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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客途秋恨

活先生,死情人,鬼见愁,四极八荒。

苑因换了那件松石绿缀蕾丝边的洋装,把半干的长发编成两条辫子垂在胸前,照照镜子,自己觉得很好看,出来往练意长面前一站,练意长看了直摇头。苑因不悦地说:“我是没侬日本小老婆好看。”练意长放下报纸说:“侬两根辫子跟衣裳不衬。算了,走吧。”戴上墨镜,两人出房。才到楼下,吕季荦就迎了上来,说:“阿苑,我正想上去找你。”看看她的新衣,问:“你这是要出去?去哪里?还是会昨天的董小姐?”苑因说:“吕先生,我今天有事要出去一下,要是玛丽亚嬷嬷叫我去,麻烦你跟她说一声,就说我见朋友去了。”吕季荦问:“要不要我陪你去?你一个单身女孩子,对北平又不熟,迷路了怎么办?”

苑因说:“谢谢吕先生,我不要紧。”说话间到了饭店门口,有一辆西洋式马车停在那里,弧形的底座,玻璃窗门,后头还拉着白纱,是一辆非常高级的出租马车。练意长拉开车门,自己先上去了,苑因握住把手,回头说:“再见,吕先生。”

吕季荦这才看见苑因身边有一个男人,而两人同坐一辆马车出去,关系一定非同寻常,怎么她天天在旅馆呆着,却有这样的男人来接她?急白了脸,拦住低声问道:“阿苑,这人是谁?你和他不熟,怎么就坐上他的车了?你要是有什么闪失,李太太李小姐那里不说,我怎么放心?”

苑因看他急赤白脸的,尽是在替自己担心,心里也十分愧疚,知道是前些日子自己天天去医院陪他,让他误会了。好好的一个有为青年,因自己一时糊涂便这样失魂落魄,罗白棠的影子又浮现在眼前,心里一酸,不想再贻祸他人,索性把话说死,好断了他的痴念,便道:“吕先生,你回去吧,我真的没什么。他不是陌生人,他是我先生。”

吕季荦一时没明白,问:“哦,是先生啊,那就好。是教哪一课的先生,音乐还是美术?”朝车厢里打声招呼说:“这位先生,你好,我是阿苑的朋友。先生是哪间大学的,我是师大的学生,不过毕业好几年了。也许我的先生中有先生认识的?”

苑因想怎么有这样实心眼的人?再次轻声说道:“吕先生,他不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他是我先生。”吕季荦把这句话细细嚼了两遍,才知道她的是什么意思,惊道:“阿苑,你说什么?”苑因抱歉地一笑,说:“对不起,吕先生,让你误会了。我不单有一个死了的棠哥哥,还有一个活着的先生。我是一个坏女人,你别再想着我了。”踩上脚踏板,上了车,关上门。练意长敲敲车壁,马车夫驾一声,起程了。

苑因闭上眼睛,合掌胸前,默默念祷:“万福玛丽亚,满被圣宠者,主与而皆焉。女中而被赞美,而胎子耶稣并为赞美。天主圣母玛利亚,为我等罪人,今祈天主,及我等死后,阿门。”在心中默念了几十遍《圣母经》,才平静下来。拉开一半窗纱,看着窗外。

练意长在她念《圣母经》时一直不说话,等她放下手,才冷笑道:“万福玛丽亚?我看我该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再加一句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却是苑因在念祷时,不自觉地念出了声。

苑因白了脸,低头说:“我罪孽深重,念上一万遍也是没用的。”

练意长气得要死,问她:“你有什么罪,要念上一万遍都没用?”

