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还没有见到凤阳之前,游然在见到景若的那块玉佩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凤阳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并且也猜出了凤阳的心思,因为,毕竟这是凤阳送给游然的定情信物,是不会准许有人再雕刻出一块与之一模一样的来的,更何况,还是他亲自让人雕刻的,所以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块玉佩的意义变了,不再是只有唯一的意思了。
“阳哥哥……”游然再度换了声,却依旧什么都没说。
凤阳轻轻地拍了拍游然的肩膀:“我一直坚守到现在,就是为了要给你幸福,所以,你有了自己的幸福,我的心愿便也了了,我会为你祝福,为你高兴。”
看着面上淡然的凤阳,游然知道,这不过是他的保护色罢了,当下走上前去,轻轻地拥抱了凤阳:“阳哥哥,谢谢你,谢谢你所为我做的一切,谢谢你。”
“呵呵,只要你还愿意让我叫你一声云妹妹,那么你就要记住,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那块玉佩的约定也算数。”
这无疑算是对游然的承诺了,只是游然知道,这块玉佩再也不会成为她的枷锁了,凤阳为她做了这么多,现在却还在想着安慰她,这无疑是对游然再好不过的表现了。
凤阳认真地看着游然:“告诉我,你是真的喜欢他是吗?”
游然神情微怔,可是她知道,凤阳做到了这个地步了,问出这句话是应该的,当下道:“阳哥哥,你是一直与我并肩齐平之人,而他,却是那个可以与我互补之人,没有了你,我会寸步难行,而没有他,纵然我还活着,却已经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这话已经说的这么明白了,凤阳又岂有不明白话中意思的道理,可是游然能这般坦白地对他说出来,凤阳亦会觉得,他在游然的心中亦有着无法取代的一片位置。
凤阳似无意地看了一眼外面,随即继续走向游然道:“和他在一起,你不会后悔吗?如果他有一天负了你,你该怎么办?”
凤阳怜惜地看着游然,心中却闪过一丝快意,而此时正站在外面的井灏却蜿蜒了唇角,凤阳,还真是个小心眼的男人!
不过,他更想知道游然的回答。
“既然你放心把我交给他,自然知道,他一定不会负我,饶是最终,他还是负了我,只怪我,看错了人。”游然神色淡然,可是眸底却有着掩饰不住的点点落殇。
这神情让凤阳看的有些心疼,当下走上前去拍了拍游然的肩膀,他甚至有些后悔要因为一时赌气而问出刚才的话来了,因为虽然游然看上去什么都不在乎,不管什么事情都无法撼动她的心怀一分,可是凤阳知道,其实游然心中还是异常敏感的。
而站在外面看着和游然靠的那么近的凤阳,竭力忍住了要冲进去的冲动,他想告诉游然,想认真的,肯定地告诉游然,他永远也不会负她,永远都不会。
最终,想到和凤阳的承诺,井灏还是忍住了,转身离开,而就在他离开的一刹那,游然怔住了,心瞬间有一种空虚的感觉,像是被掏空了般,游然茫然地看着周围,随即立刻向外走去,凤阳见状,伸在了半空中的手又沉沉地放了下去,眸光有些空洞,就这么看着游然跑出去的身影,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游然有些茫然地看着周围的情景,似在努力地寻找着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寻找到。
难道刚才的一切真的是她的错觉吗?是了,井灏又如何会在这里呢?不会的,他现在根本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的。
凤阳走上前去:“怎么了?”
