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因为浩源给了雅清一个简单却隆重的承诺——一辈子甜蜜。
在雅清二十二岁生日派对上,不少追求者送上了名贵奢侈的礼物,却都不入雅清法眼,唯独浩源的那小小的杯子,赢得了雅清的青睐。
那是一个普通的精品杯子,里头塞满了棉花糖和一封情信:
容我冒昧,为你许下这个永恒的承诺。
你曾说,爱是世界上最甜蜜的糖果,
那时的你,是世界上最动人的花火,
我把爱寄予杯中,
把这一杯(辈)子的甜蜜,
交托予你。
当晚,雅清暗下决心,要用所有的青春去守护这一辈子的甜蜜。
2
浩源是雅清的初恋,两人相爱多年,每次看见雅清时总会出现浩源的身影,两人秤不离砣,公不离婆。
一直以来,浩源都是雅清生活的轴心,雅清的一举一动都是绕着浩源旋转。雅清辞掉了朝九晚五的工作,当起了自由职业者,为的只是让浩源下班后能立马吃到可口的热菜。
每当我们打趣雅清,问她何时肯跟浩源共结连理,正式成为一名家庭主妇时,雅清总是羞红了脸,说现在是浩源的事业上升期,先再等等。
就这样,一拖又拖了两年。
眼看花样年华都过了好几年,雅清却一直不急不忙,默默地承受着家里给的压力,无怨无悔地在背后支持着浩源的事业。
有时候,我们为了一段感情倾己所有,以为可以换来圆满的结局,殊不知,那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对方放任和自私的资本。
在雅清二十七岁生日那天,浩源给了她一个莫大的惊喜。
由于浩源所在的公司业务拓展,他选择了到外地上任拓展经理一职。
3
两年的任期确实是一个漫长的等待,毕竟时光不饶人,已经快要奔三的雅清还有多少个两年可以等待呢?
虽然雅清再三挽留,浩源却一直坚持己见,还美其名曰“要为双方的未来负责”。
话已至此,雅清虽然不舍,可还是含泪把浩源给放走了。
临走前,浩源给雅清买了二十四包三十粒装的棉花糖,说:“清,两年的时间不长,每天吃一粒,待到棉花糖吃完,便是我回来迎娶你的日子。”
雅清含泪点点头,把这个遥远且可笑的承诺埋在心底。
4
浩源离开后的一段时间里,两人不时在网上联络,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变得渐渐疏离,沟通也变得越来越少。
那段时光里,雅清每天都在心里重复着浩源的承诺,一边吃着那寄托着相思的棉花糖,一边幻想着浩源归来时的喜悦。
每每这个时候,眼泪便不由自主地从脸颊落下。
等待是爱情中不可缺少的环节,等待同时也是爱情中最美的风景,只要得到对方一句承诺,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有价值。
然而,最怕的是一厢情愿的等待。
在浩源离开的日子里,不少不知情的男士都想尽一切办法追求雅清,可雅清却都以名花有主作为理由给拒绝了。
其中,不乏让雅清动心的男士。
其实,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雅清也常问自己,这样的等待是否值得,为了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一堆没有温度、没有灵魂的棉花糖,错失了那么多的机会。
雅清寄情于工作,以逃避对浩源的想念,可心底的寂寥却是无法逃避的,看着街边的情侣双双对对,每逢佳节喧哗欢腾时,孤独就从雅清的心底蔓延开来。
多少个繁星点点的夜晚,雅清都是这样抱着棉花糖,带着泪痕孤单入睡。
5
一年过去了,雅清依然跟浩源保持着这种若即若离的关系,唯一变了的是,那棉花糖已经不再甜蜜,反倒是带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酸。
“我不想等了。”雅清拨了浩源的电话,泪流满面。
可电话那头却只有“正在通话中”的语音提示。
雅清撕开了一粒棉花糖的包装,把棉花糖送进嘴里,强烈的酸味刺激着她的味蕾,酸得头皮发麻。
电话响起,但来电显示已经不再是那个渐渐陌生的号码,而是雅清的一个追求者的名字。
偌大的房间空空荡荡,熟悉的电话铃声游荡在空气里的每个角落,也一次又一次地震撼着雅清柔软的心灵。
为君苦守孤城,历尽利剑穿心,尝遍相思成灾,怨红尘,叹风华,固守初心。
可,君何在,卿何哀。
6
两年后,浩源从外地归来,并受到上司赏识荣登公司技术总监的职位,一时间,年少有为,前途无限的标签在他的身上发光发亮。
而此刻,雅清却在另一人的怀抱中,享受着午后时光带来的慵懒。
而那堆剩下的棉花糖,早已被雅清丢在时光的某个角落里,被流年碾压成碎。
没多久,我们都收到了雅清的请柬,请柬上与雅清名字并列的当然不是浩源,而是另一个陌生的人。
在我们一众好友中,最看好的就是雅清跟浩源的爱情,没想到最后竟然落下一个无疾而终的结局。
我们爱过,痛过,玩过,乐过,挣扎过,苦恼过,但无论怎样,只要有爱,那都是好的,把所有的情绪融合在一起,那才是一份五味杂陈的完美爱情。
而偏偏,他们的爱情却败给了留白。
7
在浩源外出工作一年后,雅清曾患上了急性肠胃炎,我送她去的医院。
诊断得知,雅清由于吃了大量过期食物,导致肠胃消化系统受损,引起了急性肠胃炎。
我把雅清送回家,并从她房间的桌面上找到了那堆棉花糖。
上面的保质日期明显已经过去了许久。
“这都过期了。”我说。
“难怪那么酸。”雅清脸色苍白。
“别吃了,会吃坏身子。”我扔掉手中的棉花糖。
“对,不是我不爱吃,而是已经过期了。”雅清笑了。
