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物欲横流、金钱至上、道德沦丧的今天,高贵应该引起关注。
那么,什么是高贵呢?“不戚戚于贫贱,不汲汲于富贵”(陶渊明)是高贵,“富贵不淫贫贱乐,男儿到此是豪雄”(程颢)是高贵,“君子不以利害义”(孔子)是高贵,“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也”(孔子)是高贵,“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王勃)是高贵,“知道者必不自矜,知义者必不好得,知德者必不沽名”(张九成)是高贵,“伸出你的手去援助别人,而不是伸出你的脚去踢倒他们”(卡耐基)是高贵……
一位诗人告诉我们:“高贵不是说你拥有了什么,而是指你不屑于低下头颅去得到什么。”对高贵,李镇西这样生动地概括:“厚实的学问、儒雅的修养、执着的理想、赤诚的爱心、纯洁的童真、丰富的智慧、宽阔的胸襟、凌云的气节、伟岸的风骨、朴素的良知、自由的精神……构成了高贵心灵的全部内涵。”他又尖锐地反问:“我们每一个教师都应该问问自己:我有这样高贵的心灵吗?”[引自《班主任之友》(中学版)2013年第三期李镇西《百问百答(一)》]
在《老师是一本书》这篇散文中,我对“高贵”做了这样的诠释:“老师是一本高雅的书,没有猥琐,没有卑劣,更没有铜臭味和名利场的喧嚣声。她让人成为仁义之士、伟岸丈夫、坦荡君子,玉洁而冰清。她教人爱国爱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她教人‘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推己及人;她教人‘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位卑未敢忘忧国’,以天下为己任。怎样见义勇为、助人为乐,怎样孝敬父母、修身养性,怎样敬业重道、惜时如金,她一清二楚,如数家珍。读完她,在经济上也许还是一贫如洗,但在精神上你绝对是富翁。”
“老师这部书充满凛然正气,惊天地而泣鬼神。这里有盗火给人间而被锁在高加索山崖上的普罗米修斯,有掏出心脏做火把把迷路的众人引出密林的丹柯,有‘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这里有肝胆照日月的岳飞的满腔赤诚,有朱自清宁肯饿死也不吃美国救济粮的铮铮铁骨,有闻一多先生拍案而起的万钧雷霆,有不为金钱所动毅然回归祖国的钱学森的一身正气,也有那为莘莘学子鞠躬尽瘁、为人师表的两袖清风。这本书光照日月,赤心可鉴,容不得奴颜媚骨、恃强凌弱、狗苟蝇营。”
内心高贵的人即使权重一时,或是才华绝伦,或是富可敌国,也绝不会恃才傲物、盛气凌人、目空一切,他们往往会不断地擦拭心灵的窗户,往往会更加谦虚谨慎、礼贤下士、平易近人、善良宽厚。良好的道德品质和人格修养就是人最美丽的东西。如果人人都具有这两样禀赋,人间就会更加温馨,世界就会更加美丽。
人类历史中有许多惊天地泣鬼神的显示人性高贵的故事。
德兰修女用宽厚的爱心拥抱着世界,拥抱着难以维持生命的人们。她16岁做修女,投身于社会服务,并将毕生精力和心血献给了自己所钟爱的事业。1948年,她获准离开教会,到加尔各答贫民窟去做社会服务。她给那些生命受到威胁的人以关怀,她拥抱一个身患传染病即将离开人世的人……有一年,德兰修女看到许多因患麻风病而病倒街头的患者,便组织人将病人接到她的住处,于是,印度出现了第一所专门治疗麻风病的疗养院。德兰修女对每一位患者给予纯真的母性的关怀,她抚摩着他们的头和手。为找到更多的患者,德兰修女走过很多地方。她像母亲一样安慰他们,为他们包扎,为他们打针,更鼓励他们勇敢自立。共有5000名病人因得到她以及其他修女的治疗和悉心照顾而痊愈。她还将教会奖励给她的一辆高级轿车拍卖掉,用获得的钱建立了一座供麻风病患者居住的村庄——和平村。她曾说:“人们的确需要帮助,然而如果你帮助他们,却可能会遭到攻击,但不管怎样总是要帮助,做个顶天立地的小人物胜过做个吹捧自负、不可一世的大名人。”德兰修女还有一句令人过目不忘的名言——“我将跪在最贫困的人身旁,我们所需要的不是争论,而是爱。”有成千上万的金钱经过她的手,但她死时却不名一文。她为他人贡献了自己的一切——所有的青春,所有的人生。在经济上,她一穷二白;在精神上,她是亿万富翁。她是灵魂高贵的人。
有一个深深打动我的看似微不足道的故事,虽然过去了许多年,但它依然经常回荡在心间。
许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在一列南下的火车上,一位满脸稚气的男青年倚窗而坐,他是个农村娃,一件崭新的白色半袖衫遮盖不住他黝黑的皮肤。在此之前,他从未坐过火车,这次他要到南方去上梦寐以求的大学。男青年对面的座位上,坐着一对母子。
车厢内闷热异常,男青年感到口渴难耐。
听到叫卖健力宝,他犹豫再三,摸出5元钱,平生第一次买了健力宝。
男青年不知如何开启这罐饮料,他摸出了一把水果刀,企图在拉环的位置把健力宝撬开。这时,却听见对面的妇女对儿子说:“童童,快把健力宝给妈妈拿来。”小男孩说:“妈妈,你刚喝过水,怎么又渴了?”后来,孩子拿来了健力宝。
妇女把健力宝拿在手中,眼睛盯在拉环上,余光注视着男青年,只听“砰”的一声,健力宝打开了。随之,男青年也打开了易拉罐。妇女微微笑了一下,喝了一口就把健力宝放在了茶几上,显然,她并不渴。她为了不使他难堪,没有直接教他易拉罐的开启方法,而是间接地完成了这一过程。
许多人常以自己的优越条件为资本,轻视他人,自以为是,甚至因自己是城市人而瞧不起农村人,因自己有一技之长就想凌驾于他人之上。这些都是浅薄、庸俗的表现。同情弱者,关爱弱者,是一种善良、一种高尚、一种高雅,它出于高贵的品格。
悄无声息地发自内心地对身处逆境的人伸出援助之手,对自卑自馁的人致以热烈的掌声,对出身卑微的人给予关爱,这些都是高尚人格、高雅修养的表现。一个心灵高贵的人,总是以仁爱之心待人,哪怕对方是个地位十分卑微的人,哪怕对方是个初出茅庐的乳臭小子。巨匠、大师决不会恃才傲物,决不会目中无人,决不会盛气凌人。
在我们的班主任中,有许多感人肺腑、体现高贵心灵的真人真事。我主编的这本《班主任修心养德100篇千字妙文》书中,有许多催人泪下的记述。
在最亲密的爱人因车祸突然离世,没有留下一句话,恐惧、窒息、压抑从四面八方袭来,喊不出声,也透不过气来时,怎么办?
