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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99号,夏茉莉

两天后,开学了。瞒着老爸老妈,我将行李提到了学校,并且迅速的办理了入学手续,还在学长学姐的帮助下拿到了宿舍号,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不愿意与陈尚佑共在一个屋檐下。

尽管那些年,有一个关于同居的韩剧流行到就连山寨厕纸也取了“浪漫满屋”这样的名字,尽管台湾版的袁湘琴拿下江直树也是因为“同居”这样的先决条件,可是,我依然果断的决定搬走。我不想与陈尚佑的爱情因此而发生——尤其是,在邂逅梁学长之后。

一个少女,暗恋某个男孩长达两年之久,即使是时光重叠,岁月流逝,在她心中,他也不会因此变成随时可以拔掉的杂草。他只会变成藤蔓,紧紧的缠绕着那密布的血管,控制着她心脏的每一次起搏。

我依然对梁之尧充满幻想。长情,是有情有义的象征,也许是从未得到过,所以特别希望能够拥有,哪怕一次也好。

早晨离开的时候,我很想向陈尚佑道谢辞别,可他似乎很早就不在家了。他总是很忙,我在“咏园”住的这两天,他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咏园”是房子门牌上的名字,据说是为了纪念陈尚佑的母亲,所以这样命名。

誉西大学真是名不虚传,进门就可以看见一个超大的荷塘。我从前去过许多大学,而每一个的校园景致里,都不可避免的有一弯碧波荡漾的荷塘。荷花出污泥而不染,用它誉君子,借以引导学生要做个为社会芬芳留香的有用之人,这倒也无可厚非,只是,为什么会有垃圾塑料袋若隐若现的漂浮在翠绿的荷叶间呢?

我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此时此刻,在这宽大无比的校园里,一条在阳光下亮闪闪的水泥路直通校园深处。而沿途都挂满了一条条令人热血沸腾的迎新标语,每一句都热烈得恨不得将你融化掉,深恐你不能体会到大家庭的温暖与师长们的亲切爱护。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学长学姐义务帮助新生办理入学手续。浓烈的大家庭温暖,令我十分喜悦。大学与高中,果然不一样。

有一件事令我十分好奇。从进校门不久,这种疑惑就像气泡一般,接连不断的从心底涌出来。越往校园里走去,这种好奇就更加深刻了。

为什么在替新生办理入学手续搬运行李的人中,大多数的人衣服上都印有“誉西大学勤工社”的字样呢?来来去去的好几百号人都是穿着印有这个标志的T恤,看起来似乎队伍很强大的样子!

替我拿号码牌的学姐也穿着这样一件T恤。学姐看起来很朴素,但是给人的感觉是积极向上,朝气蓬勃。她语气温柔的对我说:“学妹,你先拿着行李在这里等一会儿好吗?稍后会有车过来替你拉行李的,我还要去帮助别人,可不可以先走一步?”

当然可以,用不着这么客气。

我笑着点点头:“好的,谢谢学姐!”

“不客气啦!”

这位学姐向我微微一笑,又奔向更多茫然无助的新生,她那件印有“誉西大学勤工社”的白色T恤在着人群之中显得格外美丽。

“勤工社……难道他们的工作就是专门帮助我们的吗?”我将行李拉到凉亭下,那里站了许多新生,他们都在等待着“勤工社”的车过来替他们将行李搬到宿舍去。

可是坦白讲,这两箱行李真的很重,就像放满了石头一般——我很后悔自己装了太多书!

“让我来帮你吧!”

一个很甜美的声音响起。我抬起头,看见一个剪了齐刘海,长发披肩的可爱姑娘。

“嗯,谢谢你!”

“客气什么啊?我们是同班同宿舍的啊!”

“真的吗?”

美女将她的宿舍牌给我一看,然后向我伸出手:“我叫杨溪萦,我们认识一下吧!”

“呵呵,你好,我叫夏茉莉!”

“呐,我们刚入学就认识了,以后要做好姐妹哦!”

“嗯!”我像捣蒜那样忙不迭点头,活了十九年,我却从来没有闺中密友。第一次听见别人跟我讲要做好姐妹这样的话,我感动的仿佛冬日里喝到一碗热汤!

