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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祠堂(7)

他慌了,扶着她的肩,看清了她的脸,不再像月色那样儿,而是白成了一张纸。他没想到他仅仅拉拉她的手,她就变成了这样儿。

“秋霞……”

没有回应。

“秋霞!”

依旧没回应。

她昏了。

这昏不全是因为爱,还因为那爱中的侥幸来得太突然。她连做梦也不敢想,一个解放军的支左排长,竟就看上了她。真真切切地看上了,拉了她的手。从他手中传过来的她一生第一次体验的激动像电流一样把她击倒了。

看看奇静的四周,他把她抱着,朝村外走了几十步,放在一块草地上,让她枕着自己的腿。风迎着他俩吹过来。玉蜀黍生长的咔咔声,在他们周围传递着。

他等着她醒来。

现在回忆起来,那件事很偶然,其实必然就是那结果。不发生那件事,还会发生别的事。秋季雨水勤,石涧水库就蓄了一库水,也是试试水库的蓄流能力,下雨天,水库自然是干部和社员最担心的事。我们支左组的人,也不断要到库上走一走,去得最勤的是高亮,他说他家就住在一座水库上,爹看守了一辈子水库,自称对水库上的科学懂一点。

这个时候,已经快要秋熟,庄稼地里那种浓烈的青藻气已经消失,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熟秋的郁香味。到了午时,那味儿从村外弥漫到村子里,走到村街上,社员们的鼻子常要抽一抽,像嗅到了谁家的肉味,很有深情地说:“秋天的收成不错,不愁熬冬啦。”

雨不住滴地下了几天,不大,也不算小。村子里积起脚脖深的水。依照惯例,雨天应组织社员学习“两报一刊”,没有大场地,就以生产小队为单位。

在屋里躺着迷糊一会儿,到快要结束时,张三才披着雨衣出来了,穿着深筒胶鞋,到了一队队部。社员们到得还算齐。记工员在门口点着人头记工分,他趴到窗上看了看,郝丁丁在前边念报纸,社员们在后边坐成几片儿,男人们有几个相围着,在走石子四步棋,女人们都在一块纳鞋底,哧啦哧啦的扯绳声,很响地回荡在队部屋子里。陈小庄坐在最后一排社员中,倚背着方山墙,看着房顶上的一窝暖蛋家燕,专注得看戏一般。

看见窗前的张三才,记工员在门口咳了咳。

陈小庄立马站起来,像考场的主考官样在社员中间转开了。社员们也都算精明,听见咳,就都立马停了手中的劳作,瞪大眼睛听着郝丁丁的读报声。

走进屋里,张三才站在郝丁丁身后,很清楚地看见女人的鞋底都坐在屁股下,针和线在凳上耷拉着。走四步棋的男人们,两腿一并,把棋局原封不动遮住了。他没言声,没别的举动,也没特殊表情,把目光收回来,盯着郝丁丁手中报纸的日期不动弹。

这是一个月前的《人民日报》。

“拿错报纸了。”转过头,郝丁丁轻声地认错道。

“念吧,”张三才声音很大,像对郝丁丁,也像对着众社员:“念吧,不错,人很齐,听得也还比较认真。”

说罢,出去了,他就听到媳妇们哧哧的笑声。外面,雨似乎下得大了些,打在雨衣上,像很多人在他背上不轻不重地拍打一样,轻骨松筋。

二队队部在前边的街拐角,有圈围墙,有个门楼。门楼上的瓦缝里,长满了野草,在雨中摆来摆去。张三才不想往那去,女支委和一班长一道在那里。那里的学习太认真,叫人不忍看。地富反坏右不能和别的社员群众坐一块。他们不仅不能坐凳子,也不能坐地,在靠墙的一边,难受地蹲蹴着,一动不动,受审一样,从学习开始,到学习结束,就那么一个不能变动的姿势儿。吴秋霞也在那群人中蹲蹴着。他不忍心看她和那些地主婆们蹴在一块儿。自从和她有了那一夜,凡是地富反坏干的事,她是样样参加的。她怕别人从她身上看出异样来。也自从有了那一夜,他又忍不住想见她。夜里见,白天也想见。三迟两疑,他终于还是朝那门楼走过去。

“烧饭的回去吧,谁回去扣谁二分工。”很远他就听到了女支委的吆喝声。

女人们一晌最高三分工,早回一会扣二分,当然还是坚持学习更合算。

一班长的声音很响亮,一到门楼下他就听见了。

“这场前所未有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其深刻的历史意义,不仅对中国,而且对世界各国的革命都将产生深远的影响,它将成为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史上最最光辉的一页……”

三队队部空无一人。

那儿的学习早就结束了,在队部门口站一会儿,张三才转过身,走上街头时,看见组织学习的高亮从村外跑回来,浑身淋得水透,黄泥污点溅得满身满脸。

“你去哪儿了?”

