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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鱼头锅和若有情

方一勺小心翼翼地从锦盒里头拿出那只金钗来,捏在手中细细地端详着,嘴角一直都挑着,眼角眉梢满是笑意。沈勇偷眼瞅着她,也不好表现得多在意她的反应,不然丢面子呀。

方一勺看了好一阵子,才将钗递给沈勇,道:“给我戴。”

沈勇有些不好意思:“你自己戴。”

方一勺道:“看不见。”

沈勇给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道:“我刚刚摸地了,脏!”

方一勺将钗又放回了锦盒里头,将沈勇的手抓过来,用袖子小心地给他擦了擦。

沈勇傻乎乎的,就见方一勺雪白的荷叶边衣袖上,沾了一块灰糊糊的印记。

擦干净后,方一勺将钗放到他手里,道:“给我戴。”

沈勇翘起嘴角,仰脸看了看,就将钗斜插在了方一勺的发髻之中,端详了一下,点头,道:“嗯,好看!”

方一勺美滋滋伸手摸了摸,又往里头插了一点。

“哎。”沈勇拦她的手,道,“露在外头好看。”

“不行呀。”方一勺道,“松的,万一掉了呢?”

沈勇有些哭笑不得。

方一勺又摆弄了一阵子,觉得很满意而且绝对掉不了了,才站了起来,跺了跺有些酸麻的腿,心情比这天气还好呢。

沈勇也站了起来,突然……余光就看到林子里似乎人影一闪。

沈勇一皱眉,猛地想到昨天静怡师父说的……女鬼的事情了,他没出声,不然方一勺又该吓死了。不过沈勇有些纳闷,这会大白天能出来的,那就不是鬼了啊?!

方一勺倒是没注意到,她还沉浸在沈勇送她金钗的高兴中呢,她这辈子还没戴过金钗呢!

沈勇装得若无其事,对方一勺道,“拜完了,我们回去吧?”

“嗯,好!”方一勺点点头,就和沈勇一起往外走了。

刚走到了林子里,沈勇突然拽了方一勺一把,对她示意噤声,然后两个人一起隐到了灌木丛里头。

方一勺睁大了眼睛看沈勇——怎么了相公?

沈勇对她眨眨眼——等着瞧呗!

方一勺歪过头,静静地和沈勇一起蹲在灌木丛里头。

不多会儿,就看到坟边的树丛之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方一勺吃惊,沈勇捂住她的嘴巴,示意——别出声!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灌木丛后一个白衣的女子走了出来。

就见那女子年岁不大,大概就十四五岁,穿着一身朴素的白布衫,个子不高,样貌还挺干净,但是面黄肌瘦的,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小心翼翼地跑了出来。

只见她走到了那座无字碑前面,又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了,才将篮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沈勇和方一勺仔细地看着,就见她拿出来的是香烛之类的……随后,她注意到了方一勺放在那里的往生糕。

小丫头伸手轻轻拿起一块糕点来看了看……发现手感还有些温热,犹豫了一下,送到嘴边咬了一口。

她嚼了嚼,眼睛睁得大大的,这种表情沈勇见得太多了,吃过方一勺做的东西的人基本都会有这种表情。就见那丫头快速地吃了一整块,似乎不够,又吃了一块……方一勺总共留了四块在那儿,小丫头吃到了第三块的时候,想去拿第四块,但是手停住了。

她擦了擦嘴巴,将那块糕点放到了无字碑的上面,道,“娘亲,这糕点好吃,您吃吧。”

方一勺和沈勇听得清清楚楚,对视了一眼,是坟里人的闺女……可是,静怡师父并没有提到当年那位表妹还有个闺女啊!

沈勇一挑眉,凑过去捂着方一勺的耳朵小声道,“昨晚上在这儿哭的就是她吗?”

方一勺点了点头——有可能!

沈勇想了想,指了指自己,一指右边,又指了指方一勺,一指左边……那意思像是说——包抄,别让她跑了。

方一勺觉得这丫头面相老实,而且刚刚看她吃糕点的样子,有些可怜。

沈勇皱皱眉头,轻轻推推她。

方一勺也知道,这是正经事,就点点头往左边去了。

沈勇往右边去,两人突然从草丛里冲了出来,沈勇喊了一嗓子,“别想跑!”

“呀!”

还没等方一勺说话,就听那丫头叫了一声,搂着那无字碑哭了起来:“娘亲……”

沈勇一愣,方一勺瞪了他一眼——你抓人就抓人嘛,干吗吓唬她呀?

