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近乎自残的疯狂行为，云瑶顿时怔住，清丽的面容立时变得如纸般苍白。
“二哥，你疯了！”墨绝在一旁看着这两人疯狂的行为，明明是彼此深爱的，为什么还要互相伤害？
“是，我疯了，我早就为了某个人疯了！”北夜辰吼叫着开口，痛苦在心底蔓延，到了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了。
看他几乎失去理智的模样，云瑶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痛到无法呼吸，手中剑无力的垂落，对他，她始终是毫无办法，就算用死亡去威胁他，他也会倒打一耙，因为他知道她就算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也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就算是想想，她也会感到彻骨的寒冷，可是既然他连死都要和自己在一起，那又为何要与自己生离？
“夜辰，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是不是怕我会连累你？是不是云儿哪里还做的不够好？是不是……”
“别说了！你别再说了！”终于抑制不住的大喊出声，“你故意的，你故意用这种方式逼我，你故意逼我难过，故意逼我放不下，你的温柔会让我万劫不复，云瑶……你明知道我……你明知道我……”
“明知道什么？”云瑶反问，咄咄逼人的目光注视着他，是，她是在逼他，也是在逼自己，只因为，她自己也已经万劫不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根本不想要我，根本就是要把我置于死地。你当我云瑶是什么人，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可以随意丢开的玩物吗？”
“你这么说，才是诚心要置我于死地！”北夜辰赤红的双眼瞪着她，大吼道：“好，我说，我说，你明知道我让你离开，是因为怕你受到伤害，我宁愿自己受苦，也要给你幸福，你以为我忍心吗？你以为我把你拱手让给别人。就不会感到痛彻心扉吗？你以为我一向高高在上，就从来没有害怕过吗？”
他顿了顿，压下心头的酸楚，继续道：“是，以前没有，但是现在，我真的是怕了，我如此谨慎，如此小心，如此胆怯，如此懦弱的不敢去牵你的手，只是因为，我也是同样无法自拔的爱着你啊！”
北夜辰此话一出口，心里的防线一瞬间全部坍塌，身子踉跄退后几步，那些伪装的冷漠，此时已经全然无存。
“我输了，我还是为你输了！”他仰天长叹，第一次如此狼狈，心一下子全都放空了。
云瑶整个人都震住了，含泪的眸子大大地睁着，转而不管不顾的扑进他的怀中。把满是泪水的脸贴在他的胸前，紧紧地抱住他。
“夜辰，我爱你，我不怕死，我真的不怕死，你让我留在你身边好不好？”她痛哭出声，抬眼，热烈的双眸直视着他。
北夜辰全身绷紧，痛苦的眸光望着她，深吸一口气哀声道：“可是我会害怕，我是如此担心你的安危，那已经……比我的生命更重要。”
“可是。如果你现在离开我，我立刻就会死！”她斩钉截铁的开口，此时连犹豫都变得有些多余。
“不，不，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你还有林武，你还有嘉敏，你还有娥皇，你还有小玉，你还有疼爱你的父皇母后，有那么多人疼着你，宠着你，爱着你，你怎么忍心离开她们，云瑶……”他惊恐的眸子注视着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打消她这个可怕的念头，恨不得把所有与她有关系的人都搬出来，她的声音是那么凄楚，那么悲凉，那么伤感，字字滴血般敲打在他的心上，让他彻底慌乱了。
“没用的，夜辰，你说的再多也没有用。”她声音平静，眼中带着执拗。“如果这些人里没有你，那我的世界也从此空了，我的生命也从此枯萎了，生与死也从此都不再重要了，那我早死一天，晚死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你不会那么残忍的。”北夜辰不可置信的望着她，眼光无法从她那美丽而哀婉的脸庞上移开，从来不知道，自己对她，竟然已经如此重要。
“我会的，为了你，我什么都会的。”她黯然的眸死死地盯着他，初见那一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这副容颜，会成为自己一生的眷恋。等到发觉时，早已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你知道你跟着我，可能要面对的什么吗？”听着她的话，他的心猛地一颤，痴痴地望着她。若是往常，听到她这番热情真挚的表白，他定然会毫不犹豫的拥她入怀，可是如今，却只剩下苍凉和无奈。
“若是相爱，即使修为全毁，堕入轮回，也无怨无悔。”
“你真的决定了？”他心疼的望着她，这么重的承诺，她真的承担的起吗？即使她承担的起，他也舍不得啊！
“你知道我从来不开感情的玩笑。”
她嘴角微微上扬，划开一抹笑痕，很淡然的一个微笑，云淡风轻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好像是夜色里最后那一抹灿烂的烟花，飘忽的仿佛怎么也抓不住。
“你若还想让我离开，那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此生无缘，永生不见。”看他呆愣在原地，云瑶不再逼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若执意不愿自己跟随，那她也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看她脚步虚晃的转身离开，那一步一步，仿佛都在跟自己告别一般，想到再也看不到她，他的心顿时被撕成了一片片碎片，血淋淋的淌着血，与其这么痛苦，倒不如惊天动地的爱一场，就算最后没有好的结果，至少，他们不负此生，不负彼此。
“云瑶，不要走！”他狂奔着上前去，从她身后紧紧的抱住她，“不要走，不要离开我，云瑶，不要，我不要再也见不到你，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绝情的话，天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我爱你，我爱你，我真的爱你。”他语无伦次的开口，感受到她身子僵硬，伫立不动，似乎已经成了一座雕塑一般，疯狂的悔意顿时铺天盖地而来，无边无际的自责感排山倒海般涌上心头，几乎要让他崩溃。
强硬的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看到她濒临绝望的双眼，满脸的泪水如刺刀般凌迟着自己的心，再也抑制不住心底那深深压抑着的情感，将她用力一搂，紧揽入怀。他痛苦的，无助的哀求着她：“对不起，云瑶，原谅我，原谅我，即使是地狱，我也带着你一起闯，我再也不离开你了，只要你还陪在我身边，只要能让我每天都能够看到你，你让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我再也不惹你伤心了。云瑶，云瑶，云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