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又问：“你后悔么？”
高纬晃尔笑着：“爱了五年，爱了个梦，爱了个念想，到头来梦碎了，连后悔都是多余……”
“恨她么？”
“恨，朕恨她，可是后来又变成了爱，恨极生爱，何小雅，朕拿她没办法，爱就爱了……”
黑影点点头，高纬的透彻让他有些羡慕，在这一刻，黑影私心作祟，真想成为他，也知道一下恨极而爱的滋味。
“如果有下辈子，你想遇见她么？”
“想。”高纬从地上爬起来，他一个人走到极乐台前，望着已经一片狼籍的温泉，想起五年前在这发生的一切事情，竟恍如隔世，高纬恍惚说道：“此生不待，来生再续，愿为蝶花相逐，生不愿再入帝王家……”
说罢，高纬竟走至极乐台高处，往温泉下纵身跳下，在跳下的瞬间，五年前的记忆翻滚而来，雅妃的音容在他的脑海里一幕幕地淡去，直到变成尘埃，直到化为灰烬……
高纬自死让黑影有些出乎意料，却也有些震撼，在他信仰溃败的那刻开始，高纬已经彻底死了。国破家败，斯人远去，他活着如同傀儡，死了落下一生败名。黑影已将容将军的遗愿完成，高纬的愿望只能由他实现，究其原委，高纬的痛苦一半来自于他手，如能完成他的念想，也算对他的补偿。
黑影立即幻化成一股气体，钻入高纬的身体里，在他断气之刻，黑影取而代之，占据他的灵魂和身体。但温泉中涟漪再起之时，高纬已经全然新生。此时的他，可以恢复师家族名，在天地中继续存活，直到遇到她为止。
“那么，你是高纬，还是师亦宣？”
“三年前，我终于找到了你，可是，我不能告诉你我是高纬，在你还没去北齐之前，你根本不知道高纬是谁，只有在你去北齐历劫之后，我的存在才会有意义，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是高纬，但也是师亦宣……”
“你隐藏得可真深……”原来她喜欢了三年的师亦宣竟是高纬，竟是黑影，竟是护书族人！实在太讽刺了……
“亦宣无心欺骗你，在三年前，亦宣确实将自己的记忆封住了，直到亦宣重新看到那张三清符时才想起自己真正的身份……”师亦宣从怀里掏出两张三清符，淡淡地说着。
倒是小雅觉得他手里的三清符有些熟悉，有些像被宇文邕拿走的三清符，小雅不禁反问：“三清符，怎么回事……”
“这张是在邙山老夫人府邸外的井里找到的，当初，宇文邕拿了你的符令之后便扔在井里，我便找了出来，本想给你，却在考虑再三之后，决定将此符留下，日后与你相见，好有个证据……”