沈勇摸了摸脑袋。

方一勺走上前,拍拍那丫头,见她还是很害怕,就道:“你别哭了,我们不是坏人。”

丫头依旧抽抽噎噎,方一勺打开了食盒,从里头拿出一块往生糕来递给她,道:“来,再吃一块。”

丫头犹豫了一下,见方一勺又拿出了几块来放在了她娘亲的墓碑上面,才伸手接了,只是不敢吃,拿着看方一勺。

方一勺摸摸她脑袋,道:“我娘也死得早,别怕,吃吧。”

小丫头抽了抽鼻子,搂住方一勺哭了起来。

沈勇这辈子最怕女人哭了,赶紧就退到一边去,不过……刚刚方一勺说她娘也死得早的时候,觉得心里头怪怪的……嗯,酸酸的。

哭了一阵子,小丫头的情绪平复了下来,方一勺问她:“你叫什么名字啊?这里头葬的真的是你娘亲吗?”

“嗯。”小丫头点了点头,道,“我叫妙石头。”

“妙石头?”方一勺睁大了眼睛看她,问,“这名儿比我那个还有意思呢。”

妙石头小声道:“嗯,师父说,我没爹,石头里蹦出来的,但是以后应该是个妙丫头,所以要叫妙石头。”

“呵。”方一勺让她逗乐了,道:“这么有趣呢?”

沈勇在一旁忍不住翻白眼,道,“你师父拿你当傻子骗呢?还石头里蹦出来的,没爹你娘哪儿来的?”

妙石头看了看沈勇,良久才摸了摸头,看方一勺:“是哦……”

方一勺忍不住笑,原来是个傻丫头。

“呃,小石头。”方一勺突然想起来了,就问他,“你师父是谁?”

妙石头摇摇头:“不能说。”

“为什么?”沈勇问。

“师父不让说。”妙石头小声嘀咕,我该走了,边站起来,看了看她娘亲墓碑上的两块糕点,有些犹豫。

方一勺拉住她,问:“小石头,你跟我们说,你师父是谁?”

妙石头似乎有些为难,沈勇见是个傻丫头,就说:“哎,小丫头,听说过什么叫吃人嘴短吗?”

妙石头撅撅嘴,看方一勺。

方一勺瞪沈勇,沈勇无奈转过身,心说……不管了!

正在僵持不下,却听到一个声音从林子里传了出来:“是我。”

沈勇和方一勺一愣,抬眼看林子的方向,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就见一个人走出了林子——静怡师父。

“师父……”妙石头小声叫道。

静怡点了点头,沈勇问她:“师父,你昨晚可没跟我们提起她。”

静怡轻轻地叹了口气,道:“我也猜到,迟早会被你们发现的。”

沈勇和方一勺对视了一眼,方一勺问:“这个孩子真是她闺女?”

“嗯,石头就是我昨天跟你们说的那位苦命人的女儿……她被丈夫抛弃,是因为她生了个女儿。”

沈勇皱眉,心说,他老子有毛病吗?女娃多好啊,生儿子多恨得慌,闺女乖巧懂事又孝顺……想到这里,他自己也有些泄气了,伸手搔了搔腮帮子,听着静怡继续说。

“她娘和她流落街头,让我救了,后来她娘将这孩子交给了我养,自己出去挣钱送来。若不是为了这孩子,她也不会去青楼。”静怡道,“只是,她始终不想让孩子知道有个她那样的娘,所以一直都不告诉她也不见她,死了也不让写名字……我将她葬在了这里,是为了让丫头每天都能来看看她。”

方一勺不无感慨地说:“这世上,为什么就有人那么惨呢。”

沈勇皱了皱眉头,道:“师父……出家人不能骗人的吧?”

静怡脸色微微一变,迟疑地点了点头。

沈勇问她:“酒楼老板……是你杀的吗?”

方一勺睁大了眼睛看沈勇,就见他一脸认真,便也转脸看静怡师父。

过了良久,静怡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点头,道:“是。”

这回答一出来,方一勺和沈勇都傻眼了,沈勇不过是想诓她一把,没想到老尼姑太老实,一诓就说实话了。

静怡道:“我早知道有瞒不住的那一天……疯和尚不过是为我顶罪而已。”

随后,沈勇和方一勺带着妙石头和静怡师父一起回了府衙,找到了沈一博。

沈一博听静怡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讲了一遍。

原来,疯和尚并不疯,只是因为表妹的苦难遭遇而自责,他住在这里,为的是守护这丫头。虽然妙石头是酒楼掌柜的女儿,但是她本性像她娘,是个好姑娘。疯和尚每天坐在树上看酒楼,一是的确心中有恨,二是为了要提防酒楼掌柜的。