“快,快去几个人开闸门。”高亮跑过来,喘着粗气道:“石涧水库快满了,该开闸门啦。”

“是有意蓄水的。”

“这水库没有那么大的承受力。”

“你到底懂不懂?”

“我高中毕业,你初中毕业,我家住在水库上,你家住在哪儿?”高亮在脸上抹了一把雨,直视着张三才,“要背语录我不如你,可这个……出了事,我们都完啦。”

不容有疑。

于是,他们叫了十几个男社员,和大队的一个管水利的干部一块,急匆匆地朝着石涧水库赶。

石涧水库不太大,蓄满水也浇不完两个大队的地,坐落在一条沟的最窄处。其实,也就是一条土堰堆到沟半涯,两面用石头裱起来,一端留下闸门就是水库了。这当儿,水已大半堰,雨滴在水面上留下一个挨一个的白泡儿。大半堰的库水,如同一个小湖泊,泛着浑了的白亮,大伙上了坝堰子,站在坝中间,朝着水库远处望了望,就朝闸门走去了。

高亮也许真的是内行,他像一个水利专家那样儿,拿着一块很大的白色鹅卵石,在水坝的里坡上,小心地沿着水面的边沿,砸着坝坡上裱的石头,分辨着听来完全一样的声音,朝西走过去。从坝面传出来的响声,尖脆地在水面上回荡着,很空洞,也很有力。

到坝西头时,高亮站住了。那里的水面上出来了一个小漩涡,半截玉蜀黍秆,带着两片黄叶在漩涡上一圈一圈转。坝的外坡面,底脚有茶缸似的一股水,湍急地流出来,咕嘟嘟的叫声在雨声中扎来挣去。库里的积水原来很清净,透过土坝,就变得浑浊了,泥浆一般。

怔怔地看一会儿,高亮很从容地勾回身子朝坝东走去了。

别的人都围在水闸旁,管水利的干部踏着坝坡上的台阶,到水边看了看,数数露在水面的台阶,掐着指头算了算,不慌不忙走上来。

“没事,完全没事。”

张三才不放心。

“肯定没事?”

“再下两天也没事。”

高亮走来了。雨水把他的头发淋成一块黑亮的硬结皮,流过脸时,留下了一层浓重的担忧和不安。

“咋样儿?”张三才老远问。

“得放水。”高亮过来说,“坝西的声音不一样,很空洞,听起来好像坝下有个洞。”

水利干部惊疑地看着高亮那张年纪轻轻的脸,几步登上水坝,朝西去了。他走得很快,刚到西头就突然听到轰隆一声,像一堵墙猛然倒塌了。他朝坝外看了一眼,立马脸就白了,回头嘶着走形的嗓子对着跟来的小伙叫:

“快——快!透水啦——坝子透水啦!”

大伙一惊,挤着膀子朝坝西跑过去。

高亮跑得格外快,如同田径运动员听到了鸣枪声,几个箭步射出去,踩着一团黄泥摔趴下,没言声,一骨碌爬起来,就又朝前射去了。他倒下的地方,有一窝雨水变红了。

坝外的水洞已经很大,小桶似的一股水,从洞里挣出来,呼噜噜地怪叫着,摊在河面,朝下游滚过去。

问题已经很严重,再有一会不把水洞堵上,水坝就有可能轰隆一声大决口,下游的多半个石涧村,村子里的几百亩良地和将熟的庄稼,也许就在这一声轰隆中消失掉。

这险情坝上的人全都想到了。

“咋办?”

“咋办呀!快,咋办呀!!”

十几个人在坝上的泥浆里团团转,原来,谁也没料到坝子会透水,连一点防汛器材也没备,连一个草袋也没有。眼下,乱了章法,措手不及,谁也没主张。

张三才瞪大眼盯着从洞里流出的浑浆水,在坝头前跑后退,妄想能突然找到一个堵住洞口的啥东西,可终于啥也没找到,就狠狠地撕着自己的衣领往下拉,无力地嚷嚷道:

“不能眼看着让水库决口啊!”

“奶奶!大伙都想想办法吧!”

水利干部,在坝面上转几圈,猛地“娘呀!我的娘呀!”连叫几声,就双手把头一抱,蹲在雨水里不动了。

这当儿,高亮显得很镇静,他在坝头上站了一会儿,咬了一会儿下嘴唇,突然朝人群中跨了一大步。

“听我的——都听我的。”

他的声音很大,像是吼。

“一个人回村报警,让壮劳力都拿着麻袋、铁锨,跑步到坝上来,动员离河近的人家迅速离开家。两个人立马去开闸。剩余的,都把衣服给我脱下来!”

很快,跑走了三个人。

余下的,看高亮把军衣军裤脱下了,也都三下两下把衣裳扒光了。十来个人,像十来条鱼样光溜溜站在雨水里。

高亮接过大伙递来的衣裳,按在泥地里,一件裹一件,卷成一个团,最后用两个袖子横一捆,用两个裤腿竖一拴,就往坝水里扑。

张三才一把上去拉住他。

“你疯啦!”