苑因低声说:“我后来见过罗白萍小姐了,她告诉我棠哥哥死时的情景。讲他头摔在地上,血厚得像浆糊,粘得她动不了脚。棠哥哥胸口的伤裂开来,半个身子都浸在血里。大少爷,他本来就缺血,再流这么多血,可不就死了?罗白萍小姐说棠哥哥是听说我被你带走了,急得要来寻我,伊肋旁骨断了,立也立不稳,就摔在地上死了。一个人为我流光了所有的血,命也没了,难道勿是我的罪孽?我不把我全身的血再加上命都还给他,我怎么算赎得了罪?我那天拿了铜炉条刺我的肚子,差一点就死了。还好没有,不然自杀也是罪,我不能罪上加罪,那我更赎不清我的罪了。”

练意长恨不得把她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抠出来,还他那个天真无邪、水灵干净、俏美得像春天的藤萝花一样的少女,忍了又忍,才说:“跟你没关系,人是我打的,气是董三小姐给他受的,你硬要揽在自己身上,活该你受罪。”

苑因摇头说:“不是的。是棠哥哥先对不起董言言,棠哥哥跟我要好,勿要伊了,她生气也是应该的。我从来没有怪过伊。”练意长说:“那你就怪我好了。”苑因说:“我也不怪侬。我哪里怪得上侬?侬对我好,跟我结婚,屋里厢的大小老婆都不睬,伊拉也不晓得哪能样子恨我呢。所有的罪孽都是因我而起,我一人承担。万福玛丽亚,万福玛丽亚。”

练意长骂道:“你这些年都跟什么人在一起,灌输给你这些迷惑人心的妖言?我当时就不该放你走,拖也要把你拖到日本去,你跟了我,好过你信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苑因不满地说:“你不要再说这些对圣母基督不敬的话了。”

练意长瞪她半晌,忽然抓住她解她的衣服,苑因吓得轻声哀求道:“大少爷,勿要。”练意长说:“侬当我会做啥,我就看看侬的伤口。”苑因弯腰抱着身体说:“伤口有啥好看?侬要看照照镜子就看见了。”练意长放开她,重重地靠向车厢壁,说:“短命格小姑娘,真是要把人气煞。”

苑因说:“大少爷,我背壁上拨罗白萍小姐用铜炉条打了三鞭,伊打了我,气也出了,罗家姆妈也原谅我了,伊让我叫伊一声姆妈,我也叫过了。罗家姆妈搭罗先生人老好,一句闲话也没骂过我,让我在罗家养伤。介好的人家,儿子没了,侬让我哪能办?”说到这里,忍了半天的泪水终于流了下来。

练意长不耐烦地说:“死样怪气,勿要讲闲话了。”苑因就真的不讲话了,掏出手绢来擦泪。练意长忍了一下,到底没忍住,揽在怀里,摸她背上的鞭痕,问:“打了啥地方?其它地方还有伤吗?”苑因伏在他肩头说:“呒没了,就是心上有只洞,长也长不好。”练意长为她的话发笑,说:“侬到底是拿我当啥?是侬‘先生’,还是告解牧师?”

苑因一愣,坐直了,怔怔地说:“侬讲了对了,我为啥要对侬讲格些?”想想从昨天起,自己就跟他毫无拘束地在一起,把得意的事讲给他听,把伤心的事也讲给他听,直把他当成最亲近的人,只是因为他懂得她的痛,知道她为什么哭。不会嘲笑她,不会看低她,骂过了之后还会疼惜她。告解牧师?哪一个牧师会这样待她?“先生”,她这么跟他撒痴撒娇,是不是拿他当她的先生?心里又烦又苦,回嘴道:“先生个鬼,结婚证都烂在太平洋的鱼肚子里了。”

练意长好笑得要死,说:“只要你承认有过有好。”

马车到了香山,练意长在山脚下买了几只香瓜,带了苑因上山,说:“侬从来没爬过山,慢慢交走,勿要急。”苑因点点头,说晓得了。进到山里,树林还是一片绿色,只有不多的几片朝阳的黄栌树叶开始变黄。山上游人也少,山道上有些学生模样的人,一路欢笑,脚步轻快如飞,转眼就从身边掠过了。

苑因看了他们好生羡慕。这些学生的年龄应该都比自己大,但自己还没长到他们这般大,就已经暮气沉沉了。不再多想,指着红叶说:“还没我家的乌桕树红得好看。”练意长说:“等再过一个月,满山的树都变红了,就好看了。你要愿意,就在北平住下来,住到所有的树叶都变黄变红,到时我再带你来。”