他装作疯疯癫癫的,经常去偷些香客的吃食,不过是想给妙石头弄些零嘴儿。

沈一博听得皱眉,摇头叹息。

“可是纸始终包不住火。”静怡道,“那天酒楼掌柜的来烧香,偶然看到了妙石头,因为石头和他娘太像了,所以被发现了。他要将石头带回去,于是,疯和尚就和酒楼掌柜的打了起来。疯和尚不过是个书生,掌柜的以前可是个流氓……他将疯和尚打伤了,扬言说过几日来接妙石头,我们若是不交出人去,就放火烧了我的长乐庵。”

沈勇听着,心说——比我还恶霸啊。

“疯和尚伤了,石头吓坏了,我当时心中有恨,便鬼使神差地,带着剪刀下了山。”静怡道,“那天酒楼人很多,掌柜的见到我后就悄悄带着我上楼,他以为我要和他商量将石头还给他的事情呢。可是我一句话都没说,就用藏在袖中的剪刀,捅了他。”

沈一博皱眉摇头:“怎么如此糊涂,为什么不来报官?”

“一念成魔……”静怡苦笑了一下,问,“你们可知,我捅了他后,他说什么?”

众人都摇头,在他们心里,这掌柜的坏事做尽,乃是十恶不赦之人,能说出什么气人的话来?

“他指着桌上的那一箱子珠宝,说:‘这个带走……给石头,我对不起她娘。’还跌跌撞撞帮我推开了窗户,让我从那儿走。”

方一勺听得心里难过,问:“他是良心发现了,想要接妙石头回去好好照顾的吧?”

静怡点了点头:“我浑浑噩噩便拿着箱子回来了,将银两给了疯和尚,让他带着石头赶紧跑,去个别的地方安安心心地生活。可是他说不行,让我照顾石头比较好,毕竟石头跟我有感情,于是,我们就提心吊胆地熬着。不多久,你们正好来了,所以疯和尚才会演了那么一处,他洒在衣服上的,那是猪血,还特意在墓碑后面写了血债血偿,为的就是让你们怀疑他。昨晚你们在林子里看到的人就是石头,她因为找不到疯和尚了,所以就去她娘坟边等,但是人没来,她便在那里哭。后来发现你们来了,她就躲起来了,那林子她很熟悉,躲起来了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我跟她说过,若是晚上去有人发现她了,就装鬼吓唬他们。”

……

这一下,案子终于是水落石出了,沈一博皱眉,这案子不太好判啊……如果说公事公办,老尼姑杀了人就有罪,但是,情有可原。

方一勺很想为老尼姑求情,就道:“爹爹……”

话没说完,沈勇拽了她一把,他自然知道,沈一博最烦别人干扰他查案了,他总听人说,有人因为干扰他爹审案被打板子。

沈一博本来也想听听方一勺的意见,没想到让沈勇拦住了,而且沈勇看方一勺的眼神,像是提醒她——别插嘴,小心打你。

沈一博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听了如此压抑的故事就有些憋气,他咳嗽了一声问沈勇:“勇儿,你说,这案子怎么判?”

“呃……”沈勇愣住,心说,糟了糟了,殃及池鱼了。

沈勇本想,以他爹的为人,铁定是大公无私啊,还能怎么样?徇私枉法他是最烦的了,必然是秉公办理了。想到这里,沈勇就想开口,却感觉方一勺拽了拽他的衣裳角。

沈勇低头看,就见方一勺仰着脸可怜兮兮地看他呢,像是在说——你给老尼姑求求情吧,她若是被关起来了,那石头该多可怜啊。

沈勇愣住,就听沈一博催问:“说呀!”

沈勇犹豫了一下,叹气,又看了看眼方一勺抓着自己衣袖的手——算了,豁出去了!

沈勇回过头对他爹道:“那个……爹,杀人是应该偿命……不过静怡师父杀人了,她也救人了啊,那怎么算?”

沈一博一愣,微微皱眉,问:“救人?”

“对啊。”沈勇道,“当年若不是老尼姑收留他们母女,后来又代为照顾妙石头,她们母女说不定都死了,这难道不是救人?”

沈一博听着觉得有些道理,就道:“接着说。”

沈勇见他爹没骂人,胆子也壮了些,就道:“那酒楼掌柜的虽然现在被人害了,但他当年也害人了啊!”

沈一博又点点头,道:“你痛快些说行不行啊?”

沈勇索性道:“说白了,当年酒楼掌柜的若是没使坏,石头和她娘也不至于那么悲惨,她娘不至于死,石头也不至于被静怡师父收养。静怡师父要是不收养石头,也不会被酒楼掌柜的发现,酒楼掌柜的若是没发现,也不会因为抢女儿而惹来杀身之祸,可万事的源头,还不就是因为掌柜的弃了石头的娘吗?!说来说去一句话——因果报应!”