“同学,你的行李不见了!”

勤工社的大哥骑着三轮车,声若洪钟的呼唤我。

我低头去看,脚下空空如已!

“咦,我的行李呢?”

刚才还在这里的,总不可能长翅膀自己飞走吧!

“别急,我们找一找。”杨溪萦安抚着我。

“那里面有我最喜欢看的书哎……”我委屈的咬着唇,眼眶里瞬间被泪水噙满。也许是因为从小就很孤独,所以很多时候遭遇突发事件,我唯一能够应对的方式,就是哭。但是,尽管会哭,但也同时会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我吸着鼻子,擦干眼泪,然后看见正要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的两个背影,他们手里提着我再熟悉不过的红色小皮箱。

“报警吧!”杨溪萦说。

我深吸口气,沮丧的摇摇头:“不用啦,我知道行李在哪里。”

“可是……刚才不是都还很着急吗?”

“被我老爸拎走了!我想,恐怕今晚没机会和你睡在同一个宿舍里聊天了!”

“为什么啊?”

“他们不会让我住学校的!”

“哇,你真的好幸福哦!”

“幸福?”

“是啊,能够住在校外,是所有住校生的梦想好不好!”

可是,不是我的梦想啊!

我知道,今晚回去,又是一场泪水之争。

而我,还要痛苦万分的,在溪萦充满羡慕的目光中,陪着她去领被子,顺便参观一下与我无缘的宿舍。

办完一切手续,我追回“咏园”,正好撞见老爸老妈与陈尚佑亲密交谈。

我走进客厅,来到他们跟前,不满的问:“爸,妈,你们干嘛要偷我行李啊?我要搬回学校去住!”

老爸原本对着陈尚佑的满脸笑颜,转向我时,却是一副悲壮的哭相:“女儿啊,老爸有个一直隐瞒着你许久的秘密。”

看他那副很可怜的模样,仿佛真是发自内心一般的痛苦,可是,“苦肉计”于我早已是见惯不惊了,老爸和老妈爱演,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狼来了”的故事大家都懂,很多事情,发生一次两次倒还蛮新奇,但如果总是不停的重复,自然而言就会形成免疫力了。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肩,漫不经心的问:“这一次又要编造什么谎言?超市营业不佳?果园被虫蛀?还是街头的阿三借钱不还啊?”

“女儿啊,这一次股票狂跌,可把老爸给害惨了!老爸赔了好多钱!”他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要是住在学校里,我要如何分担你的住宿费啊?但是,假如你和尚佑生活在一起,就可以减轻老爸很多负担啊,你们可以在家做饭吃,不必去学校食堂或者外面的餐厅腐败,这样不是很好吗?”

看他那副又痛苦,又羞愧的样子,我有一点不忍心,当我将怀疑的目光抛向老妈,发现一向乐观的她居然沉默寡言,低下眼睑,一脸难过的样子。

“这件事情一直不想让你知道,怕你为我们担心,可是现在……既然表姐希望你能够住在她家,帮她看房子,女儿啊,你就权当体谅一下养育了你十九年的老父老母,住进来吧!有尚佑在你身边,我和你妈才肯放心啊!”

老爸这句话听起来,我的心里也难免忧伤起来。关于股票狂跌的事情,我相信这是真的,放在茶几上那张报纸最醒目的位置,硕大的标题已经应证了老爸所言非虚。我为自己刚才竟然怀疑他而感到愧疚。他们为了养育我,保护我,这么多年吃了许多苦,他们总是将最幸福美满的事情告诉我,为我略去不开心的事情;虽然有时候他们会擅自做主决定我的事情,可是初衷总是好的。

看着老爸瘦削的身子,以及老妈脸上的皱纹,我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当我抬起头,陈尚佑正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忽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一面心存愧疚,一面忐忑不安。

我很害怕总是被人算计的感觉。

我一直想要避免的俗套生活,不可避免的开始了。

从我点头答应住进来开始,老爸老妈和舅舅舅妈,就像事先预谋好了一般,变戏法一样的替我准备了厨房全套。

老妈拍着我的小肩膀,用殷切期望的目光看着我,说:“从此以后,你要学会做饭菜,打扫家务,替尚佑分担工作,还要照顾……”

“照顾什么?”