苑因说:“你现在就住北平,不回上海了?”练意长说:“上海又没什么人让我回去。”苑因说:“屋里大老婆不要了?就守着你的日本小老婆?唐大哥说你们读书的时候,好多日本‘妹儿’喜欢你们。你昨天夜到没回去,就勿怕伊生气?”练意长瞪她一眼,说:“跟侬搭界伐?要侬操啥心。看好路,当心摔跤。”

走了一程,一路上坡,苑因微微有些气喘,但仍然跟得上。到了半山,停在一个亭子里休息,练意长拿出随身带的短刀来,剖开一只香瓜,两人分着吃了。苑因望着山下,绿树如云,间有几点红叶,青翠夺目。山风吹拂,畅快莫名,展开手臂深吸了一口气,说:“真好看。我从来没爬到这么高的地方来,也没有站在山上看过山。大少爷,上海佘山上有个天主教堂我去过,那山可比这个矮多了,也没这里好看。”

练意长坐在亭子里,看着她的脸重又像花儿一样的鲜亮,忽然说:“阿囡,勿要回上海了,就留了此地,做我老婆好伐?”

苑因闻言一震,放下手臂,也不回头,说道:“勿好。”练意长哼一声说:“就晓得侬会讲勿好,侬好只讲一个字伐?”苑因就说:“覅[111]。”练意长气得笑出声来,又问:“侬讲过一个字伐?”苑因说:“朆[112]。”练意长恨得牙痒,说:“死腔。”又说:“我讲真格,侬好好交想一想,啥人有我对侬介好?”苑因说:“侬跟向大哥保证过的,侬打勿过伊,就放我走。”

练意长说:“我勿是走了?走了好回来伐?再讲阿拉两人住了北平,伊来上海勿晓得,阿拉勿讲拨伊听就是了。”说着自己也笑起来了,话说得这么无赖,简直像个少年人。

苑因也笑,说:“大少爷,讲话算话才是男子汉。”练意长说:“想做就做才是大丈夫。”苑因取笑说:“原来男子汉大大夫就是无赖。”练意长说:“瞎三话四。侬小姑娘勿懂,这叫审时度势,随机应变。”苑因转头看着他说:“我是勿懂,我就晓得棠哥哥死在阿拉两人当中,侬对我再好,我心里厢再哪能明白,也是不可能的。我对罗家姆妈也讲过,过些辰光我就做修女去。格趟来北平,我跟嬷嬷和修女们整天在一起,我看到伊拉格袍子帽子就觉得安心。我已经想好了,等回到上海,我就去了。大少爷,棠哥哥因为我死了,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练意长怒气又生,说:“原来你是要替我赎罪?”苑因说:“你是因我而犯罪,我是罪无可恕。”练意长冷笑说:“我讲哪能侬转了性,见了我也不讲打讲杀了,也有说有笑了,原来是要普渡众生。”苑因说:“普渡众生是阿弥陀佛讲的,基督讲宽恕你的敌人。”练意长纵声长笑,道:“好,好,阿囡,是我小看了你。没想到才两年,你就成了个圣徒。你宽恕了罗白萍和董言言,把罗白棠放在祭坛上,心甘情愿挨鞭子,就是不肯放过我?你何不连我也宽恕了,做我的老婆,天天在我耳边念一百遍万福玛丽亚,往死里折磨我,或者说是拯救我的灵魂?我也罪孽深重,就等你来宽恕。”

苑因呆视他,忽然明白他不是在要自己做他的小老婆,他是在求自己做他的妻子。平等的,敬爱的。他不再把自己当成那个他看中的乡下小姑娘,只是因为生得好看,就想讨回去做十七八个小老婆当中的一个。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自己也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带了家丁耀武扬威四乡选美的大少爷,也不再是那个强凶霸道打伤情敌的恶人。就像自己因为罗白棠的死,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成了如今的苑因,他也因为喜欢的女子因他而受到的伤痛,变成了这个练意长。经过同样的事,他不再是从前的他,自己也不再是当初的自己。