沈一博一愣,盯着沈勇傻了。

沈勇道:“这报应到这里我觉得就算了结了,如果还要让静怡师父去蹲大狱,那石头就又少了个疼她的人,她得罪谁了?”

“相公!”方一勺搂住沈勇的胳膊,“你好聪明啊!”

沈勇转脸看她,心说,喂,你不要紧吧,我这个叫胡搅蛮缠好不好啊……

“哈哈哈……”

而此时,沈一博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摇头道:“好好……好一个因果报应!静怡听判。”

静怡跪下听判。

“你杀人有罪,罚你关十年。”沈一博就见沈勇和方一勺的脸都拉了下来,便接着道,“不过,不用你蹲大牢,关在佛堂里吧,常伴佛祖左右,为死者超度,为生者祈福。”

沈勇和方一勺对视了一眼,都是又惊又喜。

方一勺咧开嘴笑了,沈勇也挺高兴,转脸,就见他爹正皱眉看着他呢,那眼神怪怪的。沈勇赶紧收敛,心说……哎呀,老头儿不会记仇吧,别一会儿又让跪祠堂啊。

不过……之后沈一博并没有让沈勇跪祠堂,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沈夫人听说了妙石头的事情后,心疼不已,考虑到她一个黄花闺女留在尼姑庙里始终也不是个事儿,沈夫人就跟静怡商量,留妙石头在衙门里。让她跟着方一勺,一勺是才女,可以教她认字,而家里也能吃得好些,省得丫头饿得面黄肌瘦的,等过些年,再给她找个好人家,以后不用受苦了。

静怡自然满口答应,疯和尚也恢复了正常,他曾经高中,很有文采,沈一博托人给他安排了个账房先生的活计,也改头换面重新开始了。

原本焦头烂额的案子,沈勇一句因果报应一天的云彩都散了……不久之后,这个故事传遍了整个东巷府,所有人都觉得沈一博判得好,另外,对沈勇也是刮目相看。

三天后,沈勇依旧在晌午的时候奔向厨房,就见门口依然扒着一大堆的丫头、下人,方一勺正在炒菜。妙石头这几天成了方一勺的小跟班,进进出出都跟着,一口一声姐姐,非常喜欢方一勺,方一勺也拿她当了亲妹子,好好照顾着。

沈勇凑过去问:“娘子,今天吃什么?”

方一勺笑了笑,道:“今儿个要庆祝石头来沈府,吃了这顿饭,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哦?”沈勇问,“那吃什么?”

“家七珍。”方一勺笑答,“一家人最常吃的七道美味家常菜。”

沈勇凑过去闻菜味,妙石头也伸长了脖子看。

“这七珍并不是说七道菜,而是说七种做菜的方法,炒、爆、蒸、炖、烩、煎、炸。”方一勺不紧不慢地道又哼哼了一首小曲儿:

家常七珍不寻常,

炒爆蒸炖烩煎炸。

丝瓜米线炒鸡柳,

酸辣豆芽爆腰花。

蘑菇花雕蒸乳鸽,

雪梨银儿炖肉汤。

丝瓜茭白烩鱼肚,

酱香豆豉生煎鸡。

江南蜜味炸鹌鹑,

一家和来,万事达。

沈勇一大早起床左右看了看,发现和往常一样,方一勺已经起了。

最近方一勺心情特别好,每天早上起得更早了,对着镜子梳好一会儿头,沈勇经常迷迷糊糊醒过来,就见方一勺对着镜子在梳头,然后小心翼翼地戴上那枚金钗。

沈勇每次看到了都会笑一笑,然后继续睡,心里会想——小丫头心性,过几天,再买几个值钱的给她戴。

洗漱之后,沈勇走出卧房想往厨房跑,却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方一勺。

就见方一勺的身边是石头,再旁边是莲儿,三人站了一排,傻乎乎地张着嘴看着天空,从高到矮,从大到小,怎么看怎么有趣。

沈勇也仰起脸来,看了看天空,就见今日晴空万里,但是云很低,还多,一片一片的。

沈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花样来,就走过去拍拍方一勺,“哎,娘子,你看什么呢?”

方一勺回过神来,低头看沈勇,挽着他的胳膊伸手指天空,道:“相公,你看那些云彩一片片的,像什么?”

沈勇皱了皱眉头,问:“什么?”

方一勺看一旁的石头和莲儿:“你俩说呢?”

“豆腐!”石头回答。

“鱼肉!”莲儿也回答。

沈勇叹气——两个丫头都在想什么?