一般来讲,母亲在叮咛完前两句之后,“照顾”的后面往往是跟着“小孩”两个字。我警告的看着母亲,用眼神叫她不要玩得太过火。

于是,她讪笑着说:“照顾好你们俩的小身体!”

从他们火速安排我们的“同居生活”开始,我更加有种掉入陷阱的感觉。

陈尚佑的房间就在我的房间正对面,屋子不如我的宽敞,主色调是灰色,看起来男人味十足。书房在他的卧室旁边,十分的宽敞明亮,一张实木长书桌放在屋子中央,桌子后面放着一个黑色的软皮椅,再往后,是紧贴着两面墙的书柜。这两个书柜各自长约四米,高约两米,看起来好像很高档的样子。隔着玻璃,里面满满当当的整齐放着包了书皮的书。我第一次走进这间房,就有一种踏入游乐场的兴奋感。从小缺乏友谊的我,最要好的,也永远不会抛弃我,或者被我抛弃的朋友,就是书。

看得出来,这间屋子的一切装饰布置都是根据陈尚佑的喜好而定。许多有钱人家,会用书做装饰品,对于陈尚佑的书房,我也抱有这样的怀疑。

不过,我会经常来温暖这些备受冷落的小精灵的。

陈妈妈和江湖并没有参与这场华丽的布置。因为江湖要去更远的校区报到。可以想象,假如江湖知道此时此刻身为“未婚妻”的我,居然要与他所敬仰的二哥“同居”,不知道那颗小心脏,会不会像被汽车轮胎压飞的石头所击破的玻璃那样,碎落满地呢!

住在“咏园”的日子,并不安宁。还记得施络琴吗?我的临时伴娘,陈家的世侄女,那个还在上高三的女孩子。她有事没事,都会打电话来,有时候,在一天之内,我可以接到三四次她的来电,而每一次她都十分不礼貌的命令我:“替我叫尚佑哥哥接电话!”

“你干嘛不打他的手机呢?”很明显,这丫头是故意找茬,熟悉陈尚佑的人都知道,白天、傍晚、深夜十点以前、早上七点以后,他不在家!

施络琴不停的打电话骚扰我,目的不过就是要欺负我。很明显,她对我充满敌意,对陈尚佑充满兴趣。

陈尚佑每天都是很晚才回家,那个时候通常我已经洗洗睡了,或是躺在床上捧着他书房里的书在啃,又或者,打开电脑玩开心网。不管怎么样,都是各忙各,老爸老妈的如意算盘又算错了一步。

他对我没兴趣。

我对他不屑一顾。

“明天一定要去打听学长到底在哪个社团!”我看着镜中的自己说。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想要与学长共创美好未来,至少也要有一个固定的“细菌盘”吧,否则,又怎么可能培养那可歌可泣又娇弱不堪的爱情呢?

我再次自我肯定,抹上那传说中清新可人的保湿面膜。

面膜,是老妈买来给我的。她说青春的脚步比风还要快,女人到了二十岁会渐渐衰老,就像沸水里的青蛙,等你发现时,已经为时过晚,所以,从十九岁开始保养是最正确不过的事情。

我表面不以为意,可从心底却十分认同,并且也像悠悠众女那样,为了要取悦一个男人,而可耻的捍卫起青春来。

其实,我只是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的一生不过是在打两场战役——挽留青春和挽留男人。无论输掉哪一场,另一场战役都会被命运不攻自破。

多么不公的命运,多么可悲的女人。

可尽管如此,我还是乐在其中。

也许不多时,在誉西学园开满灿烂夏花的校园小径上,就可以看见温文儒雅的学长与娇俏可人的我,十指紧扣,亲密相拥,漫步依依。

那副画面……多么浪漫,多么美好。

我已忍不住笑出声来……

“喂,我能不能用一下你的浴室?”我还徜徉在童话一般的幻境中,一个煞风景的声音自我身后响起。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他,怒目圆瞪。

“陈尚佑,你这人很没礼貌啊,干嘛不敲门就进来啊?”

