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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司马玥的双眼完全复明是第二年春天的事了。

这三四个月中,王隽是翻阅了大量的古籍,阅读了无数的医书,毫不夸张的说,便是现下齐嘉年站在他面前,只怕着都要感叹的说上一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那日清晨司马玥于睡梦中醒过来,睁开双眼,然后就惊呆了。

虽然这些时日她双眼的视力是越来越好,能大致的看到一些大物体的轮廓,但即便是如此,也像是隔着一层大雾似的,朦朦胧胧的总是看得不大清楚。可是现下,她却是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头顶的紫绡帐上面细微的刺绣处。

就如同是一场大风平地卷来,吹散了一直萦绕在她眼前的所有大雾。

实在是太长时间没有如此清晰的看到东西了,司马玥一时只觉得不可置信,忙紧紧的闭上了双眼,随后又颤抖着睁开了。

其实她也很怕刚刚的这一幕只是她的错觉而已,别等到再一次的睁开双眼之时,眼前还是如同以往一般雾蒙蒙的。

但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依然是清明一片,她甚至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帐上绣着的绿叶的细微叶脉。

她心中的一颗心砰砰的快速跳了起来,下一刻,她猛然的就起身坐了起来,身上的红绸被子滑了下去。

这时听得屋外有脚步声。她循声望了过去,就将王隽正提了一壶热水过来。

自打她双目失明之后,日常熟悉这种小事王隽也从来不会假手他人,都是他来服侍着她。

司马玥眨了下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正缓步进来的王隽。

他穿了一领玉色锦袍,约莫是刚起来的缘故,他的头发披散着,并未扎起来,相较以往俊朗的容颜而言,倒是更平添了一份不羁之感。

一见司马玥正坐在床上望向他这里,王隽的唇角不由的就弯起了一个愉悦的角度,眉梢眼角也俱是笑意。

“醒了?”他如是问,语气温和。

司马玥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一时只觉得这晨间所有的日光都落在了他黑漆幽深的双眼中,让她沉醉不已。

王隽却是不知司马玥双目已然复明的事,他只是做着他每日都在做的事。

转身将铜壶中的热水倒入了铜盆里,伸手试了试水温,而后自架上取下布巾放入盆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走至一侧的衣柜旁,伸手打开了衣柜门。

于是司马玥就见里面琳琅满目的塞满了她的各式衣裙。

王隽似是想了一瞬,而后司马玥就见他伸手拿了一件妃色绣折枝花纹的春衫,白纱挑线裙子,转身走到了她面前来。

司马玥依然是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他。其实自打她看到王隽之后,她的目光就一直胶黏在他身上没有离开过片刻。

王隽却是不知。他只是捧着这两件衣服坐到了司马玥的身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爱怜的说着:“这两日天气暖和,岛上的桃花开了不少,待会洗漱好了,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司马玥傻傻的点了点头,但目光依然还在他的脸上,并没有移开分毫。

王隽也察觉到了,于是便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问道:“玥儿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倒一直盯着我看呢?”

其实自打司马玥失明之后,她就极为的依赖王隽,而王隽也确实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日常所有事关司马玥的事,哪怕只是一些最细微的小事呢,他都亲力亲为。

司马玥现下身上穿的却是一套淡紫软纱睡衣。王隽坐到了她身旁,伸手就想去解睡衣上的带子,给她换上那套春衫。

但他的手不过才刚握住她睡衣上的带子,却有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

他抬头,有些不解的望着司马玥。

初初一开始的时候,他给司马玥换衣裙的时候她也会害羞,怎么都不愿意让他来。只是后来时日长了,且两个人成亲之后,她倒也慢慢的习惯了,甚至有时还能调笑他几句。可是这会……

他抬眼对上她的眸子。而这一对上,他就只见她一双眼目如点漆,熠熠生辉,似是漫天星辰都坠入了她的眼中一般。

心中一个念头突兀的闪过,王隽心中狂跳,面上变色。

“玥儿,你,”却似是不敢直接的问,期望过高,总怕接下来的失望就会更大。停顿了片刻之后,他方才又接着问了下去,“你的双眼,能看见了吗?”