“做豆腐吃吧?”石头凑过去挽住方一勺。

“做鱼肉吃吧?”莲儿也仰着脸看方一勺。

两人一左一右挨着方一勺叽叽咕咕地说自己想吃什么,沈勇叹气……那两个丫头吧,都有些虎喇吧唧的。

方一勺这几天努力地给石头补,已经胖了一圈了,现在看起来也不面黄肌瘦了,可以时常去长乐庵看静怡,疯和尚也不疯了,总买好吃的送来给她,因此石头最近总是傻笑。

她和莲儿年纪一样,很快就成了好朋友,现在两人住一个屋子,就像是方一勺的两个小妹子一样地喜欢黏着她。大概方一勺也是从小没什么玩伴,因此经常跑她们屋里去,三个丫头围着桌子吃东西,或者聊天到很晚。

“做鸳鸯鱼头锅吃吧?”方一勺道,“有鱼有豆腐,有鲜有辣!”

“好啊!”莲儿和妙石头都拍手。

这时候,沈夫人房里的丫鬟巧儿跑来了,道:“莲儿、石头,夫人让你们去上朝课呢。”

“是!”两个丫头山雀儿一样跑了。

沈夫人现在每天都叫莲儿和石头两个丫头去她那儿待大半天。一来是两个丫头年纪都小,应该学些东西,二来,那天沈勇跟她随口提了一句,说两个小丫头总黏着方一勺。

沈夫人听出来沈勇是吃味儿了,就有意将两个丫头支开,让他和方一勺多些时间相处。

见人走了,方一勺问沈勇:“相公,想吃鱼头锅不?”

“嗯。”沈勇点头,问,“要多大一条鱼?”

“这个鱼头锅可要三种鱼一起做呢!”

“三种?”沈勇有些纳闷,问,“不是一整条吗?”

“才不是。”方一勺摇了摇头,道,“要花鲢鱼、鲶鱼,还要草鱼,这三种。”

“哦?”沈勇皱了皱眉头,问,“这三种鱼味道都差不多吧。”

方一勺眯起眼睛看他:“你能分清这三种鱼吗?”

沈勇搔了搔腮帮子。

方一勺笑着说:“花鲢鱼头大味美,所以鱼头要用花鲢鱼的。将鱼头从中间分开,一半做辣味的,一半做浓汤的,这就是所谓的鸳鸯锅。花鲢鱼的肉味道一般,有些木也比较腥气,因此要都剁碎了,做成鱼丸子,一半水煮,白嫩嫩,一半油炸,黄澄澄。”

“哦。”沈勇边被方一勺拉着往外走,边问,“那鲶鱼呢?”

“鲶鱼肉鲜美又肥嫩,是做鱼片的最好材料。黑鱼的肉片也很好吃,但是不够肥,用锅炖容易老,没有鲶鱼那么好。将鲶鱼剔骨,切成肉片儿,先在热油里头打个滚,然后直接撩出来,等到鸳鸯锅热的时候放下去一烫就成了!肥美鲜嫩。”方一勺拉着沈勇到了厨房,拿出特意给他做的煎饼,让他当早饭吃。

沈勇拿着煎饼咬了一口,就觉得蛋皮香面皮脆,中间有土豆泥和着虾仁和火腿肉,还有新鲜的黄瓜丝,裹着方一勺特制的牛肉酱,再放上一根脆脆的油条,咬一口满口香……沈勇就觉得他这辈子估计吃不了别人做的东西了。

“嗯,那……草鱼呢?”沈勇边嚼边问。

“草鱼的肉比较活。”方一勺坐在桌边,双手托着下巴看沈勇吃,边给他倒出一碗鲜豆浆来,道:“将草鱼剔骨,剁成片后炸成爆鱼,然后回汤……那可不是一般的美味。”

沈勇点头,道:“叫管家买鱼去!”

“哎。”方一勺笑眯眯道,“我跟官家要银子了,鱼我去买,你陪我吧。”

沈勇皱眉,道:“哪儿有方家少奶奶亲自去买鱼的道理?”

方一勺笑了:“我们好几天没出门了,再说了,我也不去市集买。”

沈勇有些纳闷:“不去市集……那去哪儿弄鱼?”