“拜托,我敲了很久,可是你依然专心致志的在走神。况且这扇门本来就开着!”他倒好似十分无辜的样子。

“那……那你也不可以忽然讲话故意吓人啊!”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问:“难道要我悄无声息地,以为自己是透明的,然后在你身后宽衣解带,若无其事的洗澡?”

“洗澡?你房里不是有浴室吗?”

“坏了!”他面无表情的说,然后将我推出门去。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这扇门。

鉴于这间屋子原本就是属于陈尚佑先生所有,所以,我只能忍气吞声的贴着门,语气温柔的说:“喂,陈尚佑啊,明天叫个人过来修一下你那边的浴室,好不好?”

浴室里的人沉沉的应了一声,过一会儿,就是“哗啦啦”的水声。

开学之后,有许多社团都在道路两旁扯开了帐篷,放一张桌子,几个椅子,一堆资料,还有几个帅哥美女端坐在那里,以此吸引新生加入他们的社团,壮大社团力量。

我和杨溪萦,端着巧克力甜筒,勾肩搭背的招摇而过。

“茉莉,你说我加入哪个社团比较好呢?”溪萦手中已经拿了厚厚一摞的资料,她十分苦恼,她有不可思议的选择障碍症。

我舔了舔嘴角的巧克力,茫然的摇摇头。

她的眉毛都快因此拧成一条线了。我于心不忍,于是说:“不如和一起加入学长的社团好了。”

“你那个传说中的暗恋对象?”

“嗯。”我点点头,充满期待的看着她。

溪萦想了想,忽然笑了起来,把手中的资料往垃圾桶里一放,说:“走吧,他在哪个社?”

“我……”我为难的看着她,一副愧对于她的表情。

“原来你不知道呀!”

“嗯。”

“服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吧,有两种解决办法。一,撞大运,也许你能够在某个摊位邂逅你那位亲爱的学长;二,当机立断回宿舍,蒙头大睡,然后明天去学长教室当面询问。”

“拜托,第二条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啊!”我瞪了她一眼,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有色心没色胆的典型。

“那,就只有撞大运了,走吧,挨个去看。”

说完,她拖着我,像拖着一条温驯的小狗,在“帐篷”之间遛起来。

“茉莉?”

这声呼唤,在我梦中出现了无数次。

仿佛前世的缘,今生再续,在转头的那一瞬间,我感到了天雷地火,身心震颤。

那个高个子男孩穿着雪白的T恤,胸前印有小小的一串字,所幸戴了隐形眼镜,我看的很清楚——“誉西大学勤工社”。

“学……学长……”在他跟前,我瞬间从唇齿流利变成了紧张万分的小结巴。

是的,我撞大运,在这茫茫人海中,真正意义上的偶遇梁之尧。

“很久没有再见到茉莉了,新学校还习惯吗?”梁之尧的的脸上带着儒雅的微笑,温柔的问。

“嗯,挺好的呀!已经慢慢爱上这里了!”

“那就好!”他点点头,说:“这几天我实在是太忙了,帮助新生的工作是我们社在负责,所以真是抱歉啊,你入学我也没帮到你!”

“怎么没有呢!其实‘勤工社’的学长学姐有帮助我许多哦!”

“善良的小丫头。”他忍俊不禁笑了起来,然后递给我一张申请单:“如果有兴趣的话,我非常欢迎你和你身边这位小美女一起加入我们社哦。”

“好啊!”我拿过笔,飞快的在申请表上填下自己的名字。

“等一等——!”溪萦想要阻止我,可是,一切都已来不及。

我将申请表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对梁之尧说:“学长,今后请多关照啊!”

梁之尧有一些诧异,看着我脸上的微笑,疑惑的问:“这么快就决定了?也不需要考虑下吗?”

“不用考虑了,已经决定了!”原本就是为了他才想要加入社团的呀,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

我抿嘴笑着看看溪萦,用眼神得意的告诉她,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是,她却是一幅悲痛万分的表情。

梁之尧收起我的申请单,温和的说:“那就等着面试通知吧!”