司马玥没有回答,却是抬手,用手指细细的描绘着他的眉眼。

纵然是同床共枕这么多日了,日日的听到他的声音,感触到他的肌肤,可那依然还是不够的啊。

她想看他。看他眉眼含笑的模样,看他伏案作画的模样,看他牵着她手,漫步在桃花林下之时,细细的,专注的对她描绘着眼前美景的模样。

“王隽,”司马玥痴痴的望着他片刻之后,忽然就落了泪,一遍又一遍的唤着他,“王隽,王隽。”

王隽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他以为是司马玥其实现下依然还是看不到的,可自己刚刚贸然的那一问,却让她伤心了。

“玥儿,”他手忙脚乱的抬手擦拭着她面上的泪水,柔声的哄着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好好的说这些话的。”

司马玥却是摇了摇头,而后不管不顾的就扑到了他的怀中,双手紧紧的揽住了他的腰。

他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啊。她双目失明的这些日子,有时也很是烦躁,觉着自己是个废人了,做什么事都要有人在旁帮忙,可每次只要一闻到王隽身上淡淡的松木香气,她胸中的烦躁之感就会慢慢的散去。

她埋首在他的怀中,依然呜呜咽咽的哭着。喜极而泣。

王隽虽然是不知她为什么要哭,但依然还是被她哭的心中发紧,放柔了声音一直在哄着她,问着她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司马玥却是不答,依然抽抽噎噎在他的怀中哭着。待哭得差不多了,她方才从他的怀中抬起了头来,却又是一张笑脸了。

她面上分明还有未干的泪痕,但这当会却又是笑得明媚,当真是清丽如同晨间花瓣带露珠的芙蓉花一边的夺目。

“王隽,”她双手握着他的双臂,一双眼亮晶晶的望着他,“我能看到你了啊。”

王隽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待他反应过来之后,只觉得一阵狂喜自胸中涌起,迅速的蔓延到了他的面上。

素来清隽淡定的面上此时却满是不可置信,眉眼之间满是浓的化都化不开的笑意。

“玥儿,你,”他颤着手抚上了她的双眼,因着震惊,一时竟是有些不敢相信,“你,你真的能看见了?”

司马玥摇着他的胳膊,满面开心之色:“是啊,是啊,我能看见你了。”

见他依然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于是她目光在他的身上溜了一圈,而后便笑道:“你今日穿的是一件玉色的锦袍,上面没有任何刺绣。还有啊,你的头发可是散着的,没有扎起来呢。王隽,唔,你怎么不扎……”

话未说完,她的双唇已经是被王隽给堵上了。

甚为粗暴的堵。然后堵着堵着,就开始泛滥成灾了。

床第之间之时,激动之处,王隽素来最爱看司马玥半开半阖着双眼,一副柔弱无力,只能攀附着他的模样。可是现下,王隽却一直不许她闭眼,只是诱哄着她:“玥儿,睁开双眼,看着我,看着我。”

他爱极了她水水润润的这双眼,特别是她黑漆的瞳孔里此时只有他一个人的模样,让他不由的就沉溺其中。

那日王隽带着司马玥出去看桃花。

正是阳春三月之时,桃花烂漫枝头,灼灼其华。

司马玥着了一身粉白春衫,出笼鸟儿似的到处蹦跳个不住。

其实自打她和王隽来到这桃花岛之后,王隽早就是牵了她走遍了这桃花岛上的各处,可是现下她却是第一次亲眼看到这所有的美景。

“王隽,王隽,”蹦跳了一会之后,她旋风般的跑到了王隽的面前,一张俏脸上满是因着奔跑而起的红晕,“我太喜欢这里了。”

王隽微笑,伸手给她擦拭着额上的泪水。

“你喜欢就好。”

但得她喜欢,那就不负他那时日日夜夜的设想这桃花岛的构造了。

司马玥的兴奋远还没有结束。

她踮起脚来,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而后举起双手,拢在嘴旁,大声的喊叫了一声:“王隽我爱你。”