方一勺道:“我们去河边,找渔夫们买最新鲜的。”

沈勇一想,点头:“行,我陪你去。”

自从沈勇帮着破了上次酒楼掌柜的那件案子之后,沈一博便不关他的禁闭了,可以随时出去,但是禁止去飘香院、赌坊,也不准喝酒,更不准打架……当然,沈一博不知道,沈勇现在没什么心思去飘香院了,倒是会偷偷看方一勺换衣服;赌钱有方一勺陪着他玩儿;喝酒的话,只要他想喝,方一勺会偷偷给他买,或者索性去厨房拿,然后两人窝在被子里一起喝。第二天早上,方一勺都会将酒坛子处理掉,用熏香将屋子里的酒味赶走,谁都发现不了。

两人出了沈府,往近郊的河边走去,那一带有不少渔民,好多鱼贩子和酒楼都直接上那儿买鱼去。

两人刚出了城门,就听身后有人叫:“哎,沈少爷,这是去哪儿啊?”

方一勺听到声音后,转脸,就见沈勇皱了皱眉头,拉了方一勺一把,道,“别理他。”说完,接着往前走。

方一勺立刻明白了,这人大概是沈勇讨厌的。

“哎!”这时候,后头跑上了一个人来,拦住了沈勇,道,“怎么了,沈少爷,不认得我了?”

方一勺抬头,就见那是个和沈勇差不多年纪的公子哥,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长衫,束发,腰间白玉腰带,手上拿着象牙股的折扇,一看打扮,就是非富即贵。只是他歪着嘴,两个袖子卷得老高的样子,看着不怎么正经。

“哟?”那人看到了方一勺,就笑,“这就是方家少奶奶吧……嘿嘿,我们都说呢,让飘香院的姑娘们啥时候跟您讨教讨教,是什么能耐,把沈大少爷都治得服服帖帖的了?”

方一勺微微皱眉,一听到飘香院她就不痛快!

沈勇不理会他,拉着方一勺往前走,心说,拿方一勺跟飘香院的姑娘比,瞎了你的狗眼!

那人本来还想追,沈勇有些凶悍地瞪了他一眼:“吴六,找死啊你?!”

那个吴六见沈勇一脸不善,退后了一步,道:“是啊是啊,知府公子改邪归正了嘛,这东巷府谁不知道,还帮着破案呢……不过啊,这一日是贼就日日是贼,狗改不了吃屎听过没?”

方一勺听到了,转脸瞪他,沈勇拽了她一把,道:“别理他,走!”说完,拉着她走了。

吴六见沈勇不理他,跳着脚道:“沈勇,你等着,敢背叛我们,早晚收拾你!”说完,愤愤地跑了。

“相公,那个什么人啊?那么讨厌?”方一勺不满地问。

沈勇撇撇嘴,道:“别理他,那小子叫吴六,是吴员外家的儿子,他舅舅是京里的小官,所以横着呢。”

“那他说什么背叛不背叛的?”方一勺追问。

沈勇犹豫了一下,看方一勺,道:“东巷府有三霸,一个是吴六,还有一个是王龙贵,他姐姐是京城里头哪个大官的小妾。”

“嗯,然后呢?第三霸是谁?”方一勺问。

“你相公我呗。”沈勇道,“我们以前都在一起玩儿的,不过有一次闹翻了,就没什么来往了。”

“为什么事情闹翻的?”方一勺好奇。

“他们看上哪家的丫头了,说要去抢了,我没什么兴趣,不肯跟他们去……再说了,他们家老子是谁?我家老子是谁?我爹爹要是知道我作奸犯科了,他会亲手砍了我,信不信?”

方一勺挽着他胳膊,笑眯眯道:“你才不会。”

“谁说的?”沈勇瞄她,“你没听他说吗,狗改不了吃屎。”

“呸!”方一勺啐了一口,“他才是狗呢,我相公是人中龙凤!”

沈勇哭笑不得。

方一勺挽着他道:“以后,别跟他们玩儿,我跟你玩儿!”

“嗯。”沈勇点点头,“你比他们强。”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咧嘴笑了,沈勇心里那一丝不快也烟消云散,跟着方一勺一起到了河边。

正巧,渔夫们拉了一大网兜上来,里头鲜灵活跳一大堆鱼,方一勺说要买三条,渔夫们都让她自己挑。

方一勺想要挽起裤腿进去,沈勇拦住她,道,“这种粗活我干吧,你说要哪条,我给你抓。”

方一勺点头,然后就指,沈勇下去抓。

船上好些渔民都看见了,面面相觑,心说,这小恶霸沈勇改好了莫非是真的?怎么那么疼媳妇儿呢?

有几个渔民就跳下去帮他抓。

沈勇摔了好几跤,终于把方一勺要的鱼都抓上来了。

用草绳将鱼儿们穿好,沈勇提着,方一勺给了银子,挽着沈勇往回走。

“这样提回去不会死掉吗?”沈勇问。

“不会的。”方一勺拉着他往回跑,“快些跑就行了。”

两人刚要进城,就看到前头拦着三个人。

沈勇微微皱眉,方一勺也看到了,就见那三个人都穿得挺体面的,一个正是刚刚的吴六,还有一个个子高的,另外一个麻子脸。

方一勺低声问沈勇:“他们是谁?”