“面试?”

这是什么社团?为什么还需要面试?

就在我与杨溪萦面面相觑的时候,一张新的宣传单递到我的跟前。

“你先看看社团介绍再决定吧,别什么都签,傻呼呼的!”

这声音……怎么那么熟?

我转头,看见一张面无表情却又不失英俊的脸庞。

“尚佑,办公室的工作忙完了吗?”梁之尧问。

“嗯,我过来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还好,都能应付过来!”

陈尚佑点点头,然后看着我,十分严肃:“你最好还是去找一个比较轻松又好玩的社团吧,勤工社不太适合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向“勤工社”的招生棚走去。

在他的身上,那件印有“勤工社”字样的T恤,在阳光下白的耀眼。

难道,他也是“勤工社”的一员?

“茉莉……茉莉啊?”

溪萦的双手在我眼前挥舞着,我回过神来。

“学长在叫你呢!”

我抬起头,梁之尧向我微微一笑,说:“茉莉,我去工作了,你仔细看一下社团介绍,如果想要加入,直接告诉尚佑就可以了!”

“哦,好的。”

“那我先走了哦。美女,再见!”

“再见!”回答的是我旁边的杨溪萦。

“喂,人家是跟我打招呼说再见啦!”我瞪了她一眼。她向我露出一个媚笑:“拜托小姐,你现实一点,你这副高中生的打扮,哪里像是美女啊!”

我瞪了她一眼,翻开手中的宣传单。

勤工社,这个社团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正要准备阅读,身旁的美女却笑了起来:“不用看啦,我告诉你好了!”

“嗯?”

“誉西大学勤工社是去年成立的,社团的宗旨是‘提高自身能力,力求独立自主’。全企业化管理,社员加入需要进行面试与笔试,加入以后,没到节假日与周末,社员都要去参加有偿社会实践,到了月底,社团财务部会按劳分配派发工资。”

“听起来蛮好的呀!”

“是蛮好的啊,这就是社团的优点啊!但是缺点更恐怖哦!”

溪萦眨眨眼,指了指我手上的宣传单。

我翻开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

一排排下去,全是社团的规矩。

“由于是企业化管理,所以‘勤工社’有许多很苛刻的规矩,稍有违反,都会有处罚条例。严重的,还有可能被扫地出门啊!”

“谁定的规矩啊?这么严厉,加入的人都是神经病啊!”

“宝贝儿,你错了吧!”溪萦向那堆“人山人海”喏喏嘴,说:“‘勤工社’成立不过一年,就成为了誉西大学最大的社团,现在的社员人数大概有2千多名,其中有一半是贫困大学生,‘勤工社’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救世主,这个社团解决了他们大部分人的生活费甚至是学费问题!”

“哦?”我不解的看着她:“听起来,似乎是很有责任感的一个社团啊,除了规矩多了一点。”

“那你还愿意加入吗?”

“当然愿意啦!”我深吸口气,嘟哝道:“老爸老妈那么辛苦的养了我二十年,我都成年了,也该自食其力了!等我挣到了钱,就不用和那个讨厌鬼住在一起了!”

“讨厌鬼?你的那个亲戚真的很让你烦恼吗?”

“当然啦!难道你不觉得刚才递给我宣传单的那个男生,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吗!”我抖了下宣传单,学着陈尚佑的语气说:“你最好还是去找一个比较轻松又好玩的社团吧,勤工社不太适合你!”

“你是说,刚才那个男生就是你家亲戚?”

“对啊!”我漫不经心的回答,换来了杨溪萦惊天动地的反应。

“天啊,宝贝儿,你怎么这么傻呀,你捡到宝了知不知道?”

“什么啊?”这个人,表情变化太快了,我脑子里根本没法消化。

“难道你不知道,他就是‘勤工社’的大当家吗!”她八卦的拍拍我的小脸蛋,艳羡万分的说:“不仅人长的帅,而且修养也好,在学校里非常有号召力;最重要的是,他家里很有钱,可是他从来不炫耀,不论贫困还是富有,他都对每一个人都很好,很平易近人。他完全就是个超级完美的王子形象啊,你不知道,整个誉西大学有一半的女孩子将他奉为结婚对象呢!你真是生活在别处,与他住在一个屋檐下,还对人家不屑一顾!”