扑棱棱枝头一群鸟雀展翅飞起,震落一地桃花雨。

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她实在是太高兴了。

日间疯完之后,傍晚之时她和王隽相拥着坐在海边看夕阳。

红彤彤的晚霞映了半空,也铺满了远处近处的海面。

海水轻拍,海面上的霞光便似活动的一般,波光粼粼的生动,蔚为壮观。

晚间她则是和王隽躺在桃花树下面看满天星辰,偶有风起,桃花瓣纷纷乱乱的撒了她和王隽一身。

这样的日子,真的是很美好啊,美好的她都生怕这只是一场梦而已。

夜已深沉,王隽哄着她入睡,但司马玥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睡。

“王隽,”她趴在王隽的身上,声音闷闷的,带着些许可怜兮兮,“我怕。”

怕这只是她的一场梦。怕一旦闭起了双眼,再次醒过来之时依然又是看不清所有,只能听王隽和她描述这一切。

可是她多想每日和王隽这般看着这世间云卷云舒,潮起潮落,花开花谢啊。

王隽自然是明了她心中所惧。

“无事,”他伸手,一下一下的轻抚着她背,安抚着她,“有我在,就没事。这辈子还很长,我会带你去看遍这世间所有繁华美景。”

他从容安适的语调安抚了她,原就困极的司马玥终于是撑不住,慢慢的在他的怀中睡着了。

次日醒来,天依旧蓝,云依旧白,枕边的人清隽的眉眼之中依然满是笑意,正撑着手肘定定的望着她。

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番外之三

司马玥是在这年秋天怀上了第一个孩子的,于次年盛夏生下了她和王隽的第一个男孩,取名叫王临。

她怀这个孩子期间倒也并没有吃太多苦,依然是和平日里一样,吃得睡得,没事的时候照样是去岛上到处转悠。

只是司马玥虽然是在算术和蹴鞠上极其厉害,可在阵法这事上却是极为的白痴。

自打她双目重见光明之后,王隽没事的就会教她阵法一事。只因这岛上的桃树看着栽种的平淡无奇,但其实都是暗合了阵法在其中,便是有心人走上个几步都会在其间迷失掉方向,更何况司马玥这样原本就是一个连东南西北都分不大清的路盲?只是再任凭王隽如何的教导,于阵法一事上,司马玥依然还是朽木不可雕也。

这倒也就罢了,偏生司马玥还是个倔强的性子,总觉得她这么聪明的一个人,难不成还能被这眼前的几棵树给晃悠的找不到回家的路?于是她便经常是瞒了王隽,偷摸的自己到了岛上的各处,而后不管不顾的,只朝着一个方向走。

但这岛上的桃树看着也就那样,但内里实则很是迷惑人,所以即便司马玥耳中能听到近处海浪轻怕,知道前方就是海滩了,可任凭她再如何的走,依然还是只在原地转悠。又或者是有一次她特地的在院落里竖起了一面鲜红的大旗,她在岛上随处都可看到这面红色的大旗在风中飞舞,可无论她如何的朝着这面大旗走去,最后的结果依然是大旗近在她眼前的飘荡着,她却无论如何的到不了那处,只恨的她牙痒痒不已。

先前都是王隽赶了来,将在原地转悠了不知道多少时的司马玥给捡回家。可自从王临大了,每日捡司马玥回家的任务就落到了他的头上。

司马玥怀王临的时候,觉得肚子里的这个小宝宝真是不要太乖,胎动什么的,都甚是温柔。偶尔伸脚踢她一下了,也是跟挠痒痒一样的,还没等她惊喜一下,立时又缩回了脚去,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在她肚子里面待着。及至等到他生了下来之时,软软的,萌萌的,也不怎么哭闹,给口奶喝,就能一觉睡到天明,从来不会有别人说的那些什么整夜都在哭闹,过不了一会就要给娃喂奶哄她睡觉的经历。于是司马玥自然是喜欢他得紧。

这是王临这孩子,却是像极了王隽。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小大人似的,冷不丁的一句话冒了出来,就能将你噎个半死。

