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人,你不要血口喷人!”
陆俊龙气得浑身发抖,看起来,黄梅龄想要落井下石,可是陆俊龙坚信宁致远乃是无辜之人,他作为御史大夫,断然不能够让祁仲康做出如此错误的决定。
“皇上,您万万不可听信小人的谗言,做了昏君,从而让东莱走向灭亡!”
“大胆!”
祁仲康重重地拍了龙椅,这些人当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就连黄天佑都已经窥得天机,道东莱会延绵万代,他既然已经得了凤婉这个福星,就不可能有人能够真的威胁得了自己在东莱的地位,然而这些个人着实心烦,莫不如让他们通通闭嘴。
“既然陆卿认定宁致远无罪,那么便同他一同下狱,你们好生商量一番!”
原本还想要替宁致远求情的人立刻不敢开口,就连一向被祁仲康特赦的陆俊龙都尚且得到这样的下场,更何况是他们呢?
“皇上英明!”
黄梅龄立刻道,论察言观色,恐怕谁都没有黄梅龄一半厉害,此刻他将祁仲康奉承得像是要上天一样,自然得到了祁仲康的青睐,对黄梅龄也高看了一分。
待散朝之后,众臣皆快步回到自己府上,生怕府上有些不该有的东西,今日他们亲眼见了字画,也并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奈何祁仲康既然那样说,就表明其中必有深意。
既如此,何必一定要触了皇上的霉头呢?
只是他们尚且来不及收拾,就有禁卫军冲了进来,将所有可疑的东西悉数翻了个遍,而凡是带有祁仲康名讳的字画或是器物,都被人翻找了出来,而那些大臣也纷纷被带走,一时之间人人自危,长安城里充斥着惶恐不安的味道。
凤婉只是淡淡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这后宫里面的嫔妃不少出自权贵之家,而她们的母家也有的在这场文字狱里面受到了牵连,既然已经下狱,想要出去便难如登天!
“婉儿,你说为何总有人想要朕死?”
凤婉微微一笑,“那是因为他们该死。”
“他们该死?”祁仲康喃喃地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受到蛊惑一般,“对,他们该死!”
凤婉心知肚明,那些带有祁仲康名讳的东西都是慕容安命青峰悄悄潜入各府送进去的,这一番苦心,总算是没有被辜负。
只可怜这些对祁仲康忠心耿耿的大臣!
凤婉的同情心不过持续了短短的一刹那,想当年,这些所谓的忠心不二的大臣们,也没有人为凤家说上一句话,所以,他们都该死!
凤婉的眼眸闪过一丝恨意,快得让祁仲康根本无法捕捉,他站起身来,凤婉说得对,他不能心慈手软,这些人都该死!
“皇上,臣妾听闻,文字狱乃是历朝历代都会发生之事,倘若处置得当,自当安稳度过,倘若处置不当的话,便会……”
凤婉没有继续说下去,她察言观色,祁仲康已然到了怒气迸发的边缘,怕是立刻就要杀人了!
“便会如何?”
“恕臣妾直言,若是姑息养奸,便会使得这些人愈发无法无天,到最后只会侵蚀东莱大好河山!”
祁仲康的眼睛几乎变成了赤红色,“没有人能够动了朕的江山,凡是挡路者,统统都要死!”
殊不知凤婉在后面笑得十分阴险,如今祁仲康中毒已深,他越发觉得身边之人除去自己之外都要害他,如此的君王,难道还不能够灭国不成?
若东莱不能灭国,恐怕连老天都看不过眼!
“皇上,既如此,那就将那些触犯天威的人统统斩杀,亦可彰显皇上的威风!”
祁仲康微微颔首,他的确想要大杀四方,那些对他皇位有所觊觎之人,通通都该死!
因此,祁仲康并未在未央宫中流连太久的时候,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去了大狱,这里已经关押了数十位平日里忠心耿耿的大臣,就连在外地的官员也被无端牵连了进来,只因在他们的家中搜出了一些带有祁仲康名讳的器物。
而这些大臣,都是黄天佑名单上之人,怪只怪他们生不逢时,竟然对祁仲康这等昏君忠心耿耿,因此也活该受到昏君的制裁。
“皇上,我等冤枉,请皇上定不要信了小人的谗言才是!”