也许,放手也是一种释怀,很多恋情的结束,并不是代表我们都不爱了,而是爱情本身已经变了味道,已经不再值得我们去爱。
这不是谁的错,一切都归咎于流年吧。
错的爱,怎么选都是错
爱,是奋不顾身倾己所有,
情,是细水长流连绵不断,
多少的爱败给了情,
多少的情毁于爱。
1
如果不是被嘉华硬拉着,我一定不会出现在这个嘈杂无度的破酒吧里面。
曾经有那么一个人说过:要是你想知道一个男人有多爱你,那么你就看看在分手后他喝了多少啤酒。
看着嘉华斟着啤酒,一杯又一杯地往肚子里倒,那阵势,像是他同时跟五个女生分手了一般。
我盘算着地上的空酒瓶,掂量着钱包里剩余的生活费,决定以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好好开解这个失意的汉子。
“真搞不懂,你颓废个什么,不就是分手而已,你已经跟别人的老婆好了那么多年了,还不满足吗?”有时候,安慰一个失恋的男人比写一本书还要难上几倍。
“那婊子,我才不会为她颓废呢!”嘉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是因为肖敏?”我试探道。
“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幸福,我开心都来不及,我颓废个毛线啊!”嘉华举杯仰头,又是一杯黑啤。
“你别告诉我,你这几天每晚宿醉,是因为最近烦恼着便秘的问题啊!”我强忍着怒气,瞪着嘉华。
“我只是讨厌现在这个自己而已。”嘉华盯着酒吧门外,满城霓虹遮盖着黑夜的寂寥。
2
说起嘉华跟肖敏相识的过程,恐怕会让天底下所有的段子手汗颜。
嘉华是本地剧场里的歌手,长得帅气英俊,而且天生一副好嗓子,剧场老板对他一直青眼有加,在经过一系列的管理决策后,剧场老板决定给嘉华举办一场个唱。
不过虽说嘉华长得帅而且唱歌好听,但是一个新人举办个唱,票房自然惨淡得可以想象。
演出前一天,售票情况依然不太理想,急性子的嘉华在剧场里按捺不住,不顾工作人员的阻拦,独自跑到外面帮忙销售门票去。
“我勒个去,这不是嘉华的个唱门票吗?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卖。”嘉华跑到售票员身旁,脸不红耳不热地大声嚷嚷,引来一众八卦的路人围观。
“嘉华耶,你们居然都不认识,这家伙在北京可是一个著名的音乐人!没想到这家剧场竟然这么大的面子,把他也请过来了。”看观众被吸引了,嘉华立马加重语气,把自己吹嘘得天花乱坠。
“要不我们去看看吧。”人群里开始出现蠢蠢欲动的声音。
“反正剧场就那么丁点地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给我来二十张票。”嘉华看大家都逐渐开始动心,立马假戏真做,掏腰包拿出一沓钱,向售票员买了二十张门票。
人有时候就是那么奇怪,总是害怕受骗,但更害怕有好处自己混不着。
那一天门票的销售额创了该剧场个唱门票销售以来的历史新高,全场门票基本售空。
而嘉华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了剧场里干得最成功的“票托”。
可是,嘉华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第二天他得上台表演。
第二天,当剧场里的观众看到前一天还是“嘉华”忠实粉丝的他走上台献唱时,总算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
“靠,原来是托儿。”台下开始窃窃私语。
“没想到,剧场也有托儿。”
嘉华若无其事,投入歌唱。
“滚蛋吧,没本事还学着耍滑头。”
嘉华开始镇不住台下的声音。
“不看了!看这种人表演,简直是侮辱!”人群渐渐在骂声中消散。
不消半分钟,原本熙熙攘攘的剧场变得冷冷清清。
看着台下乱作一团的观众席,嘉华欲哭无泪。
“嘿,不要沮丧,你唱得真好。”突然,台下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
嘉华低头看去,只见前排坐着一个身穿连衣裙的女生,看上去有一种文艺小清新的味道。
“谢谢。”嘉华话中带有几分沮丧。
“我叫肖敏,刚毕业来到这边工作,我们交个朋友吧。”肖敏走上舞台,大方地朝着嘉华伸出了手。
3
没有人知道,缘分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
有时候,缘分是一段在朦胧细雨下的屋檐;有时候,缘分是一节人满为患的车厢;有时候,缘分只是一次无关痛痒的聚会。
而嘉华跟肖敏的缘分,便是在那个凌乱不堪的舞台现场。
一天晚上,我和嘉华在路边摊吃着烧烤,突然嘉华电话响起,我隐约听到话筒那头是一个女生。
“啊?真麻烦,我立刻过来。”寒暄几句后,嘉华神情变得严肃,并立马站了起来,有要离开之意。
看他如此着急,想必遇到了什么难题。
“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我问。
“没事,小意思,我出去一下,去去就回。”说罢,嘉华头也不回地离去,剩下我在烧烤摊发呆。
在寒风中等了四十分钟后,突然嘉华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不过那已经是咬字不清,略带模糊的声线了。
“阿峰,我……我‘肥来’了!”
