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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你们家养猫了吗

现在孙公安的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给孙林借猫。

说是现在养猫的人家很多,可是要想借一个长得像老虎的猫,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下面的故事,就是我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听孙叔叔说的,家长对孩子的一片苦心呀,你听了难道就不能眼泪哗哗地流呀。

孙公安在他分管的这个小社区里开始挨家地敲门。

孙公安敲门的时候,也特有礼貌,他轻轻地敲,或者轻轻地按人家的门铃,然后报上自己的姓名,说,请开一下门,我是孙建国。孙公安的名字叫建国。

现在城里的住户听到敲门声,都没有一下子就把门打开的,别说是坏人了,就是分发小广告的,推销化妆品的小贩,都是很讨厌的。于是人们都是先从门镜里往外看,要是不认识的人,你就是把门敲碎了,他们一般也不会给你开的。

孙公安就敲开了一家。“请问您家有猫吗?”

住户听了一愣,猫?我家没养猫呀!

又一家。孙公安还是很温柔地问,请问您家养猫了吗?

这家人回答,没有。现在又开始查猫了吗?前些日子闹禽流感,我家连鸽子都不敢养了,后来闹了什么口蹄疫,莫非猫也传染上了?

孙公安连忙摇头,说不是不是,谢谢你们了,打扰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呀。

这是来到了第三家。孙公安说,请问您家养猫了吗?

这家的主人是个和孙公安年龄差不多的中年人,他认识孙公安,“哎呀,这不是孙公安吗,是哪阵儿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进屋,快进屋。”中年人说着就把屋里拉孙公安,手用着劲,嘴里的话不停。把鞋换了,换了鞋再进屋。哎呀,想请你都不来呀,你要是想走那可不行,我得把你的鞋给藏起来。来吧,上桌子吧。中年人说着就喊自己的老伴儿,快再拿个酒盅,添双筷子!我要和孙公安喝两盅。

孙公安这时才得空插上一句话,他说我不喝酒,我还有正经事呢。

什么正经事?还差这么一会儿功夫。

不行,我真的有事,我得找猫。

中年人眼睛一亮,啊,谁家的猫丢了,你又帮着破案呢。你呀,天底下的最大的热心人,大好人一个。

孙公安言归正传,请问您家养猫了吗?中年人答,不怕您笑话,我们家会喘气的就是这么三口人,还养得费劲巴啦的呢!养猫的事还没考虑呢。不过,要是政府给我们下任务了,我们还可以养一个,这不算是超生吧。

中年人和妻子这时也出来了,两人生拉着孙公安要喝两盅,要不就不给你拿鞋,两口子就是这么热情。孙公安没办法,就站在地上喝了两盅,那酒真是太辣了,也是几块一瓶的劣质酒,呛得孙公安眼泪都出来了,孙公安一看桌子上也没有什么菜,一盘花生米,一盘拌黄瓜,还有一盘是西红柿炒鸡蛋,但是人家这两口子的日子那是过得老幸福了。

喝了这两盅酒,孙公安总算被“释放”出来了。

孙公安走到第四家的时候,总算看到猫了,那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家,也就是一个人们常说的“大款”,从家里居住的将近200平米的房子,还有那装修豪华的设施上,孙公安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做大买卖的人。孙公安敲开了门以后,又多少有点后悔了。可是门一子打开了,里面的屋主人认识孙公安,听孙公安说是要借一个猫用用,人家进了里面就把一个猫抱了出来。