面对溪萦又激动又花痴的表情,我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所谓望远镜与放大镜的区别就在于此。她哪里知道,其实陈尚佑一点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但是,我依然口下留情,没有揭他的短。

“有机会的时候,你带我去你们家玩吧!”她忽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呃……好啊!”总不能拒绝吧。

“太棒了!既然你认识陈尚佑,那么我也要加入‘勤工社’!”

不待我说什么,那丫头已经“咻——”的冲进了“勤工社”的人群。

她刚才不是正打算阻止我的吗?

话说“勤工社”的招生棚里真是人山人海,英俊伟岸的陈尚佑同学,被一群女孩子紧紧包围着,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笑意,正在耐心的向她们一一讲解社团规。

这样看起来,他似乎真的很受欢迎。

是的,我很“荣幸”的加入了社团,可是并不如梁之尧所说的那样,和陈尚佑讲一句“我要加入”就可以OK的,陈尚佑这个人毫无颜面可讲,他从来都是公事公办。

面试是在我告诉陈尚佑,想要加入“勤工社”的第三天进行的。那天参加面试的人真多,大家都排着好长的队伍,一个个都拿着申请单,既虔诚却又紧张的样子。这幅画面,与我从前在电视剧里看到的见工场面,毫无二致。

“茉莉啊,你帮我看看,头发有没有乱?有没有乱啊?”站我前面的杨溪萦不断的拨弄着她的头发,似乎这样做,会令头发更加好看一些。可在我看来,还不如从前清新的直发动人!

“你是何苦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社团面试,竟然还要花钱去烫头发!”溪萦哪里知道,陈尚佑根本就是个又古板又保守的家伙。按照他的审美标准,溪萦这副造型进去,面试印象肯定会被大打折扣的。

于是,我毫不留情的拉下她头上那枚俗到掉渣的水钻王冠,也摘下她的耳环,还有项链。

“喂,夏茉莉你干嘛呀,人家好不容易才弄好的!”溪萦臭着小脸,瞪着我。

我叹了口气,低声在她耳边说:“你不要把自己打扮得太过于花枝招展了,陈尚佑不喜欢女孩子这样啦!”

溪萦抢过我手中的项链,放进自己的包包,没好气的说:“不喜欢我这样的,难道喜欢你那样的呀?”

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

“你看看你,一件短袖白衬衫,灰色小短裙,白色小皮鞋,再加上清汤挂面的长发!”溪萦咂咂嘴,接着说:“只有木头才会喜欢你这种样子的女生呢!”

我不以为意,始终相信自己的判断。

前方门口一阵喧哗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我同溪萦一起看过去。从“勤工社”的办公室里走出一个妖娆的女孩,她对几个同样妩媚妖艳的女孩说:“我说你们别白费心机了,那里面呀,住了一根木头,弄给谁看呀!”

“啊?”在溪萦不解的目光中,我做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她无可奈何的将首饰放进帆布包包内。

最终,溪萦素面朝天的走进了“勤工社”办公室。五分钟之后,她欢天喜地的跑了出来,拉着我的手大叫:“茉莉,我成功加入了,我成功了!”

她已经通过了面试,那么我呢?

我的心底,变得很十分紧张。

“99号,夏茉莉同学!”

一位戴眼镜的学姐向我喊道,她不就是那天帮我拿宿舍牌的学姐吗!

我向前走去,衬衣袖子却不幸被身后的姐妹压在了墙上,姐妹不好意思的转移她肥硕的身体,向我连连道歉。我不以为意的挥挥手,奔向办公室。

经过学姐的时候,她微笑着说:“学妹,加油噢!”

“嗯,我会的!”

我一定不负众望!