我回头一看,只见嘉华已经喝得醉醺醺,脸红耳赤步履不稳朝我走来,在他身旁同行的还有一小女生,想要上前搀扶却对一米八的嘉华无从下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那个……我叫肖敏。”小女生看我上前搀扶嘉华,欲言又止,最后只得以牵强地介绍自己作为开场白。
“他不能喝酒。”我说。
“我刚刚不知道他不能喝,所以……”肖敏脸上满是歉意,随后又解释道,“可是我没让他喝啊,是他自己跟我的朋友喝的。”
肖敏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嘉华出了名是半杯就倒的人,怎么就突然自告奋勇地跟别人拼酒呢?
“你以为我想喝啊,这还不是怕你没面子吗?”没等我想明白,嘉华便回过头指着肖敏说道。
好不容易把这大个子安抚好,我问肖敏:“你们认识?”
话刚出口,我打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白痴,都同在一起喝酒了,还问这个。
“我跟他是在剧场认识的,刚才同学聚会,我酒量不好怕被劝酒,所以叫上他……”肖敏的声音小了下来。
“没想到,他的酒量更差是吧。”我把肖敏本来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两人顿时笑个不停。
“不过,他人真的很好。”突然,肖敏脸色绯红,如此说道。
4
“那肖敏好像对你有意思呢,而且她是个好女孩儿,考虑考虑吧。”第二天,我跟酒醒后的嘉华打趣道。
“不行,那可不行!”嘉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怎么啦?男欢女爱多正常啊,难道你身体某些功能出现了问题?”我朝着他的裤裆努了努嘴,坏笑。
“你才有问题,我有女朋友好不。”嘉华站了起来,严肃道。
“得了吧,就你那一年也见不着一次的女朋友,还是分了吧。”要不是嘉华说起,我还真把他有女朋友这事给忘了。
说起嘉华的女朋友,那可是他歌手生涯中的贵人。
她家在本地颇有名望,属于在上流社会中的家族,跟当地不少名流显贵都有一定的交情,黑白通吃。
借着女朋友的帮忙,嘉华成功在本地的音乐圈里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同时也可以在不愁柴米油盐的日子里自由创作歌曲。
只是,嘉华和他的女朋友恋爱了五年,第一年他女友出国留学后,两人在这几年见面的时间总共也不超过一个月。
也许,在嘉华的生命中,他的女朋友只是负责为他的歌唱事业铺路而存在罢了。
所以,要不是嘉华说起,我根本把这号人物给忘了。
“你知道,她对我的事业有多重要,而且她很快就毕业了,两个月后就会回来。”嘉华说罢,脸色如常。
5
两个月有多漫长,在不同的情境中有不同的定义。
在刚萌芽的爱情中,两个月足以让埋藏在心里的种子开花结果。
在肖敏柔情的攻势下,嘉华跟她走得越来越近,很快两人开始了同居的生活。
“嘿,没想到最后你都跟肖敏在一起了,你跟你的女朋友分手啦?”我打趣问道。
“没有,我们还保持着联系。”嘉华如是说。
“我去,你这不是一脚踏俩船吗?”我揉了揉眼,嘉华的额头上仿佛写着“人渣”二字。
“她知道这事,我们决定当两个月的情侣,两个月后和平分手。”嘉华若无其事。
我差点没晕倒,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居然把“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句话应用得如此透彻。
随后的日子里,嘉华跟肖敏形影不离,两人每天一起买菜做饭,一起轧马路,一起看电影,甚至连参加我们这群老男人的聚会时,嘉华也会带着肖敏同行,各种秀恩爱来刺激我们这群“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