沈勇皱眉,道:“高的那个是王龙贵,那个麻子脸叫徐麻子,是两人的跟班,马屁精。”

“他们想干吗?”方一勺问,“相公,他们要是敢找麻烦,我就好好教训他们!”

沈勇摇头,对方一勺道:“你别乱来,我应付就好,一会儿不准插手听到没?”

方一勺愣了愣,沈勇头一回拿出了做相公的威严来跟她说话,就乖乖点了点头,接过了沈勇递过来的三尾鱼。

“呵呵……沈大公子。”王龙贵手上拿着一根棍子,得意地看着沈勇,道,“今日留下一百两散伙费来,咱们以后两不相欠,不然的话,我们可跟你不客气!”

沈勇冷笑一声,道:“你要银子让你姐姐跟她男人要不就行了吗,找我干吗?”

王龙贵让沈勇一句话堵得脸都绿了,方一勺在后头暗自叫好——骂得好!

“沈勇,你横什么,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打过我们三个?”吴六嚷嚷道。

沈勇白了他一眼,道:“有种来啊?”

三人听后,对视了一眼,徐麻子仗着胆子说:“哎,沈勇,你小心被打,别忘了,你打人还是被打,回家都得挨罚!”

沈勇冷冷瞥他,道:“看你那熊样,怕打架还出来混?回家吃奶去!”

吴六胆子挺小,就想算了,但是王龙贵脾气上来了,挽了挽袖子,道:“上,兄弟们,揍他!”

随后,三人就拿着棍子朝沈勇冲过来。

方一勺在一旁看着皱眉,她会些功夫,一般两三个大男人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沈勇不会……双拳难敌四手的!

不过,那吴六就是个没用的孬货,光会嚷嚷不会打架,徐麻子也没用,唯独王龙贵挺狠,但是沈勇比他还狠。他和王龙贵缠抖,死命抢他的棍子,不去理会王麻子和吴六,被王麻子打了两下,但是沈勇已经抢过了棍子,狠揍王龙贵。

方一勺在一旁看着,他相公不是孬种,要不然不打架,要打,就找个最厉害的!

眼看着沈勇蛮劲上来了,拿着棍子乱抡,王龙贵加王麻子两个都受不住了,而此时,三人身上也都有了伤。

吴六在一旁看着着急了,他坏心眼上来了,就闪到了方一勺的身边,喊了一嗓子:“沈勇……你不要你媳妇儿啦……哎哟!”

他的话一出口,沈勇先是一惊,回头……就见吴六的胳膊被方一勺抓住了,拧到了身背后。方一勺抬手就用那三尾鱼抽他,骂道:“敢欺负我相公,信不信老娘宰了你?”

方一勺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傻眼了。

方一勺一脚踹在王贵的屁股上面,抢过他的棍子,她长年炒菜手上有劲儿,拿起棍子狠狠对着王贵的屁股抽,道:“打死你!”

王贵他们只听说这沈少奶奶是个才女,以为弱不禁风呢,今天一看,果然个子挺小,而且长得也挺好看的,就有些嫉妒沈勇,所以来找碴,没想到……这哪儿是才女啊,是母老虎。

“你们这群恶霸为祸乡里,今日姑奶奶为民除害,割了你们的舌头,挖了你们的眼睛,让你们一辈子娶不到媳妇儿!”

“妈呀……”王龙贵他们都是些纨绔子弟,平时逗个鸟儿撵个狗,虽然胡作非为偶尔抢男霸女,但欺负的都是老实人。如今方一勺拿出来的是她平时对付山贼土匪时候用的段子,这不吓死三人了吗,三个小恶霸丢了棍子就跑了。

方一勺也丢了棍子,过去扶沈勇。

沈勇揉着伤了的脸,一脸敬佩地看方一勺:“你真行啊。”

方一勺用袖子帮沈勇擦嘴角的血,道:“相公,好样的!咱们一对二,二对三!赢得漂亮!”

沈勇愣了愣,挑起嘴角笑了:“嘶……”

“疼呀?”方一勺凑过去看。

“嗯……你吹吹估计就不疼了。”沈勇低下头来说。

“嗯!”方一勺也没多想,赶紧仰起脸来吹……刚吹了两口,沈勇突然往她眼前一靠……腮帮子挨在了方一勺的嘴上。

趁着方一勺震惊,沈勇笑着就跑:“臊丫头,不知羞,亲男人!”