所以昨天的重逢才变得那么的惬意和轻松,就像是家人相聚。原来经过了那件事,两人早就牵扯不断、纠缠不清。原来自己的意识要比自己的心更早地明白了,昨天才由得意识行事,跟他撒娇,使性子,胡搅蛮缠,耍赖,甚至吃飞醋。棠哥哥呢,棠哥哥哪里去了?难道这么快,自己就把他忘了?苑因摸摸自己的心,那颗心有个大洞,长也长不好。那颗心要偏了,它要吓死自己了。

苑因看着他,泣不成声。

练意长看着这个小小女子,心里也是发冷。堂堂七尺男儿,受过最严格的武士训练,年龄更是长她一倍,却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还让她听懂了,叫他面目何在?他要是手里有一把武士刀,马上就横一刀,竖一刀,切腹自尽算数。

那个小女孩不是见了自己只会躲在母亲身后发抖吗,怎么就这么玲珑剔透,看得穿他的心?那个小女孩不是只会说些瀴瀴涴涴的孩子气十足的话吗,怎么就可以让他笑了又笑,听不见就想?怎么就可以让她来拯救灵魂宽恕罪恶?怎么就让他看轻天下红粉,就要她一个?练意长,练意长,你真是白活了三十二年,倒为一个小女孩动了心。

不是,当时她确实只是个标致的小女孩,声名远播,传到自己的耳里,一见起意。却因自己的行为,让她成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的出尘脱俗,一半是天生的花为精神玉为骨,一半是自己的烈火烘焙冰雪漫浸,才炼出了这一块心尖子肉。

心尖子肉,拍着怕痛,含着怕化,捧着怕摔。这么可笑无用易受伤的蠢东西,要来做什么?

练意长恶毒毒[113]地看她一眼,起身往鬼见愁走去,只听见她在身后发出压抑的低泣。哭,就会得哭。哭死算数。走出一段,回头一看,她捧起剩下的香瓜,一步一步跟了上来。稍稍放慢步子等她赶上,接过装香瓜的蒲包,开始爬这最后的陡峭石阶。

陡吗?不觉得。心里有事,走着走着也就上去了。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就在他身后,他放心了。这样的女人,一声不响前后脚地上了鬼见愁,世上还有几个?那他的少年情怀也不算丢得没有道理,扔下手里的蒲包,把那个脸上都是汗水的女子抱在怀里,心痛地说:“阿囡,阿囡。”

阿囡在他的胸口擦擦额上的汗,笑说:“大少爷,你走得这么快,我差点跟不上。”练意长说:“不,你跟得上。就算真的跟不上了,我会等一等你的。阿囡,鬼见愁你都跟我上来了,做我老婆你还怕什么?”

苑因心里也是大痛,转身面对四极八荒,云气山岚,大声说:“我怕棠哥哥在天上看着。”

练意长无可奈何地说:“死心眼的小姑娘。”

苑因蹲下拾起香瓜,把碎开来的几瓣捧起来,说:“嘴巴干了,吃块瓜好伐?”

练意长接过一块说:“格是头一趟侬叫我吃。”两人对望一眼,苦笑一下,埋头吃瓜。这个动作虽小,却是一个转变。苑因不再受练意长的控制,她和他平起平坐,她不用怕他,反过来可以用女性的细心来照顾他。女人天生就会照顾她们的人。

等汗水收去,寒意上来,练意长拉着苑因的手小心下山。下到一半,苑因的腿开始发抖,练意长把她背起来,慢慢走着,说:“阿囡,唱首歌来听。”苑因就唱“我走遍漫漫的天涯路,我望断遥远的云和烟,多少的往事堪重数,你呀你在何处”。

下到山脚,天色已晚,远远听见有钟声传来,练意长说:“要关城门了,今天是回不去了,就住在这里好不好?”苑因说好。练意长就笑了,又说:“肯讲好了?那做我老婆好不好?就一天。”苑因把头藏在他背后,想了想,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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