因为发表了一篇文章无端惹怒了校长,校长在全校教职工大会上声色俱厉地批评了她一个小时,事后,一位老教师善意地提醒她赶快向校长赔礼道歉,一位好心的同事建议她另写一篇文章,宣传报道校长,挽回影响。此时应该怎么办?后来,校长下台了,住院了,此时应该怎么做?
班里有个患先天性脑瘫的孩子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行为,不但不会认字和写字,而且还不安生,经常拿笔扔向旁边的孩子,大声喊她记住的同学的姓名。有时她会突然站起来在教室后面转或是爬到桌子下面,在墙上到处画,把同学们辛苦设计的文化建设专栏撕得乱七八糟,喝别人的水,摔其他孩子的东西,把美化教室的花草连根拔起扔在地上,在座位上小便……我们又应该怎么做?
……
在这本书里,优秀班主任完美地解决了诸多棘手问题,展示了高贵的心灵。
管宗珍说:“感谢无数认识与不认识的‘贵人’,在我生命的长河中,给予我无数的鼓励和帮助,让平凡的我拥有灿烂的人生。对这份由衷的信赖、扶持、激励,我都会用心维护。努力让平凡的我做最好的自己,使平凡的人生变得更加厚重,也希望自己成为他人成长过程中的‘贵人’。”
高莉莉说:“从事教师这个职业虽然清贫,却是精神上的富有者。社会浮躁喧嚣,世风日下,教育这片净土也未能幸免,对于教师来说,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权势和压力、林林总总的利益和诱惑,有决心拒绝是一种勇气,在拒绝中坚持自我、塑造自我、提升自我,放下名和利,才能学会用心灵感知心灵,用灵魂唤醒灵魂,才能感受到云淡风轻的美好,自由呼吸的畅快,真正体会到教育的幸福和快乐!”
郭华云说:“从事教师职业,就是要端爱心碗,吃良心饭,注定一辈子与清贫做伴,与高尚为伍。在商品经济浪潮的冲击下,许多教师迷失了双眼,开始追逐名利。为获得某种荣誉拉关系请客送礼;为了多挣钱,从事有偿家教。名利成为他们人生最大的追求。这些行为一旦公布于众,不仅会降低教师在领导、同事和家长心目中的地位,也会降低在学生心目中的地位和教育效果。教师要淡泊名利,做有精神追求的教师。”
范玲玲说:“我们在滚滚红尘中追逐着名利和繁华,常常无暇自我对话,忘却了自我的本来面目。于是,莫名感觉到烦躁、迷失。有人说,这是灵魂丢失的原因。那么,慢下来,让灵魂跟上我们的脚步吧。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前,人类是多么渺小、卑微。我们只有顺应自然,遵循规律,才能心平气和。作为教师,对生活多些敬畏,对学生多些慈悲之心。因为教育是‘柔软’的事业。”
……
我们许许多多班主任以美丽的语言、出色的行动,生动而深刻地阐释了高贵的内涵。
人生就是一次远航,沿途有狂涛的喧嚣,有前拥后呼的虚浮的浪沫,有看不见海岸线的汪洋。但是只要帆桅挺直,就可以不畏惧前方的惊涛骇浪,就可以不用躲避身旁的暗流漩涡,就无须害怕波澜迭起的浪峰,就完全可能到达彼岸。品德修养就是人的帆桅。高贵的品德是最坚硬的桅杆。人的外貌可以不漂亮,但是人的内心一定要美丽;人的地位可以不高,但是人的心灵一定要高贵。世上很少有人因为长得美丽而受人尊重,更多的是因为内心的高尚而赢得人们的尊重与爱戴。教师若想有意义地工作,就需要在心灵中搭设圣坛。搭设圣坛的材料就是理想、信念、毅力,还有高贵的心灵。
生命的高贵在灵魂,教育生命的高贵在心灵。做心灵高贵的人,应该成为班主任矢志不渝的追求,应该是悬挂在班主任心中的太阳,应该是班主任教育生命的精神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