命手下依旧把胶片封了,却不带回,说就放在这里,省得以后再搬一次。蔡楚生心知这也是让他安心的意思,感激不尽,送走了陈蹇生,打个电话到李家告诉一声。

是李丽华接的电话,得知这个消息,心放下了一半,问道:“是找的谁?”蔡楚生说:“是一个叫陈蹇生的,我们是同乡,如今他在CC派里任职。”李丽华听了,哈哈一笑,说:“没事了。这个陈蹇生,我认识。他的妻妹是我在中西女塾的好朋友,我以前常上他们家去玩。只是没想到他从广州回来了,还进了CC派。不过也不奇怪,他的风格和二陈很像,又是师生关系。二陈要用人,当然用自己人比较放心。这个人做事干脆利落,他既然答应了,就有一半成了。”两人再聊几句,挂了电话。

李丽华本想把这事告诉苑因,一想又算了。苑因有好些日子不提罗白棠,也不再哭天抹泪的,再加本来就对电影被查封的事不感兴趣,没的说了增加她的烦恼。又想不知罗家对苑因的气消了没有,要是知道苑因住在李家,会不会迁怒到李氏呢?

电影胶片的事一时没了下落,吕季荦和叶紫却放出来了。蔡楚生李丽华苑因得知消息,忙去看望。才知道是叶紫在里头染上了肺病,差点死去,吕季荦也传染上了,幸好他一向身体强壮,才没有转深。蔡楚生把两人安排进了病房,转去向陈蹇生道谢。陈蹇生淡淡地说:“和我没关系,是他们自己的命。也不知算是命大还是命小,上头不想有人关死在里头,说出去不好听。叶紫的病,就算是今天放了,明天救了,也不过是暂时的。吕季荦,算是他命大吧。”

叶紫进了重症病房,吕季荦只需将养些时候。李丽华去看过两次病人,也算尽到了老板的情分,苑因却三天两头的去。李丽华颇为奇怪,虽说两人在拍戏的时候熟悉了,但这般尽心,也是和她这两年的冷性子相悖。忍不住问她,苑因说:“阿姊,当日罗白棠死在医院,我不在他身边,想起这件事,我就懊恼得要命。如今我看着吕先生在医院里,一天一天好起来,就像看到罗白棠好了一样。我每天走进医院的时候,就好像罗白棠还躺在里头,等着我去看他。阿姊,说来你不信,我走到医院去的路上,是我顶开心的辰光。”

李丽华愕然,说:“阿苑,罗白棠都死了两年多了。”

苑因含泪笑道:“我晓得,可我没看到他死呀。我离开他的辰光,自己也病了一场,我就想是不是我病的时候,棠哥哥还在医院里等着我呢?如今我的病好了,他的病也要好了。我看牢伊一天天好起来,我的心也像长好了,那个大洞一直留在我胸口里,它总也长不合拢。我的心一直痛一直痛,我想是不是要等有人从医院里出来,它才会得不痛。”

李丽华听得自己的眼圈也红了,说:“阿苑,怎么有你这样死心眼的人?”

苑因有些呆呆的,说:“阿姊,是格呀,侬讲了没错,就是死心眼。心本来是该一跳一跳的,可它有了个洞洞眼,就不怎么跳了。”

李丽华忍不住说:“可你这样做,吕先生要误会的。”

苑因没有听见,只管往下说:“阿姊,我老想见一见罗先生和罗太太。”

李丽华莫名其妙,问道:“你要见他们做什么?”

苑因用手绢擦去眼角一点泪,笑说:“不知道,就想见见他们。也许见了他们,那个洞就不痛了。”又轻轻叹息一声说:“我也就是瞎想想,他们怎么会见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在广州呢,还是在上海。”

李丽华越发不敢在她面前提陈蹇生的事情。

吕季荦的病好得差不多了,每天从吃过午饭,就等苑因来,和她在医院的草地上散步。白底蓝条子病人服穿得所有的人都一个样,黄昏时阳光透过树叶在长椅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苑因眼睛一花,像是看见罗白棠在对她笑,当下回以一笑,说:“侬好了?几辰光好到兆丰公园去白相?阿拉去看荷花好伐?”那个亮着白牙的笑容在橙色的光影里闪,答应说:“好。”

苑因格格地笑,说:“棠哥哥,我是讲几辰光去,没问侬去是勿去。”

那个笑容暗了下来,说:“阿苑,我是吕季荦,你认错人了。”

苑因眨眨眼睛,把眼前的人看了又看,才看清没有罗白棠,她一时惊慌,问道:“棠哥哥到哪里去了?你看到他没有?”

吕季荦强笑道:“我不认识什么棠哥哥,不过,阿苑,你要是愿意,把我当成你的棠哥哥也不要紧。”

苑因侧耳听了听,说:“哦,你不认得他。”那脸上的失望,让吕季荦看得心痛,吕季荦说:“是啊,我不认识他。他到哪里去了?”苑因看着自己的手说:“他们都说他死了,大少爷还带我去看他的葬礼。可我只看到一只棺材,里头衬得有白布。我没看到棠哥哥躺在里头,也没看到棠哥哥的坟。我走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手上打着吊针。医生说他用了我300cc血,人就会好了。医生的话还会有错?”伸出胳膊,用一只手指数着皮肤下青色的血管,说:“后来我走了,会不会是找不到我,棠哥哥没血用,才死的?”

吕季荦苦笑道:“不是。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不是。”苑因抬起头,眼睛一亮,问:“真的?”吕季荦说:“真的。我天天在医院,不会错,医生是这么说的。”苑因放下心来,不是因为自己,那就好,想一想又问:“那他怎么就死了呢?”吕季荦无奈地说:“有时候就是救不回来。”苑因点点头,说:“是啊,不然棺材铺就要关门了,封家少爷更要吃不饱饭了。”

这一个黄昏,苑因把罗白棠的死翻来覆去讲了又讲,吕季荦顺着她的话头,陪着她说了又说。苑因说到后来,尽讲罗白棠闹的笑话,讲自己管他叫“萝卜汤”,管他姐姐叫“萝卜皮”,讲得两人哈哈大笑。从她被练意长用乙醚麻醉后带走,直到现在,身边的人都是在告诉她罗白棠已经死了,忘了他,想想今后。而她要的恰恰不是想今后怎样,而是吐尽胸中的郁闷烦忧,愁肠悲怆。这些痛苦积在心里已经有两年了,越积越厚,越积越重,日日夜夜压着她,喘也喘不过气来。吕季荦的温言柔语,让她有了倾述的地方,一泻千里,恣意徜徉。

直讲到月亮上来,夜风吹得人微微生凉,苑因才不讲了,抱着胳膊,看着眼前一尺远的虚空处,眸子没有焦点,但眼底的沉郁却没有了。吕季荦叫她:“阿苑。”苑因凝起眼神看着他,瞳孔早被眼泪洗得一片清澈。吕季荦望进她的眼里,说:“阿苑,明天我陪你去兆丰公园好不好?”

苑因这才惊觉,跳了起来,“吕先生。”

吕季荦说:“是,我是吕季荦。你要是愿意,就让我陪你去兆丰公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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