那是一个皮毛金黄,毛发特别长的一种猫。

房主人说,这可是纯种的波斯猫,不是跟你吹,买这个猫的钱到农村都能买一头牛了。这家的房主人也是一个性情中人,也不管孙公安着急不着急,就在那儿磨磨叽叽地夸赞他家的波斯猫,这个猫就和我儿子一样,在家里的待遇比我还高呢,要是别人,别说借了,就是想看一眼,我家的太太也不会批准的。但是您,您是谁呀,你是孙公安,是代表政府管理我们这片的警察,平时为我们大家服务那是有目共睹的呀。你要借着用用,没说的,抱走吧,不就是给孩子玩玩吗?有什么呀,孩子的事,就是大事。哦,就是你孙公安领着我们家的这只猫,那也是不掉价的呀。不过,孙公安,你可要记住呀,这个小祖宗,毛病可多着呢,都有这些年家里人给惯出来的。比如说,它不喝水,就喝奶,而且专喝辉山牌的鲜奶,过了三天的奶它能喝出来,喝了就坏肚子,他一坏肚子,你立马就得送他送医院,可不能耽误了。还有,这个小祖宗它吃鱼就是专吃黄花,是河黄花,可是能喂他海黄花呀。它的那张嘴尖着呢,你不能蒙它哟。他的伙食标准,这些年比物价涨得快,主要是荤食为主,你一会儿抱走的时候,我给你拉一个食谱。哦,除了白天的正常饮食外,它得吃夜宵,夜宵你可不能糊弄呀。对了,刚才我跟你说河黄花鱼的事,万一你要是实在买不到河黄花,你也别太为难了,你要弄几条鲤鱼也行。但是有两条你得记住,一是鲤鱼得要活的,死鱼它能吃出来哟,再就是鲤鱼一定要红烧的它才爱吃,清炖的没有滋味。最后,你要记住,千万千万别给它吃鲶鱼,那个鲶鱼没有刺,它最不喜欢吃了。

大款两口子还在那儿介绍着这个美丽高贵的波斯猫对鱼的烹调嗜好时,孙公安已经把脚迈出门槛了。孙公安知道,大款介绍完波斯猫的饮食习惯后,还会用同样的的语速和重视程度继续介绍它如何选择睡觉的床,如何洗澡,如何选用高品质的洗发水等。他现在需要找的是一个像老虎的猫,而不是一个爹!

但是孙公安嘴上没有这样说,他只是满脸带着笑,嘴里不停地说着谢谢,谢谢。说了多少个谢谢,孙公安数不过来了。

孙公安就是踩着这一连串的谢谢逃跑似地离开了大款的大“豪斯”。

看着孙公安一点点走远了,这家主人两口子脸上的笑容没有了,男主人嘴上还呸了一下。哼,这个孙公安我看是吃错药了,当个警察,你要带个狗多威风呀,上街一走,手里牵着个狗,那是警犬!哎,你说,这要是警察一个牵一个猫,在大街一走,嘿,哈哈哈!那才是什么?是什么一道亮丽的风景吧。

这家的主妇这时说话了,去去去,快回屋,这门口风硬,别让咱“孩子”凉着了。

孙公安走出大款家的大“豪斯”后,已经接近傍晚了,夕阳西下,城市渐渐地笼罩在灰蒙蒙的暮色当中。想起为了儿子一句要画老虎的话,他东奔西走,四处借猫,此时当父亲的孙公安,有一种当“孙子”的感觉。他在心里头说着,孙林呀,孙林,你爸我舍这个脸,这是为了啥呀?不就是为了你能好好在家里读书学习吗?可怜天下父母心,我的孩子,你能懂得老爸的一片苦心吗!当然,孙公安还想起了很多,他甚至想起了自己这么多年在公安系统换了好几个单位,在哪个单位都是埋头苦干,任劳任怨,论能力和人缘都是没说的。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提拔上去呢?他想来想去,就找到了一个原因,那就是自己没有文凭。现在的社会没有文凭光有水平是不行的。所以,孙公安把自己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了,一定要让孙林听取自己的教训,好好读书学习,考上一个好大学。有了一个好文凭,才能在社会上立足呀!

想到这儿,孙公安又想到了猫,对,我现在不能回家。我还没有找到猫呢。

关于这个猫的故事,我还没有说透,我必须还要写下去,因为下面的故事很重要,也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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