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曼并没有追出来,在这个空中之城,他相信没人带领是没人能走得出去的,权且让兰泽随同那个妖孽一般的男人出去耍上一刷,等他们耍累了,自然会乖乖地回到他的手掌心,在这里他就是王,至尊之王,夸曼缓缓走回自己的圣殿。
这座圣殿是第一代古煚教的大教主铭则修建的,取名为铭则殿。夸曼疲倦地走入铭则殿的最深处,身影如同消失的鬼魅一般,渐渐融化在了光影深处,光影深处的房间供奉着第一代古煚教大教主铭则的雕像,雕像栩栩如生,并不是夸曼般的妖姬,雕像的眉眼生动,慈悲地俯瞰着前来祭拜的教徒,雕像下面是一个红绿相间的蒲团,一尊三足黄铜香炉,香炉上积满了香灰,厚厚的一层,在大殿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檀香木味道。
夸曼恢复了在外人面前的庄重肃然,无声地坐在蒲团上,美得如同一幅画,长长的衣摆,美目微闭,目光微微地扫向了坐在角落的一个人。角落里恭恭敬敬地跪着一个人,左右胸前是两个骷颅的装饰物,脸上画着白色的獠牙,身边放着一把长戟,他正是夸曼的侍从云天。
“教主,你放走了兰泽?”云天挪动着双膝,跪在了夸曼的面前,十分小心地问道。
“更确切地说她被一个功夫极为高强的人给就救走的,我甚至没有看到对方如何出手!这对古煚教来说是一个莫大的侮辱,你们也该好好修炼一下自己的功夫了,不能被外人欺负了!”夸曼脸色沉如水,声音恢复了清脆,仿佛一个温婉的女子在和自己的贴身侍从讲话。
“现在抓他们还来得及!”侍从跪在地上诚恐诚惶。
“不用了,她是逃不出我的手心的!空中之城从来都是有来无回!他们累了自然会回到我的身边!”夸曼声音带着疲倦和骄傲,继续说道:“我已经测算过了,小薇不符合圣女凶魁水火双煞命格!所以,我已经放她走了!”
“什么?”云天惊愕地坐直了身子,随即觉得自己失态,再度匍匐了下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唯恐夸曼发怒生气。
“没什么,不符合圣女命格的人留着也没有什么用,不过我已经吸取了她的处子之身,多少还是有点用的,你看我的容颜是不是更娇嫩了?”夸曼素白的手指轻轻地滑过自己光洁的脸蛋和下巴,有些妩媚地挑了挑眉梢,接着说道:“你也不用吃惊,小薇不符合,但是,那个兰泽兰先生倒是很符合,她的命格很是奇怪,我推算了一下,这个女人极度聪慧,然而过去的这些年也是吃尽了苦头,如今又来到古煚教,让我了结她的命格,对她以后也算是一件好事!”
云天眼睛灵动地动了一下,说了一声是,重新恭恭敬敬地坐了起来。
“虽然兰泽符合圣女的特质,遭受了很多困难,我总觉得有些不同……她啊,性格中有些倔强,太听从自己的内心,就像一个特立独行的仙女一般!竟然比我还美好十分!”夸曼慢慢地整理着滑过肩头的长发,对于这种美好的女人,他没有嫉妒,只有占有,占有为自己所用,用过之后就归尘归土了。
想到此,夸曼笑起来,盈盈一水间,如雾如烟般好看。
“可惜了,不过,这不关乎你的事情,我让你做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夸曼收回笑容,望着看着他有些痴迷的云天,心里竟然十分地舒心,连男人都痴迷于自己,同性之间才是真爱。
云天点了点头,说道:“我已经占卜出明天卯时三刻,是月损最为严重的时刻,到时候最适合教主您行事!”
“好,一切按照计划行事!”夸曼沉声说道,他的声音能在男女声之间自由切换,终日跟着他的侍从已经习惯了他的声音,没有丝毫觉得惊讶。
“教主,常胜公的后人慕容朔来到这个地方,想要什么?”云天轻声问道,他对慕容朔主仆二人来带罪域的目的有些好奇。
夸曼的嘴角动了动,说道:“异想天开的东西,竟然想得到和常胜公一样的常胜之师,缠着我想让我把彭力魔药交给他!就凭他,他也配!”