高亮样子完全是成竹在胸。

“还傻啥?你我都到时候啦!”

一怔,张三才松了手。

乘机纵身一跃,高亮钻进了水里边。水面上先后有几圈涟漪,一会就复了原样,只剩下雨滴生出的小水泡,破破灭灭,灭灭生生,无穷无尽。

坝上的人,全都一排儿,整齐地揪着心,整齐地站在坝沿,死眼瞅住水面。

好在,也只一会儿,坝外的那股浑水就断了流,剩不一点无所谓地朝外渗。

险情过去了,水面上有了大水泡,一会儿,高亮满脸青紫,从水里浮出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就抓住坝面的石头不动了。

他累垮了。

大伙赶忙下去把他架上来。

张三才挽着他:“得弄点酒让他暖暖身子。”

“去哪儿弄。”水利干部一脸歉意,“准备不周到,委屈了副班长。”

高亮想说啥,好像力气耗尽了,张张嘴,没能说出来,就坐在了地上的水滩里,急急地喘了一阵粗气,道:“堵上啦……快,把闸门,全打开。”

闸门已经开了多半大,洪水卷着泥浪朝外泄,一时间,满沟都成了轰轰啦啦的流水声。寒气从流水中朝着四周散。水坝保住了,人都放心啦,身上就跟着冷起来,一个个嘴唇青着,牙齿敲得格格响。

“奶奶,冷死了。”代理排长张三才把两只胳膊交叉着,在胸前一抱,蹲在高亮面前,脸上露了一个浅浅的笑。“老乡,你真行!”

高亮瞄一眼张三才:“你不会扎水猛?”

很遗憾地摇摇头,张三才说:“会倒好了……”

有个社员群众凑过来。

“副班长,石涧多亏了你。”

“你救了全村人的命,我们给你请功。”

高亮的元气恢复了,头脑的清醒也一样恢复了。

“请什么功,都是我应该做的嘛。”

“你命都不要了,我们不给你请功还有啥良心。”

“为了人民群众,为了集体财产,命算啥!”

事情也是不巧,高亮这边话音刚落,坝外就呼哗哗地一声响,大伙扭头一看,发现那堵了的洞口,再次冒了水。那团被卷成球似的衣服,在一个很大的浪头上晃一下,被卷进水里不见了。

高亮从地上弹起来,盯着又涌出来的洪水,脸白了,两个嘴角哆哆嗦嗦,再也没了刚才那镇定从容的大将风度,嘴唇像树叶一样,被他自己咬成了紫色。

别的人,惊慌也没了,都呆子一样,看着那流水,一言不发。

村里人还没露影儿,大伙除了各自那个遮丑的裤衩,一件衣裳也没了。

出了洞的水,如炸开一般,在坝下轰出刺耳的响声,朝山脚一撞,飞起一片水珠,水面的漩涡越来越大,越旋越急,远处的庄稼棵很快地被吸到漩涡上,转不够一圈,就被卷进水里。雨还在不停地下。这时候,大家同时猛然听到坝底有声轰隆的闷响,扭头一看,几方土石一下滚进了洪水面,石头像木头样在水里滚动着。

“保不住了,大坝保不住了。”

“回家吧,我家住在河边哪!”

“天,我老娘八十了,还躺在病床上。”

已经有两个人发疯似的往村里跑去。

水利干部望望社员们,转身拉住张三才。

“张排长,咋办?你说一句话。”

张三才没接腔,最后瞅一眼那发野的流水,就回头死眼盯着高亮,冷冰冰的,目光又寒又尖,像把刀子,从眼里伸出来,穿过雨柱,扎进了高亮的眼睛里。他不说话,又似乎把话全都说尽了,让人一看那眼就寒心。

被代理排长的目光逼得无路可走了,高亮只好低下头。他绝没料到自己的精心设计竟发展到这个局面,他的腿、肩膀颤抖得很厉害,看去很虚弱,仿佛随时都要倒下去。可终于还是没有倒下去。在社员绝望的哀号中,他就那样抖一会儿,最后就渐渐不抖了。他好像在这一刻,想了很多事,经受了一次难以跨越的考验,终于完成了人这一辈子的一个关键性塑造,从一个区域,进入了另一个区域,明白了生生死死的一些区别和相通。好像对活着已经知道没多大意思了。于是,当他抬起头时,脸上平静了,气色也比较平和。看看张三才,他拿下牙齿慢慢刮了一下上嘴唇,有两滴泪,和着雨水就进了他嘴里。

“三才,我瞒不过你。”他压着嗓子说,“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我只好走了……原想入个党回家当大队支书的,看来不行了,念在同年入伍又是老乡的分上,我走了,你再给我争取一下子。”说完,高亮转过身,在张三才和社员们的目光下,默默的,一步一步踩着水坝的石头,朝水里走进去,就像去一个很平淡,很安全的去处一样儿,不慌不忙。最后,坝水终于就把他高高的身子吞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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