方一勺红着脸直跺脚:“你……站住!”

两人追着就往回跑。

不过回到了府衙,正好遇到沈一博。

沈一博见沈勇脸上有伤,微微皱眉,还没等两人开口就道:“去跪祠堂,今晚不准吃饭!”

沈勇也没争辩,转身往祠堂去了。

“不怪相公!”方一勺急了,对沈一博道,“是吴六他们拦着他要散伙费,还用棍子打他,相公才还手的!”

“打架就该罚,这是规矩。”沈一博嘴上说着,心里倒是有些吃惊,原来打的是那几个小混混啊。

可是话刚说完,就见方一勺板起脸,鼓着腮帮子瞪他,道:“公公不讲理!”说完,跑了。

沈勇站在原地,有些发蒙。

身旁沈杰摸了摸下巴,道:“想不到,少爷真的变好了啊?我有空去找找那几个小恶霸,让他们不敢再找少爷的麻烦。”

沈一博叹气:“还不知道呢,就好了几天而已。”

“咳咳。”沈杰咳嗽了一声,道,“若是真改好了,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少爷又聪明,学东西也快,身体还好,学到二十多岁,铁定文武双全了。”说完,转身走了。

沈一博摇头……唉,都向着他。

当晚,沈夫人在房间里抄佛经,见沈一博拿着食盒进来了,赶紧兴冲冲地问:“当家的,今天吃什么?”

沈一博将食盒打开,就见里头简单的一个炒蛋一份炒青菜……还有一份黑糊糊的炒肉片。

“这什么呀?”沈夫人这几天让方一勺养叼了,看着那些菜直皱眉,这不是方一勺来之前的伙食吗?就问,“媳妇儿身子不舒服?还是出门了?”

沈一博叹了口气,端着饭碗吃饭,道:“媳妇儿生我气呢,今晚不给做饭了。”

“哟!”沈夫人也吃惊,沈一博就将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沈夫人伸手戳戳他,道:“该!让你不分青红皂白罚儿子,我还心疼呢!”

沈一博看了看她,问:“你心疼我还是儿子啊?”

“去!”沈夫人笑着白他,“老没正经。”

当晚,沈一博到了方一勺和沈勇的院子里头,房门关着没人,他便又赶奔厨房……果然,打门口就闻到香味了。走进了厨房,见方一勺正在往锅子里盛菜呢,沈一博打鼻子一闻,那个香啊。

“咳咳。”他咳嗽了一声,方一勺赶紧背过身去,用身子挡住锅子,“……爹爹……”

沈一博摇了摇头,将手上的一张小纸条递过去给方一勺。

方一勺接过来,有些不解地看他。

沈一博摸了摸鼻子,道:“这地方住着个老头子,叫莫凡堂,沈杰的功夫就是他教的,这不会功夫就跟人打架,万一出了事呢?”

方一勺愣住了。

沈一博则是转身走了。

方一勺低头盯着纸条瞅了一阵子,小心翼翼地收好,就喜滋滋回头继续将鸳鸯锅出炉。这一大份鸳鸯锅被分成了三分,一份让人送去给沈一博和沈夫人,另一份给下人们做夜宵,最后一份,方一勺拿着跑去了祠堂。

沈勇早就闻到香味了,饿得肚子直叫。

方一勺给他筷子,两人一起坐在蒲团上面吃了起来。

这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了石头和莲儿的声音。

“莲儿,你怎么把被子忘在门口了?”

“不知道呀,石头,你怎么把酒放在门口了?”

“不知道呀……”然后,两个丫头就跑了。

方一勺和沈勇对视一笑,方一勺跑出去打开门,就发现地上放着两床厚厚的被子,还有一坛子好酒。

……

当夜,两人裹着被子,趴在蒲团上面,吃着鸳鸯鱼头锅,边喝小酒。

方一勺问:“相公啊,我们在祠堂里又是喝酒又是吃肉的,佛祖会不会生气?”

沈勇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祠堂正中间的那尊佛像,道:“你看看,佛祖对着我们笑呢。”

……

吃完了饭,方一勺想去洗碗,沈勇拉住她:“别出去了,怪冷的。”边说,边爬起来,把被褥挪到了方一勺的身边,跟她一起躺好。

方一勺瞄了他一眼,沈勇问她:“冷不?”

方一勺摇头。

沈勇又问:“冷不?”

方一勺继续摇头。

沈勇叹了口气,掀开被子,问:“冷不?”

方一勺看了看,钻过去,缩进沈勇的被子里,靠在他胳膊上了。沈勇将那床被子也拉过来给她盖上,之后,两人头靠着头,笑眯眯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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