夸曼的眼神里闪现过一丝阴冷。
“彭力魔药?那不是我们的镇教之宝吗?他真是不知道深浅,如果要了去,我们还叫古煚教吗?当年,大齐国君亲自差人来求我们将此药给他,更是将镇国之宝夜明珠交给了我们作为交换,这颗夜明珠关系到多个国家安危,但是大教主不为所动,大齐来人硬是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若不是大教主考虑到韩忠达当年救过我们的大教主,才将彭力魔药交给大齐,韩忠达才一夜之间变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成了大齐第一战神!”
“是啊!”夸曼眼神温柔起来,想起韩忠达威风凛凛的模样,他就忍不住地心动,继而回神说道:“我已经忤逆过先祖古训了,不能再次忤逆了,不过好歹韩忠达对本教主有恩,过了明天我就打发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慕容朔回去!”
“教主,有一句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云天慢吞吞地说道。
“在我面前有话只管说!”
“是!”云天清了清嗓子,问道:“教主,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韩忠达姓韩,而慕容朔复姓慕容,怎么可能是是韩忠达的后人呢?再说,我们殿内供奉着韩忠达的遗像,我不觉得慕容朔和韩忠达长得相像,所以,教主,这件事还得小心!不要被坏人利用了!”
夸曼的神色一凛,眸子动了动,说道:“你提醒得对,我们怎么能凭着韩忠达的物件就相信他是韩忠达的后人呢,云天,你去查查他的真实身份,我们这里不是有一种磨骨认亲的方法吗?”
“教主,韩忠达的遗体能动吗?”云天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去吧,如果发现了什么,先不要声张,我倒是想看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云天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小心地后退着,走到了大殿的门旁,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又回来笑声地说了一声。
“教主,我们的护堂还在和慕容朔在一起?”
夸曼的眼神再次变得冰冷起来,他慢慢地说道:“年轻人对外面的新鲜事物感到好奇也不奇怪,就由他去吧!”
云天见夸曼不再说话,两眼闭了起来,也就退着走了出去,就在云天离开大殿消失之后,夸曼紧闭的双眼翛然睁开,一道眸光掠向了雕像后面,那是一道极为隐秘的大门,门缓缓地打开了,云魁闪过身子,走了出来。
“事情办得如何了?”
云魁单膝跪下,说道:“教主放心,我已经安排到位了!”
夸曼用鼻子冷哼了一声,精于算计的双目渐渐地恢复了清脆无辜的模样,慢慢地合上双目,冲着云魁摆了摆手,云魁悄然退下,夸曼的神思就沉浸在了香雾缭绕的雾霭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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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一过,古煚族的报时兽鸣刚刚结束,贾公子就辗转反侧了,在古煚族他和兰泽转悠了一个时辰还没有找到出口,明明他们进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半圆形的入口处,他带着兰泽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兰泽死活不走,像驴子一样倔强,他将她抗在肩膀上,硬生生地给掳走,没有想到来到半圆形的入口处竟然找不到出口,空荡荡的地方哪里还有通往外山的台阶。
一定是哪里有机关,找了一炷香的工夫照样没有找到。
兰泽笑得极为灿烂,说道:“贾公子,听说这里只有入口没有出口!除非……”
“除非什么?”贾公子将她从肩膀上扔下来,还是从前那般简单粗暴。
“除非你给本爷用嘴松绑!”兰泽浑身疼痛,愤怒之意从牙缝里一点一点地挤了出来。
“行!”贾公子粲然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嘴巴就凑到了兰泽脖颈处的绳结,炙热的气息喷了过来,一个打旋儿,她冷冷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哪里是解绳子,这分明是调情,自己挖的坑咬着牙也跳下去,绳子被解开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酥软了,只看到贾公子一脸的坏笑。
“江爷,你还想要本公子怎样?”贾公子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兰泽。
“行,你行!我服气,不过言归正传,想找到出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古煚族的人知道,”看着贾公子挥舞过来的拳头,她及时地伸出了手制止了他的暴力行为,继续说道:“慕容朔这两天和护堂走得很近,我想他肯定能得到出去通道的秘密,何不去问问他?”
贾公子正要答话,忽然,从黑暗中传来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踏雪的声音,但是脚下哪里有雪?贾公子低声问道:“是谁?”
黑暗中站着一个暗影,带着古煚族特有的帽子,穿着暗色的披风,一语不发,就站在那里。
“你是大教主派来的?”贾公子冷声问道,见兰泽的手牢牢地控制在手里,做出了随时保护她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