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入目的,是一片悬崖峭壁。
高庆并不知道这段悬崖到底有多高,但是入目所见,悬崖之下一片白云飘过,底下一眼看不到头。
“哈哈,高庆,真是天要绝你啊。”江海扫了扫高庆的身后,开怀笑道。
“哼,小子,你不会挺会跑么,倒是跑啊。”杜立行冷笑几声,从这么高的地方下去,就算是修有飞行功法的他们,也绝对坚持不了多久。
毕竟飞行功法极其消耗真元,一旦在半空中真元跟不上,就是一个粉身碎骨的结局,没有例外。
此时高庆也停止了逃跑,回过头看着对面江海和杜立行一群人,神色平淡,没有他们想象当中惊慌失措的样子,有的,只是平淡中一种看破了红尘的气质融入他的身周。
他已经看破死亡,死!不过尔尔!
修真!自踏足武道之时,他就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如今只不过提前了一步,他已然无惧。
这时候,高庆的身上开始有了一种蜕变,这种是一种纯碎的气质改变,这种改变并不是说提升他的实力,而是改变了他的心境,让他原本的心境状态再次提升了一大层。
感觉到此,杜立行面色一凝,这小子,居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心境提升,他的天赋果然高的可怕。
杜立行已经对高下了必死的决心,他的境界高,因此知道,心境修炼不同于真元修炼。从前期看,真元修炼的快也许对实力很有帮助,但是后期,要是心境提不上的话,纵然真元修为很高,但其实力也一定是垫底的。
高庆也感觉到了这股神奇的心境,不过很快的,他便被一股剧痛所惊醒,生生不息丹的药效正在褪去,一旦到了那个时刻,不要说战斗了,恐怕因为疼痛就算是凝聚真元也是不能。
看向前方面露狰狞的数人,高庆突然大笑。
“小子,死到临头还笑,待会看你们还笑的出来吗?”江海跨前一步,真元开始震荡。
高庆大笑道:“赚了,赚了,让你们追杀我这么久,什么都没得到,还死了这么多人,哈哈,死也无憾了啊。”
闻言,杜立行眉头一皱,这话不对头啊。
一念至此,杜立行迟恐生变,喝道:“不要啰嗦了,把他逮回来。”
不过他的话刚刚落音,高庆怒喝一声:“炎阳诀,赤炎掌。”
话落,身前火焰轰隆隆的向前轰去,借助这道冲劲,高庆向后一跃,口中张狂笑道:“赚了赚了,让你们什么也没有得到,死也无憾了啊,哈哈……”
“小子找死。”这时候,他哪还不知道高庆打的主意,他是宁愿自杀也不想落到他们的手里啊。
话落,杜立行身形一跃,直直的跃到空中,一掌打出,既然抓不到高庆,那就算是让他死也要死在自己手中。
“碰!”
随着攻击再一次的落在高庆身上,这一次他再狂喷出一口鲜血。
杜立行虽然会一些飞行功法,但纵然是他,在如此高的断崖之上也不敢过多停留,攻击过后,他身形一动,缓缓重新飞回崖上。
“杜老,我马上带人去下面找他的尸体。”看到杜立行脸色不好看,江海连忙说道。
杜立行点点头,“嗯,派一人回去,召集所有人马,去下面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鲜血染红了天际,耳边风声呼呼吹过,此时的高庆不要说震动真元,恐怕就是动一下手指也是动不了了。
经脉已经受损严重,骨骼虽然没有锻炼,但一身肌肉早已是支离破碎,一条条裂纹开裂,鲜血从中不断流出。
白云不断在眼前飘过,他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远处巨树山峦不断闪过,蓦然间,一股凉意从头到尾浸了上来,冷入他的心间;冷入他的骨髓;冷入他的灵魂。
他只觉得很累,很累,身体周边被一股庞大的压力几乎都要压扁,眼皮顿时觉得非常沉重,慢慢的,眼前一黑,全无知觉。
阳光晴朗,河水溪溪,小鸟欢快鸣叫,树叶哗哗作响。
远在两河郡几万公里之外的一处大河边上,这里的风景比画中还美,这里的动物仿佛没有忧愁。
大河蜿蜒延伸,一眼看不到头,河面很宽,河上偶尔有船只行过。很多捕鱼人都喜欢在这条河上捕鱼,因为这是附近唯一一条没有海中妖兽的河流,而且这里时常是风平浪静,在这里捕鱼,没有一点风险。
年老的渔民都知道,这条河流几乎从天武国建国之初就已经存在,河流几乎横跨了整个天武国,并与天武国内其它的河流相互交错。
西至两河郡崇山郡乃至更远,东至东隅城西恒城直到临近帝都还要不止,可以说,这对整个天武国的人来说,这是一条母河,一条造育了人类的大河。