例如现下,司马玥甚为苦恼的坐在一株桃花树下,口中啃着随手从树上摘下来的桃子,等着王临前来捡她。

王临现下已经五岁了,个子高瘦,穿了一件浅绛色的锦袍,站在旁侧的一棵桃花树上。

王隽奉行的是男孩要穷养的政、策,所以虽然王临一生下来就是太原王氏一族的少族长,什么宝物没有见过?但王隽对他依然还是甚为严厉,往日里习武练文之时,从来不会因为他年幼就放半滴水。

岛上的这阵法,他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困不住他了,满岛上他是想去哪就去哪。而现下他虽然才五岁,但轻功方面也是有一定的造诣,最起码他早先就已经到了这里,且在树上站了有一会儿的功夫了,司马玥还是没有发现他。

他的长相其实是随了司马玥,走的是濯濯如春日柳,轩轩如朝霞举的明亮清秀的一路,只是性子却是随了王隽,面上时时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倒是将他这明媚的模样给压下去了不少,看着倒也是清澈俊朗的很。

现下他站在桃枝上,看着他娘啃完了一个桃子,又不解馋似的,去旁边的一棵李子树上摘了一只李子。

只是那李子很显然是还没有熟透,青青的模样,让他见了就觉得牙酸不已,可司马玥却似是极其喜欢这酸味似的,吃完了一只,就又想去再摘一只来吃。

王临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他娘能心大成这样也是一种本事。

飞身从桃树上跃下,他走到了司马玥的身后。

司马玥正专心致志的摘面上李子树上的李子,压根就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

“娘。”直至王临叫出了声来,她这才转过身了,低下头,然后一眼就见到王临站在她身后,正皱着眉头,一副小大人似的望着她,眼中似是有责怪。

其实司马玥有时候也责怪王隽,觉得他对王临有些严厉了,不能他现下就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将他教育成一个小大人,丧失了孩童原由的天真烂漫啊。

王隽对此的解释却是,王临生而性子沉稳,绝非是他严厉教导出来的成果。

司马玥对此总是半信半疑,但她每每总是还想让王临活泼些。

于是现下见了王临,她便伸手去揉他的头,同时将手中刚摘的两枚李子递了过去,笑眯眯的问着他:“阿临,要不要吃李子?”

王临伸手将她手掌中的两枚李子都拿了过去,却没有吃,只是袖到了袖子里面去。

司马玥:……

所以你拿着不吃是想要怎么样呢?

她欲待再转身去摘了几枚李子来,却不想衣袖却是被人拽住了。

她转身,索性便是蹲下了身子来,视线与那只小人儿齐平,笑吟吟的问着他:“阿临不喜欢吃李子?那桃子呢,喜不喜欢吃?”

王临不答,却是抬眼望着她,而后便道:“娘你还是站起身来吧。”

司马玥疑惑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故一时并没有站起身来。

就见得面前小小的人儿蹙了一双眉,望着她,颇为忧心的问着:“娘你到底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呢?”

这话只听得司马玥更加水里雾里了,于是她便问着:“娘要知道什么呢?”

就听得王临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说着:“娘你肚子里有了我妹妹的这事,爹没告诉你吗?还是爹告诉你了,你压根就没听进去呢?”

不啻于一个炸雷平地响起,司马玥目瞪口呆。

于是她模模糊糊的想起来,前两日晚间她将将要睡着的时候,王隽似是对她说了一句什么话。当时她听得了孩子两个字,只以为他是在说王临,倒也并没有往心里去。所以说,她这是又有了吗?

但关键是,王临是怎么知道的?王隽告诉他的吗?王隽应该不至于对他这么个小孩说这种事的吧?

司马玥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就听得王临十分矜持从容的说着:“哦,昨日娘牵着我手的时候,我摸到了娘的脉。喜脉这种简单至极的脉象,想来我是不会摸错的。”

这孩子,真是,欠抽啊。

王临确然也是跟着王隽在学医。而实则王隽也是恨不能将自己一身所学都教给王临,说起来,也实在是苦了他了。难为他一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是什么都要学,这要是她啊,老早就跑了。

思及此,司马玥就爱怜的伸手摸了摸王临的头,同他商量着:“不然我和你爹商量商量,让他不要教你这么多东西?小孩子家家的,就应该每日高高兴兴的多玩玩,学那么多东西做什么呢?”

