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爷眼睛湿了湿了,年纪大了,未免有些情绪化,不在意的拂了拂手,言道:“你是个做大事业的,爷爷明白,快别做这些虚礼,赶了几日的路,定是累坏了,快进府,爷爷吩咐下人给你沐浴更衣,再好好歇息一番。”言语之中,尽显慈爱。
刘怀仁这才起身,眸底有着几分颤动,显然的这么多年只身在外,他也是极其想念亲人的,却也不想触及那些伤感的话题,给老人家天烦心事,虽道:“爷爷身子骨一如当年那般健朗,如此孙子便放心了。”几年前,他曾经接爷爷去皇都做过一段时日,只是那个时候爷爷的身体却是大不如今,他还以为……
看来爷爷当真是离不开这刘家村的!
想了想,刘怀仁还是言道:“爷爷也莫要那些下人准备了,孙子一会还要赶去镇上,就不在家待了……”话未说完,却触及刘老爷有些失望的神色,到嘴边的那半句话,再也说不出口了,看了眼刘娇娇,那丫头也是一脸的失望。
蹙了蹙眉,刘怀仁话锋一转道:“不过大齐国的皇帝还有两日才能到西晋,孙子今日在家住一晚,该是不碍事的。”他是个至孝之人,最见不得老人家失望的神色,更何况他那宝贝妹妹也是那一副失望的神色。
刘老爷与刘娇娇脸色这才缓了缓,刘娇娇哼道:“大哥公务繁忙,还是赶快去镇上的好,我们哪敢耽误你这个大官啊。”刘娇娇的态度很明显,她生气了。
刘怀仁一怔,随后对着后面的随从道:“还不快把礼物给小姐呈上来。”说完,又对着刘娇娇眨了眨眼,戏谑道:“怎么,娇娇生为兄的气了?哎呦呦,看那嘴都能打酱油了。”抛却了那一身为官者的威严,此刻的刘怀仁只是一个老者的孙儿,一个少女的兄长。
“哼。”刘娇娇哼了哼,毫不客气的接过礼物,眼角却带着笑。
一家人,在欢声笑语中,踏入刘府,刘家村内更是因着刘老爷家的大公子回村,沸腾一片,很是热闹。
“晴儿,你整日里服侍夫人饮茶,写字,知不知道为何夫人要我们后日里早些回家是为了什么?”翠平看着晴儿小心的问道,有些忐忑,自然是怕东家有了要解雇她们的心思,要知道这份工作不累,还有银子拿,最重要的是东家很好说话,这可是不好找的。
晴儿从木盆中拿出洗好的白色背面,摊开来搭在竹子支好的晾衣杆上,打了打背面的皱褶,淡淡的道:“可能是东家夫人有事吧,总之你放心,东家夫人只要不搬走,咱们就还是会有活做得。”晴儿这两年也长了心眼,自然知道翠平问的是啥,随即答道。
翠平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道:“可是好好地为哈让我们后日早点离开?我咋觉得,这就像是要被宰杀的猪,前一夜给它顿好吃的呢?”翠平心眼没见多张,性子醇厚,憨厚的说。
“噗……”晴儿却忍不住一笑,随即掀开白色被面的一角,手指点了点翠平的额头,笑道:“那个告诉你,猪被杀前一夜会给它顿好吃的?若是前一夜给它顿好吃的,那到了宰杀的时候,屠夫岂不是有的功夫费了?”
“恩?屠夫费什么功夫?他不就咔嚓一下子,就好了吗?”翠平眨眨眼,很是不解的问。
晴儿摇了摇头,却不给她解释,道理其实很简单,若是你前一日给它吃了好吃的,非但不能曾肥,还只能给它制造粪便,那到了开膛破肚之时,费事的,不是屠夫是谁呢?
徐翰林在傍晚时分来到了边境小镇,却没有看到迎接皇帝的队伍,眉头微微一蹙,对于西晋皇帝的怠慢感到不悦的同时,也不敢多做耽搁,快快去最好的客栈,为楚子轩打理一切。
找了一家最大的客栈,给了老板一大锭银子,吩咐老板清人,老板颠了颠手中的银子,够买下他这家客栈的了,自然是乐不跌的去准备清人的事宜了。
林雪艳今日没有去陈家找陈玉卿,因为她在等,等西晋皇城的大员!
心中有着恶毒的算计,却突然听到敲门声,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林雪艳蹙眉,从床榻起身,走到门前,开了门,很是不耐的问:“本小姐不是说了吗,没有事不要来打搅我!”语气相当的恶劣。
小二哥一怔,心中对林雪艳很是厌恶,然人家到底是客人,只好陪着笑脸道:“哦,是这样的客观,本店已经被一位大人给包了下来,掌柜的叫小的来清人,给您添麻烦了。”
大人?
林雪艳挑眉,看了眼小二哥,错开身,太出门,站在二楼看了眼那男子,有几分官场的气息,以前她的父亲,是个做官的,这为官者身上的气息,她是不会看错的,心头一喜,想必这一定是西晋来接大齐国皇帝的官员了!
林雪艳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想着赶紧把那女子的画册给那个官员看,却又不想过于唐突,若是她们想的错了,那到时候给她定一个愚弄朝廷命官的罪名,她可是得不尝试了,只是这般好的机会,她定是不能放弃的。
小二哥奇怪的看了眼林雪艳,觉得自己的话传到了,也就不多管,赶去下一间客房通传了。
退后了几步,林雪艳咬唇深思,突然她脑子中灵光一闪,快步走回客房,关紧了门,收拾一番,然后把画有乔雨书画册的画轴,放在包袱外,放的不是很牢靠,一碰就会掉的那种,画轴上用来束缚画卷的锦条,也特意的松了松。
如此一来,只要人多时,她假装被人撞倒,然后画册掉在地上,也不怕那官员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