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想什么来什么，只是聂悠一个人过来让慕九衍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悠……十七小姐！”本想喊聂悠的，可是想着直接那么亲昵的称呼聂悠似乎不大和情理，慕九衍立刻就改口了，他的双手想要扶住聂悠的双肩，也是突然想到不合适才双手僵在半空中，但是那一脸的担心却隐藏不住。
聂悠没悠觉得慕九衍很唐突，如果是景玄衣的话，聂悠就会觉得有些奇怪，慕九衍对自己的关心和在意可能就是来自上次说的那件事，就是关于慕九衍师娘的缘故，这次聂悠要找慕九衍问个清楚，如果那画是慕九衍画的，那么他怎么知道自己上一世时候穿过的衣服，不可能是想象出来的，她绝对不相信。
“那个……方便进去聊吗？”在外边聂悠可不敢和慕九衍聊起近期上京城闹得火热火热的事情，如果一个不小心被哪一个人听见，估计又是风风雨雨的了。
“好！”他也正想去聂府找聂悠聊聊那副画的事情，怎么就闹得满城风雨了呢？
慕九衍邀请聂悠进了自己暂居的客房，景玄衣定的是上仙客栈最好的客房了，但是比起聂府房间，那真是普通得没什么特点可言的，加上他还没午休过，被褥都是整整齐齐的放在那边，整个房间除了一个包袱就没什么是他从故乡带来的东西。
进了慕九衍暂时居住了一段时间的客房，聂悠闻到了……长相思的味道。
“长相思？”
“你也知道长相思？”慕九衍示意聂悠坐到椅子上，他正好给聂悠倒着茶，没想到聂悠一进到屋子里就闻出了他那一日从臻品阁买来的长相思香粉，他只买了一些，价格实在是有些太贵了，就买够了十天的用量而已，回头一想聂悠身为楚越第一富商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不知道长相思呢，他顿时觉得自己傻乎乎的。
还没等聂悠回答，慕九衍赶紧干笑着说道：“聂家一定也有长相思，是我多问了。”
聂悠看着慕九衍略有尴尬的样子，她心中的疑惑有多了一个，慕九衍怎么连长相思都知道？这个香粉的味道确实是长相思没错，但是她从没买过，那么几年来，聂悠尝试买一些材料亲自做过这种香，这香也是她身为武修时常用的香，一幅画，一种香都是不这一世会有的，慕九衍实在是太多谜团了。
随着慕九衍的指示，聂悠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坐下之后自己先端起那茶杯轻嗅着那茶水的气味，不是她爱喝的那类花茶，如果慕九衍连她爱喝什么花茶都知道的话，那可就真是有说不清楚的复杂关系了，至少她怀疑他之前就没跟自己说过实话。
浅抿一口，那茶水泡得不错，不浓不淡清香怡人，倒不失为一款好茶。
“不是你喜欢的茶，不要介意。”
“咳呃！”那话说得让她瞬间呛着喉咙了，聂悠这才刚刚想完，结果慕九衍就来了那么一句，不明摆着让她没法安心的喝茶么？看来慕九衍确实也知道她是喜欢喝花茶的，只不过是没事先准备好而已。
“慢点，别给呛着了。”见聂悠被呛着，慕九衍也不知道是自己把她给吓着了，赶紧走过去给聂悠轻轻拍了拍后背，要是他知道聂悠心中想着别的事情，他肯定会着急得连茶水都不倒立刻抢先解释清楚。
“咳嗯……”慕九衍越是亲昵的拍拍她的后背，聂悠就越咳得厉害，她方才不过是一紧张就呛着了，但是这一次她是被唾液给呛着了，咳了好一会儿后，她才出手阻止慕九衍那关心则乱的行为，“没事、我……一会儿就好了，慕公子你也坐吧，我有些事想要问个清楚，还望慕公子不要怪我贸然过来。”
聂悠说到要问一些事情，慕九衍不知聂悠的身份和那身体埋藏的灵魂已是几百岁的一个老人家了，他只能想到聂悠想问的事大概就是关乎自己送出去的画，可是那副画到底哪里不对？他花费了整整两日的功夫才将画画好的，然后送去裱起来也花了大半日的时间，如果说这幅的价格，至少也得是七、八百两银子左右，应该算不上是聂悠生辰礼中最贵的，却也说不上便宜。
慕九衍心慌慌的坐到聂悠的对面位置上，他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是那杯估计止不住他一身的燥热，慕九衍从没像今天那么心慌过，他就怕聂悠会责问自己，可是聂悠那性子也应该不会兴师问罪的，但是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让那小人儿的脸上没有一点儿的好神色都没有。