王临不答,却是说着:“娘你还是站起来吧。你肚子里有我妹妹呢,这样蹲着不好。”

司马玥从善如流的站了起来。这时就又听到王临在嘱咐着她:“娘你虽然现下喜欢吃酸的,但这李子还是不要吃了。这李子原就没熟透,吃了对身子不好。”

司马玥:这到底她是娘呢,还是他是爹呢?

最后还是她这个做娘的被王临这个做儿子的领着,绕过在司马玥看来其实完全都是一样的桃花树,曲曲折折的回到了家。

想司马玥当初怀王临的时候不要太轻松,那时那总觉得肚子里的王临是个女孩儿,而且还会是个很乖巧很秀气的女孩儿,结果等到生下来,乖巧是乖巧了,却是个男孩儿。而现下她怀着的这个,自打三个月后就开始无休止的折腾她了。

她先是吐,吐得昏天黑地,吃什么都吐,连喝水都能吐,甚或有几次吐出来的都是血。喉咙那里被吐出来的胃酸这么一灼,沙哑滚烫的不像话,于是司马玥每日都是生无可恋的一张脸。

好不容易吐了一个多月,不吐了,能吃能喝能睡,不想娃开始胎动了。

想当初王临在她肚子里胎动的时候,真的是十分轻柔的啊,轻柔的她有时候都担心。可现下肚子里的这个,一动起来那叫一个翻江倒海,她竟然都能眼睁睁的见着自己的肚子跟波浪一般的起伏。而王隽那个没良心的,有时竟然能在她肚皮上和肚子里的娃玩起打地鼠的游戏。胎动到后面的两个月,晚间她躺在床上睡觉的时候,只觉得肚子那块紧绷绷的,感觉她那娃就盘在她肚皮的最表层下面,各种闹腾着,甚或有一次她将手放在肚皮上的时候都能清晰的摸到她娃的手。

这样一个闹腾的娃,司马玥当时就觉得,只怕她是降不住的。

而等到这娃生下来的时候,和王临刚刚生下来时文弱的哭声不同,哭声简直就是能震破天际。

倒也确实是王隽和王临所说的那般,这是一个女儿,王隽给她起名叫做王宁,盼她一生安宁的喜欢。

但司马玥却是将这宁解读成了宁静的意思,只可惜王宁实在是不宁静。

与对王临奉行的穷养政、策不同,王隽对王宁奉行的却是女孩儿要富养的政、策,极其的宠爱她,从来都是她要什么就给什么,从来没有说过她一句重话。这就导致王宁的脾气甚是骄纵,才一岁半的时候就敢和司马玥对着来。

彼时因着一件小事,司马玥重重的说了王宁几句,这娃貌似大是不服,站在那里,十分不满的就对着她一直叽里呱啦个不停。

只是她毕竟才一岁半,也就只会叫叫爹娘,哥哥,其他的话也说的不清晰,但她一张小小的脸上却满是严肃,教人看了,又是气,又是好笑。而等到她两岁的食盒,她更是学乖了,有时候司马玥瞪她,骂得她狠了,她一开始还会和司马玥叽里呱啦的对骂,到后来见凶不过司马玥了,就会叫娘,一直叫,一直叫,只叫得司马玥再也绷不住脸笑了为之。

这娃也确然是个嘴甜的,惯会叫爹爹,叫娘,叫哥哥,这样即便她是做了再大的错事,这么几句软软糯糯的叫下来,也不会有人当真对她生气。

只是司马玥却是大为不忿。

她觉得这不公平啊,凭嘛对着王宁富养,对着王临就穷样啊?她这要是王临,不得难受死啊。

于是她就跑去质问王隽,说他这样不应该。若是大家都和他一样想,男孩儿都穷养,女孩儿都富养,那往后若是富养的女孩碰到了穷养的男孩,大家该怎么处朋友嘛。

王隽当时并没有正面回答,却是反问着她:“你觉得阿临的吃穿用的,有哪一样不好的么?”