大河边上,一条宽敞的官道蜿蜒而上,在这条官道之上,五辆马车“咕噜咕噜”的沿着官道碾压过去,朝着远方的目的地前行着。
这五辆马车中,为首的一辆最小,马车前头只有一匹马拉着,不过看其速度,显然走的也是最快,这辆马车应该是起着侦查的作用,为后面的四辆马车打前哨。
这四辆马车均都是由三匹更加高大的烈马拉着,最后的三辆似乎拉了什么非常重的东西,哪怕是以三匹烈马的力气,看起来也是吃力无匹,巨大的轮子压在地上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在路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这四辆马车为首的一辆看起来最是轻快,而且马车后方用实木制造,上面帷幕一看就是非常高贵。
在这批马车前后,还跟着不少骑着马的武者,这些武者一个个腰间戴着佩刀,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扫视着周围,显然是在警惕四周。
“吁……”
这时,为首的马车车夫突然勒住缰绳,控制着马车停了下来。
而此时,后面的四辆马车和周围骑马的武者也跟着停了下来。
为首的马车上跳下一个年龄大概在六十左右的老者,他下来后来到后面马车,朝马车里的人恭敬道:“大小姐,行了这么长时间,人困马乏,这里不远处又正好有条河,我们不妨在此休息一下,再赶路如何。”
话落,马车帷幕缓缓拉开,露出一张精致犹如瓷器的脸蛋,她看起来并不大,只有十八岁左右,却是眉目清秀,清丽胜仙。
“就依远伯的吧。”女子声音清脆悦耳,温婉柔腻。
“是。”远伯点点头,随即吩咐了下去。
一行人从马上下来,或拉着马儿去河边喝水或跑去解决内急。
三个家丁模样的人每人拿起一个大盆,向河边走去,拉货的马车货物太重,马不能走到河边,只得由他们三人打水为马儿端水过来。
“啊!”
一个矮个的家丁刚刚舀起一大盆水,突然大叫一声,将手中大盆都扔了出去,神色骇然的向后连退数步。
“啊……死……死人。”矮个家丁本身就有些结巴,这下受到惊吓,变得更加结巴了。
声音惊到了远伯和一干护卫,离得近的几人连忙上前,顺着矮个家丁的目光,朝前看去。
只见在河边上,一道身影静静的仰面躺在水边,水潮不断的冲着他的身体,显然,他是被水冲到这里来的。
因为被水冲过的原因,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血迹,不过脸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可以看出,此人之前受过很严重的重伤,而且他原本的衣物已经破损的非常严重,让人根本猜不出他到底来自于何方。
只是手指的同心戒和脖子上的传音玉佩可以看出,此人正是从崖上跳下来的高庆。
“远伯,你看看,会不会是埋伏?”有个护卫不安道。
远伯没好气道:“大惊小怪,有埋伏的话人家会派个死人过来?”
说话之人讪笑几声,说道:“我这几天也是疑神疑鬼惯了,远伯不要见怪啊。”
远伯摆摆手,吩咐道:“废话不要说了,早点打好水,喂好马休息一会就上路。”
“是是。”
不过就在此时,之前的女声再次传来,“远伯,怎么会突然有死人死在河里,会不会附近渔村的渔夫?”
远伯摇头道:“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应该是附近的人。”
闻言,少女喊道:“要不你让人抬他上来,人死了他家人总会前来寻找,泡在水里万一又被水冲回去就不好找了。”
远伯再点点头,朝身边两个护卫吩咐道:“你们两个,将那死人抬到岸边,好生弄弄好。”
“是是。”
说话间,一高一矮两个护卫将腰间大刀往边上一撇,大步来到高庆面前。
矮个护卫在前,高个在后,正欲抬起,矮个护卫突然失声道:“远伯,远伯。”
“又怎么了?”远伯有些不耐烦。
矮个护卫指着高庆忽涨忽低的肚子说道:“远伯,这人还有气,还没死。”
高庆护卫连忙试了一下高庆的鼻息,朝远伯点点头,“这人还有一口气,不过伤势似乎有些重,昏迷不醒。”
远伯叹了一声,“把他移到边上,好生放好,我们还要赶路,先走吧。”他们还有任务在身,前方路途说不定还有什么危险,此人又是重伤之躯,带在身边实在麻烦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