“你……”
“你……”
两人心中都有疑惑，慕九衍和聂悠一同就开口向对方提问都碰上一块儿去了。
那么尴尬的一个开场，两人不由得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慕九衍先把眼神闪避开了，聂悠的眼神一直是清澈坦率的，但是今天视线带着一丝不愉悦和烦忧，他可不敢再直视下去，毕竟这次的事闹得那么大，弄得全上京的人都知道，他都觉得对不起聂悠，聂悠才六岁，她因为自己的身份被推到风口上。
如果是一般的孩子因为他受那么大的委屈，不要说那孩子本人找来，就算是孩子连带家人一块儿找来退礼都有可能，但是这一次只有聂悠一人过来，算是好的了。
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指，慕九衍可从没那么内疚过，“嗯……十七小姐先问吧，有什么我能为你解答的，我必定知无不言。”只要聂悠开心，他才觉得自己没做错，毕竟贸然送那么一份礼物过去，算是他想太多了，那画再好，如果不被收礼的人喜欢那就什么意义都没有。
“不是的，我没有生气，慕公子你不必如此。”聂悠发现慕九衍的样子有些颓废，怕不是因为听到外面的留言觉得失落了吧，每个送她生辰礼的人几乎都是看她的脸色，不想慕九衍也在乎她的脸色，聂悠并不想因为外头的谣传影响了今日的交谈，明知自己不善言辞，她极力想要纠正外面的疯传，“那幅画……其实我很喜欢。”
“嗯？”慕九衍豁然抬头，聂悠刚刚说了什么，是不是他听错了？
“你没听错，我确实是喜欢那副画的。”慕九衍一脸不置信的样子让她真的有些恍然了，聂悠也不知道慕九衍为何会那么在意这件事，慕九衍能送礼物过来已经是意想不到的了，聂悠觉得自己让谣传散开算是对不起慕九衍了，怎么慕九衍会那么失望，放下杯子，她超慕九衍重重的点头一下，“我并非有意让那事传开的，影响了慕公子真的很抱歉。”
“不不不！是我不好，我本以为画一幅那样的画作为贺礼是特别的，但是没想到让聂老爷子那么生气，你也被我的名声连带着一起让人误会了，我才叫真的不好意思，如果十七小姐不喜欢那副画，我刚想着要回来重新送一份的，但是没想你先……”来了，慕九衍一着急就噼里啪啦的解释着自己自作主张，其实他只想送一份特别的礼物，只可惜这份礼物对聂悠而言，确实过于特别了。
轻轻摇了摇头，聂悠也不知道慕九衍会那么内疚，为了表示自己不会退掉慕九衍的礼物，她必须把话说得更清楚一些，外人不懂就谣传，她是当事人，怎么能让慕九衍因此误会下去，“不用的，那确实是一份特别的礼物，我从未见过那么好的画功，爷爷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让下人看见了传出来，这事确是我不好，但是……你怎么会想到画那么一个我？是我吧？那衣服你是从哪里看来的？莫非是你凭空想象的吗？还有长相思……这长相思是谁做的？”
“……你想先知道哪一个？”慕九衍一下就被问傻了，聂悠怎么想知道那么多事情？
“都想知道！”因为事关重要，不管那一件疑惑的事，聂悠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来，并没有拐外抹角的。
那画的衣服怎么了？那衣服是慕九衍从记忆中想起来一笔一画描绘到纸上的。
“那衣服怎么了，如果将来的你长成那样，就和师娘一模一样了，也怪我不好，让你觉得不开心了，那幅画虽然是我画的，但是我是从师父那副画卷上看到的，事实上我送你的那副画就和当年偷看到师娘的那副一模一样的，师傅的那副画就是那样的衣服和神态，我只是觉得你和师娘实在是太像了，想画出来让你看看，不料你竟那么在意，早知道我就……”慕九衍再次误会了聂悠的意思，他不是自己画出来，而是模仿了师傅的那幅画，到底是让聂悠看出什么来了？
“你师傅那副画就是这样的？有落款吗？落款是什么！”聂悠再一次为慕九衍的话感到震惊，如果慕九衍没有骗自己，那么那副画是模仿了他师傅的，那他师傅是谁？怎么可能……知道当年的她是那副样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