司马玥回答不出来。其实王临一生下来就被当做太原王氏一族的少族长来培养,吃的,穿的,用的,无一不是精品。

而王隽随即将她圈到了自己怀中,抱在腿上坐好——虽然司马玥已是生过两个孩子了,但身材依然轻盈,并不见半丝赘肉,耐心的对她解释着:“古人常说艰难困苦,玉汝于成,之所以我说阿临要穷样,并不是在物质上亏待他,而只是不要轻易让他得到他想得到的,这叫锻炼,重在培养他坚强的意志、品格和责任感。对阿宁要富养,是不要轻易让她失去她将失去的,这叫珍惜,重在塑造她良好的气质,开阔视野,增加阅历和见识,往后不要让她轻易的见到一个男孩儿就被人家哄走了。”

司马玥对王隽的这番解释无言以对,因着她觉得他说的甚是有道理。

等到王宁三岁的时候,司马玥就觉得这孩子的嘴那是越发的甜了。有一次郑洵和程素衣带了他们的儿子来桃花岛做客,王宁就追人家孩子后面哥哥长哥哥短的叫个不住,直把人家那近十岁的小孩哄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司马玥对此大为头痛啊。她觉得长此以往,她是不用担心将来王宁轻易的会被其他男孩儿哄骗走,倒是要担心她轻而易举的哄骗了男孩儿跟着她走了。

这一年王隽带了她和两个孩子去江陵探望了江陵王和江陵王妃,随即又绕道去了琅琊郡。

司马元在皇位上坐了几年之后,帝王的性子就出来了。司马宣虽则是他的亲兄弟,也曾经共患难过的,但后来总归还是会被司马元质疑——权势这个东西,有时候真的会蒙蔽人的双眼,教人看不到世间其他美好的东西。于是司马宣便也学了江陵王,离开京城前往自己的封地,做了一个闲散的王爷。

司马宣做了闲散的王爷之后,倒和王隽司马玥走的越发的近了。是以对着王隽和司马玥一家人的到访,他很是高兴,当晚就安排了盛大的筵席来欢迎着他们。

晚间觥筹交错间,王宁却是过来拉了司马玥的袖子,软软糯糯的拉着她的袖子,说她在后院见到了一个好看的小哥哥,想邀请了她来一起去看。

司马宣也是成亲了的,也有了孩子。司马玥当时只以为这是司马宣的孩子,便也跟着王宁一起去了。

到了后院,竹木森森,月影斑驳。

却也确实是有一个四五岁的孩子站在那里。清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衬得他眉目如画。

当司马玥看清他容颜的一刹那,忽然就有些发怔了。

这孩子长的,分明就和崔护是一个样啊。

她在他的面前蹲了下来,温和的问着他:“你是不是姓崔呢?”

那孩子瞥了她一眼,却没有回答。

就连这对人冷淡的模样都是和崔护一样啊。

这时便听得有人在道:“阿彦,过来。”

司马玥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望了过去。

就见月影之下,竹叶之旁,正站着一个清瘦挺拔的人影。

经年未见,他现下倒是褪去了当初的一身稚气,瞧着沉稳的很。

司马玥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崔护,”她笑着望向那方,“许久不见。”

崔护定定的望着他,一双眼如同阴天之下的幽潭,涌动着她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许久之后,司马玥才听到他压抑过后的平淡声音:“许久不见。”

两个人之间再无话语。

崔护原本就是个寡言的人,又是猛然相见,虽则面上如初,但心间早已是波涛汹涌一片。

他只是定定的望着她,似是要将她的模样深深的镌刻在心里。

近十年没有相见,她的容颜一如少女之时。弯弯的眉,水润的双眼,嫣红的双唇,老天似是十分的眷恋她,这十年的时光并未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踪迹,只是他却是沧桑了。

