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黑色衣裳的衣先生抑起下巴,传音器里传出他狠厉的声音:“秦傲天,马上给我滚……”
他的半边脸被墨镜挡住,只能见他嘴边有抹讥诮:“不让我进去看看,是不是太煞这么大场面?”
他终于是暴露了自己内心最真实最无耻的想法!
衣戴身体抖了两抖,被一旁的云尘扶住,爸爸揪着黑色手套,深吸了口气,直直地看着秦傲,语气像刀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女儿宁肯死也不要再跟你有一丝瓜葛。”
衣戴,明显火气上来了。
秦傲天僵了身体,一动不动,慢慢才移动头对准我爸,墨镜挡住他的眼睛和他的脸看不清他表情,他抿紧了嘴看着我爸……旁边的人退了两步,他发火的时候就是这样……浑身的怒火能把人压得夺脚而逃……
“衣叔叔!”
云尘低唤了声,似乎想阻拦什么。但他越是这样,周围的人更上心了。
衣戴从云尘那里把手抽了回来,像是控制自己努力深吸了口气:“秦傲天,我不管你们秦家有多大能耐,别欺人太甚,就算我女儿说过不许我报复我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我一听不对,这怨气好像不是演出来的?
抿紧的薄唇张了口,“衣叔叔……”
“别这样叫我……”我爸明显有点崩溃了,声音拔高了八九丈,“你还想怎样?你都把她杀了。人都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啊?是不是要他尸骨无存才甘心……”最后两句我爸扯着嗓子大叫出来,惊得旁边所有的人齐齐的看着他们,门里门外顿时鸦雀无声。
爷爷颤抖地从我爸背后出来,红着眼睛,这个老人苍老的看着这个男人,恨不得把他错古扬灰,颤着声:“秦家主,小九的帐我衣家就是满门全灭也是会向你讨个公道的……”
我一下子就懵了。心里像是缺了一块似的难受得很。
“后悔了么?”
我心痛难忍,苦笑连连:“你就不能装一次傻么?为什么总要一次次的揭的伤疤?”
黄靖缓缓的走进房间,蹲在我的面前,“小九,我只是要你面对自己的心。还记得杜问天么,你知道过去的三个月,他在做什么吗?”
“你不知道,因为你的心中只有对那个人的恨,可是,你的恨,报复的究竟是他还是你,还是你身边的人?”
“杜问天在美国,跟路易斯的夫人一路切断了秦家在美国的一切生意。这样的大礼,你可曾知道他们付出了什么?”
“不,你不知道,你连他们在中间做了什么都不知道。你在乎的,只有秦傲天是否后悔。为什么不爽快的承认,你还爱着他?”
“哼!”我抬起头直直的看入他的眼底,我看他黑白分明的瞳孔里面小小的我,苍白,脆弱,“是,我还爱着他。怎么能不爱,爱他都成为了我的一种本能。可我跟他之间,从此不过是陌生人,黄靖,你还看不清么,我肯让爷爷爸爸为我这样的牺牲,你还能说,我爱着他么?”
我把视线淡然的转回屏幕。
爸爸看着爷爷,看着爷爷那张悲痛难捺的脸,像是要点头却又不能,下一秒痛哭失声,“啊……”看着爸爸扯着自己的手,哭得特难看,完全不顾自己的姿态,手抚着门栏,蜷成一团,身子往地上滑。
身后程明和警卫员危颤颤的像是拉不住她,蹲了下去,抱着我爸,压抑地哭着。
我也跟着泪水长流。
清了。
一切两清了。宁东冲了出来,看了爷爷和爸爸,一拳头打到秦傲天脸上,暴吼:“你还想怎么样?”身子扑了过去,手脚齐用像是用劲全力“招呼”他。
秦傲天的手下忙上来拉开他,而旁边的人一听我是被他“杀”死的,这下了不得了,特别是那些我曾调教过的我爸的部下,全部扑上来,一个一个的音调在说:“打死他……打死他……”
“别叫他活着走……”
“往死里面招呼他……”
外围的人一见情况,连打着手机,说的话竟然不是报警,最门边的传音器里我竟然听见人说:“拿刀子来,要最锋利的……”
这才想起,我的葬礼因为涉及太多的大人物,禁止携带枪支入场的。灵堂门口人群混战,我只看见程明和云尘把爸爸爷爷扶进门,其它的……占据两堵墙壁的四个大屏幕里我只看得看。
哀叫声跟……身体乱飞的情况……那男人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混战里,不知被谁在手脚伺候着……
警笛声鸣空响起,不是的也不想惹事上身有经验的赶紧闪,一分钟不到场内人退了个七八分。我仔细一看,不到二分钟警察就用训练有素的身手涌入,来了竟然有五十几个人,还一身的防暴装,明显是事实有准备的……
不由的又笑了起来,秦傲天,你真是机关算尽。
就是不知道,你看到死去的我时,还会不会如此的淡定。我终于在离灵堂门前的八九米处看见了秦傲天,旁边还有个看着眼熟的人还想踹他几脚被另外两个人架走了,秦傲天嘴边流着血,身上乱七八糟,几个他的手下在旁边东倒西歪,只有那个极像被我在他基地拿试枪杀死的男人很相似的保镖站在他旁边依旧挺立着身子,不过脸上血色一片,看来伤得也不轻……警察来了也不过是个过场,秦家有势,可衣家也不是吃白饭的。
云尘走了出来,推开警察,直立地站在墨镜早不在脸上,身上被血肉模糊的秦傲天前面,嘶哑着声音:“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