见到祁仲康后面亦步亦趋的黄天佑,众人只恨不得要将黄天佑生吞活剥,黄天佑心中冷笑,此事慕容安不好出手,他只好煽风点火地说了几句替天行道,好在祁仲康尽数相信,当真马不停蹄地来到这里,今日,怕是这些人的死期。
“都闭嘴,难道你们还想要冒犯皇上的天威不成?”
黄天佑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虽说这些人中还有几个与他平日里有点头之交,奈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是今日心软放了他们一马,改日他们也会如同饿狼一样将自己吞噬掉,到时候,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既然已经选择了与凤婉和慕容安为伍,那么就应该选择坚持到底才是!
“丞相大人,御史大人,你们可要抓紧机会表明清白,你们是清白的,才能证明我们是清白的!”
众臣皆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宁致远和陆俊龙,在这些大臣中,宁致远的官阶最高,可是连他都被下狱,他们混迹官场数十年,心中也有一种隐约不祥的预感,此番怕是难逃此劫,只可怜他们忠心耿耿数十年,到最后竟然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如今还有何话好说,皇上若是信了我们,那么自然会放我们出去,若是不信,我们说破嘴皮也无益。”
宁致远闭上双眼,在大狱的这么长时间,他也想通了一些事情,陆飞燕之事实在太过于蹊跷,按说即便陆飞燕风流成性,也不该无端和一个野男人离开才是,这其中必然是遭到旁人的设计,可他竟然才想明白其中的关键,柳飞燕貌若天仙,怕是因为祁仲康早早地看上,正欲寻个机会接入宫中,却被自己悄然处死。
如此一来,祁仲康岂非恨毒了自己?
只是千不该万不该,祁仲康不该将数十位忠臣都要斩杀!他们并无过错,何必因为祁仲康的一时气愤而丢了性命呢?
“丞相大人!”
众臣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宁致远摇头阻止,“我已经被下狱,如今再也不是丞相大人,恐怕皇上心中早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亦或说,黄道长已经占卜出了一个合适的人选给皇上才是。”
黄天佑微微颔首,看来宁致远果然是个聪明人,只可惜他就算再聪明也是无益,他违背天意,已然触犯了祁仲康的底线,这次,宁致远在劫难逃。
而黄天佑的举动落在宁致远等人的眼中,便成了深深的绝望,就连丞相的位置也被人代替,那么他们这些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官,就更加不可能被人放在心上。
“皇上,若您执意如此,东莱必灭!”
宁致远几乎是发狂一样地哈哈大笑,只是他感到十分疑惑,为何黄天佑一定要灭了东莱?灭掉东莱,于黄天佑一点好处也没有,毕竟国破家亡,人人得以颠沛流离,就连黄天佑也不可能例外。
即便是享受到了一年半载的荣华富贵又能如何?到头来还不是要被杀!
“通通杀了!”
听到宁致远这样说,祁仲康登时暴怒,果然宁致远等人欲造反,否则如何会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杀的好,杀的好!”
宁致远在祁仲康的后面笑得如同疯子一般,“皇上,臣等会在地下等着皇上,我们会睁大眼睛,看着皇上是如何一步步地走向灭亡!”
祁仲康让穆南心带头,在大狱里面开始行刑,众臣甚至还没有做好准备就已然身首异处,一时之间大狱里面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味,而在大狱里面只剩下宁致远和陆俊龙两位罪臣的时候,穆南心却突然停了手,因为他知道,宁致远一定有话要说。
反正都要死了,何不为他答疑解惑?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来祸害东莱江山?”
黄天佑不屑一笑,“宁致远,到了现在你还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来,你的主子已经抛弃了你这条走狗,难道你还想要为他尽忠不成?”
宁致远苦笑摇头,“自然不是,即使是,我也再没有了这样的机会,既然我即将赴死,何不告诉我,为何一定要伪造了文字狱?”
“谈不上伪造,只是你们不小心而已,才会让我有了可乘之机,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得对,你且睁大眼睛在地下看着,看看东莱是如何一步步走向了灭亡!”
说着,穆南心手起刀落,只可怜宁致远还大睁着眼睛,可是他已然断了气!
祁仲康连斩数十位大臣的事情震惊朝野,大臣们人人自危,甚至有些胆小的已然称病在家,生怕祁仲康一个心思不顺,就将自己也顺手杀了。
自打杀了那些人之后,祁仲康的心情就爽利了许多,除掉了心头大患,他亦能得到安生,就连黄天佑和凤婉也说起,说是东莱的灾星已经被祁仲康除去,如今祁仲康可以高枕无忧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