那时父亲起事,他极为的不赞同。无奈崔浩刚愎,听不进他的劝,他无法,最后只能在崔浩起事之后,带了家人和一部分不愿意跟随崔浩的人隐姓埋名,远走他乡,这倒也逃避了后来司马元对崔氏一族的血洗。只是从此他虽名为族长,却也是要担负着这所有之人的生计问题。最初几年不停的左右奔走,年少之时的梦想早就是在现实之中被磋磨的渐渐远去了。而今晚再见司马玥,恍惚便记起那时少年意气飞扬的挑战武术夫子,明月楼顶酩酊大醉。

这时司马玥却是打破了寂静。

“你儿子?”她望着面前的那个小男孩,笑着问崔护。

崔护抿着唇,没有回答,既没有说是,但也没有说不是。

但这在司马玥的眼中看来,却是他默认了的。

一刹那她竟然暗自的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她安慰着自己,果然是她太多心了。

刚刚她见着崔护望着她的模样,只怕他真的是因着她一生不娶的了,不过现下看来,显然是她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一想到崔护成了亲,他和她之间的事那就完全的可以当做年少无知时的一番绮念了,但现下各人还都是有各人的生活,司马玥就觉得刚刚的尴尬和紧张消除了不少。

“你儿子长的倒是和你挺像的。”司马玥望着那小男孩的眉眼,赞叹了一声。

那小男孩似是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却被崔护拉住了。

“你这些年过的可好?”他低低问着她,语气平淡,一如只是在问候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

司马玥笑了笑,语气较刚刚放松了不少:“还好啊。”

顿了片刻之后又调笑道:“还记得那时我不过十五岁,你十七岁,大家都是少年,但现年你是孩子爹了,我也是孩子娘了。你看,再过些年,我们的孩子也都是少年了,我们也都老了。到那时,再聚在一起,就是白发苍苍的了。”

崔护没有言语,望着她的目光却是有些痴了。

他还可以看到她白发苍苍的模样么?有王隽在她身旁守候着,此次相见已是侥幸,这辈子他还会有再见到她的机会吗?

他欲待正要说话,但忽然却听到了有脚步声自远及近的传了过来。

而王宁此时已是奔了过去,欢快的叫了一声爹爹。

司马玥扭头望过去,见那是王隽。

他面上微红,当是方才司马宣灌他酒的缘故。

他抱了王宁,走到了司马玥的身旁,问着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司马玥笑道:“你来的正好,来……”

她原是想让王隽见见崔护的,说起来当年崔护也毕竟是他的学生,只是这一回头,却哪里还有崔护的影子?便是连那个小孩儿也不见了,只有风动竹摇,月色如水而已。

司马玥便知道,崔护这其实是不想见王隽的。

王隽此时还在那问着:“怎么?”

“没什么,”司马玥却摇了摇头,伸手牵了他手,笑道,“走吧,我们去前面筵席罢。不然待会二哥肯定会咋咋忽忽的来叫我们来了。”

王隽便一手抱了女儿,一手牵了自己的妻子,慢慢的往前走去。

但其实他耳目惊人,哪里会不知道竹林之后躲了两个人?便是先时他过来之时,早就是听到了崔护的声音。但既然他不想见他,司马玥也不想对他提起,那便算了吧。

左右陪伴司马玥一生的人会是他,崔护于司马玥而言,不过是一个人生过客罢了。

而这边,待王隽和司马玥走远,那名叫崔彦的小孩儿却是抬头问着崔护:“舅舅,你为什么要让她误会我是你儿子?”

崔护紧紧的抿着唇,没有回答。心里却是在想着,唯有让她误解他有了儿子,以为他成婚了,这样她的心里才不会有任何愧疚之感。他了解她,知道她是一个心软的人,若是知道他至此都未婚,心中始终只念着她一个人,只怕往后心中总是会不大舒服的。只是这些是不必对秦彦提起的了。

秦彦这时却又问道:“舅舅,那个女人是谁?”

崔护沉默了片刻之后,望着王隽和司马玥走远的方向,终是低声的说了一句:“她是我爱的人。”

秦彦还想再说什么,崔护却是转身,轻声的说着:“走罢,我们回去吧。”

看来王隽是将她护得很好的,他也是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了。

此生惟愿你开开心心每一天,那便是守候在你身旁的人不是我,那我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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