“我没事,进去吧,袁颖和袁康和乐乐在一起,他们现在在很安全的地方,所以你不用担心。”游然岔开了话题,不再去想之前那让自己空洞的感觉了。
凤阳颔首,凤玄现在还在东旭,他一定会照顾好袁颖和袁康的。
游然看着凤阳道:“阳哥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虽然游然问的并不仔细,可是凤阳却知道游然到底想问什么,当下道:“东旭我已经回不去了,可是至于北宋……我始终忘不了自己是东旭人的身份。”
凤阳没有再说下去,可是游然知道,凤阳走到了这一步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了吧,毕竟,他可是东旭人眼中的“战神”,现在竟是成为了北宋的将军,想来是四处被打压的吧,如果没有老太君的事情,凤阳一定不会这么做的。
可是游然不知道,凤阳这么做更是为了她,因为在得知了游然的心思之后,在得知了游羽是北宋的将军,而井灏和游羽联系密切之后,他就知道了,游然究竟想要做什么,可是他更知道,如果他不能和游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那么一定会和游然为敌,毕竟,明洪帝是知道凤阳对于游然的感情的,到时候明洪帝已经会拿许多的东西来威胁凤阳做出明确的选择,凤阳不会去伤害游然的,可是他更知道,他身为凤府的一份子,代表着什么,所以思来想去,凤阳便做出了抉择。
他为明洪帝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到了最后得到的却只是明洪帝的利用罢了,甚至不惜毒死了老太君来利用他,凤阳自认为是忠诚之将,其他三个国家不知道有多少次想收买他,可是他都不为所动,可是这一次,凤阳选择了和游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可是他却从来不会做惨绝人寰的类似于屠城的事情来,倒是东旭的将领,在攻破了北宋的一座城池之后便会杀光光手无寸铁的百姓,是明洪帝,是那些惨无人道的将领们逼得凤阳不得不站起来反抗,这条路一直走到了现在了,所以,凤阳并不后悔。
只是,凤阳很清楚自己的动向,战争了太长的时间,见过了太多的血腥,凤阳也累了,他突然发现,他好像从未停下过自己的脚步,他一直都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更好地去保护游然,可是他从来没想到,发生了变化的游然并不需要他的保护,一种自己精心呵护着的宠儿要挣脱开自己,独自去飞翔的感觉让凤阳慌乱了,所以他变得更加强大,就是为了还能够给游然帮助,还能让游然去依赖他,虽然,最后游然并没有选择他,可是他丝毫不会后悔之前所做的一切事情,因为他清楚的明白,游然的幸福比和他在一起更加重要。
等到游然真正的幸福的事情,凤阳便会离开这里,去个没有人会找到自己的地方,静静地守着一片岁月静好,闲暇时,他也会走遍这个世界,在每个地方都留下自己的足迹,所以,这条路还剩下最为关键的一步了,只要熬过去了,一切便都解脱了。
看着眸中的焦距有些松范的凤阳,游然主动地伸过手去拍了拍凤阳的手背:“阳哥哥,告诉我,你未来的打算。”
凤阳却轻笑道:“虽然要看向未来,可是更是要走好当下的不是吗?明日我便送你回京城,回到风灵王的地盘去,那里才是你该去的地方,等到这里结束的时候,我再去看你。”
游然神情微怔,井灏就在京城?他怎么会在京城?难道,北宋皇有什么更为重要的事情要交与他去做吗?
看到游然眸中的担忧,凤阳道:“你无需担心,现在的东旭不堪一击,所以这里根本不需要他,反倒是京城有些事情会是他的长项。”
游然明白了凤阳的意思,井灏是个王爷,并不是个将军,所以虽然他比较多才多艺,可是论起行军打仗来,他未必就能抵得过浸浴战场多年的凤阳和游羽,而井灏最为擅长的,便是政治,明洪帝还真是知人善用。
不过想到了游羽,虽然游然知道他不会有事,可还是忍不住担心地问了句:“我哥哥在哪里?”
“在潘丽,对了,月茹他们应该是直接去你哥哥那里了,因为中途好像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然后被你哥哥的军队给发现了,所以便去了那里,你哥哥应该会送他们直接去京城的,你无需担心了。”
凤阳这般说,游然便就真的不担心了,只是想到第二日她便要离开的情形,游然有些狐疑,如果时间可以这么迅速的话,那么为什么她当时不能直接去京城找井灏呢?
这并不是说明她想立刻见到井灏,而并非凤阳,而是因为不管什么事情,行事一向谨慎的游然习惯性地多思考一番,虽然心中这么想,可是游然却没有问出来,因为对方是她最为亲近之人了,所以她不能去质问什么。
从凤阳的营帐中出来的时候,看着不远处闪过的一个身影,游然想了下,还是跟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竟然真的是刘艳。
之前在香魂居的时候,虽然游然没怎么和刘艳接触过,但是对她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因为她比一般的大家闺秀都要大胆,更是因为,她还是王魁的妹妹。
刘艳好像是在雕刻着什么,手中拿着一把弓箭,应该是想在弓箭上雕刻什么,而景若便在一边看着。
看着刘艳认真的神态,景若想了下,还是忍不住道:“你听过一个故事吗?”
刘艳却是头也不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