踏进那间教室大小的办公室,我看到了一个严格的办公布局,这里与我从前在电视里见过的公司内部,并无多大区别。

坐在面试领导席的除了陈尚佑、梁之尧、学姐,还有三名我不认识的学长。

陈尚佑坐在最中央,看见我进门,微微皱了一下眉,那张脸立即变得很严肃。我有一点紧张,偷瞄一眼梁之尧,他的表情也很奇怪,眼睛明明看着我,却不停的眨,还一直用手整理他的胸口。

不会是故意恶作剧,要在我面试的时候做鬼脸吧!

“咳——!”

陈尚佑在咳嗽,我很茫然的看着他,然后准备躬身敬礼。

他沉着声音说:“夏茉莉同学,你不用面试了!”

“什么?”

“你怎么穿衣服的!”他忽然吼出声来:“扣子哪里去了?”

我被吓了一跳,第一次听见他这么愤怒的声音。

我低头,发现衬衣的第一颗纽扣早已不知所终,半敞着的衣领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以及,若隐若现的小乳沟……

走光,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仿佛被五雷轰顶,我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双耳也在那一刻失聪,除了能够感觉到有一群蜜蜂在耳朵边上飞来飞去以外,其余什么也听不见,一股热浪从头顶铺天盖地的泼下来,我的脸烧得慌,双腿也像是被抽空了血液一般虚软无力。

两秒过后,我回过神来,捂住衬衣领子,背过身,委屈的说:“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竟然衣冠不整就来参加面试,这是你对社团的诚意吗?”我听见一个更为严厉的声音,显然,是从另一位学长嘴里说出的。

我很尴尬,也很委屈,有些不知所措,于是闷头闷脑的就往办公室外跑去。

悲剧啊!“面试走光”这样尴尬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这个又善良又纯真的的人身上呢!平时行善积德那么虔诚,只求好人一生平安,可是老天偏偏总爱开好人的玩笑。

梁之尧与陈尚佑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走光,以此吸引他们注意呢?

我不敢去猜想,越想心里越乱。

“茉莉,你怎么啦?”

我从溪萦身边飞奔而过,不去理会她的关切问候。

这样一路奔跑着,只希望赶紧寻个无人的角落,将刚才的尴尬全部埋葬。可是眼泪,却不争气的滑落下来。

“喂!”

一个宽大温暖的手掌搁在我的肩膀上。

我转过身,看见陈尚佑。

他见我满脸泪水,有一些诧异,楞了一下才从衣袋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我递,然后将搭在手腕上的黑色外套披在我肩上,替我遮住了胸前的大片春光。

“你没事吧?”

我擦掉眼泪,瞪了他一眼,能没事吗?那他试试走光看看!

“明天社团组织培训,希望你到时参加,培训课完了以后就举行笔试部分,你要全力以赴才行哦!”

我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就在刚才,他不是十分愤怒的跟我讲,不用面试了吗!就连面试都没有通过,又如何能够参加培训,还参加笔试呢?从陈尚佑的表情,我看不出任何答案,他总算一副公事公办的正经模样。

“我们看过你的综合资料,你也已经合格了。”

是这样的吗?我充满怀疑的看着他。

“没有任何私人因素的!”他补充了这么一句,倒好似“此地无银三百两”!

其实我知道,像我这样没有回答过任何问题就因为形象出格而被赶出面试办公室的应聘者,如果不是因为与陈尚佑的私人关系,又怎么可能还有机会参加下一轮呢。

“谢谢你!”捻了捻他给我的外套,我低声说。

“谢什么呢!”

“……外套啊!”我回想起方才的那一幕,顿时又变成了关二爷附身,又羞又窘的嗫嗫问:“那个,陈尚佑,你有没有看见什么?”

“嗯?”

“我刚才不是走光了麽……”

“这个啊……”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的胸,我慌忙双手横在胸前,充满戒备的看着他。

他无奈的摇摇头,叹了口气:“坦白说,以你那身材,想要看到点儿什么还真难。”

“喂,你什么意思啊!”我将胸部一挺,愤怒的说:“我自认为,其实身材还是很好的嘛!”

对于我激烈的反应,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摇摇头,转身离开。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听见了他充满笑意的低语:“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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